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酌瞪大眼睛,脸上写着:我也不知道啊!
非常心虚地说:“要不……都拿回去?”
反正,他不会承认屏风是自己摔坏的。
他没钱,赔不起。
打三份工还没工资就算了,总不能贷款上班吧?
陪在一旁,照顾了他三天的弟子急了,见他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神闪躲,可怜巴巴的模样,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抽痛。
几个弟子叹息感伤,纷纷开口,以退为进。
“弈敏长老,丹匣您拿回去吧,反正云师兄没有丹气温养,也只是身体恢复慢了点,不妨事的。”
弈敏长老:“……”
“墨存长老,红袖添香炉您也带回去吧,没有灵香相助,云师兄只是气血虚了点,不打紧的。”
墨存长老:“……”
“毕竟,云师兄失去的只是健康,你们失去的可是心爱之物啊!”
“不是,我真的不需要啊!”云溪酌连连摆手,眼见弟子们对道德绑架运用地炉火纯青,他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反派的了:“你们别说了。”
弟子点头,不开腔了。
只是一双双布满委屈的眼紧盯着长老们,就连掌门尊主都被盯地眼神闪避,说不出话。
空气沉默了一瞬。
“哈,不过是一些俗物罢了,不值几个钱的。”
“就是就是,我只是气我那不懂事的徒弟不说一声就拿走,这东西我原本就打算赠予溪酌的,就当是出关的庆贺赠礼了。”
“莫推辞,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送你的就是你的了。”
云溪酌:“……”
也不知道长老们是在较什么劲,一个个嘴角抽搐,眼酸牙疼的,还非得落落大方地表示不心疼。
抱着宝物一脸委屈的几人,也不甘落人下风,表情哭丧,嘴角却勾地老高,强颜欢笑。
颤抖着手把东西搁下,大方地表示都送给云溪酌了。
比起宝贝,还是脸面重要啊。
没被徒弟洗劫过的长老,被同僚瞪着,眼睛都快滴出血了,被盯地浑身像扎了刺一样,也摸出两件宝贝留下。
东西拿不出手,还要被嘲笑小气,谁也不服谁,都咬紧牙关,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
云溪酌:“……”
这个真的不用攀比!
长老们呼啦啦跑来,又呼啦啦离开。
而云溪酌的小屋里更加满满当当,珠光宝气。
长老们叮嘱他好好休息,离开前多看了那些宝贝好几眼,叮嘱这个怎么用,那个怎么使,日常如何保养。
而与其不太对付的同僚,则嗤笑一声,大大方方地表示,随便云溪酌怎么用,坏了也没关系,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气。
你一言我一语,刀光剑影,针锋相对,煞是热闹。
云溪酌若有所思:这!就是江湖啊!
云溪酌尝试让弟子们把东西还回去,弟子们不情不愿跑了一趟,捧着宝贝去,又捧着宝贝回来,没有一个人接受退货。
宝贝们搁在屋子里,堆也堆不下,就差拿来铺地板了。
灵气浓郁满屋子,疗效奇佳,没两天,云溪酌就活蹦乱跳地下床了。
脚踝的锁链早被解除,磨肿的痕迹也消失了。
云溪酌想:这!才是万人迷该有的开局啊!
系统提示,他的新手任务结算时间,已不足两日。
楚怀衣还在闭关,云溪酌没办法去刷信任值。
他也没抱有期待,这个信任值百分百刷不上来的。
这事得另辟蹊径。
云溪酌琢磨着,问弟子:“白玉京有金属矿吗?”
留下照顾他的弟子叫怀风,是外门仙峰一位执事的助手,按理说外门弟子无事不便进入内峰,但怀风不一样,他虽在修炼上没啥天赋,却在照顾病人伤患的本事上很厉害,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就连掌门尊主几次受伤,都是他监护的。
云溪酌听了他的经历,懂了。
——白玉京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护士长。
这个问题触及怀风盲区了,怀风疑惑:“矿?内峰确实有灵石矿,但这个金属……玄铁算吗?”
铁?
铁也行!
云溪酌笃笃点头。
怀风:“开阳峰的器修倒是炼出了一些玄铁,但玄铁珍贵,产量不多,师兄若是需要,可以讨一些来,想必弈敏长老不会拒绝。”
提到弈敏长老,云溪酌有些心梗。
失去阿贝贝丹匣,弈敏长老眼泪都快流干了。
云溪酌:“一点点可能不行,我需要亿点点。”
怕怀风说出“多点咋了,师兄想要,师兄得到!”这种话,再带着他去打劫。
云溪酌及时补充,“不一定要玄铁,别的金属也行。”
怀风:“若是一般的铁石或者黄铜,白玉京没有,毕竟只是一些凡铁,没有灵气,没什么用的东西。不过……如果师兄需要,倒是可以找一个金灵根修士凝聚一些。”
云溪酌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是修仙世界,凭空造物是基操。
云溪酌认识的人里,就有一个金灵根。
——皓清。
想必,这个忙,他会帮。
云溪酌想找皓清,怀风说:“皓清师兄还在戒律司。”
在上班啊?
