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诈死复生

到了扬州城门口,宇文曜果然露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来,刚刚在城外不可一世的那个他,此时已经全然被满眼的繁华给占领了。

“嚯,扬州还真是不一样哈!”

正当他感慨之际,那边守城的士兵又看见了他们一行人站在门口,不一样的是,这次这些不是上次李昭晏他们进城那天遇到的那些了。

“什么人,在城门口鬼鬼祟祟的?”

宇文曜也很是客气,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轮值的将军。

“哟,内衙?现在这扬州城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内衙的探子了?”

那语气,那叫一个不屑呀,魁听那脸瞬间就挂不住了,都快要上前去跟他理论理论了,幸好宇文曜不在乎这个,伸手拦住了他。

“我说,你们这是打算在扬州搞什么事啊,不会把扬州也变成晋州洛州那样的地界吧?”

宇文曜当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内衙在洛州的行事过于专断,以至于,洛州军背后被人议论成了内衙的储备军了。至于晋州军嘛,晋州行军总管前不久刚刚被撤职,也是内衙向圣上举报的他,这些人揪着这些事,就是想跟宇文曜叫板而已。

“将军多虑了,扬州城风景甚美,只有美色佳人,哪里会有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呢?我不过就是来采办点东西,过两天就走了,将军且请放心。”

宇文曜言辞谦卑,他呢,要压内衙一头的心思也差不多得逞了,所以也没有多为难他们,只不过就是最后放行的时候,再多嘴了两句。

“这你也忍了?”

进城之后,魁听就差指着宇文曜的鼻子骂他了。

“内衙本就树大招风,再说了,我这次来扬州,朝中本就颇多议论,要是再惹事,阿成在京都就更不好做人了。”

“是是是,都是为了咱们副使大人!我小心眼,我闭嘴还不行吗?”

“知道就好,这些年在北境,你的脾气都被养坏了,现在跟着殿下了也不知道收敛些。”

宇文曜像一个大家长一样,开口就教训起了魁听来,而且魁听竟然还乐意听着,也没有反驳。

“我的脾气一向是多变的,对我客气的,我就对他客气,像刚刚这种,我恨不得直接上去给他两拳头,打得他满地找牙!”

“那你很快就会被州府衙门通缉了,到时候内衙和扬州也交恶了,我看你回京之后怎么交代!”

宇文曜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年随着内衙的势力不断扩大,圣上对内衙的依赖也越来越多,朝中好多人都生出了不小的非议来,尤其是一些州县衙门,更是对内衙深恶痛绝。他们不敢跟身在京都的内衙向抗衡,也不敢违逆自己上官的命令,夹在两者中间,很是难做。

“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任打任骂,我绝不还口!”

跟魁听说了没两句,宇文曜就被进城之后看到的风物惊呆了,扬州原来真的是如此风景秀丽的水城啊。

“怎么样,师父,看着不错吧?”

“是不错哎,我以前老是听阿成说起他当年来扬州时的所见所闻,开始还以为他是在想着哪个小妖精呢,没想到他说的真的是扬州城!”

“扬州虽然远离京都,但胜在繁华不减,我觉得呀,要是条件成熟的话,我能在这待一辈子!”

崔璟郅的豪言壮语一出,就立马察觉到了身后盯得自己发毛的目光,转眼看过去,还真是李昭晏。

“晏儿怎么到后头来了,我刚刚是说笑的,扬州哪有晏儿的王府好看呀,我还是跟晏儿回去吧。”

“别呀,扬州多好看,美人美景的,看得你那心都直了!留下吧,我一个人回去。哦不,我带着阿衍回去就行了,人家还得回户部领差事呢,哪像你,京都府都瞧不上呢!”

崔璟郅顿时无语,回头瞥了一眼要偷笑出声的魁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便着急忙慌地赶去追李昭晏了。

“怎么样,晋王不错吧?我给你的差事,可是让整个京都看红了眼的。”

望着前面越走越远的李昭晏,宇文曜也忍不住向魁听邀功道,眼里还止不住地打量起了他来。

“就算是你的回报吧,当年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帮你把阴回给弄到北境去的,这点谢礼,不算多吧?”

