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马车内过于暖和安逸,途中宋烟就一直没醒过,睡着后无意识地往炭盆边上靠,眼看发丝就要被烧着,宋珩提起她扔到自己身边,顺手给她盖上小毯。
见她双颊微红,他又用冰凉的手指戳她鼓鼓的脸颊,还将王妈妈给宋烟梳的双平髻也弄散了。
脸很软,乌发像锦缎似的。
宋烟睡得正香,小脸被什么凉冰冰的东西一激,她睁开雾气迷蒙的猫儿眼,见宋珩正有一下没一下把玩她的头发。
“皇叔,你在做什么?”
宋珩手一滞,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扯扯小毯示意她,“盖好,当心风寒,再睡一觉就到了。”
宋烟迷迷糊糊嘟囔一句皇叔真好后,又缩进小毯里继续酣睡,宋珩还算是有良心,用自己不太娴熟的手法给宋烟编了个一条小辫,编完后他又觉得好像差了些什么,视线落到地上的腊梅,马车内热烘烘的,腊梅已经热蔫了。
宋珩眼神一闪,指尖摸了摸乌发掩盖下的耳垂,取下一枚冰蓝色的耳珰嵌进小姑娘的发辫里。
之后半是欣赏地看了一眼,这样看顺眼不少。
钦天监明明推算出这几日无风无雪,可一行车马浩浩汤汤行至半途中时,突然间,风雪大盛,黑云蔽日,狂风吹卷马车车帷,马车外的天色比车内还要黑。
宋珩掀起车帷看了一眼,队伍最前面的张安冒着风雪一路小跑过来,臂弯里的拂尘被风吹得凌乱不已,他顺了顺心爱的拂尘,气喘吁吁道,“殿下,前面山体雪滑,堵住了去甍山的路,侍卫正骑马去附近的农户家里借铲子铲雪通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圣上让我来问您的意思。”
宋珩攒眉看了一眼前方,“先帝在时曾在附近建有行宫,将圣上和他们送过去,待道路疏通好后明日再启程。”
张安点点头,却不想,从马车内出一道微弱的嘤咛声,“母妃……”
宋烟声音很小,外面风雪声太大,张安没太听清,只是颇为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就被宋珩颀长的身形挡住,目光冷冷望向他。
张安心里一怵,“殿下,那老奴就先去知会其他人一声儿。”
“嗯。”宋珩不轻不重道。
待张安每辆马车都通禀完后,队伍改道往左侧林子里走去,虽是小道,但路依旧宽敞,供车马通行完全没问题,且因为这条小道通往行宫,常有宫人打扫,路面未结冰,积雪较少。
行至半途,宋珩的马车又改了道,与行宫相反的方向驶去。
听见有马蹄声离了队伍,江雪陌柔声问,“外面可是有谁的车架离了队?”
驱车的马夫道,“回姑娘的话,是摄政王的车架。”
江雪陌也顾不得冷,忙掀开车帷往外瞅去,只能看见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漆黑车厢轮廓。
江雪陌疑惑道,“摄政王这是要去哪儿?怎不与大伙一道?”
李乐宜脸被风刮得刺疼,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回了句,“听家中兄长说过,摄政王在各地都有诸多产业和落脚地,这附近既然建有行宫,想必摄政王也在此处买了庄子一类。”
江雪陌听完空落落的,本来还期望着与他在行宫碰上一面,说说话。
江雪陌不觉,自己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李乐宜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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