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祝贺前夫大婚

戚雾晚懒得理她,独自在院中练功,等到要出发去归元谷贺喜时,她已将晏家这一份练成。

只差剩下三份,她便有完整的兜罗绵手了。

她备了礼物,骑上马前往归元谷祝贺大婚之喜。

晚春开得花实在是太多了,漫山遍野的野花五颜六色,戚雾晚未走官道,只走小路,旅途看不尽的千红万紫。

三月三十,绿茜在金银赌场看账,明天就是她大喜之日,偏生夫人最近好像变了个人,总是神情恍惚不说,还十分暴躁,一天天的将火药当饭吃似的,她不敢触霉头,大婚的头一天也得如往常般忙碌。一直忙到申时,账才算理清,她拿起这一个月的两本账走到后院,又绕到房间,再从二楼房间跳入巷子,确定四周无人,方才扯下身上的黑衣,摘下戴在脸上的恶鬼面具,恢复她一贯穿着,急匆匆往归元谷赶去。

她走了一条山中小路,没什么人,这是近路,自从为夫人打理金银赌场以来,她每次来回都是走这条路,很快就会到达,而且人少,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但今天,麻烦来了。

路边一块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的巨石,本也不知在此矗立多少年,石头上覆盖了一小半的青苔,平时只有蚊虫飞来飞去,可现在,石头后突然窜出四个男人,手中握着刀将她堵住,还不等她反应,两个手拿兵器的男人从石头后跳出来站在她身后。

绿茜心中一惊,她现在被前后堵住,情况并不乐观,但她打理金银赌场这么多年,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笑了笑,道:“不知六位兄弟这是什么意思?劫道不成?只我一个女流之辈,身上能有几两银子?让你白跑一趟了,若是几位兄弟不嫌弃,我身上这几件首饰或许还能值几个钱,你们拿去喝杯酒吧!”

“少装蒜。”前头一个中年男人恶狠狠盯她,气得那八字胡在跳舞,“我们已经调查你许久,知道你就是金银赌场的老板。妈的,就是你个贱人,害得我们输了不少银子,上,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六人一哄而上,绿茜抖出袖中短刀,可没料到六人竟然武功都不弱,她一人应付不过来,不过一盏茶时间,她左后肩被砍了一刀,痛得大脑一片空白,而趁此机会,六人一起涌上来,其中一人踹在她后腰将她踹扑倒在地,六人举刀就砍。

生死关头,绿茜就地一滚,六人齐齐围上,绿茜不敌挨了一掌,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六人谨慎围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一人道:“应该是死了吧?最起码也是重伤晕过去。”

“这娘们可把老子害惨了,杀了她。”

六人一起扬刀要将绿茜乱刀砍死,可就在举起刀的一瞬间,已经昏迷不醒的绿茜突然洒出一把白色粉末,六人大吃一惊急忙后退,一人喊道:“有毒!是毒瞎眼睛的。”

好半天,药粉终于落地,六人睁开眼看去,眼前哪儿有绿茜的踪迹?六人不甘心跺脚愤怒,一人道:“她受了伤,跑不远,追,可不能让她跑了,已经打草惊蛇,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树干后,戚雾晚见人都已经跑远看不见了,这才牵着马慢慢往前走,骤然瞥见野草丛中有两本书,捡起来一看,原来是账本。她好奇翻开,一本是放账的,俗称高利贷,抵押物嘛,从衣裳首饰再到能传家的宝贝,甚至老娘妻子儿女,只要你拿得出能卖钱的东西,就能作为抵押物,从赌场借到钱。

另一本则是赌场收支,戚雾晚看得摇头,“果然,沾血的行业才能日进斗金啊。”

绿茜仗着熟悉路途,倒是甩开了六人,从偏僻小路到后山,再一头扎进归元谷,急忙回屋包扎左后肩伤口,一脱衣裳才发现账本不见了。

“糟了。”绿茜大惊,没有账本,这可如何跟周夫人交代?她心中慌乱,干脆不包扎,还故意将头发弄凌乱些,让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非常狼狈。

希望这幅模样,能勾起周夫人一丝怜悯,饶过她这一次吧!

周夫人勃然大怒,抓起茶杯砸她脸上去,骂道:“那你怎么不死?你活着做什么?若是被人捡到账本,又是那样一条路,一旦被人怀疑与归元谷有关,你有几条命够死的?”

