白玉落地之后,盒子起初鸦雀无声。
高嘉煜挠了挠头:“是不是想错了。”
这话刚一说完,只听见熟悉的齿轮声响起,吧唧一声盒子打开。
“这这这!”高嘉煜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震惊地说不出话:“国……国玺!”
从盒子打开开始,在场众人神色都充满震惊。
阮暄和握拳,最终还是将盒子里的国玺拿了出来。
她神色复杂看着高嘉煜:“会不会是假的。”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假的国玺特意设置这么复杂的地宫和机关,阮暄和自己都不信这是假的。
高嘉煜此时也黑了脸色,若这国玺是真的,那父皇这么些年用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要让他说,皇都这么些年不过是个笑话,所有人都被一个假国玺耍得团团转吗。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皆沉默不语。
“这国玺绝对不能让南荣玄烨拿去。”良久,高嘉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此刻他脑子犹如晴天霹雳般,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不管国玺真假,这东西绝对不能让众人发现。
阮暄和看着黄土砖做的石墙,突然就懂了楚郃的意图。
黄土砖并不能坚持多久,若这地宫坍塌,国玺的秘密也可以永远沉眠于地底。
“为什么……是这样……”
阮暄和眼神失焦,国玺关系到中原安定,绝对不可以公之于众。
那天玄门呢,算什么。天玄门上下百人的性命算什么。
算一个笑话吗。
顷玉解,种已收;新种播,替新节。
白玉解开宝藏,由因种的果实终于被收回。新的种子落下,成就了新的节气。
改朝换代……
所以阮邈这些年压抑自己在千云山庄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吗。
【媆媆,你既想去寻,外公不拦你,但愿你真能承担这份因果。】
当初的话还历历在目,阮暄和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
“暄和,暄和。”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阮暄和握住楼以明的胳膊,如同握住一根救命稻草:“慕……楼以明……”
“我在。”
对方浅茶色的瞳孔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影,阮暄和努力扬起一抹笑:“……对不起。”
我也许永远也无法像你一样。
如今的你,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
秦必先的耳朵动了动,朝头顶看去:“上面有人。”
一句话让在场众人警惕起来。
“这里离地面不远。”楼以明抬头,足尖轻点,借着墙壁朝着上面打去。
浑厚的内力在撞击到上面时,地宫发生了阵阵颤抖。
“这里要塌了,我们快走。”秦必先说完,循着声音率先从头顶的洞口上去。
楼以明看了一眼高嘉煜和司文依棠:“你们还可以吗?”
高嘉煜点头,示意自己撑得住。
楼以明揽住阮暄和的腰身,带着人运起轻功就稳稳落在了地面。
高嘉煜和司文依棠也紧随其后。
落地后,伴随着轰隆的声音,地下黄土砖砌的地窖顷刻间全部倒塌。
连带着众人站立的地面都向下陷了几分。
森林的景色已经换了样子,早就不是刚才的灌木丛了。
“这里似乎没人。”司文依棠侧身站定在高嘉煜身前。
秦必先摇头:“不对,方才我们进入森林的时候就出奇地安静,此刻地宫塌陷,这荒山上难道连声鸟叫都没有吗。”
一句惊醒梦中人,巨大的动静不可能连一点飞禽走兽的声音都没有。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都屏息凝神。
秦必先向前一步,大喝一声。
只见他周身的内力仿佛化作实体,形成了锋利的刃朝着周围的森林中砍去。
莎莎——
是脚步的声音,这声音很轻易就被秦必先捕捉。
只见他脚步如魅影很快就朝着声音的源头而去,拐杖一砸,树后的人影就被踢了出来。
眼见败露,终于森林里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人都涌现了出来。
看到为首的竹知节,阮暄和冷笑:“原来在漠北的江湖中人竟然有这么多,平日里都躲着享清闲,如今听到秘宝倒是都坐不住了。”
听到阮暄和的声音,竹知节认出了她:“你就是那日在马车里的人。”
“是又如何?”阮暄和笑地讽刺。
“好你个黄毛丫头,竟敢耍我!”
