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王怀南被踹得不轻,醉后酡红的脸变得煞白,两手护着自己的子孙根,在地上艰难地翻滚着。

“你、你……”他疼得浑身都在抖,嘴唇拼凑不出一句像样的指控,三白眼恶狠狠看过来,有如失控的猛兽,赵蔓枝不由打了个寒颤。

而庄又楷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薄薄的眼皮下撩,语气利落又无情:“废了?开个价,我赔得起。”

“就不怕我把事情闹大?”王怀南勉强扯了扯嘴角,“据我所知,庄少你多年苦心维护形象,就是想用舆论造势压过庄又梁一头——”

“那又如何。”他拢火点了支烟,随着烟圈徐徐吐出后话:“王怀南,如果你想身败名裂,不妨试试。”

业内多少都知道庄家内部水深火热的斗争,两位继承人各有手段,庄又梁手握寰业的传媒资源,之前总喜欢在庄又楷北上经营的时候散布花边搞坏名声,为了与其对垒,庄又楷也有自己的媒体矩阵,只是用得少,但次次出手都精准狠辣。

王怀南不至于蠢到不了解这些,他能如此肆无忌惮,不过是仗着私人庄园为保障**性,监控一向覆盖不多,他与蒋家颇有交情,来过多次,知道这几处除了室外花园有安保闭路电视外再无其他,才敢在此对赵蔓枝下手。

任何的性骚扰事件,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都会变成各执一词的纠纷,况且总有各种手段开脱;而庄又楷伤了他是事实,故意伤人,往小了说是过失,往大了说是犯罪,王怀南在赌庄又楷到底有爱惜自己的羽毛,至不至于为一个女人撕破脸。

他不知道的是,在庄又楷来前的数分钟内,他的罪行录像已被拷贝保存,整个团队严阵以待,只等庄少一声令下,对景发集团总裁言行不轨的爆料就会铺天盖地发至全网。

一阵穿堂风把王怀南的酒劲吹散了,他后知后觉地环顾四下,果然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瞥见红外摄像头闪烁的光点。王怀南挣扎着坐起来,不同于刚才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此刻他的眼底眉梢都装着惶恐:“不、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有人在庄园遗失了东西,排查没有结果,不得已之下,蒋恕才在公共场所加装了监控。”庄又楷淡道,“还想赌吗?”

“因为她?”为了个女人,闹这么难看,这真是庄又楷的做派?王怀南不可思议,“原以为你庄又楷万事不过眼,犯不着上如此手段,难道说,赵小姐是你的人?”

“是。”

话音甫落,听话的两个人都瞪大了眼。赵蔓枝满头雾水地看向庄又楷,高高的眉骨投下的阴影恰好笼住了眼睛,让她不能看清他的神情。

而王怀南,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最后咬着牙关冷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还剩大半支烟,庄又楷却没心思吸了,摁进灭烟沙中,“还有问题吗?没有快滚。”

吃瘪的人也不敢再喊一声疼,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擦过赵蔓枝出去了。她还有些惊魂未定,瘫在地上忘了爬起来,直到被庄又楷拎了一把,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谢……谢谢。”声音很小,有如蚊鸣。

她是真怕了,话尾还带着颤音。庄又楷循话音睇向她,第一眼就看到心口欺霜赛雪的白,心下烦躁,拧着眉别过头去,“别谢,我欠你的。”

赵蔓枝晓得这是还在记仇的意思,咬了咬唇,站起身刚想再说点什么,刚刚帮她找鞋的服务生正好赶到:“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您要的鞋——”

看到庄又楷,她声音戛然而止,恭恭敬敬地鞠个躬:“庄、庄总好。”

“你耽误的一会差点酿成大祸,就算取东西,不晓得把客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吗?”

庄又楷正是火气旺盛的时候,说话也相当不客气,服务生不明就里,唯唯诺诺地应了两声,赵蔓枝赶忙过来把东西取走打发了她,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把拖鞋藏到身后,却还是被庄又楷捉见,冷冷问了声:“你要拖鞋做什么?”

“把高跟鞋换了,走到门口去打车。”无可奈何,赵蔓枝也只能实话实说。

“……”庄又楷深吸口气,“蒋家的酒会还没那么小气,只要你开口,会有接驳车送你。”

“……噢。”她哪里不知道呢?可是已经被庄又楷开除了,怎么好意思打着寰业的旗号差遣别人?

