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快起来！敌军夜击本丸了！快起来！本丸被打到家啦 — 」

狐之助高亢而尖锐、特惨无人道的超音波持续输出，澄黄身躯顶住发出响闹声的警示钟，红与蓝交替的光芒自其发出，取代温柔月色高调照耀本丸。

「山下鸟居的入口结界已被突破，纸制式神在进行抵御，各位快到天守阁进行紧急会议！」

本丸的灯光几乎同时间亮起，随即传来唰唰打开衣柜、换上装备等人马蹄翻的混乱声音，更有短刀于迅速完成换上出阵服后，帮忙通知本丸各处。

天守阁是本丸中唯二有对外防御的结界保护，亦是整个本丸指挥中心 — 审神者所在处，防御措施理应更为严谨。另一个结界即为山下鸟居的位置，用作最外围保护整个本丸。

当刀剑男士们陆续到达时，五号、六号，以及山姥切长义，已经在讨论各个小队去处，和职责岗位。此刻两人无暇顾及身份会否暴露的问题，然而意外是没有刃对审神者为两人一事感到奇怪，或疑惑。

狐之助则在确认全本丸刃已经起来，并前去天守阁后，狐不停蹄前去时政，申请支援。

他们本丸的段数勉强处于中下段，只要能支撑到援军前来，他们便有更大的生存希望！思及至此，狐之助咬紧牙关，拼命迈着四条小短腿，跑去时空转换器。

五号和六号已经开启封尘多年的敌军探测，在纸式神拖延时间期间，他们必须尽快得出对付方案。幸好在场刀剑男士大部曾跟前主同上战场，经验丰富，数息间足以让多个方案诞生，甚至有空闲时间修改五号、六号早已提议的方案。

天守阁气氛凝重，一股沈厚窒息的无言压力笼罩于众刃，刀剑男士中唯有稀有刀剑属于相对较高等级，和对人身使用较为熟练。

「为避免无谓伤亡，所有未特化刀剑皆留守天守阁作支援！」五号跟山姥切长义点头后，拿起共同商议的安排表宣布。

刀剑男士本身渴向战斗，贯彻自己作为刀剑的价值，这次本丸入侵战并非因审神者安排不当，又或故意为之。大家皆希望自己能发挥作用。

「既然我们无法在外迎敌，那我们便负责消息传递，以及死守天守阁吧。」歌仙兼定率先站出来，表示同意安排。

作为最容易锻出的起始刃之一，他已无法说清楚自己是本丸中第几任歌仙兼定。刚离开锻刀炉不久，即迎来审神者换任，又因本来怕生的性格，以致几乎从没曾近距离接触两位新任审神者。

「虽然我是文系刀剑，但在传递消息、或是编写文书上，可是很擅长。」

伴随歌仙兼定站出来，其他初始刃亦然，让计划得以顺利。

「上任审神者的冷漠和恶意确实令刃发指，但你们是很好的孩子，我想这点，大家亦是有目共睹。」

宗三左文字看着怕生的歌仙兼定愿意站出来，作为好友和初始刃之一，他亦愿意出来帮忙一下：「在你们管理，小夜比以前更愿意外出。作为兄长，想保护现在的环境。」

一群未特化刀剑迅速达成协议，由他们负责留守和支援前方同僚。

鹤丸国永带二番队负责当饵，诱导时间溯行军到他平日所设置的土坑中，再用刀装弓兵进行补刀，把己方受到伤害机会降至最低。

三日月宗近、以及两位源氏重宝带同四番队和三番队正面迎敌，吸引火力。最后，由六号带领一番队去把破洞修补，从根源把问题解决。

此安排一出，迎来几乎所有刀剑反对，先不说他们能否支撑至援军到来，但让年幼、而失去双手的审神者前去最危险的地方，任谁也做不到。

部分认为成功率过低，倒不如让两位审神者留在天守阁。

部份认为没有刀剑会让自己效忠的主人前去最危险的地方，不如先护送两位审神者先行撒退。

亦有少部分认为五号想除掉自己兄弟，在刀剑眼里，兄弟相争乃平凡不过的事。

五号看着地图上显示的战况，时间溯行军已经突破纸式神的阻拦，开始兵分几路进攻，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问题的时候！

