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大门外,今天倒显得有些不太寻常,门口多了许多平时不常见的侍卫,还有內官,看样子是宫里品级不低的太监。
“这谁呀这是,这么大的排场?”
崔璟郅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这样的阵仗,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翻身下马,他就想直接往里面冲去,幸好魁听眼疾手快,叫他看看再说。
“看这样儿,应该不是雍王,就是广义候了。不过以现在的时局来看的话,还是广义候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知道?”
崔璟郅看着魁听那一脸的肯定,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瞎胡说。
“我也觉得是他,他来,肯定是为了蜀中之事。”
李昭晏也跟着附和道魁听所说的,但还没等众人合计出个什么所以然来,里头崔四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直接冲到了几人面前。
“三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废话,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相爷今天在见客,恐怕没空见你了。”
“嘿,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客人,什么叫他在见客,没空见我啊?”
说话间,崔璟郅扒拉开他,就想自己往里头去,但抬眼一看面前这几个彪形大汉,还是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真的跟他们硬碰硬。
“哟,怎么不进去了,刚刚崔公子可是气势逼人呐!”
魁听这个时候也没忘了在他后头煽风点火,不过嘲笑之余,他也观察起了眼前这几个凶悍的侍卫来。
一般来说,亲王侯爵,是不会在身边带这种杀气腾腾的亲卫的,这样叫人看了也会觉得他们的主人是个好生事的主儿,但里头这位似乎并不忌讳。而他身边的这些人,也一点顾忌也没有,出门在外,还是这样的凶神恶煞。
魁听盯着他看了许久,那人似乎也有所察觉,跟他眼神对峙了起来。魁听一向是知道进退的,人家是王爷侯爷的身边人,自己还是要低调些,所以连忙摆手表示道,也赶紧撤回了自己的审视的目光。
“这小子还真是个不好惹的,一点不杵。”
“看来你也吓唬不住他了?”
崔璟郅和魁听趁机背身过去,站在门口,一边打量着那几个大汉,一边合计着。
“我也不敢招惹人家侯府的人呐!”
“怕什么,你还是王府的呢!”
崔璟郅一拍他的后背,就想叫魁听先去打头阵,但魁听似乎并不买账,转身就抹到了李昭晏身后去,摊着手看着崔璟郅无奈道:“崔公子,这可是你家,你都不进去的话,我去了,副使肯定要罚我的。”
“现在你倒是知道讲规矩了!”
指望他肯定是不行了,崔璟郅又转头看着崔四,逼问道:“里头谁呀,这么大的排场?”
“我刚回来,没瞧见,不过应该是侯爷吧,我听见相爷在兵器库房里跟他说说笑笑呢,我知道的,好像只有广义候喜欢这些东西吧。”
“就是他了,我就说嘛,谁敢大白天跑我家来造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上驾临呢!”
崔璟郅正发牢骚呢,身后一个雄浑深厚的男声就响起了:“圣上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崔璟郅回过头去,正看着一个男人跟在父亲身边走出来,而且眼神也聚焦在自己身上来了。
“见过皇叔。”
“哦,是晏儿啊,你怎么来···哦,对对对,是该来,看我,老糊涂了。”
他在崔璟郅和李昭晏中间来回指了指,看样子他也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听崔元宗说起的。
“这些年不见,皇叔可还安康?蜀中气候养人,温润合宜,皇叔在那边一切还好吧?”
“还好还好,比起京都,那边确实是暖和多了,这个时候啊,花都要开尽了,京都的才刚刚冒芽呢。”
“皇叔进京有段时间了,可侄儿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望叔父,还望叔父莫怪。”
“不怪不怪,你父皇是个死性子,不喜欢看着朝臣和皇亲国戚之间往来,我呢,也不愿意受这往来朝贺之扰,还是躲着清静些。”
李昭晏亲眼得见自己这位皇叔,才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父皇有那么多的兄弟子侄,就他还能安享度日,一点没受到影响,合着原来是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点顾忌呀,这种心直口快的性子,注定了他心里也藏不了什么大事的。
“是,那皇叔怎么今天想起来来这儿了?”
