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开始有了温度。操场边的银杏抽出新叶,湖面不再结冰,空气里带着一点潮意。林川的冬天像被某种无形的手从记忆里擦去,只留下光亮的边缘。
陆峤最近忙着毕业展。摄影楼的灯几乎每晚都亮着,他在冲洗照片、布置展位,睡眠不足到极点。沈砚几乎每天都去——有时帮他搬设备,有时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看他忙。
“你在看什么?”陆峤问。
“在确认你还在动。”
“你这么说话,会让人以为我快没电了。”
“也许是我自己没电。”
陆峤笑着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腕:“体温还在,信号正常。”
沈砚反手扣住他:“别老拿信号比喻。”
“可是我们不就是两条波吗?”
“那也要同频。”
“所以我在调。”
他那句话带着点轻佻的味道,沈砚没反驳,只是偏过头。窗外的阳光从百叶窗缝隙里斜斜照进来,尘埃在光线里漂浮,像无声的噪点。
——
展厅布置的前一晚,陆峤坚持要自己挂完所有照片。沈砚帮他拿梯子,陆峤踩在最上层,伸手把最后一张照片固定在墙上。那是一张旧照片——雪夜的屋顶,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长。
“我总觉得这张该放在出口。”
“为什么?”
“因为那是开始。”
沈砚看着他,忽然轻声说:“你真以为那晚是开始?”
“不是吗?”
“对我来说,是系统崩溃。”
陆峤笑了笑:“那就重启。”
他跳下来,双脚落地的那一刻,灯闪了两下。整间展厅的灯光在短暂的黑暗中复亮。那一瞬间,沈砚忽然有种错觉——像某个过程重新启动了。
——
开幕那天,展厅里人很多。陆峤的摄影主题是《谐振》,他在前言里写了一段话:
> “如果说共振是偶然的相遇,那么谐振就是选择。
每一个频率都在寻找自己的镜像,当两条波终于同向,世界就会变得有声音。”
那几句话被打印在展板上,字迹柔和。沈砚站在人群后,看着陆峤站在灯光下和观众交谈。他的神情专注而温柔,像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容身的世界。
有人在问他:“这些照片是不是有特定的故事?”
陆峤笑了笑:“也许有,也许没有。看照片的人,就是故事的一部分。”
沈砚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他走出展厅,站在外面,天边有一层浅灰的云,风从树叶间掠过,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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