“夫人。”绿茜立即跪下,“我真没料到会被人埋伏,我真的已经很小心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拦住,夫人,我绝不是故意的,为了保护账本,我也受了伤啊。”

“受伤算什么?你死了才好。”周夫人气呼呼道:“你自己蠢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还能有个什么用?能成什么事?”

绿茜见周夫人那狰狞面目,吓得身子一软,屁股坐在脚后跟上,见周夫人那神色,似乎不会放过她,她心中一慌,立即道:“是戚雾晚!”

“戚雾晚?跟她有什么关系?”周夫人奇怪问。

绿茜忙道:“我被那六个家伙砍了一刀,当时迷迷糊糊的,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那个女人没撒谎,在这儿果然等到她了。可一般人哪儿敢跟咱们金银赌场作对?而且有仇的,也只有戚雾晚了,她恨我们利用她呢。”

周夫人想了想,“可戚雾晚怎么知道金银赌场跟我们的关系?”

“她到底在归元谷这么久,知道点儿什么,也不是很奇怪。”绿茜忙道。

周夫人正在沉思,绿茜又道:“而且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出过事,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谨慎,怎么可能被发现?除了戚雾晚,绝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难道真是她?”周夫人好笑,“也是,被人这样利用,又像一块抹布似的被丢弃,的确是很令人生气。”

绿茜见周夫人相信了是戚雾晚,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下去吧!明儿可是你和初鹤成婚的好日子,宾客极多,可别因身体受伤失礼。”周夫人凉凉话音中染着一丝勉强。

“是,是,绿茜告退。”绿茜一颗心总算是放进肚子里,连左后肩的疼都感觉不到,急忙退出屋子。

周夫人沉沉吐出口气,“真是没用的东西,那戚雾晚……”她话音一顿,看向冲她走来的秋绿柳,缓缓站起身,一脸不安,双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你不是跟我说金银赌场的事已经不干了么?”秋绿柳走到宁青萝面前,抬手抚摸宁青萝左脸,“你对我阳奉阴违上瘾了对吗?”

“不、不是,绿柳姐姐,我已经要收手了,只是金银赌场铺得太大了了,一时间要收手肯定引人怀疑,而金银赌场经营多年,要想片叶不沾身,也着实太难了,所以需要时间而已。”宁青萝颤声回答。

“呵,少跟我找这些借口。”秋绿柳道:“下个月的今天,若金银赌场还存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离开我这些年里,我都研制出了些什么好东西。”

“绿柳姐姐……”宁青萝已经哭了,“金银赌场都存在这么多年了,就让它存在吧?真的很赚钱。”

啪——

秋绿柳给了她一个耳光,怒道:“我平生最恨赌场,我要天下间没有赌场。我方才说得话,你只管当耳边风,只要你付得起代价。”丢下话,她一身怒气往卧房走去,整个人有些疲惫,可又睡不着,干脆就坐在床边靠着柱子。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呢?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是冬天。

江南的冬天很少见雪,那一年也是这般,没有雪,可那风就像是活的,往人身体每一个毛孔爬进去,冷得身子疼,好疼好疼,似乎有刀子扎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爹粗鲁地将她抱在怀中,一头钻进了赌场,将他往一个木头柜台上一放,红了眼问,“这小子值多少钱?”

她记不得她值多少钱了,只记得爹从来不干活儿,所有的活儿都是娘在做,那一年所有的秋收都被爹卖了换成银子去赌坊,爹总说他能翻身,一夜暴富,可银子却是一点点进了赌场。爹已经赌红了眼,已经疯了,将娘也卖了。

那柜台后的男人抱着她看了半天,语气嫌弃,“才三岁的小子,能值几个钱?”

“唉……”秋绿柳突然觉得头好疼,右手轻轻拍着脑袋,“怎么是小子呢?我明明是个女的呀?”

她很不解,可能是那时太小了,记忆出错了吧?

若她是个小子,又怎能成为舞姬呢?

她想起在安平王府为家伎的那些年,是她人生中难有的轻松欢快呢。

绿茜回到屋,总算能给伤口清洗、上药、包扎,晏初鹤急匆匆走进屋,“绿茜?你在吗?”

“我在。”她话音刚落,晏初鹤走进屋,就见丫鬟正在给她包扎伤口,他忙问,“你怎会受伤?”

“我……”绿茜本想扯谎说是练刀时所伤,可一想刀口位置,这如何自伤?只得道:“是戚雾晚。”

“她已经到归元谷了?”晏初鹤神色奇怪,挥退丫鬟,走过去帮她包扎,“我又没请她,她怎么还跑来了?唉,只怕明天的婚礼她会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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