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圆之夜

阿献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迎了出来,看到张雀正把湿漉漉的头贴着大师兄的胸口,蹭得大师兄花容失色。

大师兄神色狼狈地嘱咐阿献:“你去叫师叔过来看看。”

“得意什么。”张雀还在嚣张着,“老娘也有一套仙人的衣裳。”

然后拉着大师兄的手冲进了屋子。

大师兄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丢失了半个多月的衣服出现在眼前,他那一次在温泉里泡完澡之后就不见了外衣,还以为被野兽叼走了……

“你、你不知羞。”大师兄脸上有了奇怪的红晕。

“死没良心的……”张雀戳了戳他的胸口,“人家还不是为了想知道你的尺寸嘛。”

张雀这会儿好像倒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她正兴奋异常地在给大师兄献宝,拿出了在她清醒时刻绝对拿不出手的定制成衣,好让大师兄觉得自己废材打消让她继续做女红的念头,此时站在案几上往大师兄身上比划:“露的恰到好处,瞧瞧这小腰身,真是性感异常呢。”

展颜觉得张雀摇摇晃晃的像要摔下来,下意识往前走近去扶她,窄肩交领的绯红长衫趁机往他脖子上一套,左右胸部各绣了一颗浅色的爱心,像极了咸猪手上身。

“我知道每一座冰山内心都有一座火山,来吧不要压抑,这个颜色适合你!”张雀介绍着自己的设计灵感。

此女疯矣!大师兄的脸色异常难看,对阿献喊道:“还在这里愣着干嘛,还不去叫虚尘子来。”

“阿献怕大师兄应付不来。”他提醒道,“何不点了她的睡穴?”

展颜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然被这个女子闹的气急攻心了。“要你多言?做你该做的事情。”大师兄的脸色阴沉无比。

“告诉你个秘密啊。”张雀还在口出狂言,抓着大师兄的肩膀晃动,“我可是大女主啊,你也在我的射程范围内,哈哈!”

什么睡穴?大师兄直接一个手刀下去把她给劈昏了,斥道:“作为女子,如此地不自重!”然后也不管有没有人去请虚尘子,直接铁青着脸走了,甚至没有来得及扒掉身上那件有损他风姿卓绝的奇装异服。

张雀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替自己脱衣,“你误食了五石散,此药性燥热,若是散热不当,且可能暴毙。”

“脱!”此刻张雀药性还未完全过去,还兴奋着,“脱他娘的。”

还剩一件中衣的时候,少年停下了,叹了口气:“姑娘为了攀附权贵,牺牲不小。”

“牺牲啥了,这不还有一件没脱吗?”

阿献眉峰微皱:“而且姑娘在魅惑方面也无甚天赋,不得章法。”

“别给我瞎比比,这个天赋异禀的小东西,可把你给得意坏了。”张雀突然坐起,她轻佻地笑着,“收好你的狼尾巴,别被人给发现了……”

药性上头的人,胆大异常,哪有什么礼义廉耻,随着性子发作,张雀只是觉得探向她额头的手突然寒凉了许多,蹭着舒服,于是抓着他的手到身上各处游弋,觉得还不过瘾,看到一截白玉似的脖子,干脆伸手搂了过去。

“阿献你长得多好看啊,不如便宜我一下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话音刚落,只觉一只骨肉纤匀的手突然绕到肩后,颈椎处被精准地点了一下,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张雀昏睡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只觉头痛欲裂,但昨儿晚上那种情绪激荡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倍儿过瘾,怪不得这玩意儿会上瘾,但副作用也不小啊。

首先,她好像脱了?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中衣……还好她当时跑得快,没有跟那几个纨绔聚在一起脱,不然就是一部原著了。

她虽把自己的脸弄得像夜空中的繁星点点,身材还是真真实实的玲珑且窈窕。挺深藏不露的。

也幸好大师兄够正人君子,阿献又对她没什么兴趣。

然后,隐约记得自己得罪了大师兄?当时的心态就是想让他出糗,把他从高高的云端拉落到泥潭,就是感觉痛快,管他娘的后果。

最后,她好像还挑衅了阿献,说他是个狼崽子,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完了,梦醒时分就是承担后果的时候。这药的副作用真他娘的太大了,心灵上的比身体上的尤过之而无不及。趁屋里人还没有发现她醒了,先去虚尘子那里恶人先告状吧。

张雀迅速地穿好外衣和鞋子,顶着抽风般疼痛的脑袋,向山下狂奔而去。然后在虚尘子面前分析利害,说自己和阿献都老大不小了,住在一个院子里不太方便,还请师父将献儿尽快领回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年轻人,偶尔闹点别扭没什么啦。”虚尘子企图敷衍过去。

“师父,你这不厚道哦!你自己接的烂摊子自己搞定。”阿献看上去虚弱,实则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也不怎么需要她来照顾,而且发生了这么些事,见面多尴尬呢。

张雀知道虚尘子惯于耍赖,不忘用自己的身份:“我虽尊称你一声师父,要知道我才是谷主继承人,就算我给你下的指令,立刻马上让阿献搬走吧!”

