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绪崩溃

闻明蹊光脚跑过去,用力撞进屋里,双手撑在桌子上卸力,没让自己冲得太过。

她一转头,看见烛红正平躺在床上,而周彦连鞋都没脱,就跪上了床。

他双膝一左一右分开,双手撑在烛红身旁,弓着腰背,作势要趴下去。

闻明蹊二话不说,抡起板凳,直跑到床边,她架起板凳一把捣在周彦腰侧,将他推翻在了床的另一边。

不等周彦爬起来,闻明蹊一脚踏上床板,大步跨过烛红,用膝盖顶住周彦的胸口。

她摘掉周彦的眼镜,抓起床头的布条,将他的双手牢牢捆在一起。

好在周彦没有反抗,不然闻明蹊恐怕不能轻易制伏他。

他被闻明蹊捶倒之后,就呆呆地仰面躺着,直到闻明蹊捆住他的手,眼神仍是呆呆的。

“周彦?周彦?!”闻明蹊拍了拍他的脸,揣着私心和怨气,她悄悄下了重手。

周彦没有回答,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身体往烛红那边转动,竟然还想着要继续。

闻明蹊转过身,一边用膝盖抵住周彦的小腿,一边用布条缠住了他的两只脚踝,防止他站起来乱动。

给烛红挪了挪位置,在床尾分出少许空间,闻明蹊拖着周彦的腿,把他磨了半个圈,顺着有点儿滑的被褥,将他拽到床下。

“噗通”一声,周彦的屁股摔到了地上,他的眼角溢出几滴眼泪,眼神却依旧空洞。

闻明蹊没有工夫管他的眼泪,她忙着用布条捆住周彦,按照昨天的法子,再次把他捆在床尾的木腿上。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闻明蹊今天的动作明显流畅了许多,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她就把周彦捆了个结实,任他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了。

忙完之后,闻明蹊瘫坐在床头,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天,可累坏她了。

闻明蹊这次没有打晕周彦,只是把他捆了起来,这会儿平静下来,闻明蹊才发觉,周彦既没有昏过去,也没有反抗。

他就只是像被抽了魂儿一样坐着,呆愣愣的,傻傻的,像个行尸走肉。

如此看来,那钟声应该是一种特定的信号,只要钟声一响,醉生梦里中的夫妇们便会自觉圆房。

“呸!”闻明蹊吐了一口不存在的痰,“什么邪术?!真不要脸!”

痰到用时方恨少,闻明蹊即使吐不出来痰,也没停止咒骂。

可惜她平时也不骂人,到了这个时候,词汇量有限,骂也骂得不过瘾。

骂得累了,闻明蹊觉得有些口渴,就起来找水喝。

寻到桌边,发现水壶里的水是满的,闻明蹊回头看了一眼烛红,心想,这应该就是烛红下午时候烧的水。

茶水润过喉咙,闻明蹊觉得恢复了力气,正打算继续骂醉生梦死时,门外夜空中亮起的红光打断了她。

光顾着石榴堂,忘了高霞了!

闻明蹊的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她猛地顿住了,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她要是跑出去的话,会被发现吗?

如果是昨天晚上,她不知道这红色光柱的意思,也就作罢了,但是,她今天已经知道了很多,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闻明蹊掏出新顺来的鞋子,穿到脚上,匆匆提起鞋跟儿。

她在地上踩了两下,大小正合适,她还算满意。

紧接着,闻明蹊摸出怀中剪刀,攥在手里,下定决心,贴着墙边往外走。

她想着,她挨着最暗的地方走,应该可以闯一闯。

来到院门口,闻明蹊躲在黑暗里,悄悄往外探头,想确认一下窄巷中的情况。

脑袋刚探出几厘米,闻明蹊还没有看到巷中情形呢,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了回来。

预感不太妙,她伸出手,颤抖地往院门外伸……

在即将越过空荡荡敞开的院门时,一种软绵绵的触感包裹住她的手掌,和她的手强势对抗。

像是紧绷的保鲜膜一样,闻明蹊越是用力,那道屏障就越是变形,可它始终不破,而是收集起闻明蹊的力量,反过来阻挡她。

是结界吗?

