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州:“陆教主!”
陆羽:“师父!”
顾九州和陆羽赶忙阻止陆泽,别真把这么个美人弄死啊!这才来的第一天,就要见血吗?可别!
沈容还是一如往昔的从容笑着,好像陆泽掐的不是自己一样,突然间,他两只手指戳向陆泽的双眼……
陆泽一下子弹开了。
陆泽:“银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尽玩些阴损的把戏!”
沈容:“我能怎样?我又不会武功……”沈容说得理直气壮并且一口吞下一个饺子。
陆羽闻言心中暗想:这人真是理不直气也壮啊,比师父还不讲道理!
沈容又夹起了个饺子,看着陆泽:“你真不尝尝这饺子?李婶专门为你做的,费了老半天功夫呢!”
陆泽闻言看了眼旁边惊得不行的李婶,道了声“谢谢”便坐了下来吃饺子。
好歹平平安安的把晚饭用完了。
收拾好了桌子,陆泽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沈忱今晚真的不回来了吗?”他真的想她了,想着可以早点见到她,昼夜不息地赶路,来到这儿。看着自己因着急赶路风尘仆仆的,身上也不好闻,一来到侯府便先沐浴更衣,好正衣冠,见……
结果忙活了半天,她不在。
“呃……可能不回了。要不明日我去找师父,问问她明日回来吃晚饭吗,陆教主,你看这样好吗?”顾九州听得出陆泽的失望,还夹杂着一丝委屈,忙去哄他。虽然自己没有师父会哄人,但先凑合着用吧。
陆泽闻言看了顾九州一眼,声音淡淡的:“你说话的方式、哄人的方式……和你师父很像……”人也像她,能够瞬间觉察到他人的情绪,然后很温暖地安慰别人。这孩子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顾九州一听陆泽说自己像师父自然心里高兴,因为在他心里,师父就是他的目标。他很崇拜自己的师父,也想成为师父那样的人!顾九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戌时已过,这个时辰意味着沈忱今晚不会回来了,她肯定留宿在宫中了。就在大家准备收拾下就寝的时候,好像有人进了侯府……
嘈嘈杂杂的声音、火把的光亮照亮了漆黑。一下子,侯府一点儿也不安静了。
“慢点慢点……”
“顾将军,你在吗?沈相受伤了,你快来……”
“小心小心……看着点儿台阶……”
顾九州和李盛一听这动静一下子蹿了出去,李婶赶紧去打热水,沈容立刻起身去拿药箱。大家的有条不紊和各司其职让陆泽和陆羽目瞪口呆。
陆泽想过很多与沈忱再见时的场景,但他从没想过,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竟是沈忱昏迷不醒着被人抬进了侯府。
他看到李婶从沈忱的房间端出一盆血水来……他听到大夫说“还好没伤及要害”……什么叫“还好”?
陆泽的脑中一片空白。
陆羽进房间帮忙去了。陆泽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沈忱的房间门前,他满脑子里想的是——听到沈忱受伤后这里这些人的反应……
难道她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吗?没伤及要害是件很庆幸的事?陆泽突然不寒而栗,这三年……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不好!
陆泽冲向沈忱的房间……
刚刚送沈忱回来的几个人和太医已经走了。李婶给沈忱换好衣服后,九州陆羽沈容他们都进来了,但看着沈忱睡着了,也就没说什么又退了出去。迎面撞上了陆泽。
陆泽走进房间时李婶还没走,他直接忽视掉李婶,进去便去掀沈忱的被子,解她的衣服,吓得李婶大喊来人,拼命推开陆泽,死死挡在沈忱床前不许陆泽碰沈忱。虽然李婶知道这位陆公子是沈忱的好友,但是姑娘家的身子怎么能让男子看了去?这人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虽然李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但还是死死地挡在沈忱床前,不许陆泽乱来。
几个人进来看到这一幕真是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形容。陆泽真要做什么,这里的人没有谁能拦得住他的。李婶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螳臂当车,滑稽可笑。但是,敢这样挡住陆泽,即使再害怕也不让开,也实在没什么可笑的。
“李婶,陆教主不会伤害师父的。”顾九州过来拉了拉李婶。他是害怕陆泽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会对李婶出手,毕竟陆教主的脾气……看起来极不稳定。
“我知道陆公子不会伤害先生,但是姑娘家的清白岂能被玷污?”李婶声音发颤,但没有半点儿退开的意思。
“啊?”
“清白?”
“玷污?”
“……”
一语惊起千层浪。
沈容语气戏谑:“色猫,你看你吓不吓人?”
陆泽脸色黑臭,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末了,陆泽对李婶说了句“抱歉,是我唐突了”转身便离开了沈忱的房间。
“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沈容心想。
“……”这是我师父?陆羽吃惊中。
“……”陆教主这么好说话?怎么和师父说得很不一样啊!顾九州暗暗地想。
众人散去,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没多久,一个人躲过了暗卫和护卫的视线闪进了沈忱的房间。他静静地看着在床上熟睡的人,眼神变幻莫测的,看了一会儿,他向那人伸出一只手,悄悄掀开了那人的被子。
沈忱早就醒了,手中握着匕首时刻准备着送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归西。本想在刺客用武器刺向自己时反杀他,没想到……
这刺客掀我被子作甚?沈忱对自己的处境分析了一下:能躲过护卫和暗卫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房间,这人武功很高!自己只能趁其不备一击将其毙命,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等等!这人……究竟要干什么?!!