“好啦,好啦。”虚尘子这才正经了点,“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公孙府已经派人来打听过了,据说他们大公子身体已无大碍,就急着想把他迎回去了,我这就安排他们收拾包袱滚蛋。只是没想到阿献这孩子平时蛮懂事的,竟惹得你生气?”

这就要走了吗?张雀一时有些吃惊,“阿献也要回去吗?他回公孙府有好日子过吗?”

“这都是命。”虚尘子摸了摸胡子,一点不像悲天悯人,“主要是公孙恂寻那厮太厉害了,不管是实力还是功夫,你师父我惹不起。”

张雀看着虚尘子摇了摇头,一眼已经看透他明哲保身的惯性。

“对了!”虚尘子试试转移话题,“南山和子谦啸啸他们正在受罚,展颜说等你清醒了也别耽搁,自己主动去找他领罚吧。”

“这才是你要说的重点吧……”一定是昨晚的事情败露了,“我可以先了解一下是怎样的处罚吗?”

“以展颜的榆木脑袋,也想不出太刁钻的磨人方式,顶多抄抄清心诀什么的。”虚尘子说的十分轻松。

“真的吗?”张雀将信将疑。

“瞧你这出息,你是谷主继承者你怕他个什么劲。”虚尘子打发道。

“行吧,那我配合你去找大师兄了。”该解决的问题,早晚得解决,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他,那就去会会他吧。

根据虚尘子随意一指的地儿,那里是一整片的白桦林,至于为什么选那里,张雀觉得可能是因为桦木比较结实吧。

他们确实是在抄清心诀,不过是倒吊在树上的。

张雀一见到此景立时倒退了几步,想转身开溜。

哪里知道那大师兄他耳朵比狗还灵,一股疾风之刃飞过,“啪嗒”一声,一截桦树的断枝就插在她脚下绊得她一个踉跄。

“来都来了,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走。”大师兄冷冰冰的声音随风而至。

张雀讪讪地走了过去,看到公孙畴、何诩、常啸三人倒挂如烤鸭,因为血液倒流的时间久了,一个个憋得脸色通红。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大师兄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本来以为你是喝多了,才做出如此轻浮之事,现在看来你们本就是聚众吸食迷惑心智之物。”

众人抄书的手慢了下来,竖起耳朵想听听发生了什么轻浮之事。

“你是女子,竟也如此不自重。说,你是被他们逼的,还是自愿的?”

大师兄本就严肃,此刻像极了发火的教导处主任,长得再帅都安抚不了被训者的惊惧的心灵了,手上的玉箫也仿佛变成了戒尺在伺机落到身上。

出来混的,江湖义气她还是有的:“聚在一起是自愿的,但后来变成不自重的样子,我说是意外,你信么?”张雀保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听上去,呵呵……

“敷衍。既然你自甘堕落,那就与他们同罪!”大师兄很快下了判决。

“大师兄,我觉得你的管理方式有点问题啊,你不觉得这整个桃源谷都死气沉沉的吗?”既然要试探作死的方式,那当然就贯彻到底咯,“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学术交流,目的是碰撞出灵感的火花,整日里闭门造车的,能有什么长进。”

“交流的哪门子的学术,碰撞的哪门子的灵感?嗯?”大师兄往张雀逼近了一步,清冷的凤眸微眯起,审视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如刀锋。

“大师兄难道忘了个人的天赋了吗?”张雀歪理力争,“何诩师兄练的是岐黄药石,自然是要将自己最新的研发成果小范围试验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和副作用,而我的……”张雀想象接下来的画面,感到头皮发麻,编不下去了。

“你的……,用学艺不精来评价,也是抬举了。”没想到大师兄的嘲讽帮她圆了过去。

“总而言之,你这么罚他们又有什么用,行为宜疏不宜堵,况且成年之人,各有想法目标,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代价。”张雀言之凿凿,若隐若现的锐气让人刮目,“你让他们抄清心诀,他们就会真的清心吗,你把他们倒掉起来,他们就能逆袭人生吗……”

此刻,公孙畴向何诩眨了眨眼睛,表示他们好像有救了,看小师妹如何用“歪理邪说”辩倒大师兄。

何诩摇了摇头,眼神指向大师兄,没到看他快气得脸色铁青了吗?

“好一副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这桃源谷是谁说了算!”

大师兄挥挥衣袖,树上就有绳子掉落下来,在他操纵的劲风之下缠住了张雀的脚……来了来了,她要被倒挂金枝了。

“大师兄,你相信宿命吗?”张雀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然后露出神秘莫测的笑。

展颜看得心烦,直接冷哼了一声。

“啊!”随着张雀的一声惊呼,她变成了第四只烤鸭。还别说,真有点蹦极的刺激感,但清心诀她是不要抄的。

“原以为女子,会安分守己一点,想不到顽劣更甚,像你这样的资质是怎么入的谷,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

大师兄义愤填膺地训斥着,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一块东西从张雀身上掉落下来。

他俯身,将那块小小的木牌捡起来,那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口中喃喃:“这是……”

“大师兄,也许你不曾想过师父为何偏偏带我进谷,我无权无势,无父无母,可我偏偏就是……”

“唰”地一声,她话未说完,就被放了下来,还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大师兄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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