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号门外的长巷内，一组的人同样震惊。

他们刚分配好任务，便见控能者出现，紧接着就有一声枪响乍起，完全来不及反应。

所有人面面相觑，却见末尾处开枪的那位警员也是怔忡。

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被人操控了。

顾不上他，王泰领着队员往前突击。

这一枪没有打到栗子，打偏在路边停着的车辆上，车玻璃炸裂，路人疯狂逃窜。

栗子回身看见成列的人，即刻汇聚电能，甩手向他们扔去。

警员拉开阵势，二组人就位，从巷子另一头包抄过来。

左右都封死了。

栗子刚要回身，后头却见苏珩的身影。

比起苏珩，还是异能局的废物更好对付。

他转身，一边迎面攻击冲来的异能局警员，一边向11号口奔去。

王泰下令，各个入口安排了人来守，自己带着剩下的警员全速追击。他掏出新武器，紧紧握在手里。

钱姝与苏珩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异能局的人追进11号口的场面。

未经犹豫，他们重归商场内，只肖沿着人群跑来的方向逆流上前，即见到了控能者和异能局的人。

异能局的人和控能者在三楼打了起来，光链迸发，残渣飞溅。

高层下来的人潮堵在三楼，异能局防御异能者在撑起结界，掩护他们下楼。

观战须臾，钱姝与苏珩默契对视。

他们都发现了，控能者的异能被削弱了，而且也失去了屏蔽异能的能力。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然至少是S3级的能力，异能局与之缠斗十分费力。

钱姝与苏珩正要前去帮忙，却见天花板上的灯接连爆开，尔后每个灯口都闪出电火花，如吐着信子的蛇，向着所有人扑去，包括他们。

苏珩抱着钱姝闪身躲过，踩着楼层的围壁，跃身直降一楼。

刚站定，天井之顶的灯架轰地坍塌。

钱姝直呼：“上面！”

苏珩飞身，以灵力冲去，将其向高楼层扔去。

仍有散落的钢管垂直落下！

一楼中庭尽是人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立起，犹如擎天一柱，将钢管直直举起。

是吴砺。吴砺的异能是神力。

吴砺身后，七组的人悉数涌进。

“组长和秦瑜也在来的路上了。”吴砺道，他看向钱姝：“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钱姝告知：“他们在三楼。”

三楼，栗子和王泰打得不可开交。

虽有新武器在手，可栗子过于灵活，又有电光护体，难以击中。

瞥见吴砺正在逆着人流艰难地上扶梯，王泰急了。

抓控能者的功劳，只能属于他们一组！

余光瞥见旁边人，他后撤一步，绕到警员身后，猛地推了他一把。

警员毫无防备，向前猛冲，吸引了栗子的全部注意力，电光聚集直插他的心脏。

就是这个时候！王泰双眼瞪大，对准栗子的方向。

紫光粒子冲破膛体，不偏不倚。

射中了。

顷刻间，电光阻断。

栗子惊讶地看向王泰。

他的异能消失了。

这是……是……

趁着此时，王泰换枪，再补一枪。

直中心口，霎时间鲜血四溅，栗子跪倒在地。

口袋里的打火机掉落，滑出一段距离。

挣扎着，他一寸一寸向着打火机的方向往前爬。

商场门口，钱姝刚刚站定，就在人群中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黄璋。

她刚要同黄璋挥手，却发现他并没有向商场走来，而是入了巷子。

黄璋去干什么？

钱姝跟上。

离得近了些，钱姝见黄璋前方立着一名青年，定在原地，任由身边人群跑动，他却如定格了一般。

青年被控制了。

钱姝记得，黄璋的异能是幻觉。

所以……是黄璋在控制他吗？为什么？

控能者在给一个哥哥买生日礼物。

搜索灵液。

脑中“叮”的一声，诸多线索串联起来。

钱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也许，这个青年就是控能者的哥哥，也是黄璋要找的人。

黄璋走到他身边，将他拦腰扛起，跟着逃散的人群向远处走去。

“要追吗？”苏珩出现。

钱姝诧异：“控能者这么快就被制服了？”

苏珩解释：“异能局的人使用了一种新型武器，控能者被击中后，异能消失了。”

钱姝立刻想到，“那不是与控能者此前的能力相同？”

“嗯。”

“控能者这次的能力不如上次，说明他也是使用了某种试剂短暂地提升了能力，但为什么异能局会有……”

