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阴雨似乎永无止境,密密地敲打着窗玻璃,像困兽压抑的呜咽。章苘蜷缩在卧室的沙发上,身上穿着陈槿命人送来的崭新家居服,柔软昂贵的布料贴着皮肤,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像另一种无形的束缚。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壁炉里虚拟火焰发出的微弱噼啪声。
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死寂。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章苘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微微颤抖,迟疑了几秒才接起。
“苘苘?”章阁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振奋,“吃饭了吗?伦敦那边天气怎么样?”
“吃过了,妈。这边……老样子,下雨。”章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挤出一丝笑意,“你呢?最近忙吗?”
“忙。怎么不忙!”章阁绮的语气轻快起来,“正要跟你说个好消息!之前一直卡着的那个香港的合资项目,昨天突然就谈妥了。条件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还有啊,欧洲那边的一个大分销渠道,之前爱答不理的,今天主动找上门来,签了个长期的大单。真是柳暗花明啊……”
章阁绮还在兴奋地说着细节,分析着市场前景,感叹着运气真好。
章苘握着手机,手指却一点点冰凉下去。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沉甸甸地往下坠。香港,欧洲……这两个地名像淬毒的针,瞬间刺破了她所有的侥幸。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好运”。
“……妈,”章苘打断母亲,声音干涩得厉害,“那边的合作方……有没有提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提到什么人的名字?”
章阁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傻孩子,生意场上当然是看利益和合同条款,提别人名字干嘛?哦,说起来,香港那边的负责人倒是随口夸了句,说很欣赏我们家的……嗯……教养?大概是客套话吧。怎么了?”
教养?章苘闭上眼,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湮灭。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灭顶而来。
是陈槿。一定是她。
她只需要随便说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撬动母亲的事业,像给一颗糖果,轻描淡写,却将她更深地捆绑在这座囚笼里。这份“帮助”,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让章苘感到窒息和恶心。
她草草结束了和母亲的通话,承诺会照顾好自己,然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章苘在原地呆坐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光渐渐暗淡。然后,她猛地站起身,像一具被无形的线牵引的木偶,径直走向别墅西翼的画室。那是陈槿偶尔会独自待上几个小时的地方,未经允许,谁也不准进入。
她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隔音门。
画室里弥漫着浓重的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陈槿穿着一身沾满油彩的工装裤,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个巨大的画架前,手臂挥动,神情专注而投入。
听到开门声,她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看到是章苘,她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玩味和探究:“哦?今天怎么主动来找我了?想通了?”
章苘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她的目光,越过了陈槿,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画架。
画架上,是一幅接近完成的巨幅油画。
背景是她们卧室那张凌乱的大床,丝绸床单褶皱得如同波涛。而画面的中心,是一个**的少女躯体——正是她。以一种极其屈辱又脆弱的姿势蜷缩着,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身体上的痕迹——暧昧的红痕,青紫的指印——被画笔细腻而残酷地描绘出来,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一半落在苍白肌肤上,一半隐在阴影里,明暗交界处充满了扭曲的美感。
整幅画技巧精湛,色彩运用大胆,却透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被窥视、被物化、被永久定格下最不堪瞬间的侵犯感。
章苘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手脚冰凉,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你……你画我?!”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滔天的愤怒。
陈槿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她放下画笔,拿起旁边的湿布擦了擦手,语气带着艺术家欣赏作品般的自豪:“喜欢吗?我画了很久。你的身体……很美,尤其是那种破碎又倔强的神态,是绝佳的灵感缪斯。”
“缪斯?”章苘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燃了。连日来积压的屈辱、恐惧、愤怒和此刻巨大的恶心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冲了过去。
“你混蛋!陈槿!你这个变态!”她尖叫着,伸出颤抖的手,不顾一切地抓向那幅画。
“嘶啦——!”
