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给我打什么电话?”江暮迟按上按键,等待电梯下来。
“迟子你上新闻了你知道么?”许棋那边激动的说:“你看看我发你的。”
江暮迟打开聊天,发现许棋给他发了一个链接,里面是他被撞的几个图片,刚才不算车祸的‘车祸’不知道被谁拍下来发网上了,还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说什么蒙面长腿帅哥大战劳斯莱斯。
“有什么用,刚才的面试不还是被刷下来了。”江暮迟有气无力的说。
“不就是被刷嘛,失败是成功它娘,再说哪有一上来就成功的,你才在那个圈混几天,你以为你拍了那几个小小小小配角,就想逆风翻盘……”
“你打电话到底干嘛?”江暮迟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耳朵都听出茧了。
“你这不是小出名一把,我来给你道喜。”
“就那个连水花都没激起来的小小小小新闻,值得你打个电话。”
“你懂个屁,就是这么个小新闻,才足以说明你有吸引镜头的气质,不然你想想,搁平常人谁会拍这个呀。”许棋叨叨完,才想起来正事:“对了,上午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早上走的时候太着急了……”
江暮迟边跟他说边开门进屋,当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不亚于昨晚开窗户那一瞬间的冰冷,他打了个寒颤,进屋适应了会儿才脱外套。
“你后天周六加班么?”江暮迟把水倒锅里,准备煮两包泡面吃。
“不加班。”许棋张口就来。
“正好,周六请我吃饭,天天吃泡面我都快要吃吐了,不行,我要换换口味。”
“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行,明天等我电话。”
江暮迟和许棋老家就在距离B市不远的Z市,开车也就两个多小时,虽说两人是留在了B市发展,回家的频率却是以周计算,当然这是在两人都不忙的情况下,像前两年江暮迟休学跑龙套,吓得他半年都没敢回家……
半夜凌晨两点,江暮迟睁着大眼有些绝望的看向门口。他已经连续三天都被同一个梦吓醒了,梦里那个女孩还是声嘶力竭的喊他,这时江暮迟就会被惊醒,醒来后周身环绕着凉气,总感觉自己在个冰柜里……
越睡不着神经越敏感,他已经严重到模糊听见门外有那个女孩的声音,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一跳,他租房子的时候,没听说这里有什么东西。他认为自己是个勇敢的男子汉,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实在受不了那人的声音后,半夜下床打开了卧室门和客厅的灯,战战兢兢探出头去看。
“草,什么都没有啊”
然后又打开大门,也是什么都没有……
他长舒一口气,返回床上继续翻来覆去,开始数水饺助眠,不知道从头数了几次,只知道把自己数饿了,他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趴起来拿过手机开始玩游戏,反正明天就跟许棋吃顿饭,也没特别要见的人,索性任由自己失眠。
江暮迟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出现在许棋面前的时候,许棋睁大他的狐狸眼,捧着江暮迟的脸来回打量。
“你不是说你不加班么?怎么下午才能出来?”江暮迟打掉面前人的两只手,又打了个哈欠才问。
“我已经在赶工了好么大哥。”
江暮迟点点头,看着菜单开始报菜名:“宫保鸡丁、糖醋排骨、红烧肉、小炒黄牛、酸菜鱼、虾饺、脆皮……”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咱们俩人你想点多少。”许棋把菜单抽回来,交给服务员:“就这些,不够我们再要。”
“你不知道,就因为前天那个面试,导致我这两天压力大的睡不好,总是两三点就醒。”江暮迟撑着脸对他吐槽。
“拉倒吧,你?你压力大失眠?说出来鬼都不信。”
“骗你小狗,黑眼圈为证。”
许棋看着他的黑眼圈倒是没反驳:“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江暮迟往前靠,伸出根手指勾勾,让许棋凑近点:“我已经连续三晚上都做同一个梦,然后梦里有个人总叫我名字,她一叫我,我就惊醒,醒了就睡不着。”
“……你是真的压力大失眠……”许棋无语良久得出结论。
“你看……”
“你这是耳鸣加幻听啊,还能让声音惊醒……不行一会儿吃完饭去挂个号吧。”
“不用,咱们去按摩放松放松就行。”江暮迟笑道:“我这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许棋知道他确实有这个功能。
“哎,我到周二还要去面个试,如果过不了我就要去影视城再当一段时间的群演。”
“这次是什么角色……”
两人边吃边聊,从一点多吃到将近三点,然后去了按摩店,江暮迟在那里放松的睡了一觉,醒来就感觉舒服多了,他转头看向许棋,发现他正低声打着电话。
“我可能晚一点……不会,我晚上赶出来,好的张总……”
“又加班?”江暮迟等他打完电话开口。
“你听见了?傻*自己不休息也不让别人休息。”
“行了行了,咱们走吧,天快黑了。”江暮迟起身衣服裤子一脱,露出漂亮的腹肌和性感的长腿,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等你以后到了他那个位置,说不定比他还忙。”
“你咒我呢?”