“不算,就是不知道阴回要是知道了你小子也参与其中,阴了他一把,他会不会把你吊起来打?”

说到阴回了,魁听倒是一下子收起了玩笑的嘴脸来,转而开始思索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阴回出事了?”

魁听摇了摇头,阴回那么厉害,他能出什么事。

“我就是觉得,这次来扬州,他有点不对劲。哎,对了,之前我们出发的时候,你为什么把阴回给塞进来?不相信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圣上的意思,他说扬州路远,怕殿下出事,所以叫我把阴回也安排了跟你们一起。”

“圣上的意思?”

宇文曜的话更让魁听百思不得其解了,圣上这是不放心扬州的什么呢?

“别想了,带我去看看品仙阁吧,早就听说了,去领教领教!”

说着,宇文曜就要驾马前往,这时候魁听也没忘了添油加醋地再跟他描述一番百彼那小子跟品仙阁的女老板的故事,宇文曜听完就更想要赶紧赶到品仙阁去见识见识了。

“百彼那个死人脸,还能对女人动情?我是得好好去看看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天姿国色呀?”

“美得很!真的,风韵犹存的那种,要不是我···算了,我就算了。”

魁听的话算是彻底把宇文曜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要不是去品仙阁的路大多都与水道相连,他还真是恨不得现在就驾马疾驰前往。

品仙阁外头,何昶、以牧、道安他们早早地就在等着了,听说宇文曜来了,大家心里是既惊喜又担忧,所以在屋里坐不住,只能到外头来等着才能安心些。

“哟,都在呢,百彼呢?”

宇文曜一来就开始打听百彼,那边站着的众人也都猜到了,肯定又是魁听添油加醋说了些什么了。

“右使,难得咱们不是在京都见一面,怎么一见面就提百彼那个丧气鬼呀。”

何昶有些耍小性子地说道。

“我就是问问嘛,还不都是怪魁听!你们怎么样,扬州还行吧?”

“当然了,那不是一般地行啊!”

说着,何昶就拽上了宇文曜的胳膊,一边拉着他往楼里走,一边跟他讲着扬州和京都是怎么怎么地不一样的。

“哟,品仙阁。”

来到门口,宇文曜还特地抬眼瞧了一下这门楼,修得还真是气派。

“不错吧?”

“是不错哎,我看着这红木,怕是从南州走陆路,从南诏以南的那边买回来的吧?”

“差不多吧,我听说这老板,花了大价钱,还从南洋那边买回来了好些东西呢!”

何昶一边指,一边开始给宇文曜介绍了起来。

“百彼的那个老板娘呢?引荐引荐,我也认识然认识。”

但比起这些,他还是对刚刚魁听说的那个人更有兴趣些。

可何昶看了一圈,愣是没找见人,平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在酒楼里的吗,今日怎么倒是不见人影了?

“宇文大人!”

正找人呢,那边客房的楼梯上站着的一个人就开始呼喊起宇文曜来,他也转眼看了过去,原来是林楼辅。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宇文大人怎么来了,莫不是扬州出了事?”

两人走到楼梯口,一边打招呼一边寒暄道。

“林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圣上命您亲自来扬州主持事务,就是对您极为放心的,我来能干什么呢,帮倒忙吗?就是内衙这几个人呐,圣上和副使都不太放心,怕他们在扬州闹出了什么事来,搅扰了林大人的大计,所以特地叫我从洛州转道,随便来扬州瞧瞧。”

宇文曜言辞谦卑,林楼辅自然也知道,他肯定是得了什么命令特地赶来的,不过人家已经将姿态放低到这个程度了,那自己也不好多说多问些什么了。

“那就好,我一个人在扬州,还怕事情一多就处理不过来呢,正好你来了,有时间帮着我看看。”

“林大人客气了,扬州的事务,你我都知道,事涉赋税大计,不能马虎。我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两个的,别再给林大人添了乱。”

听着宇文曜的搪塞之言,林楼辅也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两人的对弈也没有再接着展开,他就借故离开了品仙阁。

“右使,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前两天得了消息,说他抓了两个私盐贩子,不过现在看来,像是误报。”

道安站在后头,像宇文曜如实禀报了这两天的情况。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的。”

“要不要我跟过去看看?”

