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什么时候把村长的耳环扯下来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村长这耳环就tm是导致他成为新手收割机的东西啊?!】
【这新人挺猛的啊,人刚死就偷人东西??】
弹幕区全都倒抽了口凉气,并未这个勇猛新人点了个赞。
毕竟也是有史以来头一个敢这么干的人。
当然,时易并不知道这些,在他刚下车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村长似乎对他的耳饰有着别样的感情,经常对这一对耳饰做出一些“小动作”,所以对于优秀心理学家时易来说,这样的线索当然不能放过。
但这个耳环确实是自己掉下来的。
如果非要细纠的话,时易怎么会在意自己裤腿上的扣子扣好了没?
他可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毕竟从游戏中活下来以及赢得胜利才是他这位玩家应该做的事情。
弹幕区:……
【很好,新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天色黑沉,似乎在遮掩这个村子的血腥与肮脏,在这浓厚的夜里似乎隐藏着某些存在,觊觎着来人的身躯与灵魂。
时易只觉得周身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地下降,空气中弥漫着黑暗所带来的不安与躁动,令人胆寒。
他想了想,诚恳地询问另一个领头的npc:
“那个,请问你知道这里的庙是怎么回事吗?”
那npc虚浮的脚步顿了一下,嘶哑的声音阴恻恻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那是我们全村的信仰。在我们最为窘迫的时候,母神到来了……这片贫瘠的土地降下恩泽,驱逐苦楚……为此,我们我们为祂修建了那座‘万神庙’。”
“但只有接受恩泽的人民才能踏入母神的圣殿,外乡人,劝你们别靠近那里,不然母神会发怒的咳咳。”
时易挑了挑眉,对这个副本的主题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位“母神”的存在以及在过去所扮演的角色也着实有趣,竟能引起这么大的工程。
“切,谁稀罕进那破唔——唔唔!”
路曼还没说完便被叶扬狠狠捂上了嘴,叶扬的目光如利刃般划过这个不懂事的npc,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场荒唐事。
引路的npc深深地看了路曼几眼,扭过去接着领路,不在多说什么了。
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处柴房前,这和柴房十分破败,似乎是他们见到的第一个没有用砖瓦堆砌而成的房屋。
柴房的木头腐烂一片,黑青色的苔藓爬满房角,偶尔被风吹动“吱呀”乱响,门被铁链拴着,从虚掩的门缝能大概瞥见房子内的一片地方。
时易拿这里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宿舍,突然发现他的宿舍大小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恐怖副本里的数据建筑!
嗯,回头应该给学校提提意见了。
而后那npc拿出钥匙来把铁链解开,半腐蚀的木门瞬间敞开,尽管里面被一片黑暗所笼罩,时易也依旧能看清些许内部的轮廓。
柴房还算宽敞,里面的用具也少的可怜,基本上就只有一张铺满茅草的床,一张长木桌还有一个梳妆镜,这很容易让人想到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大概是个女人。
【弱弱地问一下,现在耳环不在村长那里了,那今天晚上……】
【原本村长会在今天晚上就死的,然后成功晋级“新人收割机”,但现在……】
【哎,不会又是开局杀吧……】
……
村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里,步伐却比之前更急促了几分,就好像是要逃离这里一般,这样的行为让这个地方显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时易拧了拧眉,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路曼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啊——!有鬼啊——!!!”
是路曼。
……
其实路曼从刚来到这个村子就开始有一阵说不上来不适感,就好像……这个村子在本能地排斥他的到来。
在盯着村长死气沉沉的眼睛时,他总会本能的感到恐惧,像是一条毒蛇吐着蛇芯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般令人胆寒。
黑暗下隐藏的危机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对于他的精神而言都是十分痛苦折磨,让他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地崩溃。
直到来到了柴房,他觉得自己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心情也十分烦躁,当他向屋内张望的时候,几缕红线悄然沿着黑暗的墙角朝他汇聚而去。
最后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的皮肉之中。
无人察觉。
*
时易心里一惊,连忙扭头查看情况,只见沈凌无措地站在一旁,路曼跌倒在地上不断后退,脸色一片惨白,双瞳紧缩,手颤抖地指着柴房内。
“那那那那个镜……镜子里……”路曼的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眼白顷刻间布上了血丝,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次尖叫,想要掩饰自己的恐惧。
叶扬挑了挑眉,眼神闪过几分嘲讽,径直朝房子里面走了进去。
“叶……叶扬!”沈凌惊呼。
柴房里面朦胧一点,梳妆镜上还残留着一些胶印,似乎曾经贴过什么东西,木桌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似干涸的血迹般令人不适。
“说啊?镜子里有什么?”叶扬几分轻佻地说。
路曼从刚才的浑噩里缓过了些神/,眼神直直地盯着那面镜子许久,竟突然开始怒喝起来。
“他妈的,这破房谁他妈爱住谁住!老子他妈自己去外面找地方你妈的!”说完便猛地推了一把边上的沈凌,朝外跑去。
“啊——!”时易连忙扶住沈凌,若有所思地看了路曼几眼,然后对着剩下的两个人说:
“不用管他,一会儿发完疯让他自己回来。”
当然,他一定,以及绝对回不来了。
只是时易没有注意到,叶扬眼里闪过的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
……
【这个叫路曼的每一次比主角还死的早,笑了】
【作死能手看路曼,绝地反击看那位,果然是至理名言】
……
路曼在浓密的黑暗里跑了很久,仍然跑不到头,他现在的体力已经不支持这样超负荷的运动了。
他蹲在地上喘着粗气,等到适应了黑暗以后,视线终于不再模糊。路曼看了看四周,这哪里还是什么石河村!
