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释迦烈空,这西域王子见他看着自己不但不避着反倒是朝储宴抛了个媚眼,储宴暗道不妙,这下可真的解释不清了。
尹南宸想起昨夜派的两名暗卫——跟随储宴和小郡主以保他们平安,复命时提过一嘴关于一西域男子的出现,姓释迦名烈空,想必就是这西城王子。
"孤听闻西域起名方式与中原略微不同,不知小殿下怎么称呼?”
“姓释伽,名烈空,陛下唤我烈空便好。”
确认了一件事,尹南宸似乎更加不开心了。
……他怎么一天到晚都在不开心。
前朝共事,他对储宴说过他喜欢储宴散发的模样,可自己的风评早就被别人践踏在脚下,储宴也只拿他当傻子,仿佛不曾共同相处过,他可从来没有没有遇到这般无情的人。自那之后储宴在他面前永远束着发,无论束高还是束低反正不曾散着。
既然储宴喜欢,那便依着他。
此后,不管储宴喜不喜欢,尹南宸还是命皇宫中最好的裁缝亲手缝制一条绝美的发带。当时朝野内外,众人只觉湘义王又发哪门子的疯,储宴当时一心向国不问其他琐事,只闲尹南宸叨扰他,扰得心烦才收下那发带,原以为收了便不会再扰乱他,谁知那湘义王得寸进尺,非但不安分,且日日来扰储宴的一方宁静,储宴也只能故作视而不见,也不恼,毕竟早已习惯他伴身侧但不说。
只是他看着尹南宸痴傻只有无尽的心疼,自身却没什么能力,直至他一眼看不到整个国都的前途,自己也疾病缠身,索性远离尘世归隐山林,可一介忠臣又怎会真的不谙世事,纵使当朝皇帝不曾听取他的话,不曾看好他,也没有人看好他。后来听闻曾经被世人唾弃,连储宴都拿他当傻子的尹南宸篡位称帝,储宴想起什么,正欲拖着病体离开夙鸣山,却被尹南宸捷足先登,才落得如今的地步罢了。
待储宴回过神来,幽吟殿内只剩下他和尹南宸二人,尹南宸脸上蒙上一层让人喘不过气的阴霾。
储宴想起的一些前朝往事,何况是关于尹南宸的一些事情,难免不知如何面对他,如今他赠予他的发带却在外人身上,他更发不知如何解释。
“我……臣…臣……”
“不必解释,爱卿喜欢便是。”
尹南宸拂袖离开幽吟殿,他每次都是这样,他讨厌看储宴不开心的样子,储宴喜欢便好。
储宴被小郡主抢走,不能陪他,他难过;中秋佳节,储宴不陪他,他难过;终于有理由召见储宴,却见此景,他更难过。可他却不敢为自己的爱意找个理由。
储宴手足无措的站在偌大的宫殿内,显得他十分渺小迷茫。
尹南宸走出大殿却发现释迦烈空手中把玩着精致的发带在殿外候着,尹南宸的眼神在发带上稍作停留继而扫了眼那人正欲离开。
“陛下可喜欢?”
他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不知问的是人还是发带,只听见尹南宸冷冷答道,
“喜。”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关于储宴的,他都喜欢,说不上什么感觉,爱屋及乌嘛。
释迦烈空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收回笑容,眼神跟着他移动方向,露出一丝席谑的神情。
“那拭目以待。”
释迦烈空嘴角勾起一抹傲人的孤度,十分蛊惑人心,对自己有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自信。
储宴苦恼地走出幽吟殿却见释迦烈空在殿外,很明显是在等他。
储宴别无他法,只好主动上前一步,
“小殿下,可否将那发带还我?”
“哦?这个吗?我很喜欢啊,阿宴哥哥。”
储宴远离故意走近他的释烈空一步行了一礼,
“这不合乎礼数,小殿下。”
“什么狗屁礼数,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
释迦烈空看了看储宴的神情,算不上好看,但是脸确实好看。
“罢了罢了。”
见这储宴生的如此风情万种却这般不解风情。释伽烈空内心窜出些许强人所难的苗头,
“阿宴,你很喜欢这发带吗。”
“呃…嗯,若你想要,我用其他的与你交换可好?”
只听见男人低声闷闷一笑,
“想要的话,还你便是,我可没有夺人所爱的喜好,不过你……”
释伽烈空琥珀色的瞳仁转了转,拿定主意。
“今夜,陪我去江边赏月。”
储宴犹豫了一会,迟疑地微微颔首。
“如此便好?”
“嗯,诚不欺你。”
今日天气初肃,万里无云,储宴带着景晞乐在御膳房忙活了一下午,做的全是景晞乐爱吃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这……小的也拦不住啊!”
御膳房外传来的动静很大,储宴把手洗净出门探情况,
“苏陵,住手。”
苏陵不情愿地让人收手,圣上曾言,储 宴说的话便是他下的命令。
“哪里有让主子下厨的道理?这都伺候不好吗?”
“这……大人,这怕也拦不住啊。”
“是我执意带着小郡主下厨的,不怨他们,拦不住的,我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的。”
苏陵狐疑的看着他,一点不相信。
“包括尹南宸也不行。”
苏陵颔首,带人离开此处,并向尹南宸汇报情况。
“无妨,随他去。”
尹南宸待在御书屋查阅有关西域的书籍,心中却盘拿着其他事情。
苏陵算是确定了,真的拦不住。
另一边,晚膳之后,储宴让景昕乐在皇宫中玩,称自己有要事急于处理便离开了。
“‘你在宫中玩,不用担心什么,会有人保护你的,晞乐,哥哥有要事要处理,明日便是中秋佳节,明夜带你逛灯会,早些入睡。’阿宴哥哥就是这么说的!!!”
景昕乐指了指那桌上的花灯,
“我说完了,尹南宸我要这个,这是筹码。”
只见尹南宸摆摆手,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不行,那是给阿宴的。”
“好吧。”
景晞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整个人都瘪了。
“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差人再做一个便是了。你要什么模样的?”
“阿宴哥……哥哥……”
“不行!”
“为何?”
“不行便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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