“不,他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在朝中党羽众多,就算是整个内衙加在一块儿,也不敢跟他起了冲突,到时候回了京都,咱们就被动了。安心呆着,他可是禀了上意来的,跟咱们不冲突。”

道安本想去跟踪林楼辅的,但奈何他不敢自己做主,今天又有宇文曜的话在这,他就更不敢擅自行动了。

“殿下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屋了,崔公子也在。”

顺着道安指的方向,宇文曜望向了楼上,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他以为那两个人大白天的就忍不住了呢,没曾想人家俩躲在屋里正是在议论着他自己呢。

“宇文曜这个时候来扬州,真的只是看了你的书信,代替你哥来瞧瞧的?”

李昭晏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尤其是刚刚他们还在城外历经了一场生死之战,而这个宇文曜,也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刚刚不是说了嘛,私盐贩子的事的假的,但是是魁听领着我们去的,那就说明···魁听不知道实情,他知道!”

“他不是从京都来的吗,魁听跟我们一起一直在扬州,魁听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阴回!”

崔璟郅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这两天他在扬州书院忙着料理老先生的后事,倒也没什么时间来注意阴回的情况了。

“阴回这两天是经常见不到人,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呢,说不定还真是他给宇文曜传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咱们现在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了,不过我在想···为什么阴回要背着我们,或者说是,为什么要背着内衙其他人来办这件事?”

“对呀,”崔璟郅的话也提醒了李昭晏,“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魁听看样子也是不知道实情的,阴回瞒了我们所有人?”

“除了宇文曜,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一,宇文曜叫他跟着来扬州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他只不过是在照着宇文曜的指令去办事而已。二···内衙还有内鬼,阴回不放心,或者说是,他发现的东西正好印证了出发之前宇文曜跟他说过的什么话,现在得到了证实,所以他叫来了宇文曜。”

“内鬼?这个内鬼是做什么的?”

李昭晏想不通,会是什么样的事情,敢让这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钱,盐务和航运,这可都是值钱的家伙事儿啊,看来这个人心思不纯,背地里干了什么坏事,现在让宇文曜抓住把柄了。”

内衙有内鬼,那这个人会是谁呢?是魁听吗?

李昭晏不免心生警觉,魁听天天跟着他们,刚刚还带着他们入了一次龙潭虎穴,难不成是他?

“阿郅,你说魁听他会不会···”

李昭晏的疑虑崔璟郅自然是懂的,但依照他对魁听的了解来看,这小子是不屑于干这种事的,更直白点说,他要是想要钱财,他会直接开口去搜罗,不会在背地里干这种要命的事。

而且,他心里是有牵挂的,就算是为了不让净方在内衙难堪,他也不会去干这种事的。

“我觉得,他不像,咱们去找他来,直接问,这小子干了坏事脸上是藏不住的。”

崔璟郅很有信心,李昭晏也愿意相信他,下了楼看见去找了魁听上来。

跟他说了他们的猜测之后,魁听先是一笑,然后拍了拍崔璟郅的肩膀,一边砸吧嘴一边感慨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不管是死在我刀下的,还是求饶拿钱叫我放他们一命的,那么多人我都见过了,崔璟郅,你小子算是头一个正儿八经把我当个正人君子的了。我说过,不义之财我不拿,贪官污吏我不会手软,你们说的这种钱,我就算是拿了我也没命花呀。不过呢,还是得谢谢崔公子对我的信任,难得呀,认识你,没想到还挺有收获。”

魁听的夸赞也让崔璟郅合不拢嘴,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可是平时鼻孔朝天的魁听啊,他夸自己两句,那必然就是真的了!

