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与拽人
“你没有什么给我解释的吗?”
安父的话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凝滞的空气里。他锐利的目光钉在安肆身上,等待着,或者说,要求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安肆垂着眼眸,指尖在冰冷的办公桌面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他和程穆之间那摊从青梅竹马时期就搅和在一起,如今早已腐烂变质、缠满荆棘与锁链,根本理不清也无需外人置喙的关系?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迎上父亲审视的视线,声音清冷如常: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既未承认,也未否认。这是一种无声的抵抗,也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宣告——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安明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那双阅尽商海沉浮的眼眸里翻涌着失望、怒其不争,以及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西装前襟,迈步离开了办公室。
门打开又合上,室内恢复了寂静,却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安肆维持着端坐的姿势,直到门外隐约传来对话声。
是去而复返的安明,和大概率根本没走远、就守在门口的程穆。
安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程穆,我劝你安分点。”
紧接着,是程穆那惯有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每个字都透着欠揍的挑衅:
“那可能做不到呢~安伯父。”
语调上扬,尾音拖长,充满了“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
“砰!”
安肆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剧烈的动作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脸上那层冰冷的平静终于碎裂,被一种混合着怒火和“这混蛋非要火上浇油”的烦躁取代。他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门外,安明脸色铁青,显然被程穆的态度气得不轻。而程穆,正斜倚着对面的墙壁,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脸上挂着灿烂又无辜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句挑衅不是出自他口。
安肆看也没看自己的父亲,目光如同冰锥般直射程穆。他伸出手,一把攥住程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然后不由分说,猛地将人拽进了办公室!
“哎哟~”程穆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嘴上却还在发出夸张的叫声,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顺从地(或者说,期待地)被拉了进来。
安肆“砰”地一声甩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也隔绝了安明那难以置信又阴沉的目光。
办公室内,空气仿佛被点燃。
安肆将程穆狠狠掼在关紧的门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逼近一步,几乎与程穆鼻尖相抵,压抑着怒气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
“程、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你非要找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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