李昭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崔元宗,刚刚他们几个就是在外头猜呢,猜来猜去也没个定论,现在正好,正主出来了,叫他给好好说说。
“哦,我马上要离开京都回蜀中了,来看看老朋友。”
“老朋友?”
李昭晏疑惑地看着崔元宗,想在他嘴里听到一个答案。崔元宗也没有过多的掩饰,直接了当地就开口了:“我跟候爷年少相视,也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蜀中,我一直在京都,少有机会见面,这次他回京,也是匆匆忙忙的,现在要走了,就来瞧瞧我,看我这个老不死还有几口气呢。”
说完,两人就扶着肩笑了起来,他们也跟着应和了两声,又跟李昭晏寒暄了两句,广义候便坐上马车,离开了崔府。
尽管崔元宗打着哑谜,没有直言他来此的用意,但看两人心有灵犀似的隐瞒着什么的样子,李昭晏还是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此次蜀中之事,虽说没有对太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毕竟太子还是太子,他一个侯爷,胆敢犯上,就算是再有圣上的垂爱,恐怕也还是心怀不安吧,所以临走之前特地来崔府与崔元宗一会,定是要交代些什么。
李昭晏看着他越行越远的马车,像是自己驾了上去,坐车离开了一样,又像是一桩久悬于心的难事终于了了似的,他松了口气。不管大哥昨夜之举是否真心,不论他有没有喝醉,自己都终于寻得了一个由头,可以从京都彻底抽身了。
恍然间,李昭晏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眼里放着光,看着李默离开的车撵,看着这位在人前人后都表现得颇为冒进无智的皇叔时,李昭晏终于领悟到了他的生存之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活到了今天!
“晏儿?回家吧。”
崔璟郅拍了拍他,叫他进屋,李昭晏这也才反应过来,笑看着崔璟郅,觉得满足极了,应声道:“好,咱们回家,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啊,还住几天!要是圣上知道了的话···”
“知道了又怎么了,我马上就要走了,难不成父皇还能把我绑回府不成?”
正准备进门呢,李昭晏刚想叫魁听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别的内衙探子,好去打点一二,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没影儿了。
“他又上哪儿去了?”
“谁,魁听吗?他就这样,别管他,待会吃饭他就回来了。”
崔璟郅推着他就往里走,丝毫不管魁听又上哪儿野去了,回了家就是好,规矩都没有那么多了,崔璟郅也是一进院子就振臂高呼起来。
“你这样叫崔相看见了,会以为我在王府虐待你了,瞧你高兴的。”
“这是我家呀,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就像你一样,一回了太白行宫就浪得没影儿了!”
崔璟郅慢慢地凑到他耳边,说得李昭晏脸的红了,作势就一把推开了他。
“烦死了你!叫你胡说!”
“太子起得早,肯定是被你叫得一晚上没睡着···”
崔璟郅勾着他的下巴就要调戏他,想来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崔璟郅好像还真是不如他那么放得开呢,那早先自己那浪子之名岂不是白让人叫了这么多年了?崔璟郅光是想想就觉得亏!
“要是这些人知道晏儿私底下是什么样子的话,肯定就不叫我京都风流公子了。”
“是吗,那该叫我什么,风流王爷吗?我哪有崔公子这样身经百战呢?”
“你已经在我身上百战过多回了,对吧?”
崔璟郅的轻言细语就在耳边,逗得李昭晏那叫一个春心萌动啊,就快要把持不住了。不过魁听一向最是会坏事的,一看两人越走越近,他就立马唱响了洪亮的声调:“哟,大白天呢,两位!”
崔璟郅立马收起了自己那肮脏的心绪,攥着拳头到处寻他,谁知道这小子又什么时候上了房顶了,摊在上头晒夕阳呢。
“哟,魁听大人还真是有情调去,怎么,不晒月亮了,改夕阳了?”
“跟朋友聊天呢,一进来就瞧见了两位情难自已,我这个人一向是乐善好施的,所以就帮着两位缓解缓解,免得入了夜了反而睡不着了。”
“胡说你!”
崔璟郅顺势抄起一块石子就往他身上扔去,没想到还正正好,砸中了!