歪脖子树在这片大地上疯长,枯枝残叶零落地铺在地上,而路曼此刻却身在歪脖子树林的内部,视线被层层歪脖子树挡住,根本看不见边际。
也看不到来时的路。
而在树最高处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远处的一个建筑。
浑身血红,矗立在山崖上的寺庙。
“怎……怎么——!”路曼双眸睁大,眼球再次充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颤抖,他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此时此刻,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他的后脖子……
“滴答,滴答……”
什……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
“滴答。”
路曼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孩童般的低语……
“找,到,你,啦。”
他猛地回头,在看清身后的一瞬间,精神彻底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
三个人走进了柴房后,时易首先查看了令路曼发疯的源头——梳妆镜。
梳妆镜的边缘刻画着古怪的纹路,不似是用来装饰,反而更像一种……文字。
当然,如果这算是文字,那么写这字的估计得是个外星人了。
叶扬似乎对其他人并不感兴趣,只是微微凑了过来,温润却清冷的少年音在时易的耳畔响起:“怎么?这镜子有问题?”
时易摇了摇头,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他半个身子凑了过去,悄悄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很可疑哦。”
话说完的瞬间,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镜子前,去帮沈凌整理茅草床了。
叶扬愕然了一秒,很快便回过神来,冰冷的眸子却是生了几分温度,他轻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时易。
……
【就是啊……这npc前几个本也不是这样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npc的气质很像……嗯……就是……】
【是积分榜第一的那位吧……】
【你还真是敢猜啊……不怕顾大大直接把你眼睛爆了嘛……】
……
时易走到了这堆茅草旁边,沈凌见他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时易哥!”
时易秉持绅士风度,礼貌地避开了沈凌不太安分的手,微笑以待,只差说出“这位美丽的小姐”这句糟糕的台词了。
拜托啊小姐,人和npc是不可能的!
沈凌见状,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满脸担忧的询问:“路曼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不等时易回答,另一个轻佻的声音便抢先答了下来:
“我倒觉得比起他,咱们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你说对吗,时易?”
“……”不爽。
时易对这个令人头疼的npc好感已经快成负的了。
嗯,保持微笑。
他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确实是这样呢。”真tm是啊。
如果不是提前用过技能,谁知道你这么会演啊。
……
十分钟前。
【系统提示:新人玩家时易使用临时技能:心魇】
【你将听到十米内所有人的心声,并可以选择一项意识对其进行干扰】
时易盯着面前的叶扬。
“怎么?车子有问题?”
「这新人做事还算明白」
「我倒是不知道“审判”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高了,如此频繁地开放这个副本」
【提示:是否对其意识进行干扰】
“是。”时易在心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提示:请阐明干扰项】
时易呼了口气,对眼前的叶扬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很可疑哦。”
【三天之内你将感受不到我对你做的手脚,除非有人察觉】
开玩笑,三天?这游戏早就通关了。
不好意思了,一场完美的胜利当然不能允许任何变数。
“npc”也不行。
这是一个游戏爱好者的忠告。
……
时易撇开了脑袋,低头看向了那一堆茅草。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个简陋的床好像有些不对经。
他低下身来,用手指拨弄上面的茅草,在茅草的缝隙中,发现了丝丝密密的黑线。
“啊——!”沈凌发出一声惊呼,被叶扬扶住,脸色瞬间惨白,浓厚的乌云散开些许,露出几线月光,让他们能够看清了一些些。
这张床上铺着的何止是茅草,这明明就是头发和茅草纠缠一场的产物。
时易忍着不适感继续向下翻,指甲的碎片,裂开一半的牙齿,各种令人不适的东西相继呈现出来。
沈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跑出外面连连作呕,叶扬也极有绅士风度地跟了出去,柴房里此时就剩了时易一个人。
缠绕的头发,指甲碎屑等事物密密麻麻地扎在茅草堆里,如果真的有人睡在了上面那就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了。
突然,时易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摩挲自己的脖梗,引起一阵痒意。
就好像……尖锐的指甲,正一下下地擦过自己的命处,触碰自己的食物一般。
“……”
他微微扭头,余光落在了梳妆镜中。
……
浓密的黑发在他的脑后滑下,暗红色的长裙搭在了自己的背上,干枯的皮肤布满了青斑,尖锐的指甲卡在了他的大动脉处,再深入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靠靠靠,不会就要没了吧???】
【别啊,我还在期待他能整出什么大动静呢呜呜呜呜呜】
【哎散了散了,估计是没希望了……】
【还不如去看那些排名前五十的大人物的直播呢……】
……
操——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他却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尽管心脏如擂鼓般敲击胸膛,他也必须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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