“那我去找他,”云溪酌蹦下床,披了件外套,就要往外冲,走到院子里,忽然扭头,歪了下脑袋,“那个……路怎么走?”
怀风愕然:“师兄打算走过去?”
云溪酌:?
不然呢?你们这也没个共享单车啊。
怀风抚额:“师兄,戒律司在天权峰,距离此处有两座山峰呢,你便是从白天走到黑夜再走到白天,也到不了。”
怀风神情黯然,他本不该说这种话的,云师兄如今没有修为,形同凡人,就连出个门都成了难题,实在令人伤心。
怀风召来一只仙鹤,停在院子里。
“白玉京未筑基的弟子都用白鹤代步,师兄可以暂时用着,等你修为恢复,就可以御剑了。”
云溪酌瞪大眼睛,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鸟,后背足有单人沙发那么大,脖颈细长,羽毛雪白,仙里仙气的。
不关到动物园里可惜了。
怀风:“师兄在想什么?”
云溪酌:“我骑它,算不算虐待保护动物?”
怀风:“……”
仙鹤温顺,主动俯下身,鸟喙一叨,叼着云溪酌后衣领,就将人载上后背。
云溪酌盘腿坐上去,左顾右看:“有安全带吗?”
怀风:“……”
仙鹤掠过云层,穿梭于茂林间,眨眼功夫便翻越两座山峰,停在天权峰戒律司门口。
戒律司的值门弟子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现在犯人都不需要押送了?用鹤就行了吗?”
无怪他们这么想。
云溪酌不是没坐过飞机,但露天飞行还是头一遭,万一自己跌下去,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让怀风用绳索把自己困地结结实实,绑在仙鹤身上,非常安全。
但仙鹤飞得太快了,他一路灌了不少风,飞得那么高,他恐高的毛病都犯了,脸色惨白,紧抿着唇,苦哈哈的,根本不敢开口说话,他怕自己吐出来。
直到有弟子从戒律司走出来,蓦然瞧见云溪酌,抬手一敲值门弟子的脑袋:“什么犯人?别乱说!那是云师兄!”
值门弟子年纪小,才五六十岁,只听过云溪酌的名声,没见过这个人,才没认出来。
闻言一拥而上,手忙脚乱解开云溪酌身上缠的绳索,将人扶下。
脚一粘地,云溪酌差点跌倒。
“太……太高了。”
声还哆嗦着,腿也软,费了好半天劲才站稳。
仙鹤:?
它听懂了,这是夸它飞得高!
等回去的时候,它就飞得再高一点,高空鹤翻身,旋转侧空翻都安排上!
仙鹤兴奋地拍了拍翅膀,掀起的风吹得云溪酌头发糊了一脸,它又弯下长颈,亲昵地贴着云溪酌撒娇,差点给手无缚鸡之力的云师兄撞翻。
云溪酌:“……”
咋?你也是云师兄的迷鹤?
云溪酌整理了下碍事的头发:“我找皓清。”
戒律司弟子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一刻钟后,云溪酌坐在戒律司暗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抠来抠去,不知道该说啥。
原来皓清不是在上班,是在服刑。
好好的掌门亲传弟子,却被关在暗室里思过,弟子服脱了,只穿着一件雪白中衣,遍布后背的红色鞭痕更明显了,有的结了痂,有的还在渗血。
不比其他犯错的弟子,小惩大戒也就罢了。
皓清对楚怀衣动了杀心,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被关好几日了,日日要受七七四十九道鞭刑,还不许用灵力愈合伤口。
最重要的是,颜面有损。
皓清是戒律司执法弟子,他从不犯错,一贯都是他惩戒别人,如今却变成受刑的那个人,实在令人唏嘘。
皓清倒是神色坦然,半点窘迫和委屈都没有,甚至因为云溪酌来看他而兴奋地心脏狂跳,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瞧着有点瘆人。
“云师兄,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云师兄,你的身体好点了吗?楚……仙尊有没有为难你?”
云溪酌:“是的,很好,没有。”
见云溪酌看着他的伤口皱眉,皓清觉得自己伤的还不够重,可惜了,又怕血污让云溪酌看了烦恼,他抬手挡了下云溪酌的眼。
“这点伤没什么的,很快就愈合了。但我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去,不能陪伴师兄,师兄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云溪酌犹豫了,觉得不应该找皓清帮忙。
皓清:“怀风同我说过了,师兄不该同我客气的,倒显得生分了,你需要玄铁是吗?需要多少?”
云溪酌犹豫了下:“需要很多,我想用玄铁做一个笼子,能装下一个人那么大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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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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