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还差不多!来,我看看你的伤……”陆泽放开了沈忱,要去看沈忱的伤口。
“没事儿,皮外伤。”沈忱缩了一下身体:“包扎过了,几天就好。”说着对着陆泽很狗腿地笑笑。
“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疤?既然你师兄护不了你,你就跟着我吧,我护你!”陆泽这么直白又理所应当的样子弄得沈忱呆愣当场,这话也太……
“怎么了?不信本座能护你?”陆泽面色不悦地看着沈忱:她这是什么表情啊?信不过我?
“信!陆教主武功卓绝、独霸天下,护个小沈忱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沈忱边说着边挤出个谄媚的笑。
“那不就得了!况且,本座刚刚已经看到你的身体了……”陆泽觉得东离女子将贞洁看得格外重,想到刚刚李婶的反应……既然自己都看了她的身子了,那不得对人家负责吗?陆泽看着沈忱,心里想着:快点扇我一巴掌,骂我几句登徒子不要脸什么的,顺理成章地让我对你负责!本座也愿意负这个责。
沈忱看着陆泽认真思考着:他这话什么意思?又想着刚刚陆泽看到自己身上疤的反应……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沈忱语气里也满是不好意思。
“嗯?”陆泽一脸懵,等他反应过来,心里不由感慨:她的想法就跟个盘丝洞一样弯弯绕绕的,从不走寻常路。还吓着我了?无语!就些疤而已,当本座什么人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姑娘?离谱!
陆泽上前一步:“本座倒不至于被吓着,就是怕本座接下来要做的,会吓到沈相。”
“呵,当本相是被吓着长大的?你挺有趣……”陆泽的话一不小心把住在沈忱身体里的“沈相”激了出来。他瞬间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压了过来,这种压迫感激得他手本能地摸向腰后的刀,但随即反应过来面前之人是沈忱,是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摸什么刀!随机应变叉住自己的腰,就好像本来他的手就是要往那放一样,以此掩饰气势被压的尴尬。看向沈忱对上了她的眼睛,陆泽刚打算说的话硬是憋在了喉间。
面前的沈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笑带了三分不屑、四分漫不经心,外加两分玩味、一分杀气。她的目光注视着陆泽腰上的手……
陆泽的耳朵尖红了:她看出来了!
红色从陆泽的耳朵蔓延到脖子,他却在心里暗暗感慨:这样的阿忱……好美!
洞穿一切却不宣之于口,只是作壁上观冷冷地看着,局中之人或喜、或怒、或哀、或乐,皆与她无关。她冷漠视之,清冷疏离。
四目相撞,沈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马上又换回了刚才的样子,温柔浅笑,这个笑就温暖多了。
沈忱:“抱歉啊,习惯成自然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像那些老头子大犟牛,我一听那话、那语气,就忍不住想怼,不好意思哈,你别往心里去。”
“老头子、大犟牛?”陆泽默默重复道。
“就是那些老怼我、骂我、想杀我的泥古不化的老顽固!一群大犟牛!我这样喊他们我心里舒服。”沈忱解释道。
陆泽:“想杀你?”
沈忱点头:“那可不!花样百出的刺杀……还好我人聪明武功又好!”沈忱得意地挺直腰板。
陆泽一记冷眼抛了过来:“就你那破功夫还好意思说自己武功好?你武功好身上的伤怎么来的?风刮的,雨淋的?”陆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别处,都不屑看她!
“我……”沈忱心虚地低着脑袋:“我怎么就破功夫了呢?你去问问,东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沈相武功高强,轻功剑法独步天……”沈忱面对着陆泽又扫过来的冷眼,艰难地说完“下”这个字。
“好吧……和陆教主相比,我就是个不会武功的,行了吧?”沈忱对着陆泽竖起大拇指:“陆教主才是货真价实的武功独步天下,你好棒!你真厉害!”
“哼,还算有点儿眼光……”陆泽脸转向一边,心中窃喜:她夸我了!她在夸我武功好诶!嘿嘿……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沈忱欠他钱的拽样子。
“这样,你把那些想要你死的人列个单子给我,后日你就见不到这些讨厌鬼了。”陆泽说得十分真诚,他可能就是想以此证明沈忱没看走眼,他武功就是这么厉害!
沈忱:“……”论凶残,还得是你!
