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一章

当身体被摔在墙壁上时,死柄木倒没有感到很痛——事实上,他此刻冷静得可怕,哪怕冰凉的金属长刃正抵着他脆弱的脖颈,哪怕斯坦因那双如同变温动物般冷酷的眼睛正紧盯着他,他心底都没有太大波动。

死柄木想,他体会过更痛的……当时那把匕首还贯穿了他的掌心,女孩护手上的金属嵌片还沾着他的血。

仅仅是回想起以前,眼前杀气四溢的斯坦因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喂喂,前辈,你在干什么?”死柄木伸手握住了刀刃,锐利的金属长刀在他手中扭曲崩裂成了一块块细小的碎片,“拿这种东西对着自己的同伴,可是很不礼貌的。”

“闭嘴,我才不是你们的同伴。”斯坦因眯起了眼睛,“虚假的英雄和真正的罪犯,都是我要肃清的对象——尤其是你,死柄木,你手中的血债哪怕枭首而死也不足以赎其万分之一。”

“什么啊,搞了半天,居然是想指责我吗?”死柄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呐,英雄杀手前辈,你会不会太自视甚高了一点?我害死几百个人就是罪大恶极的犯罪,只杀了几十个人的前辈就是大好人,这种双重标准会不会太过分了?前辈也应该再严于律己一点嘛。”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斯坦因沉声道,“杀意中没有信念的你,没有与我作比较的资格。”

“诶~信念啊……”死柄木拖长了尾音,“哪怕是杀人这样的罪行,只要有‘信念’的话,就可以被妆点成了不起的伟业,真是一个有趣的词汇呢。”

“……你是什么意思?”

“嘻嘻,当然是嘲讽前辈的意思。”死柄木嬉笑道,“前辈在狩猎英格尼姆的时候,迫于情况不得不顺带清理了13号吧?嘛,虽然以前辈对英雄的定义①,要干掉13号也是迟早的事,不过这次巧合却意外造成了一连串的多米诺效应呢……”

说到这里,死柄木一把推开了斯坦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前辈大概还不知道吧?因为随行13号讲课的关系,13号的团队当时就在那栋大楼附近驻扎,如果不是队长被送去医院抢救,本该在当时第一时间就抵达现场的——那支救援团队的专业能力,说是国内第一流的水平也不为过,如果能及时赶到,说不定当时的参观区就不会坍塌了呢?很多无辜的、有新生儿的家庭也能幸免于难……”

说着,死柄木的笑容逐渐扭曲起来:“真可怜啊,这些全部都是前辈的错呢。”

斯坦因的表情倏地僵住了,他的拇指按在了刀柄上,因为肌肉的过度紧绷,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颤抖着,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一直没有让刀出鞘。

“看来前辈自己心里也清楚呢,那就好。”死柄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最近不要惹我比较好哦,因为某些原因,我这几天心情也非常不好……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大概只能请前辈去死了呢。”

……………………

“吉成株式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AFO专心地闻了一下手中的雪茄,语气愉悦。

“和您预想的一样,大众的视线基本都被赤谷海云吸引走了,少数新闻媒体也被安排妥当了,那匹货物处理得很干净。”黑雾毕恭毕敬地回答,“有吉成家的警告在前,其他几个家族最近也安分了不少。”

“很好。”AFO剪开了雪茄,用个性点燃后却没有吸食,只是把它架在烟灰缸上,似乎陶醉在了这烟烟袅袅的氛围中,“如果有人想让我不开心,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能开心——他们能理解这点是最好的。”

“另外,关于死柄木的事情,您是否想要……”

“没必要,我对那孩子很了解。”AFO不置可否地打断了他,“就算再死上成百上千人,那个孩子都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不错,AFO确实把死柄木弔教得很好,他花了数十年来培育这个孩子,扭曲他的根系,费尽心思地将他的枝干修剪成扭曲的模样,让他有一种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般天真的残忍——相比起背负着悲惨过去而决定报复社会的恶徒来说,这样纯粹喜欢从他人的痛苦中汲取快乐的恶意显然更加可怕。

黑雾不由得回想起了袭击当天的情景,死柄木确实对现场的无数死伤表现出了过分的漠然,只是如观赏一场盛大表演般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生命的消逝、幸福的凋零、繁华的冷寂对他来说似乎都不值一提,不过是用来装饰他的快乐宝匣的珠宝。

……唯独一件事情,没有令他感到快乐。

黑雾发现了这件事,于是那种忧虑便如乌云般笼罩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该不该和这位伟大的先生提及这件事,也不知道如果他这么做会产生什么可怕的变数,尤其是对死柄木……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将那幕“恶魔被少女的泪水所动摇”的荒诞闹剧藏进心底。

黑雾不确定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但他希望对方至少能有些值得回忆一生的事情……无论这条路最后通往的方向是什么。

×××

“为什么是你啊?”