昂贵的画布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撕裂。指甲划过厚厚的油彩,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疯狂地撕扯着,将画布扯烂,将上面那个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和愤怒的图像破坏得面目全非。油彩沾满了她的双手,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和衣服上。
陈槿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发泄,没有阻止。甚至,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更加浓厚、更加诡异的兴趣盎然的笑意。
直到章苘耗尽了所有力气,喘着粗气,看着地上那堆变成垃圾的、价值不菲的“艺术品”,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画室里一片狼藉,只剩下浓重的颜料味和章苘粗重的喘息声。
“呵……”陈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她一步步走近,停在章苘面前,俯视着她狼狈不堪、满手油彩的样子,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到极致的光芒。
“撕够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愉悦,“既然你撕掉了我的画作……”
她伸出手,指尖沾上一点章苘脸颊上蹭到的蓝色油彩,缓缓地、暧昧地抹开,眼神如同最顶级的捕食者,锁定了再也无法逃脱的猎物。
“那你现在,就亲自来成为我的‘作品’吧。”
“我会把你……塑造得比画布上,更完美,更彻底,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绝世作品。”
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章苘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陈槿将章苘猛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充满不容抗拒的掌控欲。
“你疯了!放开我!”章苘惊恐地挣扎。
陈槿却不由分说,猛地将她打横抱起。任凭章苘如何踢打挣扎,都无法挣脱那铁钳般的怀抱。
她抱着章苘,大步走向主卧的浴室。
“砰!”浴室门被踢开。
巨大的落地镜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清晰地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陈槿强势禁锢的姿态,和章苘苍白惊恐、泪流满面的脸。
陈槿将章苘放在冰冷的盥洗台上,大理石台面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衣物。她站在章苘身前,双手撑在台面上,将她完全困在自己与镜子之间。
“看,”陈槿强迫章苘看向镜子,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蛊惑,却又冰冷如铁,“看清楚。这才是最完美的作品。活的,会呼吸的,会哭的……属于我一个人的作品。”
章苘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充满恐惧的自己,耻辱和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陈槿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惩罚性的粗暴,啃咬着她的唇瓣,留下刺痛。章苘拼命躲闪,换来的是更用力的钳制。
“不听话的部分,需要修正。”陈槿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如同恶魔低语。一只手粗暴地探入她的衣襟,揉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力道大得留下青紫的指痕,带来尖锐的疼痛。
章苘痛得蜷缩起来,泪水流得更凶。
然而,下一秒,陈槿的动作却又诡异地变得温柔起来。她的吻变得绵密,舌尖舔舐过她脸上的泪痕,仿佛在品尝珍馐。另一只手却沿着她的脊柱缓缓下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鉴赏般的触摸,仿佛在评估一件艺术品的质地。
“疼吗?”她问,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怜惜,但眼神却冰冷地透过镜子,观察着章苘每一丝痛苦的表情,“疼就记住。记住谁才有权在你身上留下印记。”
惩罚与疼惜,羞辱与占有……在这间无处遁形的浴室里,在这面巨大的、冰冷的镜子前,扭曲地交织、上演。
陈槿像是最高明的折磨者,精准地掌控着节奏。在章苘即将因疼痛和恐惧而彻底崩溃时,给予一点点伪装的温柔喘息;在她稍微放松警惕时,又立刻施加新的、更具羞辱性的掌控。她逼迫章苘看着镜子,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被瓦解,被塑造,被打上属于她陈槿的烙印。
“说,你是谁的作品?”陈槿咬着章苘的耳垂,声音沙哑而充满压迫感。
章苘死死咬着下唇,拒绝回答,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不说?”陈槿冷笑一声,手指加重了力道。
冰冷的镜面映出章苘扭曲痛苦的表情和陈槿那双充满了占有欲和创作狂热的,翡翠绿的眼眸。
温柔与霸道并存的惩罚,漫长而煎熬。
陈槿很兴奋,她想让章苘从里到外,都彻底沦为一件只能依附于她、由她肆意描摹的——“活的作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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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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