钱姝正在分析，猝然间，身后乍起“砰”地一声。

鸿运商场内部爆炸了。

三楼的玻璃幕墙碎裂，无数碎片飞落，如天女散花，又如绚烂的流星雨。

钱姝尚来不及反应，顿了一秒后发觉那些碎片没有砸来，抬脸一看，头顶撑起了一方淡粉色的结界。

以苏珩为中心，结界不断扩大，将周边的人群都包裹其中，碎片被结界隔绝在外，飞向四周的楼宇。

得到庇护，人群都放慢了逃窜的脚步，一些人甚至壮着胆子掏出手机来拍。

爆炸冲击逐渐平息，苏珩收起结界。

钱姝：“跑！”

苏珩搂住她，飞身在城市之中，很快就消失在长街尽头。

￥

两日后。

“据春行市政府消息，当地时间2023年10月26日，一名不明身份的异能者在鸿运商场发动袭击，截止报道时间，共有12名人类遇害，另有上百人受伤，此外，据异能局统计数据，共有7名异能者死亡，34名受伤……”

电视机里播放着关于控能者袭击鸿运商场的新闻。

钱姝、苏珩和言菘蓝围坐在地下诊所休息区。

扫了一眼那神色郁郁的二人，言菘蓝走到墙面拔掉了电视插头。

画面陡然变黑。

站在电视前，言菘蓝竖眉：“都这么垂头丧气的，都别看了。刷刷短视频吧，你现在在网络上可红了。”

她指向苏珩，“而且强大的网民还发现你就是上次的裸男……拯救动物园的神兵，两次都是救世，你已经成为大英雄了！全城市民对你都是从上到下的钦佩！咳咳，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从、上、到、下。”

再看钱姝，她接着道：“虽然你不像他这样收获名气，但是，他的名气就相当于是你的啊，只要把他的照片挂到你的异了么店铺上，保准你的试剂能卖到脱销！钱姝，你要发财了！”

言菘蓝像是成功学专家，亢奋地卖力地为钱姝描绘宏伟的未来蓝图，可惜，钱姝不为所动。

开口是蔫蔫的，如同被抽空力气，钱姝道：“异能局为了表示对人类的歉意，春行禁止异能使用半个月，异了么也同步关闭半个月。”

强行休假半个月。

“你是为了这个不开心？”言菘蓝关心。

苏珩亦投去目光，担忧地凝望着。

钱姝没答，看了眼挂钟，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起身道：“该送苏珩去上学了。”

无论世界发生怎样的变故，该上的课一节都不能落。

言菘蓝识趣，不追问只提醒：“这位超级英雄最好戴好口罩，以免引发混乱。”

虽然认为言菘蓝是在夸大其词，但以防万一，钱姝还是让苏珩戴好了口罩和帽子。

也是在此时，她忽然记起，那天买的昂贵的新衣服都丢在鸿运商场了！现在应该已经化成灰烬了吧！

心痛到无法呼吸。

路上有一些“反异组织”在游行抗议，声称异能者是世界的危害。

人类警察劝说无果，索性拿着喇叭跟在旁边。

反异组织：“异能者是世界的毒瘤！”

人类警察：“过激思想不可取，理性行为促和谐！”

后来，又有异能者加入队列。

反异组织：“异能者滚出春行！”

异能者：“不滚，不滚，就不滚！”

人类警察：“过激思想不可取，理性行为促和谐！”

异能局内10楼以下依然繁忙，10楼以上笼罩着沉痛的阴云，路过见到的每一个人都神色肃穆。

得知钱姝到来，黄璋过来和她打了招呼，叮嘱她要对苏珩做好防护，以免被别人盯上，与言菘蓝所说基本一致。

俩人站在教育司楼层的尽头，窗户投进来的光落在黄璋脸上，少了以往的吊儿郎当，多了一层疲倦。

他说完，钱姝问：“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定神片刻，黄璋才答：“嗯。”

果然是。

黄璋在这个事件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钱姝不得而知，但她愿意相信黄璋，她遥望冗长的过道，放低音量：“那天的情况很奇怪，有警员开□□激了控能者，按理来说，在那样的场所不该这样，而苏珩还看到，你们同事使用的武器……”

“钱姝。”黄璋唤道。

在钱姝的印象里，黄璋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地喊她名字，遂停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黄璋淡淡道：“如果你不想加入异能局，就离这些事远一点。”

张了张嘴，钱姝不知该说什么。

黄璋说得没错，她的理想从始至终不过是赚钱而已，那就理应当个缩头乌龟，安安稳稳地赚钱，赚够一亿金，买一张通往神明之域的入场券。

那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般不安？

黄璋从她身边走过，双手扶在窗台，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深沉的嗓音飘来：“你之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

凝视着他的背影，钱姝直觉胸口发闷。

二人无言地停了会，黄璋回过身来，抱臂望向钱姝，语气里的压抑少了些，“来找你还有别的事，我要下单第2瓶灵液。”

他轻声，“我要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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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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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要控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