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开着茜的跑车出了门。
街上正热闹着，高楼的光与车前灯打造出霓虹斑斓的夜。
甚尔开过不少豪车，有的是雇主的，有的是暗杀目标的。茜这辆喷了颜色的跑车，他开起来也得心应手。
只是方向盘上扎着的一条蝴蝶结发带有些硌手。
车一路穿过城市，到了东京湾附近某码头边。车灯照亮集装箱间幽暗的小道，他终于停下了车，拿着一包烟打开车门。
“哟，佐佐木，又泡到新女人了？”一下车，他就听到嬉笑的话。
两个穿西装的帮派分子正在集装箱边等他。一个剃着光头，一个纹着花手臂。
伏黑甚尔没有朋友，只有任务上往来的熟人。这两个帮派分子就是这种人。
而佐佐木是伏黑的假名，孔时雨取的。
甚尔拍了拍车门，挑眉说：“怎么样？你们老大也不开这种车吧。”
光头男啧了啧：“你这回泡的女人可了不得。这台车是全球限量的，只有二十台。我们老大当初想买，都被拒之门外了。”
甚尔愣了下，再看向茜的跑车时，眼光复杂了几分。
这车比他想象得还贵。
花手臂打趣道：“要是真能和这种富婆结婚，你还出来接什么杀人的活啊，又危险，又累。”说着，就给甚尔递了一根烟，又为他按了打火机。
甚尔点燃烟，深吸一口，含糊说：“你懂什么，这种有钱的女人，都只是玩玩，不会真的和你结婚的。”
到底是两个世界的人。短暂交错一下，很快就会分开。
烟抽完了，光头男将一打现金丢进甚尔怀里，指了指对面一栋亮着灯的小楼：“任务目标就在那栋楼三层，今晚解决，我们负责清理现场。”
甚尔清点了一下现金：“目标是什么人？”
“老大的竞争对手。他想把我们老大拽下来，自己当组长呢。”
“钱是对的，这活我接了，不过我要先吃个饭。”甚尔数完了钱，从副驾驶座上捞出一盒外卖咖喱猪排饭，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你们吃吗？”
……
别墅里，五条茜盘腿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
因为相亲的事，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露面了，邮件堆积成山。
这时，她收到了弟弟五条悟的视频电话请求。
她接通了电话。屏幕里，五条悟正靠在宿舍外的走廊上，贴得近近的，从摄像头里瞪着茜：“茜姐，怎么不回我消息？”
茜这才注意到，先前悟给她发了“周末出去玩吧”的短信。
茜：“在忙工作的事呢。你看，有八十多封未读邮件哦。”
她将手机摄像头凑近笔记本屏幕，却不小心将背景都拍了进去。五条悟皱眉：“茜姐，你这是在哪里？怎么挂有男人的照片？”
茜愣了下，支支吾吾，地正想回答，悟的身旁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声音：“这是你姐姐在港区的那套别墅吧。”
悟的好友夏油杰歪过身，探进了屏幕里。
同样穿着咒高的黑色校服，散着刚洗完吹干的黑发，细长的眉眼看上去像只狐狸。
茜看到他，表情微微凝滞。
杰笑眯眯打了声招呼：“五条家的姐姐好。”
而五条悟已然炸毛了：“怎么回事，杰，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在哪里的？你去过？你和茜姐很熟吗？她是我姐姐，不是你姐姐……”
五条茜的身体紧张地绷紧了，目光不自觉地飘香一旁的衣架——上面还挂着杰上次来时落下的衣服。
杰耸肩，说：“我在采访杂志上看到的啊。”
茜松了口气。
还好，杰没打算说什么可怕的话。
悟半信半疑：“哪本杂志，我怎么没看过，按理说我都买了才对。”
杰笑着说：“我在便利店看到的，不记得了。”
茜忙干笑着说：“夏油同学，你搞错了，我这是在一家平面广告公司的休息室呢。他们的老板喜欢家的感觉，才会装修成这样……”
话音刚落，别墅的门打开了，伏黑甚尔优哉游哉地进来：“我回来了。车停在车库里了……”
茜面色微变。
还好门的距离远，五条悟没听到，还在嘀咕道：“茜姐，说好了，周末要出来玩哦。”
茜答应了，然后光速挂断了电话。
甚尔调笑的声音传来：“怎么，和男朋友打电话呢？”
茜解释：“是弟弟。”
“原来是弟弟啊。我看你那么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我打搅到你了。”
茜正想说话，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仔细嗅闻，她发现这气味是从甚尔身上传来的，他的衬衫衣领上也有两三滴血迹。
“你不是去工作了吗？怎么受伤了？”茜疑惑。“你是……武学教练，对吧？”
“啊，这个啊，”甚尔抹了抹血迹，不在意地说，“是客户的血。客户在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流鼻血了。”
“那你客户的出血量还挺大的。”她嘀咕着，接过车钥匙。“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熟悉熟悉环境。车库里还有一辆车，你随便开。”
“下周五，我会安排妈妈过来做客，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茜说完这些，就想走。但甚尔却喊住她：“喂，这个给你。”
他丢过来一个东西。
茜双手接住，摊开掌心一看，是一个崭新的粉色小熊挂件，和之前在医院停车场时被他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她有些诧异。
甚尔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坐下来：“赔给你的。之前弄坏了不是吗。”
茜掏出了一直放在包里的旧挂件。小熊的身体上有一道裂痕，确实已不再美观。
“算你有心。”她勾起了唇角，将这个崭新的挂件挂到了车钥匙上。
……
很快就到了周末。
按照先前的约定，茜要陪悟出去玩。
悟虽然名义上是咒高的学生，但任务十分繁忙，难得才能休息，她不想放他鸽子。
两人约定的地点是银座的一家大型综合商场。
午饭的时间点一过，茜就开车接上了五条悟。
戴墨镜的少年坐在副驾驶座上，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我们去任务的那个地方啊，荒凉归荒凉，但土特产很好吃，是一种糯米做的点心，口感像冰激凌一样……”
茜无奈地听着：“嗯嗯嗯~记得系安全带。”
车开到了商场的停车地，两人刚下车，就听到有男人在窃窃私语：“这不是佐佐木那天开的车吗？这么说，这个女的就是佐佐木新傍的富婆了？”
那是两个穿西装的帮派男子，一个剃着光头，一个留着花臂，看起来就不好惹。
茜和悟的面色都凝滞了。
茜是暗道“糟了”——想也知道，他们口中的“佐佐木”就是伏黑甚尔。
而悟则很不高兴地跨到二人面前，板着脸说：“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姐姐还是单身，不认识什么佐佐木！”
光头男看到他穿着高中制服，十分不爽，很不愿在一个小屁孩面前丢了面子，便肯定道：“这台车全球限量，我绝不会记错，这就是佐佐木女朋友的车。”
“没记错的话，方向盘上还有个蝴蝶结吧？”
五条悟看向车内——方向盘上系的蝴蝶结正安静垂落。
光头男轻哼了一声：“我没说错吧？”
茜：……
她摆摆手，尴尬地对悟解释说：“悟，不是的，我没恋爱。我只是把车借出去了，肯定是有人在吹牛，冒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