“咱们俩谁也别说谁了,认识你之前,也没什么人把我当场好人呐。”

说到这里,崔璟郅还不忘了凑到李昭晏耳边补充道:“我知道,晏儿还是更喜欢我坏坏的样子。”

还真是这样,不过李昭晏平时装得像,没什么人看得出来罢了。

“得了,还得谢谢殿下呀,你们愿意跟我说,那就说明,今日之事,不怀疑我,我也就不藏着了。”

“看来真是有事?”

魁听这语气,崔璟郅一听就知道,肯定有内幕!

“过来过来!”

招呼着两人更靠近些,魁听直接将他们俩围拢了起来,三人埋着脑袋,低声说道:“我也觉得阴回这小子不对劲,你说他查就查吧,还瞒着我们,那天要不是我和道安看见了,多问了两句,我都不知道这小子竟然自己去调查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你叔公刚过世的时候,那时候不是都忙嘛,他就得空了。”

“三天前?”

这个时间让崔璟郅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他直起身子来,挣脱开魁听的环绕,开始在屋子里来回来去地转圈。

“三天怎么了?”

“不是,我叔公的葬礼办得急,那是我怕,扬州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趁着这个机会,来烦我,我才匆匆忙忙将葬礼时间缩短了的。可···可京都到扬州,距离可不会短呐,他宇文曜是有什么神功吗,三天就到了?”

魁听还以为他也什么不得了的发现呢,原来就这个。听完他的话之后,魁听就一脸不屑地跟他解释了起来:“刚刚他遇到林楼辅的时候说了,他是从洛州那边过来的,从洛州南边走水路到扬州,三天差不多吧?”

“哦,这样啊。”

崔璟郅也觉得自己是太过敏感了,顿时就丧气了起来,靠在椅子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圣上已经派了林楼辅来料理江南的事情了,为何还要内衙从旁协助呢?难不成是怕他在江南遇到危险?”

崔璟郅仰着脑袋看着屋顶,漫无目的地说道。

“我看不像,而且林楼辅这两天要不是在书院忙活着,要不就是在品仙阁吃吃喝喝,再不然就是扬州城里闲逛,我看他没有一点要查什么的意思,连舒孝他都给晾在一边了呢。”

魁听也学着他的样子,架着个脚,仰着头望着上面。

“你说咱们忙活半天,跑了这么老远,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哈。”

“是啊,京都至少还有···”

说到这里,魁听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目视前方,像是警觉到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中邪了?”

崔璟郅挥着手在魁听面前来回晃悠,不知道这小子又在心里打量着什么呢。

“我想起来一件事,好像···或许跟这件事有点关系吧。”

“什么事?”

话音未落,那边的两人就靠拢了过来,将魁听围住,一脸期待地观望着他。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些东西,也不一定,再说了,都过了这么久···”

“行行行,知道了,赶紧的吧,别啰嗦了,你一啰嗦,准没好事!”

“那时候不是洛州有几个杀手要进京行刺殿下吗,我就被派到了殿下这里来保护殿下。”

“你说的是那十个大傻个吗?他们不是已经被你给···”

崔璟郅顺势就作出了一个“一刀滑溜”的动作来。

“不是,人不是我那啥的,他们的死讯是右使告诉我的。那时候他就跟我说,人已经没了,叫我去跟你交个差就行了,然后让我跟着你。”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可能没死?为什么?宇文曜留着他们有什么用处,还是他不信任你?”

“我也说不上来,”魁听也紧皱起了眉头,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该如何言说这种感觉,“就是觉得···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那时候我还是更好奇殿下这个人,着急来您这里报道嘛,所以就没多问。”

“他们十个要是还活着,能干什么呢?”