赵蔓枝想要解释的,但他太凶了,多说一句都要挨骂,只能把话憋到肚子里去,“boss,今天真的谢谢你。”

真诚的道谢换来一句男人的冷哼,“这句话你要说几次才够?”

“抱歉。”她挤出一个笑,“毕竟看到你出现,实在是很意外,我还以为……”

“以为?”

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庄又楷会出现在这,无非是恰好路过,是时机上的巧合,绝不可能是他的本意。他已经说了要她消失,怎么可能专程来搭救?

大概是酒精上头,才敢有这么大胆的揣测。

“没什么。”赵蔓枝摇摇头,不知是在配合自己说的话,还是想祛除醉意,荔腮浮艳,像一支漂亮的玫瑰。她退了一步,拉开与庄又楷之间的距离,“那么您忙,我去找接驳车。”

说完有模有样地鞠了个躬,俨然要划清界限一般,仓促往外走,跌跌撞撞碰到宁叔迎面而来,差点扑个满怀。

“诶?Mandy,你在这啊。”卢谦宁讶异,“怪不得我在门口半天没找到。”

他正要来找庄又楷交差,电话不接,劳人问了方位赶过来汇报,却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赵蔓枝就在眼前。

赵蔓枝敏锐捉到他话里信息,“您找我?”

“庄少的吩咐,叫我送你回去。我听人说他也往这边去了,你来时有没有看见?”

她啊了声,“原来他……”

“别多想,我只是怕某些人出了事,回头赖上寰业。”庄又楷从她后面的窄门走出来,越过她走向那台宾利,“走吧,送你一程。”

夜里慢慢降温,风也变得没那么和煦,赵蔓枝知道再于此较劲没有意义,便从善如流地跟了过去,准备去拉前排车门。

卢谦宁一眼看出他们闹了矛盾,礼貌地拦住她,眼神往后示意:“他肯载你,就是还肯再谈谈的意思,要珍惜机会。”

“可是我……”她的问题太复杂了,又哪里是一两句说得清的?

卢谦宁摇摇头,很笃定地拍了拍她手背:“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商量的。”

言下之意是,再推拒就是她不识抬举了。

她忽然想起王怀南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时的感受,他的轻蔑又何尝只是对珠宝,更是对她整个人。因为没有华服相衬,他自然而然认为赵蔓枝是靠汲营讨好才勉强拿到入场券的女人,认定她没有家底更没有靠山,才肆意妄为。

所以庄又楷的初衷也许不坏,是她会错了意。赵蔓枝侧眸看向后座,抿抿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驶出庄园的过程很平稳,车内也安静得落针可闻,庄又楷闭着眼小憩,月色影影绰绰,吻在他神祇般的脸庞,赵蔓枝偷偷看了好几眼,话在唇齿间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认错,为自己浅薄的认知和无厘头的倔强道歉,好拿回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但看到庄又楷,这份歉意又不可避免与自尊挂钩,让人难以低头。

卢谦宁从后视镜瞥了眼,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小姑娘到底年纪轻,心气高,连个开场白都要花点时间琢磨,哪里知道庄又楷嘴硬心软,能做到这个份上,只是要她给个台阶。

可令人更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貌美如温室花朵的女孩儿,竟有比松竹更坚韧的脊梁。看来他们之间这场角力,胜负难定。

“庄先生。”

像平湖投入一枚石子,过于静谧的空间里终于因女生清脆的声音泛起涟漪。庄又楷睁眼看她,浓郁的暗夜包裹她,沪上的繁花都映在眼底,美貌是一块敲门砖,时隔多年回溯时,他也能记起此时心扉的颤动。

明明是打好腹稿才开口,撞上他的目光,却又紧张得什么都忘了。视线交汇不过数秒,赵蔓枝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失控,唇瓣动了动,只说出一句:“我……”

庄又楷抬了下眉。

之前是我不对,才对您如此冒犯,我很珍惜在寰业工作的机会,希望您高抬贵手,让我能干满实习的时间。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在她嘴里打着转,怎么也说不利索。大概因为压力作祟,还不等舌头变灵敏,鼻腔内窜过一隙微妙的痒意,赵蔓枝没反应过来,就冲着庄又楷打了个喷嚏。

上榜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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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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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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