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鹏,别名小胖,今年12岁,失去了自己的“亲”姐姐。
王天虎,别名小虎,同12岁,失去了自己的偶像,在家哭成狗。
钱朵朵,别名小花,今年12岁,失去了自己的大姐大,每日迎风落泪。
……
村里有许多喜爱谢姣姣的人,就像那句话说的,“姣姣明月,升于高空,隐隐斜阳,余光指路”。
她便是人们夜晚的明月,黑暗中的小太阳。
她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村里最热情的姑娘,她待人有礼不越界,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上孝敬老人,下友爱孩童,是村里最最好的人。
这些你不论询问谁人都会得到的答案,诚然,这样好的名声不止只是她自己的善举,还是因为这个村子民风朴素,村里的人也大多明理。
至于不明理的人早就成为太阳的黑暗面,被所有人排挤,早就搬出了这个村子。
在这方面,这个村子里的人表现得空前团结。
这个村子以栀子花闻名,每一位被接纳的村民都会在所有人见证下亲手种植一棵栀子树,这是入村仪式,也是落叶归根给予归处的安魂乡。
既有接纳,便有驱逐。
在这个民风朴素的有些彪悍的村子,有一条自己的道义之路,而违背这条路的人即使被接纳了,也会在违背道义的时候被驱逐出村。
亲爱的栀子树,我在春日里将你栽种,你伴我在四季中成长,你见证我的伟业,见证我的落败,你巍然不动如山般出现在我的梦中,你轻飘飘的花瓣鼓励我前行,我们是最亲密的伙伴,我见证你的成长,见证你的荣枯岁月,我们是这段历史时间中彼此的见证者,栀子树就像是人的半身,长在鹿溪村的树与定居于此的人立下契约,若路不同,则树毁人散。
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的,就像太阳与月亮,月亮本身没有发光的能力,可是太阳将光借给它,于是它也有了在夜晚散发光芒的能力。
但是月亮能给太阳带去什么呢?
月亮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它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是平行线而不是相交线,而鹿溪村与外界亦是如此。
他们活跃于外界,借外界的力量建设自己的村子,最后落叶于乡土之间。
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人眼睛,可是谁又不是一颗赤子之心呢?乡土之间长大的孩子总是对家乡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记忆在时光里被不断地美化,人终究是念旧的……
鹿溪村,以满山坡的栀子树闻名。
花开的季节,慕名前来的游客数不胜数,可是能得到进入许可的屈指可数。想要进入这座栀子花山,村里人似乎有自己独特的筛选手段。
距离谢姣姣离去已经三年了,今年的栀子花开的尤为灿烂。
李云鹏,王小虎和钱朵朵三人结伴走在栀子花山上,他们要找寻自己心中最美的栀子花,将这朵代表自己心意的栀子花送给沉睡的月亮姐。
“山上的栀子花总感觉越开越美了。”钱朵朵突然出声,她的手扶上了一朵开得正盛的栀子花。
甜香在三人的鼻尖萦绕,每一口呼吸都是与自我的对抗。
鹿溪村的栀子花成片的开,分段的开,一年四季的开,花香总在夜晚为熟睡的人送去甜甜的祝福。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花香只在夜晚才会出现在鹿溪村中,白日的花山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玻璃罩所笼罩着,将香味都锁在了山脚,不让它四处蔓延。
风也吹不走这流动的花香,香气在山中沉浮,轻轻的勾住每一个爱花之人的心。
带着亲手摘下的花朵下了山,栀子花山旁边的山头便是村里人的墓园。
成片的墓从山头到山脚,每一位鹿溪村人都被葬在这里,每一位村里长大的孩子都知道自己会在这里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时,它会接纳他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三人手捧花朵,沿着村里人修的路慢慢的往山上走。
鹿溪村建村不过800年,鹿溪村人经历过灾荒、兵匪,甚至还有族史记录曾有人莫名消失五月后出现在原地,一经询问发现此人误入一处神秘空间,在里面度过了一生,寿终正寝后回到原地,不过也有记录,此人回来不过短短五日便疯魔的不成样子。
三人行至半山腰,前面有一座石桥和一座亭子,三人决定在亭子里歇歇脚。
“月亮姐怎么睡在山顶啊?”王天虎突然提出疑问。
“不知道,村长说她就得睡在那。”李云鹏也没有答案,他摇摇头看向了钱朵朵。
“多多,你和村长爷爷最亲近,你知道为什么吗?”李云鹏和王天虎的眼中充满了对月亮姐沉眠地址选址的好奇心。
钱朵朵被两人盯着,有点无语,翻了个白眼,“村长的决定我怎么知道。”
她摇摇头,又似想起什么,四处望了望,示意两人凑近点。
两人被她神秘的态度所吸引,也谨慎的四处望望,然后将脑袋凑近准备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我听说是月亮姐自己要求的!”钱朵朵突然大声说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两人捂住耳朵,身体后仰,齐齐用眼神控诉钱朵朵的恶劣行为。
“胡说,月亮姐都走了,怎么和村长爷爷要求!”王天虎缓过来之后一脸不认同,说道后面还自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傻啊,肯定是月亮姐没走的时候说的呀!”李云鹏倒是反应过来了,但是也没说对答案。
钱朵朵看着两人都没说对答案,眉毛一挑,“你俩都说错了,月亮姐就是走了以后才和村长说的!”