“……臭小子,你这个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想被炸吗?”

赤谷绘谷在玄关里站定了一秒,警惕地看着他:“BOSS之前说过今天会亲自送我去上学的。”

“就是那个蠢女人拜托我来送你的,赶紧滚出来。”爆豪随手扔了一个塑料袋给他,“喂,接着!”

绘谷迟疑了一秒,掀开袋子的一角往里面看了看,发现是几瓶涂鸦喷罐:“你给我这个干吗?”

爆豪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玩吗?”

“……我为什么会玩这个?”

“我管你玩不玩?反正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以后就归你了。”

绘谷对此很生气:“你就是想把不要的垃圾随手丢给我!”

“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快点出来。”

绘谷对他做了个鬼脸,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鞋:“妈妈,我出门了。”

赤谷引子微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光从表情上,爆豪胜己不是很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尽管这位伯母一直都表现得像是爱担忧的普通家庭主妇,但既然能养出赤谷海云这样的女儿还长期支持她走上英雄之路,显然这位母亲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

“路上小心。”她温声道。

走出家门后,绘谷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同——当然,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大门被喷漆涂成了醒目的草绿色,紧连着两边的墙壁上也有明显的新漆痕迹,可以看出喷漆的人努力找了类似的颜色,但还是有肉眼可见的色差。

第二层喷漆很厚,可还是没能完全改掉第一层喷漆的痕迹,绘谷细细看了一会儿,隐约辨认出了“废物”、“个性”几个字……真是用脚想都知道原本写的是什么。

“喂……”他忍不住叫住了爆豪胜己。

“干嘛?”

绘谷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他坚信是因为空气中的油墨味令他鼻腔有点发痒。

“谢谢。”他轻声道。

“有什么好谢的。”爆豪嗤笑了一声,“比起无聊的英雄见习,收拾几个喜欢玩涂鸦的垃圾可有趣得多。”

“不过坦诚说,你的审美很烂。”绘谷适时地补充了一句,“绿色的门真的很丑。”

爆豪的额头上青筋乍现:“……后面那句话根本不用讲,你果然还是这么让人讨厌,臭小鬼。”

绘谷不以为然,两三步跟上了他:“喂,BOSS她……叫你来接我的时候,有说过别的什么吗?”

“她说你这个臭小鬼脾气很烂,要我大人有大量,多包容你。”

“BOSS才不会说这种话!”绘谷先是反驳了一句,随即声音又低了下来,“……她还好吗?最近我已经好久没和BOSS通过话了,只能发短信。”

“trigger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啊?”绘谷一时没反应过来,“扳机?”

“扳机也行,诱因也行,差不多的意思。”爆豪说,“更通俗一点,也可以理解为痛点。简而言之就是一旦被触动,人的心理防线就很容易崩溃,而且平日越是表现得坚不可摧,防线崩溃的后果就越是无法挽回……虽然把你这个臭小鬼算进去让人很不爽,不过你和引子阿姨现在确实是她trigger一样的存在。”

绘谷低下头:“只是想听听声音也不行吗?”

“不行——反过来说,就是已经到连‘听到你们的声音’都做不到的地步了。”爆豪说,“如果你真想为她做点什么,这几天就稍稍过得自律一点。”

绘谷沉默了一会儿,启唇道:“BOSS她……”

“什么?”

“……不,没什么。”绘谷说,“我才不会问出口呢,跟插flag一样。”

话是这么说,他的脑海中却又不禁浮现出那张照片,很多人只记得她在那孩子死亡后的无能为力,可他却记得她脸上淌过的血,眼中落下的泪。

绘谷望向前方,今天天气很好,明媚的暖阳让空气中的尘埃都闪闪发光,显然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些人的哀恸而下起淅沥的雨。

