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给你们玩

标题:借给你们玩

颜萧铭腿很长,两条腿交替的频率也很快,我有些赶不上他,手腕也被他抓得生疼。

我小跑跟着他到门外,刚出门就有一阵风吹过,有些凉。

平复下呼吸后,我偷偷看他的神色,却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你也想要那个老东西的财产?”

他眼神阴鸷地盯了我好大一会儿,我以为我听到了他的家常事,知道了一些他的一二三四,他要杀我灭口了,却没想到他问了我这个问题。

“没有。”

“最好是没有。”

我知道即使老东西给我留了财产我也不会要,我不知道用这些钱去做什么,我是一只提线木偶,当我脱离身上缠着的丝线,我整个人也就报废了。

再说了,我想逃离的,我想摆脱身上的丝线,哪怕是报废我也愿意,但我知道我逃不掉。

家庭逃不掉,妓院逃不掉,束缚逃不掉。

什么都逃不掉。

那个妇人是颜萧铭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她说老东西个给我留了,MB也说给我留了,那就是真给我留了。

MB那天那么气愤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以为我独吞了老东西的财产。

不过我关心的不是颜萧铭的情感问题,老东西的财产分割,我想知道的是我的生日礼物可不可以是去镜片山。

我十七年来,没有期待过一次生日,但在这次我却希望颜萧铭给我一个盛大的生日礼物。

——让我去镜片山,让我探索属于无病的秘密。

去镜片山迎来我的十八岁,我的成人礼。

父亲没有买过生日蛋糕,我也没有过过生日,但是在每一年,家里的客厅会堆满花和方盒子的礼物,这天仆人会做一个超级大的蛋糕放在餐桌上,周围摆放着比平时要丰富的菜肴。

蛋糕上插着蜡烛,仆人让父亲吹了许愿,父亲却让让他身边的男宠去吹,说什么“你的心愿就是我的愿望”。

男宠抱着父亲的脸亲了一口,说他哪里有心愿,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我觉得他们可矫情了,男宠都图什么?

他们图钱,不图爱。

父亲图什么?

他图一个乐子,也不图爱。

爱这东西很难得到我知道,但爱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大致理解为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倾尽所有的去奉献。

就像琼瑶电视剧里面的感情,爱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都可以为对方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叫爱情。

就像母亲为了重病的孩子,拼死拼活的赚钱,求人,割肉卖器官,一命抵一命的都有。

这个也是爱。

我没有得到过爱,我也不想为谁彰显我的爱。

我很自私,只爱自己。

但有时候我也挺矛盾的,在一次次痛苦的边缘,濒死的边缘,也绝望过,恨不得立马结束这糟糕的生命。

可天不让我死。

我心疼自己,不想自己去寻死。

我就这样一次次吊着自己。

在初一时我突发奇想的想要过生日,不仅仅给我过,也给无病过。

那时候我十三岁,我把一只玩偶当做无病,也就是拥有我另一个名字的自己。桌子的一头坐着我,另一头坐着“无病”。

桌子上是我偷偷在校门口买的小蛋糕,上面插着细细的,五颜六色的蜡烛。

“希望无病生日快乐。”

然后“呼”的一声吹灭蜡烛,我才不矫情,无病就是我,我就是无病。

无病是有病,有病是无病。

有病的愿望就是无病的愿望,无病的愿望就是有病的愿望。

这是我第一次给我和无病过生日,也是到今天的最后一次了。

因为在那之后我被送到了我妈那里。

但现在我知道无病是真实存在的。

我要去见他,我想去见他,见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拥有无病这个名字的人。

他或许来自另一个平行空间,或许来从我的□□分裂,又或许……

不论如何,无病都是存在的,独立存在的,脱离我而存在的。

……

“我表现的怎么样?”

上了车后我问颜萧铭。

“你觉得呢?”

他手里握着方向盘,但驾驶的方向却和来时的方向不一样,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静。

“一切由主人判别。”

“差点意思。”

“哦。”我有些失落,但我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出个面而已,我一顿过后还是问他,“那我的生日……”

“下一个场合表现好的话。”

“好。”

车子里没有音乐,除了我们两个人的声音外静的可怕,汽车内部很轻的呜呜声格外明显。

“别答应的这么快,能不能做到可不一定。”

闻言,我抬起头去看他,他冷笑着,脸上的表情很可怕。

我不明所以。

我只想见无病,属于我的无病。

跟着他过了一道街又一道街。

最终驾驶进入一个繁华的街区。

好大一会儿后在一个黑乎乎的停车场下车,他拔掉车钥匙,车里登时黑了起来,在黑暗中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轮廓。