崔璟郅也开始摸着下巴想了起来。

他们几个是洛州兖王的势力,而宇文曜那个时候也装作是兖王的内应,不过兖王已死,这件事应该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跟他没什么关系的话···兖王之前跟江南或许有些利益牵扯,说不定这几个人知道些内幕。既然知道内幕,那为什么不杀了好一了百了呢?

“你确定他们真的没死吗?”

崔璟郅有些不想相信魁听的鬼话了。

“我骗你干什么?真的!我不知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漠北的战事还没结束,宇文曜天天忙得头脚倒悬的,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料理这种事。”

崔璟郅也只能跟着长叹一口气,他们还真是喜欢费工夫研究这种在人背后捅刀子的事啊,也不嫌烦!

“他这么关键,是不是说明···我哥也知道些什么?”

“我觉得也是,我看你呀,那可是比你爹还老奸巨猾的人物,不然就凭他的资历和功夫,他能压得住内衙这么多年?”

魁听说得在理,看来这件事应该不是坏事了,大哥肯定不会去干坏事的。

“算了,别想了,咱们这几个脑子都不太聪明的,能想得出来个什么?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像今天这样的,来了咱们也挡不住。不过好在,咱们还有晏儿,宇文曜就算是要坑你,坑我,他也不敢坑咱们晏儿呀!所以呀,跟着殿下,大树底下好乘凉。”

魁听砸吧了一阵嘴之后,也没想出来什么比崔璟郅更合理的话来了,也只能认同,看着李昭晏就连连拱手,请求晋王殿下多多庇护自己。

但转念再一回想起自己当年的风光景象,再看看身旁这窝窝囊囊的崔璟郅,顿时就来了气:“不是,我以前那可都是拿第一手消息的,怎么现在跟你混在一块,连点边边角角的消息都不知道了?”

“你自己不中用你还怪我?当年当年,天天都在那儿说当年的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年轻时候的事,也不想想,现在内衙多少后来者,要居于你之上了!”

“我···”

魁听辩解不出什么,也只能跟崔璟郅干瞪眼,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反而还得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你们真的是烦死了!”

李昭晏白了他俩一眼,实在是不想跟这两个幼稚的小孩子待在一处了转身就推门下楼,要出去清静清静。

“看吧,都怪你,叫你不中用,搞得我们晏儿心情不好了。”

“什么叫怪我?你不是也不中用吗?”

“我跟你的作用不一样,你可以说你自己不行,但你不能说我不行!”

这下轮到魁听无语了,看着他那一脸骄傲的模样,顿时更加嫌弃起来,也跟着李昭晏转身下楼去了。

“哎,你们俩怎么都走了,等等我呀!”

急匆匆地赶下楼,崔璟郅却发现楼下品仙阁的那些正在吃饭喝酒的客人有些不对劲,他们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方向?

前头的李昭晏和魁听也放缓了步子,魁听甚至挤到了李昭晏前头去,作出了防御的姿态来。崔璟郅也赶紧快步上前,将李昭晏拉了回来。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了何昶那爽朗欢快的笑声,他们这才微微松缓下来。

“哟,殿下,吃了吗?”

李昭晏没有回答,反倒是魁听一个劲地给他挤眉弄眼,叫他好好瞧瞧这屋里的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何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圈之后,潇洒地回答道:“殿下,这是禁军,您没见过也很正常。”

魁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在楼梯口坐了下来。身后的李昭晏也顺势倒在了崔璟郅身上,三人就这样要死不活地一边叹着气,一边相互嘲笑着对方草木皆兵。

“都怪你,还杀手呢,刚刚就那么两个人盯了你一下就给你吓得不行了。”

“你不也是?刚刚在后头,腿都抖个不停了吧?”

“哼!我那是随时准备上去给他们一脚,好叫他们知道小爷我的厉害!”

两人正在不依不饶地打嘴仗呢,那边的禁军头头径直就朝他们走了过来,这时候魁听也没忘了调侃崔璟郅道:“哟,崔公子,你的机会来了,怎么还不去给人家两脚呢?”