就好像那座坍塌的大楼,炙热的火焰将天空煮沸,空气中飘散的尘埃令人喘不过气,无数被燃烧的人形从高楼上坠落,高温蒸发了人们的眼泪……

可撇去那片压抑不散的黑烟,其他到处都是舒展的白云和温暖的阳光,人们的快乐和悲伤就这么被泾渭分明地切割开来。快乐的人们并不明白悲伤的人们为什么要哭泣,他们觑着那些因痛哭而扭曲的脸庞,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滑稽的景象一样,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

……………………

轰焦冻一脸铁青地走进了安德瓦的办公室。

后者见状略感意外——倒不是因为别的,安德瓦虽然见惯了轰焦冻的臭脸,但很少见到他带着这张臭脸还要来见自己,更多的情况是瞪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走人。

至于对方来是为了什么?安德瓦可太清楚了。

他倒是很想趁机表示一下自己的嘲讽,但他也不怀疑轰焦冻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直接打起来,尽管安德瓦心底是不介意临时抽空给自家儿子上一堂课,但在事务所打起来毕竟有点不体面,于是他只能尽可能不含带任何感情(但隐约有点暗示性)地开口道:“怎么……回心转意打算来我的事务所见习了吗?”

轰焦冻干巴巴地说道:“我需要你答应一件事。”

“这可不像是求人的语气。”安德瓦说,“不过你可以先说说看。”

“如果以后有媒体采访你,询问你对赤谷的看法……称赞她好的地方就行了。”

“为什么?”

轰焦冻的表情愈发阴沉了,但他还是勉强按捺住了火气:“因为这是事实。”

“无个性有自己的极限,这也是事实。”安德瓦不以为然,“所以你只是希望我对媒体说一些对她有利的事实,不是吗?”

闻言,轰焦冻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以为自己是谁?洁白无瑕的圣人吗?”

“那个叫赤谷的小姑娘的目标是成为救援型英雄吧?如果不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又何必谈什么‘已经做到最好’呢?何况,如果她授意他人可以用恐吓手段胁迫遇难者配合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她连英雄执照的考核都通不过②。”安德瓦避重就轻道,“你打心底憧憬的对象就是只能做到这一步,既然美梦破碎了,为什么不老老实实承认呢?”

“当时的其他职业英雄都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赤谷的指挥,这样就够了。”轰焦冻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说道,“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尊敬她。”

在那份沉甸甸的注视下,安德瓦感觉到了些许不适,他扔开了笔——倒也没有那么不耐烦,对于轰焦冻他可以给予无限的耐心,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再重申一次作为父亲的权威:“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么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他看着轰焦冻神情僵硬地沉默着,似乎在用肉眼见证着对方的自尊心被一把锉刀磨砺。

“如果媒体询问你对赤谷的看法,请称赞她好的地方。”他干涩地将那些字从自己的喉咙里抠出来,“拜托了……爸爸。”

听到那两个字后,安德瓦不由得怔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安德瓦说:“……行了,我知道了。”

在轰焦冻开门前,安德瓦又说了一句:“焦冻,我决对不会允许一个没有个性的女人冠以轰这个姓氏。”

轰焦冻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拧开了门把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瓦的错觉,他总觉得相比之前的请求,这句警告对自己的儿子来说好像没造成太多困扰……

很不对劲。

………………

“果然在这里啊。”心操人使提起手中的塑料袋晃了晃,“慰问品。”

“心操君?”赤谷愣了一下,脸上是货真价实的迷茫,“你不用去事务所见习吗?”

“我有嘴,会请假;我有手,会填请假单。”心操说,“话说回来……虽然这么做肯定很不妥当,但我现在能笑吗?”

“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很不妥当了,心操君。”

顺着他的视线,赤谷海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准确地说是眉骨,之前为了缝合伤口,心操优子把她左边的眉毛剃掉了,而这种两边不对称的造型让赤谷感到很难受,于是她又请求对方把她的另一条眉毛也剃掉了。

赤谷海云是典型的亚洲人骨相,眉弓没有太突出,和眼睛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也因为如此,在失去眉毛之后,她的眼睑到发际线之间呈现出了一种奇妙的空旷感。

心操感慨道:“海兔桑,你现在很像那种迪士尼卡通片里的人欸,像是橡皮泥捏出来的一样。”

“……虽然这句话很微妙,但我姑且当作夸奖收下了。”

“不画一画眉毛什么的吗?”心操问。

“没必要吧,很快就会长回来了。”赤谷非常坦诚地回答,“而且我也不会画。”

心操有些古怪地看向她:“你真的是这个国家的女孩子吗?”

