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眼神一冷,猛然将手里抓着的东西撒向脖梗后的东西。
【?不是,这是啥??】
【他想干什么啊我靠???】
【他手里的好像是……茅草???】
【茅草有什么用啊?这不必死吗!】
那东西就像受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伤害一般,发出了无声的惨叫,很快便消散在了原地。
时易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将手里剩下的茅草仍在了一旁。
也亏他够心细,在他拨弄茅草的时候便摸到了些不同寻常的质感,仔细观察下竟发现茅草上沾着些红黑色的粉末,便在拨弄的时候偷了点,以防万一。
结果还真是用上了,不然现在他就已经回归大地妈妈的怀抱了。
“呼……”
这游戏来真的啊!
【……】
【……】
弹幕区一片死寂。
【当时顾大……好像不是这么过的吧……?】
【不是,重点是,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茅草上是不是沾着什么东西啊……】
……
时易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才惊异地发现这里似乎格外的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沈凌的呕吐声,叶扬的安慰声,甚至是野草飘零的嗦嗦声,一切都像按了消音键一般,归于沉寂。
他蹙起了眉头,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整个石河村都太安静了,还有来的时候村长口中的“母神”,一切都是一个谜。
那么时易的心理便有了个猜测,离开这里的主线任务说不定和那座庙有不小的关系。
他随手抓了一把带着红黑粉末的茅草,离开了这个柴房,却并没有在门口看到沈凌和叶扬。现在已经是凌晨,周围起了层薄雾,足以扰人视线。
自从来到这个游戏,时易甚至分不清这里的地理位置,现在的季节,就连自己现在穿的都只是普通的春秋季外衣,根本无法分辨。
——
【这个剧情有点不太对啊……】
【怎么感觉自从村长被偷了一半耳环后,剧情就有点偏了……】
【原本那两个npc应该没有失踪才对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
这个柴房似乎处于村庄的角落,阴冷而潮湿,也不知多久没人住过,而且它似乎是这村子里唯一的木质建筑,极为罕见。
为什么呢?
时易没想太多,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想找找叶扬和沈凌,但他们就好像失踪了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踩着松软的泥土,在村子里缓步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咸腥气味,不可名状的惺气在村子里蔓延,令人一阵反胃,时易蹙着眉,扶着一面砖墙极力适应这这股气味。
“……”
时易的身子僵在了原地,手上传来的并不是砖石的磨砂触感,不,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些滑腻的、粘稠的液体触感围绕在掌心,让人联想到了些不好的东西。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在看到自己沾满红色的手掌后,本是要立刻逃离这里,但是自己的身躯却不知为何无法移动半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上还沾满了血渍,地上的杂草猛然疯长,细细密密地缠绕在时易身上。
手腕,大腿,脖梗,心脏……
【系统提示:玩家精神值减10,剩余精神值:80】
【系统提示:玩家生命值减10,剩余生命值:90】
糟了……动不了……
【草草草又要死了吗!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哎,我就说剧情偏移不是什么好事啊……本来这会应该是那个女npc死的】
【就是啊,本来如果是那个女npc死的话还能为主播争取时间活到天亮,不然怎么找线索啊,连庙都见不到了……】
【默哀一秒钟……】
……
时易已经几乎无法呼吸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手上的茅草起不到半分作用,大脑的思考越来越迟钝,整个世界都变得眼花缭乱了起来。
【系统提示,玩家生命值减10,剩余生命值:80】
被紧紧扼住的脖子几乎要被勒断了,眩晕感冲击着整个大脑,无力感在四肢百骸蔓延,时易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要死了吗……
视线逐渐模糊,他的意识也即将沉入深渊。
——!
“喂!时易?”
谁……
身上的杂草突然收缩,停止了束缚,手上的粘稠感也消失不见,时易顿时瘫了下去,却被一双手稳稳扶住。
在精神恍惚之际,时易做了一个他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系统提示,玩家使用临时技能“心魇”】
“喂!你没事吧时易?”
「啧……果然还是一个新人废物,浪费我一个中级道具」
时易摇了摇头,视线不再模糊,对上了一双乌黑的眸子,浅棕色的头发十分凌乱地铺在头上,显得有些滑稽。
“……叶扬?”他眨了眨眼,勉强认出了这个狼狈的青年。
叶扬眉头紧蹙,似是有些烦心,清冷的嗓音从喉中溢出。
“起来。”
「每半年还要接一次牵引新手任务还真是麻烦——连积分榜前几都无法规避」
「现在剧情偏移太高,不确定因素滋生无数,他……又会怎么办」
牵引新手任务?
时易觉得这个词还真是新鲜。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扫了眼刚才扶到的墙壁,刚才的黏腻液体不复存在,仅仅剩下了满墙”斑驳的砖石,脚下的野草现在也安分的很。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
呵呵,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时易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稍纵即逝,并未被任何人所看见,他浑身的气质陡然一变,眼神也不再像是一个新人玩家般怯懦。
时易开始认真起来了。
躲在帷幕后的狼,终于露出了它的利爪。
然后他微笑着对叶扬说:
“我没事,但沈凌呢?我怎么没看到它?”
