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和露台上的冰冷对峙,如同被骤然剪断的胶片,终结于黑色宾利无声滑入庄园深处的死寂。
车门打开,冰冷的夜风灌入,却吹不散车内凝滞的、山雨欲来的低气压。章苘被陈槿几乎是拖拽着,踉跄地穿过灯火通明却空旷得吓人的大厅,走向那间已成为她梦魇的卧室。
“砰!”
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被狠狠摔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外界。
陈槿松开了手,站在门口,背对着光,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翡翠绿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某种猛兽般的幽光,死死地盯着章苘。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慢条斯理地脱下精致的晚宴手套,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章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在宴会上那点孤注一掷的勇气。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绝不会是简单的训斥。
“看来,”陈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诡异,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纵容到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谁才是能决定你一切的人。”
她一步步逼近,高跟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像踩在章苘的心尖上。
“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嗯?”陈槿猛地伸手,一把掐住章苘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力道大得让她痛哼出声,“章苘,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替我做决定?或者……你觉得Isabella能帮你?”
她的指尖冰冷,带着晚露的寒气,指甲几乎要嵌进章苘的皮肤里。
章苘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只是倔强地瞪着陈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只想离开……”
“离开?”陈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另一只手却抚上了章苘颈间那条珍珠项链——那是今晚她亲自为她戴上的。手指猛地收紧。
珍珠项链瞬间崩断。圆润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毯上,四处滚散。
章苘猛地一颤,呼吸一窒。
“这就是你想要的?”陈槿松开手,看着章苘瞬间泛红的下巴和脖颈,眼神里翻涌着一种暴戾的兴奋,“把我给你的东西,一件件毁掉?包括我对你的耐心?”
她不再废话,猛地抓住章苘的手臂,将她粗暴地拖到房间中央,狠狠摔在那张柔软得过分的大床上。
章苘惊呼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
陈槿却已经欺身而上,膝盖压住她的腿,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手腕钳制住,按在头顶。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章苘的所有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
“今晚,我就让你好好记住。”陈槿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却带着砭骨的寒意,“记住忤逆我的代价。也记住……谁才是你唯一该仰望、该顺从的人。”
“啪!”
一声清脆却并不十分用力的耳光,扇在了章苘的脸颊上。更多的是羞辱,而非剧痛。
章苘偏过头,耻辱感烧红了她的脸颊和眼眶。
陈槿的指尖却顺着那微红的掌印,缓缓下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抚过她的下颌线,她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晚礼服的细带被她用指尖轻轻勾开。
“害怕吗?”陈槿凝视着章苘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泪水,语气竟然放缓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怜惜,“别怕……只要你乖乖的,认识到错误,我就会对你很好很好。”
她的吻落了下来,不是刚才在露台上的冰冷,而是带着一种灼热的、近乎啃咬的力度,落在章苘的唇上,颈间,锁骨……留下一个个宣告所有权般的印记。一只手依旧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开始粗暴地撕扯那件白色的晚礼服。
“不要……陈槿!你放开我!混蛋!”章苘拼命扭动着身体,泪水汹涌而出,绝望的哭喊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嘘……”陈槿的吻变得温柔起来,舌尖甚至舔舐掉她眼角的泪痕,声音低沉而蛊惑,“别哭……你看,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只要你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暴力与温柔,惩罚与施舍,威胁与诱哄……在她身上扭曲地交织在一起。她像是在驯服一只不听话的宠物,用疼痛让它记住界限,又用偶尔的抚摸让它产生依赖。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章苘停止了挣扎,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抖。灵魂仿佛已经从这具备受凌辱的躯壳中抽离,飘到了天花板上,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陈槿对她的“顺从”似乎很满意。她的动作不再那么粗暴,甚至带上了某种技巧性的挑逗,试图唤起章苘的反应。
但章苘只是死死地闭着眼,牙关紧咬,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摆布。无论陈槿是施加疼痛还是伪装的温柔,她都毫无反应,只有眼角不断滑落的冰冷的泪,证明着她还在活着。
这种彻底的、无声的抗拒,最终再次激怒了陈槿。
她失去了耐心,猛地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不是鞭子或别的什么,而是一个柔软的黑色丝绒眼罩。
“既然不想看,”陈槿的声音冷了下来,将那眼罩粗暴地戴在了章苘的眼睛上,彻底剥夺了她的视觉,“那就不用看了。”
黑暗降临。
其他的感官瞬间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陈槿逐渐粗重的呼吸,能感觉到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来的战栗,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陈槿的强势香水和一丝**的味道……这一切都让她恶心得想吐。
惩罚还在继续,混合着一种扭曲的“疼爱”。陈槿似乎铁了心要在她身上打下深刻的烙印,既要她痛,要她怕,又要她在这极致的掌控中,畸形成长出一丝属于斯德哥尔摩的依恋。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终于停止。
章苘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凌乱的床上,眼罩被粗鲁地扯下,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身上布满了暧昧与疼痛交织的痕迹,晚礼服早已变成碎片散落在地。
陈槿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穿着睡袍,脸上带着一种餍足却又意犹未尽的慵懒。她俯下身,拨开章苘被汗水泪水浸湿的额发,在她红肿的唇上印下一个近乎温柔的吻。
“记住今晚的感觉了吗?”她的指尖划过章苘锁骨上的牙印,声音低沉,“以后要乖,知道吗?不然……”她没有说下去,只是那翡翠绿的眸子里闪烁的冷光,比任何威胁都更具象。
她说完,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身离开了卧室,甚至细心地将门带上了——当然,依旧是从外面反锁。
房间里只剩下章苘一个人,和满室的狼藉、冰冷、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暴力和伪善的气息。
她缓缓地蜷缩起来,用残破的布料勉强遮盖住自己,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眼泪早已流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窗外,伦敦的夜空依旧沉寂,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浓重的黑暗,严丝合缝地笼罩着这座华丽的牢笼。
暴力与温柔并存,如同甜蜜的毒药,试图从身体到灵魂,将她彻底瓦解、重塑,变成只属于陈槿一个人的、温顺而绝望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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