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大师兄就是谷主当年收养的孤儿,虚尘子自己去千里追基友,把不满周岁的婴孩交给另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事儿本来就很不靠谱。
“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啊,你也好意思推给他?”
“八岁了,也不小了,老夫那个年纪的时候都要赚钱养活一家子了。”虚尘子狡辩道,“依我看,此事让他内心愧疚不安多年,你以后可以随时敲打他,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他的强迫症不会就是被此事的吓出来的吧,那这主意有点恶毒。“大师兄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秘密留给你自己揭晓,想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自己决定。”
她不关心这些,她只知道,现在要当上女帝才能回去,这可要命了,不出卖色相如何才能办到?
“所以,我现在是桃源谷的最高继承者了,你先给我说说谷里都有些什么宝贝吧。”
虚尘子摊了摊手,“除了这四季如春的地儿,先谷主,一穷二白。”
“你不是收徒弟挣了不少钱吗?”啊这贪财的虚尘子不会把谷里的宝贝都私吞了吧。
虚尘子瞪着眼睛不快道:“那都是我的私房钱,我挣的!”
那她不就是继承了个寂寞?至少谷里还有秘籍,实在不行她就广收弟子,建立自己的组织,回头先去试试那个秘籍好不好用。
“师父你不是会占星吗,你看我们谷内可有紫微星相?”张雀突然问道。紫微星是帝星,她想对自己的结局有个盼头。
虚尘子愣了下,眼珠子滴溜溜转,随后露出一副算命先生惯有的嘴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焉,说了就不准了。”
“算不出来就直说呗。”张雀忿忿,欲下山去。
这时虚尘子像丢暗器似的扔出来一个东西,“接着。”
张雀身子一侧成功避开……“什么垃圾。”
“诶!”虚尘子跑过来紧张地捡起,吹了吹上面的灰,“这是谷主离去之前留给你保平安的。”
就这么一个大小有如钥匙扣的木牌子,上面雕了个桃花印记,有什么用。
“它是谷主身份的象征。”
“哦,那我就收了,当留个纪念吧。”
张雀心事重重地回到小筑,本来只想在乱世明哲保身,现在有了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她又怎么甘心被困在这个异世里。可是太难了,她玩过的关于女帝的游戏,只有当上女帝后宠幸后宫的日常……咋就没有命穿到那种剧本里去呢……
院子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汤碗已经清洗干净,甚至院子都已经被洒扫过。阿献这孩子真是带病劳动,全年无休吗?
穿过窗棂的格花看到屋里的人正打坐着,一副习武之人常有的架势,还是头顶冒烟的那种。
张雀愣了,他这是在运功?她正犹豫现在进屋是否会妨害到他。
“姑娘进来吧。”少年说道。
等她走到少年身前,他已不再“冒烟”,他说:“这是道长教我的调理生息的法子。”
张雀再看他的面色,确实比昨日好了一些。想到他的不容易,于是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阿献斟酌了一下,淡淡道:“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将成。”
也许是应付之语吧,张雀又重复了一遍“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将成。”却感觉自己受到了鼓舞,心想自己也不能轻易打退堂鼓,做女帝听上去像天方夜谭,可她在现实中还留有很多遗憾,还未好好孝敬父母,就算有一线希望,还是要争取的。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吧。
“阿献,你帮我看看这一段写的什么?”张雀等他调息完,就拿来了小篆写的“秘籍”请教。
少年接过宣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表情有点僵硬,但他还是不吝赐教地说了出来。
大概意思是如何用这样那样的床技去征服男人。
“好了,好了,别说了!”生而为女主,她很抱歉,“再来看看这一段。”
研究了半天,发现这部秘籍一共分成三块内容:易容、迷炫和媚惑。易容这一块正好是张雀需要的,在心里认真打了腹稿,比起虚尘子那名为易容实为敷衍的激素汤货真价实的多;迷炫这一块有点接近于前世所涉猎的催眠,相当于补充加强了她的技能;至于媚惑那一块内容,拜拜了,虽任重道远,她还不打算牺牲自己。
张雀偷瞄了一眼献儿,看他样子还挺淡定的,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已经被荼毒过了。
“姑娘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字吗?”