“诶?哦,是超过他那个位置,把他踩在脚底下!”
两人打闹着出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许棋说要送他回去。
“别折腾了,这一东一西,有这功夫你都把活干一半了。”
许棋也没勉强,开着他的小车离开了。
地铁在马路对面,需要过一个天桥,江暮迟迎着已经落山的夕阳,颇有文艺感的走上天桥的阶梯。站在天桥上看着来来回回的车水马龙还没感叹完,就被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太喊住。
“哎小伙子,我看你周身有一团气纠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江暮迟突然被叫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奶奶是跟她说话,又看了她几眼才惊觉这人可能是骗子,因为她身前挂个布袋,脚边铺着一块白布,上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啊奶奶,我最近挺好的。”
江暮迟不接她的话,说完直接走。
“是不是晚上睡觉只做同一个梦?梦里那女人心有不甘,她是不是想跟你说什么话?”老奶奶顿了一下:“如果你不跟她说明白,以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坚定的脚步停住,‘睡觉’‘梦里’‘女人’几个词,把他吓得后背手心都在冒冷汗,但他还是没有转身去找老太太,而是挺直腰杆,把裤兜里的手攥紧,看似‘正常’的继续抬脚往前走,等拐弯下台阶的时候,他转头看老人看不见他了,吓得一屁股坐台阶上,顾不上人来人往异样的目光,拿出手机开始查身上有‘东西’怎么办。
“那老太太真是算命的?还是她故意忽悠我?”
江暮迟查了半天,不是一堆编故事的,就是让交钱算命的,气的他关上手机,开始回忆之前有没有见过那人,要不然那老太太能说那么准,还是她见谁都那么说?保不齐就有一个上当的。
在路灯亮起的时候,江暮迟才回过神,他甩了甩头站起来,打掉屁股上的土,走下台阶,他决定先不管这件事,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怎么办。
他这边想的挺好,可刚下完台阶,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
江暮迟回头没有看到人,还以为是有人不小心碰到,想转头的时候,视线往下移,看到了刚才天桥上的老太太……
“我说老太婆你是不是就可着我一人骗……”
江暮迟说着,看到老太太从身前的布袋里掏出一块儿黄色的纸,在他面前晃了下,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江暮迟行为被控制住,像一个提线木偶。
“跟我回家。”老太太发号施令。
“好的n……”
仅仅几秒钟,江暮迟恢复神智,他想起刚才的黄纸,愤怒的看着她:“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他以为她把自己迷晕,骗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小伙子,你先听我说,我不是骗子。”老太太抓上他的胳膊,想把他拖到街边,远离人群。
“放开!你别跟着我啊,不要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动手,再跟着,我要报警啦!”江暮迟抽回胳膊,威胁完转身就想走,可老太太明显是缠定了他,转到他面前,话还没说先流泪了。
“殿下,求您跟老身回去看看郡主吧,她为了到你梦里耗费了太多元气,她有很多话想跟您说,求您给她个机会,听她说几句可以么?”
江暮迟刚开始觉得这老太太年纪太大精神失常,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后来就以为是恶作剧,这附近肯定有摄像机,等着他上当看他笑话。
老太太看江暮迟犹豫,继续哀求他:“我真不是骗子,我们就住在旁边寺庙后面的屋子里,那里开放着,您随时可以离开,求您看一眼郡主,她找了您好久。”
江暮迟看她说的如此诚恳,摸着下巴想了想点点头:“行,你带路吧,我就陪你玩一次,去见那个叫‘郡主’的人,但是说好啊,你完成了这个任务,不能再跟着我了啊。”
老太太听见他的话高兴的想给他跪下,眼看膝盖差点着地,吓得江暮迟急忙把她扶起来。
“哎呦,奶奶您这是折我寿啊,我就是一路人,您不用演的这么逼真。”然后靠近她,低声问:“你拍的这个节目收视率高么?节目组是不是看过我的视频?”
老太太没听懂他后面的话,只是高兴的退到一旁,鞠躬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跟在江暮迟身后,帮他指路。
两人来到寺庙的后门,这个时间点都闭馆了,后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树叶从树上落下来,显得特别凄凉。
江暮迟从一进这个大门开始,就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他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瞅了瞅周围没看到摄像机。
“你们……”
“怎么了殿下,郡主就在里面。”老太太看他慢下来,主动走到前面,去帮他开门。
江暮迟压下心中的疑惑,踏进屋里,他觉得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一会走个流程直接撤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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