“我怎么好在外头丢我哥和我们家晏儿的脸呢,要去你去!”

说着,崔璟郅就把他给扶了起来,李昭晏也是心累,折腾半天,没想到自己是被活活给吓死的。

“殿下。”

“将军,你们不跟着林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林大人听说了今天城外的事,觉得是内衙的人办事不力,所以调了我们过来,护卫殿下。”

说的时候,他还特地强调了一番,是内衙,办事不力!

“你说谁呢!什么叫我们办事不力?”

魁听站在他眼跟前,当然是第一个不答应的了,紧接着后头进来的何昶、道安他们也跟着靠拢了过来。他们如此,那后边那一大帮子禁军的人也自然不会示弱了,也跟着开始拔剑起身,气愤瞬间紧张起来。

见情况不妙,李昭晏赶紧上前安抚:“别别别,大家冷静,都是同僚,别伤了和气嘛。我这不没事嘛,将军别担心了,先吃饭,先吃饭。”

那人也不不好驳了李昭晏的面子,只能先吩咐手下人收起家伙事儿,先坐下再说。

他们没什么了,倒是何昶那张大嘴,不依不饶:“将军这话里的意思,怕不是在说殿下的事吧?怎么,我们内衙什么时候得罪将军了?”

说着,他还抄着手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像是逼问一样。

李昭晏此时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捂着脑袋,就地再坐了下来。

“我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吗?内衙每年拿着朝廷那么多的俸禄,背地里还收了那么些个好处,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办差的,还好意思问?”

何昶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去:“什么叫收好处,你什么意思!”

那人也不甘示弱,继续挑衅道:“收了就收了,谁让你们老大厉害呢,没人敢查你们内衙的账。可不查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以后啊,做事小心些,千万别再露出马脚了。”

看着他那一脸嘲讽的模样,何昶顿时就忍不住了,拽起他的衣领,伸手就准备一拳打过去。

这时候还在看戏的众人也纷纷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加入进来,但这个时候,何昶却停住了。

“怎么,不敢呐?你们内衙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呢?”

三两句话又一说完,何昶彻底忍不住地了,手也跟着扬了起来,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了,这时候资历最老也是最有话语权的林楼辅,出现了。

“干什么!”

“林大人。”

不管是内衙还是禁军,对他都还算是客气,所以一见出面制止的人是他,大家也就见好就收,不再相互为难了,顺势就收起了自己的家伙事儿来。

“见过殿下,殿下吓坏了吧,这次是内衙办事不力,惊扰殿下了。另外的这些人都是禁军中人,虽然武力不及内衙诸位,但好在,胜在人多,也好时时刻刻护卫着殿下。”

林楼辅话音刚落,李昭晏都还没开口呢,他身后的禁军头头就忍不住地嘲讽了起来:“听见了吧,是你们办事不力!”

“你给我闭嘴!”

林楼辅厉声训斥道,吓得他们没一个再敢多说的了,纷纷低下了头去。

“林大人,我没事,就是几个毛贼而已,都已经被宇文大人给收拾了。倒是这些禁军···他们都是父皇派来保护你的,江南事多,你现在又身处危局之中,这些人还是护在你身边比较合适些。”

“哦,殿下看来是知道什么了?”

林楼辅并没有再去理会内衙和禁军的冲突,他来,就是为了李昭晏,也是为了扬州的事。

“我···不太知道,要是真知道,也不会中计出城了。”

“那殿下想知道吗?”

林楼辅眼里放光似的邀请李昭晏,李昭晏也知道,他探寻真想的机会来了。但刚刚在城外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他也只能先看看身后的崔璟郅,再做决定了。

“去吧,我陪你。”

得到了崔璟郅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昭晏也朝着林楼辅点了点头,他要去看看,不然今天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林楼辅遣散了仍旧剑拔弩张的内衙和禁军众人,只叫上了魁听和阴回、道安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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