五号拍枱同时，六号亦站起身来。

「我没有心脏，无法在瞬间调动大量灵力远距离进行修补破洞！否则，我们不必如此。」

「这计划是我跟哥哥提出！我拥有远比哥哥、多次躲避钳子的经验！唯有从根源解决问题，我们才能活下来！」

一个说没有心脏，一个总说什么钳子，大家听到一头雾水，不过亦理解六号是自愿进行是次计划，希望以小博大，一举保存本丸。再者，两位审神者态度坚持，更无法说出反对的说话。

「好，计划开始，大家按照刚才讨论的去岗位。」

随着五号宣告，在名单上的刀剑男士、六号，以及仅余负责拖延时间的纸式神全数出发，进行背水一战。

会是自己先断成碎片、敌军尽数清理，还是时政的援军先到来？

五号、小乌丸，以及山姥切长义紧盯住显示战况，以及众刃位置的敌军探测和显示屏幕，随行的式神纸鹤从旁跟随，便于通话。

「有几点疑惑，为父想请子辈解惑。」眼前进展一切顺利迎敌，小乌丸分出些许精神来向五号搭话，既因过于绷紧的精神容易指挥出错，也因刀剑们的稳定性。

「何为没有心脏？何为钳子？」带有平安贵族腔的声音响起，画着红妆的黑眸如乌鸦盯住五号。这些问题正是所有刀剑皆想知道的事情，虽然并非急切性问题，可也影响他们的忠诚度。

没有一把天下名刀甘于沦为品行有失的人手中的工具。

「我和六号是双生子，自四哥开始，妈妈的身体陆陆续续出现问题。」

六号边听五号的叙述声音，边向不祥气息，越发浓郁的方向奔跑，脚步不带半点犹豫。

五号和六号是没能出生的孩子，兄姐们即便出生，亦因事夭折，无法长大，灵魂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五号没有心脏，六号则没有大脑，现在所用的大脑借用三姐的。

髭切听到这些事情，手抖一刀同时斩杀了两名时间溯行军，血花溅到他白色军服，旁边看到此景的弟弟 — 膝丸马上前来关心。

「六号还未能完整融合三姐的大脑，所以由我处理文书和需要动脑子的事。」五号的声音渗出疲累：「钳子是夺走我们生命的东西，当妈妈选择不要我们时，它们便会出现并逐渐夺走我们的某部分，像六号的双手。我的双腿曾经被夺走，但六号替我找回来了。」

有心细的刀剑发现审神者之间互称是用数字，从而判断他们连正式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没有。

跟随六号身后的烛台切光忠视线放在前方，正在奔跑的身影上，从出生处于生命受威胁的环境中，难得对方有这般身手，与其兄长有深厚感情。

白银光闪过，原先快速奔跑的刀剑骤然停止，部分因速度而未能霎时停止的刀剑反手取出本体，与敌军正面迎击。

跑在最前的六号眼前闪过银白光，哪怕身体已经本能地后退，冷冽刃风划过他的脸颊，流出殷红而刺目的液体。

巨大的能量洞口近在眼前，让人窒息的逼迫感迎面而来，黑色光芒隐约凝聚为一个个时间溯行军的外型，敌军援军即将到来，他们得赶紧找到机会，解决根源。

六号低头张嘴把系在身上的短刀拔出，谢谢兄长改良了短刀设计，不然他只能用踢人的方法。

「六号大人，你快往后退，先由我们来打开路！」打刀跟太刀相撞，清脆响亮的金属打击声不断，鸣狐肩上的小狐狸用不输于狐之助的高亢声音喊道。

缺乏出阵经验，以及刀剑间相互配合的默契，究竟比敌军略为逊色，这些问题逐渐浮现出来，其中作为负责保护六号、队中等级最低的松井江已经浑身欲血。

哪怕五号接手管理本丸，开始处理上任审神者留落的烂摊子，许多隐藏在深处的问题并非一时半刻能瞬间处理，更何况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个月里。