闻明蹊一边觉得头皮发麻,一边觉得好笑。

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她和高霞莫名其妙被拐到这古怪的狗屁阴森宅子,遇到的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就算了,到了半夜,竟然连个破院子都出不去。

闻明蹊没有放弃,她伸出两只手,用上全身的力量,拼命往外推。

她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变形的保鲜膜,没有折射出的彩虹色,什么都没有,但是双手下的反作用力真真切切存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结界把她整个人困在院子里,强硬地忽视掉她的所有反抗。

太过用力,脚下一滑,闻明蹊猛地跌向地面。

她下意识用手扶地,结果手指捣在石板上,痛得她半跪在地上,只能用胳膊肘和膝盖撑住身体的重量。

闻明蹊痛得紧闭眼睛,张大嘴巴,无声地往外呼气。

过了一会儿,疼痛还没有完全消退,闻明蹊自嘲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踉跄起身,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到大腿上,猛地伸出脚,用力踹在透明无色的结界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怎么不去死!……”

闻明蹊放肆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但是踹出去的愤怒似乎都砸在了棉花上,回应她的只有软绵绵却又打不破的屏障。

不知道自己踹了多久,闻明蹊逐渐失去了力气,她靠着院门,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发丝凌乱贴在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

不能慌,不能乱,她还有工具没用呢。

闻明蹊掏出怀里的剪刀,拔掉前端的木塞,握紧剪刀把,猛地刺向结界的位置。

果然,她的手腕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包裹住,剪刀刺在空气上,被不由分说地挡在了半空。

没有用……打不破结界……出不去……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她也抵抗不了,不是吗?

这个破宅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就连她,也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就这样吧,不过就是拖拖地、擦擦灰,反正这里管吃管住,她就算是逃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还指不定能开几个钱的工资呢。

如今这样,岂不是很好?

大不了,就是再忙碌一些,再说了,在现代社会上班,不也是很忙碌的吗?

哪里会有轻松的工作呢?即使有,也轮不到她……

可是,可是……

不行,不行!

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她一定要逃出去!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只要她还能劳动,只要她的双手还有力气,那她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人世间活下去。

但是,绝对……绝对不要是在这个暗无天日、操纵束缚人心的醉生梦死!

闻明蹊抬手拨开眼前的乱发,深吸一口气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就是遇到了一点儿挫折吗?不就是被圈在各自的院子了吗?等这一夜过去,她又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她自会放开手脚。

夜空中的红色光柱此起彼伏,天幕中藏着的那个怪物,竟然不时发出餍足的声音,让人更加厌烦。

闻明蹊收好剪刀,贴着墙边,弯着腰,悄悄地回到了堂屋里。

她匆忙关上门,把偶尔发着红光的怪物隔绝在屋外。

屋里面,烛红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说话,也不乱动,就只是呆呆地躺着,等待完成她的任务。

床脚边,周彦额头上的伤口渗出少许新鲜的血液,这会儿已经凝固了。

闻明蹊在柜子里翻出一根崭新的长蜡烛,借未燃尽的半截儿红烛的火苗点燃,然后插到另一座烛台上,端起照明。

她把其余的蜡烛都吹灭了,就只在桌子上和手边各留了一个光亮。

蜷缩在床头角落里,又是一夜,闻明蹊坐着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闻明蹊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剪刀——东西还在,一夜无事。

她推开窗户,从狭小的缝隙中往外看去。

天空中那个怪物暂时不见了,原本黑漆漆的夜空变得昏黄,看样子,是到了白天。

闻明蹊的肚子“咕嘟”叫了一声,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不过也该吃点儿东西了。

对了,昨天她出门之前,看到烛红在厨房忙活来着。她们自己的院子里,应该也是有东西吃的。

闻明蹊把地上的烛台端到桌子上,轻轻地打开门,摸去了厨房。

锅里干干静静,连水渍都没有;碗碟洗得发亮,堆在墙角,里面也没有吃的。

她打开菜橱子,在里面看到了一筐白花花的大馒头,还有一盘炒豆角。

大厅旁的那个厨房,里面剩的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是这个院子里的厨房,剩的菜应该就只是烛红剩的吧……

怀着半分侥幸心理,在肚子的迫切催促下,闻明蹊拿起一个馒头,端出盘子,坐到小板凳上大口吃了起来。

有点儿凉,但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转眼间,一盘炒豆角就被闻明蹊吃了个干净,她又拿了一个馒头,当零食一般啃着。

干吃有点儿噎,她学着烛红的样子,往锅里添了半锅水,然后蹲在灶台口,点起火来。

当闻明蹊为自己成功烧开了半锅水而开心时,她恍然惊觉——不对!

虽然目前来说,填饱肚子很重要,但是她不能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按照这个趋势,她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继而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闻明蹊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危险想法全都甩了出去。

她把热水灌到茶壶里,放在木托盘上,端进堂屋。

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出门了。

正巧,在闻明蹊刚迈出一条腿,半个身子才跨过门槛,被绑在床尾木腿上的周彦幽幽转醒了过来。

模糊的视线还没有恢复清明,周彦看到有个人影正往门外走去,他急忙发出声音,吸引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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