“嘿哟,你还真有两下子!这么远也扔得上来?”
魁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要下来跟崔璟郅过上两招,一个自己不太愿意看见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的,身子僵直的样子在夕阳的照映下格外显眼。崔璟郅他发觉了他的异样,顺着看了过去,原来是大哥和净方过来了。
“参见晋王殿下。”
“草民见过殿下。”
与崔璟成的大礼不同的是,净方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也不管李昭晏是否生气,他的礼数是否到位,他只是浅浅地鞠了一躬,并未行跪礼,这倒是让李昭晏有些意外。不过他也一向是没什么架子的,净方心高气傲,他也听说过些的,所以不怎么愿意跟他计较。
“舅舅不必大礼,请起,以后在家还是随便一点吧。”
“多谢殿下,不过内衙既然是为皇室办差,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崔璟成虽未回身,也没瞧见净方,不过从他的话里,李昭晏还是听出了一些他对净方失仪的不满。
“哦,我想阿郅离家几天了,应该想回来看看了,就没有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就回来了,不过怕是要忙坏崔相了。”
“父亲一向是这样,最守规矩,殿下愿意回来这里住,是崔家上下的荣幸,不会麻烦。倒是阿郅,他···他最近没给殿下惹麻烦吧?”
崔璟成的眼神聚焦在了崔璟郅身上,他那质疑的目光叫崔璟郅看着格外的不舒服,连声就为自己反驳道:“哎,我就不能安生两天吗?再说了,王府里那么些个老太监,天天看着我,叫我行走坐卧都不舒坦,回来了你还要教训我,真是伤心!”
“多谢殿下宽容,阿郅从小没规矩惯了,想必这段时间在王府,给殿下惹了不少麻烦吧?”
崔璟成的话倒不像是在请罪,更像是在···在揽责?李昭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一个劲的问崔璟郅的近况呢?
“舅舅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蜀中一事,父皇责怪你了?”
“没有,与蜀中无···其实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事。那天我奉旨去东宫搜查,还···还斩落了一颗人头,那是太子殿下养在东宫多年的面首,我怕是···”
“舅舅不会是怕大哥要兴师问罪吧?”
崔璟成有些犹豫,看了看李昭晏的脸,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父子相争,总有一方要妥协,但现在局势,圣上已然不会再追究太子的过失,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羔羊站出来。侯爷乃是圣上心腹,现如今蜀中局势不稳,圣上断不会动其根基,所以···所以在下恳请殿下,无论如何,请务必保住阿郅,保他平安!”
说着,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崔璟成就又噗通一下跪在了李昭晏面前,就连泪眼汪汪的崔璟郅都还没回过神来呢。
“大哥!”
崔璟郅战战巍巍地扶起了他,连眼角的泪水都来不及擦拭,扶着他就要哭起来。
“搞这个是做什么,副使大人是做给我看的吗?”
净方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冒出句话来,李昭晏都还没说话呢,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净方师父这是何意?”
李昭晏现在就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了,他盯着净方看了两眼,虽然也知道,他根本不会畏惧自己这点可有可无的威势。
“我跟副使一同入蜀中,现在又是一同归来的,你自己一个人把责任全揽下来了,是想说我明哲保身,还是我会拿你的人头去给自己铺路呢?”
崔璟成听完他的话,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冷静多了,他抖了抖身上,站定了转过身去,看着净方说道:“您一向是喜欢偷闲躲懒的,回来之后也是如此,连圣上召见你也不去。事情确实是咱们俩一起办的,可挨骂挨罚的却只有我一个人,你小子倒是天天跟一帮狐狸精混在一起,一点事情都不管,不闻不问地当你的快活神仙!今天要不是殿下在这儿,我敢开这个口吗我?要不是当着殿下的面,你小子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崔璟成越说越激动,就差指着净方查到鼻子骂了,听完他的话,净方也难得地笑了出来:“哼哼,你还真是···我知道为什么你是副使了,因为呀,整个内衙,就你一个守规矩的!”
“什么意思?”