——只是在这场扭曲与恐惧的游戏里。
叶杨眸子微微动了下,漫不经心地说:“她要方便一下,我不能跟过去。”
“回头时,人已经不见了。”
——属于胜利者的剧目,即将上演。
—
【我怎么觉得这个叫时易的新人眼神好像变了……】
【他刚才的新人样不会是装的吧……】
【看来事情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气质完全变了呢……】
【这个新人玩家之前是什么来着,哦对,心理学家?】
【?等等,那之前所有人不会都已经被他看穿了吧……不寒而栗了啊!】
……
刚才被叶扬扶着的时候,时易就已经摸了一遍之前动手脚的地方。
当时塞给叶扬的耳环……不见了。
时易暗了暗眸子,心里基本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位失踪的沈同学……大概率带着那半个耳环,至于叶扬……
带新人?不好意思,他时易可不需要人带着玩游戏。
也从不是个愚人。
这游戏很有意思,不是吗?
-
到了这个时间点,天色已经有些泛白,时易和叶扬二人试着走回柴房,好在走的不远,他们很快便走回了柴房所在的角落,只是本该敞开的柴房却再次被拴上,尽管没有挂锁,却依旧匪夷所思。
叶扬似乎早有预料,饶有兴趣地扫了时易几眼,似乎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而后淡淡地问道:
“你栓的?”
时易抽了抽嘴角,实在是想要吐槽一番。
他时易像是随身携带链子的人吗?
只是事情太过诡异,二人将铁链放下,木门“吱呀”一声再次敞开,漏出了屋里的场景。
原本空无一物的茅草上,此刻多出了一具——不,是半具血淋淋的尸体。
是沈凌!
时易瞳孔一缩,不管有些怔愣的叶扬,慢慢地朝着茅草堆靠近。天色已经有些泛白,柴房里不再像之前那么暗沉,此时的“沈凌”也异常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一边姿态安详,如同陷入了一场美梦一般,嘴角微扬;而另一边空洞一片,鲜血淋漓,身体的中间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内脏肠子流在外面,
沈凌的半颗脑子里流出一些粘稠的黄色液体,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不过很快黄色的液体渗入了茅草下,里面的东西便露在了空气中。
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时易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耳环。
……
【……】
【是谁拿弹幕挡着我不说】
【好恶心呕——受不了了!】
【之前从来都没有这个剧情啊我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那个耳环!沈凌的脑……脑浆里流出来的那那那那个】
【虽然但是,这还真是个……耐人寻味的画面】
……
叶扬压下心底的疑惑,神色平淡地跟了过来,只是凑近的一瞬间迅速别过了头,用手掩住口鼻,这味道实在是令人不适。
但是让叶扬更为惊诧的还在后面。
只见时易挑起一根还算干净的茅草,将那个耳环,硬生生从脑浆里捞了出来。
“你——!”
这绝对是顾泽带新手以来见过的最震撼的画面,不是所有新手都可以面无表情地翻动npc的脑浆的。
【系统提示:玩家时易获得中级道具“被诅咒之物”(仅在该副本中有效)】
【用法:未知,请玩家努力探索】
【提示:某些存在似乎对这个耳环很感兴趣呢】
(注:携带该道具的玩家每一个小时将减少一点精神值)
“……”
你她妈喜欢,你全家喜欢!
时易又拿了些茅草把这个□□神值的耳环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装在了衣兜里。而叶扬全程都在拿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时易的动作。
【……靠】
【……我都不知道该先吐槽这个新人的成熟,还是这个中级道具的突兀】
【这戒指到底什么时候到这个死掉的npc身上的?!啊?!(别问,问就是本人已疯掉)】
【他真的只是新人吗???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地翻脑浆啊啊啊啊!(发疯.jpg)】
【怎么可以这么淡定!!我要开始粉上十一(时易)了!!!】
【虽然被npc设定影响,但这位新人好像长的还不错(bushi)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眼睛真的好好康www】
【我靠不会是隐藏款大美人吧啊啊啊啊啊!】
【啊~老夫的少女心~】
……
顾泽透过叶扬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青年。
时易因绷紧许久的神经而脸色有些发白,细密的汗珠自额头渗出,青年的骨相极好,面部轮廓十分得清晰,却也因幽绿色的眸子显得别具一格。
许是很久没有见过一个像样的新手了,顾泽对这样一个青年竟提起了几分兴趣。
在这样远超平均水平的副本中,这位名为“时易”的新人却时时刻刻运筹帷幄,展现了远超常人的能力。
看来自己的确需要改观,这可不是什么愚人,而是隐藏的狼。
……
时易不再沉浸在这个没用的道具带来的悲伤中,在叶扬的面前挥了挥手,疑惑着这个马甲npc为何突然沉默至此,殊不知这位不简单的npc脑海里究竟进行了多少错综复杂的思索。
“没事,只是第一次见有人拿着茅草捅别人脑子,有些害怕。”
时易的手抖了一下,面部有些抽搐,你害怕?你就算快死了都不会感到害怕吧?
他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人设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
……
时易一脸淡定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道具,心里早已疲惫不堪。
算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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