六号皱起眉目，红瞳望向远处的天守阁，而里面正观察着显示己方刀剑和敌军时间溯行军移动方向的地图、跟小乌丸以及山姥切长义讨论的五号，骤然抬起头，似有感触回望六号所在的方向。

月色洒落于森林中，斑斑驳驳，六号放弃口中的短刀，小腿用力一蹬奔跑大段距离，系在腰间的两枚金色御守默默映照淡薄月色光芒。

五号把毛笔放下，伸手拉住山姥切长义：「抱歉，长义。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六号需要我。」话毕如同掉线人偶倒下，原本尚算磅礴的灵力顿时如潮水流去，只留下仅维系基本身体机能的量。山姥切长义瞪大眼睛，扶住五号，猛然想起对方没有心脏的话。

五号借用六号的心脏来维持生命，他与六号是生命共同体！山姥切长义理解到时政允许两人共同当同一本丸审神者的深层意思。

同时间，六号身上并出耀眼的光芒，腰间的两枚御守散发出金光，逐渐布满蛛网般裂纹。

灵力驱散黑色光芒凝聚时间溯行军的虚型，部分灵力化作针线，强行把洞口缝缝合合，少许漏网之鱼的时间溯行军想要攻击此时无法弹动的六号。

两道由薄弱灵力组成的娇小半透明身影，转眼间出现在偷击者面前，一根棍棒，一把剪刀挡在六号前，并迎向偷袭者。

「大哥！二姐！」六号眼尾瞥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下一刻听到江派的丰前江喊道：「他们是灵力构成的虚影，不是真实的。六号大人，先专注把洞穴关上！」

灵力从身体中逐渐抽空，体力支透难以继续站立，身体摇摇欲坠，亏空感渐重，眼皮子上下打架，入目是宽大的洞只尚余狭缝。

他拼命地挣扎，绝不允许自己於此危急关头晕过去，大脑浮现出五号总是温柔跟他聊天的画面。

当六号决定要亲自去修补破洞，五号没有反对，再三确定六号的意愿后，只是安静地取下系间的金色御守，挂在六号腰间御守旁边。

那时的感觉让六号回想两人在下着红雨的道路奔跑，大哥和二姐拼命保护他们两人，让他们共同奔向出生之路。可是五号没有心脏，哪怕出生亦会夭逝，而六号坚持要一同出生，他不愿意放开温柔的哥哥，最终两人一同迎来死亡。

再醒来时，那只狐狸是这样说。

「如果你们愿意当审神者，我们可以帮助你们，以及兄姐们修复身体。等赚够功德时，再一起去轮回。」

本丸是让他们兄弟再活一次的地方，而且??

这里的大家很好。

瞬息间浮出鹤丸国永带他去玩耍、粟田口短刀一起玩躲猫猫的记忆。

「我还不能倒下。」六号咬牙坚持支撑，直到一只手盖上他的双目，耳边响起陌生的声音：「审神者殿下，洞穴已成功缝合，而援军亦已到达，请你休息一下。」

意识海陷入黑暗中。

「你们小声一点，不要把六号吵醒了。」

「五号大人，六号大人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兄弟们很想他！我们家小退的小老虎们快要按捺不住了。」

「五号大人，你也别总守在六号大人身边，你才刚醒来，怎能瘦成这样？今晚煮点营养餐??」

「好了好了，烛台切。」

六号挣扎醒来，入目是围在他身边的哥哥，以及刀剑们。

太好了，这次成功保护哥哥和兄弟。

小剧情：

「名字为面影，因听见唤醒之歌，而来到此处。」

会客室中，紫发的太刀跪在五号、六号面前，声音平淡中带有淡淡的歉意。

「这次是时政在隐藏本丸位置的系统中出现漏动，造成大入侵的情况。各本丸损失惨重，幸好没出现刀剑断刀。」面影把情况报告，以及补偿清单放在桌面。

那一张补债清单，看到旁边的山姥切长义眼珠子都快绷出来，转移到疑惑的面影时，神情不动声色多了几分热切。

满等高强化·太刀·战力一流·面影，对被卖身到本丸一事毫不知情，在疑惑的表情中迎接即将成为战斗机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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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