“你完全可以嫁祸给我嘛,反正我也常年不在京都,圣上就算是要找我,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等找到我了,气也差不多都消了嘛。你还非得来这么一出,怎么,苦肉计吗?不敢再别人面前演,就拿到晋王面前来了?看来你对你弟弟的境遇很是了解嘛,知道晋王被他捏得死死的,所以你才敢这么造次?”
“我···”
崔璟成的小心思被看穿,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净方的话,只能慢慢偏过头去,心虚地观察着李昭晏的反应。
“舅舅不必多说,要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自己去跟父皇求情的话,我倒是可以代劳。另外,阿郅你也放心,他很好,我不会让他吃亏的。”
“殿下,我确实是···确实是不敢自己去面见圣上,我不知道圣上对太子,现在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要是真的不喜欢太子在东宫豢养男宠,为什么还要命内衙进献好多美男子呢?这些人大摇大摆地进的东宫,叫人看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言说那天的事了,难不成是我会错圣上的意了?”
“你没理解错,舅舅放心。”李昭晏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父皇要你杀他,不是气太子在东宫藏了人,而是太子对这个人近乎迷恋的态度。父皇不希望太子因为这个,而被困在了里面,所以才叫舅舅取了他的性命。至于内衙之人,那就算是对太子的补偿吧,也是父皇的一种态度,就是想告诉他,他是储君,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性,玩玩可以,但是不能动心。”
崔璟成将信将疑,看着李昭晏,搓着手掌心,慢慢地点了点头。
“多谢殿下,这些天我还一直在想呢,说圣上是不是在找由头为蜀中一行责怪于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父皇对你,那是极为信任的,看来舅舅跟阿郅一样,心思多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宇文太忙了,忽略了舅舅,所以你才一个人胡思乱想的?”
崔璟成不想当着净方的面说这个,所以李昭晏一开口提及此事,他就立马把脸别了过去,生怕跟净方来了一个眼神对视。
“那什么,殿下,多谢殿下今日的开解,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崔璟成着急忙慌地就借口离开,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柱子上,逗得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乐乐呵呵的,一直盯着直到他离去的身影完全消失。
魁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慢慢挪步都已经快到净方身边去了,崔璟郅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还帮着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跟着站远了些。
“师父,你没事吧?”
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魁听就开始没话找话来聊。
“我能有什么事,除了吃喝拉撒睡,京都也实在是无聊。要不是还有两个堪堪相看的人,我还真是不知道京都有什么乐趣了。”
“什么?什么人呐?”
魁听有些紧张,问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崔璟郅也像是看好戏似的盯了过去,就怕待会不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
“内衙新采买的一批,圣上叫我先选了,然后才把人送到东宫去的。崔璟成真是会杞人忧天呐,就那些仨瓜俩枣,都是我挑剩下的了,堂堂太子,能看得上眼吗!”
“师父,你···”
“我怎么了?师父我这个岁数了,再不及时行乐,我就动弹不得了我就!再说了,那是圣上的恩赐,也不算是破戒,我也不好驳了圣上的面子吧?我就在京都玩一玩,不会带回南山寺去的。”
魁听都傻眼了,原先他还以为师父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想法,会玷污了师父的清修,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想多了,师父你玩得可真花呀!
崔璟郅和李昭晏也同样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一旁想想,心疼心疼丑不拉几的魁听了。你师父眼光高,你小子还是等下辈子吧,你的话,他肯定是下不去口了。
“师父,我···我···”
“你又怎么了,你小子不会是想···”
净方凑近了盯着他看了一眼,看得魁听口水直咽,大气都不敢出,直愣愣的就站在了净方面前。
“你想去太后那里告我的状!”
魁听期待了半天,结果就这个,顿时就瘫了下去,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师父,您节制点,免得老了还要我给你端屎端尿的。”
“放心吧,何昶和以牧已经跟我说好了,要是我老了动弹不了了,他们就搬到南山寺的照顾我。”
说完,净方就要径直离开,不过好在李昭晏拉住了他,强留下他一起吃个饭再走,净方这才留了下来,不然肯定又直接回去找那几个妖精去了。
等人进了内院,崔璟郅这才一把搂过去,搭着蔫耷耷的魁听,安慰道:“哎呀,你师父那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了,不就是两个狐狸精嘛,你出手还不是一下子就拿捏住他了!”