“下车。”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周围不是很亮,勉强能够看出这是一片地下停车场,周围也都有车,但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打理了。

“好好跟着,跟丢了有你受的。”

“好。”

我顺着颜萧铭的声音寻找着他的位置,找到后我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着。

我害怕走丢,走丢意味着什么我并不清楚,但面临未知的事物我还是害怕。

看到光口后,我松了一口气。

我紧紧贴在颜萧铭背后,跟着他进入一个不算小的店面。

越往里面人越多,喧闹声也越大。

“颜哥!今晚怎么有空来了?那几个sub天天念叨着您嘞。”

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的男人坐在一张圆桌子上夹着一根烟。

“道具准备好了?”

颜萧铭往周围扫了一圈,问道。

“好了好了,都按你的要求准备好了。”男人像是注意到颜萧铭身后的我了,他微微侧着身体从上到下把我扫视了一遍,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来,“难怪你这几天没来,是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sub啊。”

“先走了。”

颜萧铭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进拐角处的电梯。

上了电梯后,安静的让我有些不适应。

sub是什么?他们再说什么?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我跟着颜萧铭走出电梯,却不料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鼻头被撞的很疼,我停下脚步后抬手去揉我的鼻头。

“没准备好现在就滚出去。”

“准备什么?”

我不是很清楚他要带我去哪,更不清楚接下来他要对我做什么。

“疼痛羞耻一定是免不了的。”

“表现好的话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

“记住你的话。”

听到他的承诺后,原本有些想要退缩的念头打消了不少。

只要能见到无病,发现无病的秘密,我怎么样都行,哪怕让我死。

他带我来到中央大厅,那里有环围着的沙发,沙发上做的人都气质不凡,像是一些贵族。

他们身边都跪着人,有些是一个有些是两个,有些裸着上体,有的穿着薄纱,大部分身上都带着特定的装置。

但让我最震惊的是,跪在地上的一个人嘴上钳制着金属器具,那枚金属迫使他把嘴巴张到最大,他身边穿着黑西服的人随手把烟灰抖到他嘴里。

那人脖颈旁有着七八枚圆圆的疤痕,很狰狞,看起来很恶心。

沙发上的人看见颜萧铭后把手里只抽了半根的烟按在地上人脖子的伤疤处,和那些陈年旧伤重合在一起。

“新收的奴隶?”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我,问颜萧铭。

“算。”

“梁哥前天玩死了一个,那人欠了钱来卖身,梁哥收了他,先鞭笞,接着换用铁刑具,最后放在真空床里扑腾了两下就死了。”

男人边说着话,边抬起一只手顺着地上人的背,我垂着眼去看地上跪着的人,他被迫高高仰起头,双手被束缚在身后,两脚上拴着铁链,裸着的身上全是刺眼的鞭痕,周身微乎其微地颤抖着。

“我新收的这个玩了快两个星期了,算有点魄力,花了这个价。”

男人伸出三根手指头比划着。

“价格还行。”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能猜出个大概。

这是某个圈子的小众爱好,这是非法交易地区,这是利益与背德并行的区域。

世界上有两根杠杆可以驱使人们行动,利益和恐惧。

“站到我身边。”

颜萧铭在沙发的一隅落座后对我说道。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站着,两只手不知所措的紧握在一起,黏黏糊糊的一全是汗。

“精神调教成功了?怎么不让他跪?”

颜萧铭两条腿交叠着一只手搭在下巴上,食指似有似无的敲打着面颊。

“人挺好的,借给你们玩玩。”

我有些害怕了,那些人身边的人我都看清楚的大差不差,除了一个颜萧铭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身边的奴隶站着,穿的衣服,漏出来的皮肤完整,其他人身边的奴隶都跪着,身上青青紫紫,双目无神。

我垂着眼睛去看颜萧铭,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玩笑。

可并没有,他很严肃,不像是在跟谁开玩笑。

我鼓起勇气用靠近颜萧铭的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博得他的一丝怜悯或者后悔之心。

“谁要试试?”颜萧铭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而是环视一周后问道,“伤了,死了不用负责。”

我拉着他的衣袖,摇着头求着他。

“不要……”

“我来吧。”

一个混血蓝眼睛的男人答应了。

“行啊。”颜萧铭从我的手中揪出他的衣袖,“还不快去。”

“不要……”

“我给过让你走的机会。”他把我重重推开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是一抹阴冷的笑,“现在没机会离开了。”

这是拿破仑的话:“世界上有两根杠杆可以驱使人们行动,利益和恐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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