恼羞成怒的竹知节作势就要袭击上来,被身前的楼以明一掌逼退。
巨大的内力扬得两人的衣袂翻飞。
竹知节歪头打量楼以明:“少侠内力不错,只不过你的左臂似乎不太好,内力明显流转不畅啊。”
这竹知节不愧是江湖老手,即使楼以明身上有白丁的内力撑着,他也很轻易地看穿了楼以明的弱点。
竹知节出手,剩余的众人也齐齐欺身上前。
阮暄和有些担忧,她悄悄拉了拉楼以明:“你小心些。”
对方冲着她点头,很快就重新和竹知节缠斗在了一起。
秦必先实力不俗,在场几人不是他的对手。
自知打不过,他们直接将目标转向了高嘉煜和司文依棠。
两人在地下呆了不少时间,此刻身体已经重度脱水,很快就落了下风。
秦必先朝地上啐了一口:“欺负后辈真是好不要脸!有种就和老夫比试。”
“秦老头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如今落得如此田地。”竹知节和楼以明缠斗着,嘴上也不闲着。
“你也一样,还是这么多废话。”秦必先一拐杖上去,隔开了楼以明和竹知节。
“多谢秦爷爷。”楼以明朝对方点头。
秦必先耳朵微动:“竹知节这厮交给我,你照顾好暄和丫头。”
楼以明点头,清影步瞬间闪到阮暄和身边。
握剑的手有些颤抖,阮暄和只觉得丹田处内力不畅,额头上也隐隐染上了些薄汗。
“暄和。”楼以明扶住她:“没事吧。”
“我没事。”阮暄和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国家危亡时不见你们,如今一个个倒是跑得挺快。”
一人听到阮暄和这样说,直接提着剑就要朝她砍来,被楼以明给踹了回去。
莎莎——
杂乱的脚步声自林间而来,声音越来越大。
高嘉煜解决完一票人,朝着两人赶来:“我怎么感觉人变多了。”
刚说完这话,他一拍脑袋:“莫非是高子渊。”
此刻准备来浑水摸鱼的。
很有这个可能,阮暄和朝他无奈一笑:“比起你二哥,你这个六弟似乎更狠一些。”
“真可恶。”高嘉煜咬牙切齿:“以前怎么就没发觉。”
“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阮暄和刚说完,瞳孔一凛:“高嘉煜小心身后!”
噗呲一声,
海棠剑柄的弯刀直接抹了对方的脖子。
由于距离太近,司文依棠脸上沾了不少血渍:“殿下没事吧。”
捡回一条命的高嘉煜摇头:“……没事。”
四人站定,看着越来越多涌入的人群互相对视一眼。
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
楼以明率先出手,长袍撩起一个滑铲上前,掌心一转,直接打在了最前面一人的身上。
高嘉煜和司文依棠同时上前一步挡在阮暄和身前。
高嘉煜折扇掷出,锋利的扇面划过,不过因为没控制好距离,只堪堪划破了对方的衣服。
扇子转了一圈回到他手上,高嘉煜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直接欺身上前和人缠斗在一起。
司文依棠扭头看了阮暄和一眼:“小心一些。”
说完,也上前加入打斗。
阮暄和站在原地,手上握着云腴剑。
此刻夜色已经降临,月光洒在云腴剑身上,反射出淡淡的银光。
呼——呼呼——
林子里传来细小的声音,阮暄和从剑身上看到影子,一个下腰躲了过去。
看到不偏不倚钉在身后树干上的枯枝,阮暄和心中寂寥。
不远处秦必先一脚踹飞了还在打嘴炮的竹知节,感受到内力波动的他赶到了阮暄和的身边:“丫头没事吧。”
阮暄和摇头。
“看来还有强敌在等着我们呢。”秦必先不敢懈怠,视线环顾四周。
呼呼——
又是熟悉的声音,秦必先推开阮暄和:“丫头小心!”
又是熟悉的枯枝,不过这一击显然用足了内力,枯枝嵌入树干的深度都多了几分。
“摘叶飞花牧音尘。”秦必先听着那暗器划过的声音,语气危险:“这沉寂了多年的江湖,我都忘记了这些人的存在了。”
“好久不见啊,”牧音尘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后面传来:“秦必先。”
“我倒是惊讶,为什么你会来。”秦必先看不到人,只能通过耳朵感知他的存在,此时他还听到了竹知节朝着牧音尘跑去:“还和这废话连篇的竹知节混在一起。”
听到秦必先如此说,牧音尘也只是笑笑:“欠了人情,不得已来还债的。”
说罢,他看向秦必先身后的阮暄和:“秦老头,你不是我的对手,若你此时收手,我不会为难于你。”
听到这话,秦必先也只是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自信。”
看到对方不配合,牧音尘也只是笑笑:“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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