“我跟师父相处这么多年了,师父连多看我一眼的没有,没想到,他竟然是中意这种货色的。”
崔璟郅站在他身旁,甚至都能听到他牙咬碎的声响了,乐得崔璟郅那叫一个合不拢嘴呀!
“要不你试试看,换上那身粉嫩嫩的衣裳,我记得那次在兖王的大帐外头看见你那样的时候,还挺好看的,反正天黑,不如就你趁着夜色换上衣服,偷摸溜到你师父那里去。到时候你再那么一哭,那么一闹,再一撒娇···”
“我师父就会打死我了!”
魁听明显不满意崔璟郅的想法,还没等他说完,就着急打断了。
“那你能怪我吗,谁叫你比不过那些妖精的。”
“哎,你说我难道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吗,我也是个男人,还常年习武,我凭什么就比不过那几个只会扭着小腰乱叫的小妖精了!”
“对呀!”
这句话倒是点醒崔璟郅了,他一拍脑门,就开始扒拉起魁听的衣服来。
“你干嘛,这大白天的!”
魁听有些惊恐地一边看向他,又一边看向李昭晏,生怕他直接就把自己给生吞活剥喽!
“你看看你看看,咱们魁听大人身材魁梧,胸脯健硕,谁看了谁不迷糊!那也就是你师父没瞧见这一出,要是他见到了,肯定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到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你那脸好看不好看了!你说对吧,晏儿?”
看见李昭晏一个人尴尬地站在一边,崔璟郅这才发觉自己现在这动作,似乎有些过分了,双手就这样耷拉在魁听的胸口处,看着还颇有点那什么的意味呢。
他赶紧就松开了双手,嘴里还不停地指挥着魁听,叫他晚上如何如何地不经意地叫他师父瞧见这一出,保准管用!
魁听本来就没什么经验,崔璟郅那嘴一说,他就全然相信了,愣着头就往后院去了。崔璟郅怕他搞砸,本想跟着过去,但转脸一瞧,李昭晏那脸呐,垮到那下边去了,正端着个手看着自己呢,自己还是别去找死了。
“晏儿,怎么了,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法子不错啊?”
崔璟郅半蹲在了他面前,像是乞求一样地,撅着个嘴,看着他。
“好看吗?”
“我的晏儿天下第一好看!”
“我说的是这个吗?”
崔璟郅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慌了神,一边拉着他的衣角,一边扒拉他的手,想让自己慢慢地挤进去,跟他的脸凑得更近些。
“他是他,我这不是在帮他嘛。再说了,那小子哪有我的晏儿这么勾人呐,是不是?”
前院一个花坛边上,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两人越靠越近,崔璟郅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身子都已经靠地很近很近了,差点就要吃到手了的时候,魁听那小子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哎,我说···哎哟喂,你们俩干什么呢!”
崔璟郅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麻溜地就站了起来,尴尬地看着赶回来的魁听,有些心虚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哈,不过这地儿你们俩也太···算了算了,反正也是你家,你们乐意就行。我来是想问问,我怎么才能不经意地坦露我的···”
魁听不好意思直说,所以手就一直在胸前比划,一边比划一边给崔璟郅使眼神,希望他能明白。
“害,就假装练武呗,你不是天天都要练吗?等他一进后院,你就把衣服一脱,到时候看他多不多看你两眼!”
“我···我不会演砸了吧?”
“你怕什么,要点就是你一定要目中无他,像是看不见他似的,这样呢,才反而会勾起他的兴趣。要是太做作了,你师父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最死人脸了!”
“那我现在应该干点什么?”
“去洗个澡,洗干净点,香一点,到时候你往那院子里一站,他就直接闻到你的味道了,到时候你也不用费力使什么招数来吸引他了嘛。”
魁听将信将疑,还没等他反驳呢,崔璟郅就直接把他给撵走了,边跟在他后头推还边嘀咕呢:“难怪你师父不要你,跟个呆头呆脑的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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