张雀摇了摇头:“没有了,可以了,多谢了。”
“刚才还有一段没对完?”
“算了算了,那东西不是给你这种小朋友看的。”张雀草草收起秘籍。
“姑娘,练功的事情,可大可小,还需认真对待,切莫以身犯险。”
“我有数的。”张雀带着秘籍跑路了,“改天请你吃烤串啊。”
从那一日起,张雀就被迫在异世奋发图强了。上午练针织女红,下午学易容炫惑,抽空在四周寻找搜刮易容材料和道具。
“师父,你这根桃木簪不错,拿来给我用用。”秉着谷内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张雀每次去到“无为而治”都发动了顺手牵羊的功能。去的次数多了,就发现虚尘子把自己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目光所及之处光滑如洗。
当然近在咫尺的少年也遭到了剥削,张雀趁他睡觉时拿着剪刀慢慢接近,“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你这三千烦恼丝,我可以帮你斩除一些。”
少年眼皮轻轻滚动,但并没有阻止,感受到牵引自己头皮的重量减轻了一些。
“听师父说等你身体大好会重新长出黑发,用这白发来易容老妪什么的就非常合适。”
在裁衣技术小有所成的时候,她应诺给大师兄做一身衣裳。结果要量尺寸的时候,大师兄不肯让她接近,对她道:“你目测就行了。”
在张雀努力目测其三围的时候,大师兄又转过身去,批评她眼神太过僭越。
张雀无奈只得悻悻而回,没想到改天大师兄的白色长衫就挂在了她屋里的衣架上了。
而大师兄,明明失去了一袭纯白长衫,又换上了一身一模一样的。怪不得找不到白色布料,他把这身月光白当做了自己的专属色。
这一日在伙房用过晚膳,正想回屋继续专研秘技的张雀被一柄折扇挡住去路。
“小师妹,前些日子忙碌,没有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唐突了佳人,还望海涵。”
张雀抬头一看,是一对弯笑的眉眼,何诩锦衣玉袍,信手执扇,风度翩翩,再加上旁边站了个帅而很自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自恋气息的公孙畴,姑且把他们称作“纨绔组合”好了。应该是农活告一段落了,她这两天发现贵公子们的穿着打扮又开始人模狗样了起来。
“这柄黑檀木制的折扇,可以驱蚊防毒,不才在扇面上题诗一首,赠与小师妹,还望笑纳。”何诩挥开了手中的扇面把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张雀定睛一看,檀木绢面,十分精致,扇面题诗一首,还留着墨迹的芳香,字迹是笔锋劲霸的,跟何诩其人和善的外表相比凌冽许多。
多看两眼才发现诗内有玄机,这是一首藏头诗,横看“月明戌初朱雀桥边”八字赫然入目,好像是时间地点?
疑惑地看向他,他的双眼分明是笑着,轻轻点头。
这是在约她?
“朱雀桥边野草花,路边野花不要采。”张雀装逼地将折扇收起推回,“这个礼物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哈哈。”他笑出了声,“无妨,待小师妹想到了来取,我随时恭候。”
他身边的公孙畴老大不耐烦地瞅了张雀一眼,“不识趣,子谦,我说你还不如送给我呢。”那小样,看上去像醋意十足的样子,说着就去抢何诩的折扇。
被何诩躲过,说道:“你是看上我的字了么,正好把你那把沉香木扇拿给我练练字。”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走了。
不对,她才是桃源谷的主人,岂容他们在她的地盘偷偷摸摸搞什么小九九。
张雀回头看到白发少年还没来得及走,打探道:“嘿,阿献,你去过朱雀桥边吗?”
阿献愣了一晌:“人各有志,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便是,那里并不适合我。”
这孩子,说话怎么老是话里有话的。“那你是去过,还是没去过呢?”
“意尽,姑娘想一下便知了。”少年作了个揖,也先走了一步。
欸?这小子表面看着恭敬,其实脾气不知道有多怪。
她之前看过桃源谷的地图,知道“朱雀桥”在桃源谷的南面,决定去会会他们,若是他们意图不轨,大不了掏出谷主令牌吓他们一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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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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