“真的吗?不可能!”李云鹏和王天虎同时出声。
是啊,死人怎么说话呢?
“就是这样的,我听到村长爷爷和你爸爸说的!他对你爸爸说,囡囡说想要睡在能晒到阳光的地方!”钱朵朵被人反驳,一时忘记自己偷听的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但是,你怎么就确定是月亮姐走之后说的话呢!万一是以前和村长爷爷说的呢?”李云鹏冷静思考。
“我……我就是知道,你别想套我的话,剩下的你套不出来的!”钱朵朵眼眸左转,沉默一息之后,手捂住了嘴。
三人沉默片刻,默契的揭过这一篇。
“我们该往上走了吧,花得在傍晚前送给月亮姐,不然就不好看了。”王天虎打破沉默,举起手中的花朵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嗯,走吧。”
于是三人从小亭子中起身,从石桥上走过,从红花旁走过,从一脚便能跨过的小溪流上走过……
太阳西斜,钱朵朵掬起一捧沙,左边站着李云鹏,右边站着王天虎,对着十步开外的谢姣姣之墓一同鞠躬,十秒后,钱朵朵手中的沙被顺风扬起。
今日的风儿很是调皮,顺风飞走的沙子竟又旋转着飞了回来,风沙迷了三人的眼。
风停,沙落,只留下三双被沙子迷红了眼的孩子——谢姣姣的那可爱的弟弟妹妹们。
三人都没有转头,他们彼此了解,他们默契的将手中的花朵放在曾今摆放的地方,然后挨个上前——每个人都只有3分钟的时间。
傍晚的夕阳并不为谁而停留,就像是手中的沙,握得越紧,流失的就越快。
越是珍贵,越是不够;越是贪念,越是难过。
下山的路上有灯光照耀,身后是亡者的世界,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下山的路出乎意外的顺利,一路下坡,越过溪流,踩过红花,走过石桥,顺着风的方向,就迷路了。
桥还是那个桥,亭子还是那个亭子,来时三个人,走时五个人。
村里人都知道,这是自家的墓园,埋的都是自家的老祖宗,当然不会伤害自己。
但是,外面盗墓的人不属于这里啊。
三个人遇到两个盗墓贼,人高马壮的两个贼在偷盗自己亲人的墓,这谁能忍啊,谁都忍不了!
三人热血上头,又瞬间冷却。
墓里的是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何况村里人一向没有埋不能烧的陪葬品的习惯的,所以他们什么也挖不到,这一上去不是送人头给人泄愤用的吗!
还是偷偷下去跟村里人说了,人多力量大才好收拾这俩盗墓贼。
王天虎走时踢到一块石头,石头咕噜噜的滚出去,惊动了外面放风的盗墓贼。
糟糕!三人脑中同时闪过这一念头,转身就跑。
盗墓贼罗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这三人向山上跑了,赶紧招呼自己同伴一起追上去。
真晦气,这么大一个村子,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埋,这一点都不合理!
“快,有小绵羊送上门来了!”罗崖冲还在填坑的人一喊就追了上去。
还在填坑的人一听,这一趟似乎不会白跑了,铲子一甩,满脸兴奋的就跟着罗崖往前冲。
“我靠——不住,月姐保佑!”李云鹏脏话一出口就被强大的素质补救了回去,听到的王天虎和钱朵朵差点被这小子逗得脚下一滑。
“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记这些呢!”王天虎抽空怼李云鹏一嘴,然后拉着钱朵朵继续向上跑。
后面,盗墓贼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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