“……人总是会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心操君。”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心操模糊地笑了一声,“难得能有超过海兔桑的地方,就不要怪我稍稍得意一下了。”

放下塑料袋后,赤谷看着对方打开了心操医生的抽屉——虽然这里确实是心操优子的办公室,不过心操人使的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一点。

“别这么看着我,老妈经常带我来医院。”心操说,“当然,这里面也有老妈的黑历史……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有一次她把我忘在了标本室,门还从外面被值班的护士反锁了,于是我就跟一群被泡在瓶瓶罐罐里的内脏过了半个晚上。”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晚上……因为当心操优子看完录播的电视剧,终于有闲情问问自家儿子要不要看番剧的时候,发现儿子不见了。

赤谷咳嗽了一声:“抱歉,虽然这么做肯定很不妥当……但我现在能笑吗?”

“还能用我的话回噎我,看来心情比我预想得要好呢。”心操轻轻拖住了她的下巴,“稍微抬高一点,这里光线不太好,如果画出来两边不对称可不要怪我。”

赤谷乖巧地照做:“心操君还会画眉毛啊,有点意外呢。”

“算是有一点绘画功底吧?当然了,肯定比不上佐仓小姐。”心操的指腹在她的眉骨上摩挲着,似乎是在感受着骨骼的走向,“看样子,刚才遇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刚刚去便利店买午饭的时候,店里放着《星光之城》(City of stars)。”赤谷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眉笔在光滑的皮肤上游移的感觉,带着些微的痒意,不知道一张纸被人用蜡笔涂抹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老师很喜欢《幻乐之城》这部电影。”

“诶?”心操脸上略显惊讶,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灰棕色的笔头在眉头和眉峰之间牵起了一条线,“13号老师居然喜欢这种类型啊,我还以为他是科幻派的呢。”

“那真是遗憾,因为老师是个喜欢耽溺于浪漫之中的人呢。”赤谷说,“最喜欢的电影是《情书》,最喜欢的小说是《春雪》,本身也很喜欢孩子,如果不是工作太忙的话,老师可能已经结婚了吧。”

即使没有结婚,不也已经在过着养女儿的生活了……心操如是想道,稍微后仰拉开了一点距离,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成品。

“虽然挑了棕调的颜色,但是看起来还是会有点不自然啊。”心操说,“不过这里就稍稍忍耐一下吧。”

“真的不错呢!”赤谷小小地惊叹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心操君想要戏弄我呢。”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心操啧了一声,“话说回来,你的检查报告差不多要出来了吧?”

“好像确实到时间了。”赤谷说,“那我就先走了,心操君。”

在赤谷打开门前,心操忽然叫住了她:“海兔桑。”

赤谷回头看他,依旧是轻快温和的笑容:“怎么了,心操君?”

心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道:“路上小心。”

赤谷垂下眼,内敛地笑了笑,转过身打开了门锁,从心操的角度,只能看到光与影在她的侧脸上交错,让她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

“好。”

门锁咬合,室内只剩下了心操人使一个人。他静坐许久,起身活络了一下肩膀,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办公室里采光又好,他现在感觉后背一阵热意,像是贴身盖着一条被太阳晒过的被褥,细嗅时有一种令人幸福的气息。

太阳很好,他想。

希望那个女孩前方的路上,也能看到那么好的太阳。

①不少姑娘们可能已经忘了,斯坦因对英雄的标准其实有两个:1.足够强(坚持唯有真正的强者能够保护弱者);2.非拜金主义。

这也是为什么在多方证据表明英格尼姆是个好英雄的情况下,斯坦因依然狩猎了对方,因为被斯坦因杀掉意味着“不够强”(虽然他是偷袭……),按照这个理论,其实能符合斯坦因标准的只有欧叔。

所以在真正交锋前,海云其实不算斯坦因心中“真正的英雄”,因为在条件一的时候就被毙掉了。

②在小英雄的世界观下,“温柔地对待遇难者”是作为职英的职业道德,临时资格证考试(轰爆两巨头没通过考试的原因),林间合宿(学生们需要学习怎么做饭,原因是为了给灾后的遇难者煮出令人幸福的饭菜抚平遇难者内心的伤balabala),所以虽然上一章那个举报海云的遇难者无疑是个弱智白眼狼,但在平哥宇宙这其实是一个合理操作……

#其实职英真正所属的是服务业【。

#昨天出现了一堆神仙评论,看得我好紧张,果然高手们都在民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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