沈忱快按捺不住了:这贼人竟敢解我衣服?好个好色之徒!我要让你变太监!
身上传来丝丝凉意,沈忱强压着火等待着一个最佳时机,时机一到,自己就跳起来一刀捅死他!我忍!忍!忍!当真心字头上一把刀!
陆泽看着沈忱身上的伤疤,肩上、腹部……都有。也许在手臂上、腿上、背上……都有伤。他心里难受:不就三年吗,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她那个师兄是废物吗!
陆泽把沈忱的衣服整理好、系好,坐在床边看着她:三年不见,这丫头比三年前……更好看了!就是……瘦了好多!感情宗政玖容只让人干活不给人吃饭啊?扒皮户!
沈忱躺在床上难受极了:这人怎么还坐下了?他到底要干嘛?解开衣服看看,然后又给我穿好?是嫌弃我这副身板不成?也是,满身的伤疤,估计也没什么兴致……等等!这人会不会是裴玉派来的?他知道我是女子后会不会拿这事做文章?还是谢昭派来的?是谁的人?
不管是谁,他回不去就可以了!
沈忱感觉周围没动静了。
走了?
不对,还在这儿!
他坐这儿干什么?
也不杀我……看什么?
沈忱装作翻身,一脚踹向床边,那人轻轻一闪躲开了。沈忱马上知道人在哪儿了,立刻,像只被逼入穷巷的疯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手持锋利匕首刺向“杀手”。
却被人轻轻截了下来。
连匕首都被人顺走了。沈忱迅速从枕头边摸起蜂窝筒子,对准来人就射,也被那人灵活地避开了。
那人藏在黑暗之中,幽幽地瞧着沈忱……
沈忱也注视着黑暗中的影子,感觉到对方似乎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便沉着问道:“阁下好身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那人压低了声音:“早听闻东离沈相风神俊逸容色甚佳,深夜到此,自然不是与阁下谈诗论赋商议国政的。沈相绝顶聪明,猜不出来?”
“陆泽!”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三年了,自己多希望听到这个声音!即使陆泽刻意压低了声音伪装,沈忱也很容易辨别出来。
“啊……这就猜出来了?没劲!”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沈忱眯了眯眼睛,看不太清楚,便下床想再点几只蜡烛。
屋里一下子亮堂了。
“陆泽,真的是你!你怎么提前来了?见到你真好……”沈忱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看着陆泽。
陆泽面上强装冷漠:“不敢,沈相的欢迎方式真是骇人!先刺一刀,再暗器伤人,本座真是活腻了,好好的启教不呆,跑到这里来送死!我还真是……”话还没说完,一个庞然大物飞扑过来熊抱住了他,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了下文,手臂很自然地抱住了扑过来的人。
沈忱:“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知道是你怎么会对你出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嗯!嗯?”前半句颇为顺耳,最后一句是个啥?陆泽心里还想为难一下沈忱,告诉她自己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推搡着要把身上的“大兔子”推开,结果“大兔子”紧紧扒着他不撒手,还可怜兮兮地说:“别扒拉我,你弄着我伤口了,很疼……”
陆泽立刻不动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又来这一招!他很想把沈忱丢出去,但一想到沈忱刚刚的样子,还有那盆血水……他就狠不下心来,即使知道沈忱的小心思,他仍旧没敢再动。
沈忱扒着陆泽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明白就算陆泽还计较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他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好,既如此,赶快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
“陆泽,对不起……”沈忱给陆泽道歉,声音很小,有些有气无力的,单单这个声音就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意。
其实陆泽早就不气了。陆泽也在事后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不妥之处,自己道歉也应该。
但现在这一刻……听着沈忱软绵绵的声音、看她对自己服软……他,很爽!人难免就矫矜了些。
“哼!原何道歉?”陆泽冷冷道。
沈忱声音柔柔的:“三年前,我说话不当,惹泽泽生气了。对不起……泽泽就把忱忱当三岁好不好?原谅忱忱吧!”
陆泽:“不好!还有,谁跟你‘泽泽’‘忱忱’的,本座跟你很熟吗?别套近乎!”
沈忱白眼一翻,很想张嘴狠咬陆泽一口,最好能给他咬下块肉来!看他那样……我真是想扇你!但沈忱忍住了,继续做小伏低:“好吧,我又说错话了,陆教主别生气。陆教主~小的真知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后悔死了,别生我气了,行吗?”
“后悔死了为何不来启教道歉?”陆泽的语气没有刚刚那么冷了,很正常的语气,就是在理直气壮地质问沈忱你怎么不给我铺个台阶下,你不知道本教主是个死傲娇、没台阶下不来吗!
沈忱缩了缩身子,这样就显得自己更弱小无辜又可怜了,然后声音闷闷地说道:“怕你生气,不愿见我。”
陆泽:“……”
本来他还想说穆库尔的事儿,但是陆羽已经对他说过了,沈忱没有把穆库尔赶回去,是写了封信给自己的,就是那傻鸟把信弄丢了,害得他们彼此误会,晚了三年才相见。
陆泽低下了头,下巴轻轻靠在沈忱的额头上,声音比刚才温柔了许多:“本座大度,懒得和你计较了,你以后还敢对本座说那样的话吗?”
我丢?这么个事你记了三年还好意思说自己大度?沈忱又想给他一巴掌,但她再次忍住了,手握成拳,嘴上说着:“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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