“不……不用麻烦了,他们是讨厌,但不能全没了,全没了也是个问题。陆教主的好意心领了,嗯……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休息吧……晚安。”沈忱磕磕绊绊地说道。
“本座还没有房间,怎么休息?”陆泽开始一脸真诚地胡说八道。
“九州没给你准备房间吗?”沈忱有点儿不相信,这点儿待客之道九州怎么会做不好?
“没有。”某人毫不脸红地继续说谎。
沈忱:“那我马上让人给你收拾间客房。”
陆泽一把拽住沈忱的手腕,制止她叫人:“都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你这时候再把人叫起来给我收拾房间,我会不好意思的。”
“……”沈忱看着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的陆泽:您老人家的脸皮都快赶上长城墙了!你还会不好意思?唉……真是……怎么会有这种人!当然,沈忱心里也清楚:九州绝对给陆泽准备好了房间。
“陆教主想怎样呢?”沈忱微笑着问陆泽。
陆泽一仰头,很潇洒地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本座也不愿意住匆忙收拾好的房间,本座要住侯府里最好的房间,就是沈侯爷的……这、间、房。”
沈忱冷笑了一声,坐下来幽幽看着陆泽,脸上又是在朝堂上沈相那种神情和笑容。
这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陆泽暗暗想着:以前的沈忱温暖阳光,跟个小太阳一样,对自己有很强的吸引力,那样明亮、温暖、柔软的人,自己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现在的沈忱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澄澈的眼眸变得深邃,如同清泉变成深海,整个人透着清冷肃杀之气,实在难以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看到那个温暖热烈的人的影子。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除了对自己有很强的吸引力,还多了致命的诱惑力。
很蛊!对,就是这种感觉。
陆泽在沈忱的威慑压迫下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盛气凌人了,竟有些委屈兮兮的。
陆泽:“你在启教的时候,本座可是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沈忱冷冷地盯着陆泽,陆泽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陆泽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强要人家的房间也不太好。刚要开口,沈忱的声音传了过来……
“罢了,房间让给你,我去别的房间……”沈忱起身,让出自己的房间。不料手腕再次被牢牢抓住。
陆泽:“我大老远过来找你,这就是侯爷的待客之道吗?”
“陆教主,难道您认为侯府完美的待客之道就是要本侯爷陪你睡?”沈忱很不想这样说,但陆泽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三年未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泽闻言跟被烫着了似的立刻放开了沈忱,支吾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说的……对我又是歉意,又是思念,可现在却把我推出去……我不就以为你是诓我的吗?虚情假意得很!”
沈忱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泽:“我何时对陆教主思念了?”
陆泽闻言吃惊地看着沈忱:“你不想见我?”
被他这么真诚的一问,沈忱倒没法打趣他了。她轻咳一声,语气平缓:“自然是想见你的,就怕‘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是啊!我也想见你!很想见你……”陆泽的话戛然而止,对上沈忱玩味奸诈的笑才意识到:又被这死兔子耍了!
自己也是,怎么完全被她带着跑啊?
“看来不是我一厢情愿啊……”沈忱笑着走回到床边躺了下来。陆泽默默地也跟到床边,屁股还没坐到床上就被沈忱一脚蹬开了。
“陆教主当真想给本侯暖床?”这话足以让陆泽气得飞走,沈忱心里明白。
“承蒙侯爷不弃,本座不介意。”说着便把沈忱往里面推了推,自顾自地躺了下来,道了句“阿忱,我有些想你了”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笃定沈忱会心软,她狠不下心来。
陆泽确实了解沈忱。沈忱把抬起的脚缓缓放了下来,她没再说什么,陆泽的一句“我有些想你了”让她直接成了哑巴。
沈忱也躺了下来,轻声说道:“明日,我让我弟弟带你四处转转,可好?”
陆泽“哼”了一声,语气不悦:“本座大老远的过来,你就把你弟弟塞给本座?”言外之意:你不陪我?
沈忱声音依旧温柔:“我明日得去趟宫里。”
“你受伤了还去宫里?”陆泽扭过头来凶凶地瞪着沈忱。
沈忱:“我不去,师兄会以为我伤得很重,他会担心的。”
“呦,兄弟情深呐!真让人感动!”陆泽阴阳怪气儿地说道:“你行啊沈忱,当年你师兄辜负你的时候你伤心成那个样子,现在又兄友弟恭了?你可真大度!佩服佩服!呸,全是你活该!”
沈忱被陆泽阴阳不怒反笑:“所以他现在只是我师兄啊。陆泽,你又在别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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