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来了多久了?她都看见了?该死!陆泽心中咒骂着,他瞬间移到沈忱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沈忱的视线
陆泽:“你怎么在这儿?”
沈忱:“我……”沈忱话还没说完,陆泽已经一脚将一旁的柔儿踹翻在地。柔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做什么?”沈忱赶忙去扶柔儿。陆泽刚刚那一脚踹得不轻,柔儿不会武功,可别踹出什么毛病来。
“谁许你把她带到这里来的?”陆泽没有理沈忱,他俯视着柔儿,眼神冰冷,看向柔儿的眼神跟看死人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教主息怒,婢子见沈姑娘在四处找教主,才带她来见您的……”柔儿趴在地上捂着肚子,低喘着气回答道。
陆泽的火气根本没下去,他双目有些发红,身上的戾气重得让沈忱一下子警觉起来。一道红影闪过,柔儿被陆泽掐住脖子拎了起来,她只闷哼了一声双脚离地,跟片枯叶般,毫无生气,随时飘零。
“你放手!陆泽,是我的错……”沈忱情急之下跟只饿猫一样扑了过去,她见抓陆泽的手没用,眼见人就要被掐死了,只好一口咬住了陆泽的手腕,逼迫他放开柔儿。
“你做什么?想咬死我?”陆泽被咬得松开手,柔儿一下子掉到地上,不住地咳嗽。
沈忱见人已经被陆泽松开了,赶忙停嘴,低头看着一手腕的口水,赶忙拿出小手帕给他擦擦,然后立刻一把抱住陆泽的手,道歉:“我醒来后找你找不到,就麻烦柔儿姑娘帮我找你,她是觉得咱俩关系熟,就没见外,把我带过来了。我不是启教弟子,不该随意跑进来,我这就出去,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没生你的气。”陆泽身上的戾气弱了几分,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了。他打横抱起沈忱往地牢外面走去。
“我自己走!”沈忱像条鱼一样在陆泽怀里挣扎了几下。
“这里脏,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陆泽语气温柔,他看着怀里的人徒劳挣扎忍不住轻笑:“还有……你这样很像欲迎还拒,别动了,会让我误会。”
沈忱闻言立刻不动了,小声说道:“我以后不进来了,你不要责罚柔儿姑娘,行吗?”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商量着来。
陆泽低头看着沈忱:“忱儿,她……动机不纯。”
沈忱:“动机不纯?就带我来找你,还是我请人家带我来的,能有什么动机?要说有,倒是是我更有可能有动机吧?”
陆泽轻叹一口气:这丫头,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像只千年狐狸精,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但有时候,一旦她觉得周围是安全的,没有必要对谁防备时,单纯得像只小白兔,甚至……还有点儿傻。
走出地牢,陆泽把沈忱放下:“你找我做什么?想我?”
走出地牢的陆泽可能是被光照着的缘故,看起来没那么冰冷了,起码现在跟沈忱说话,沈忱感觉平日里的陆泽又回来了。
沈忱:“想喝鱼汤,你做的那种汤色发白的鱼汤。”
陆泽笑了,抬手将沈忱的发簪扶正,动作丝毫不显刻意,就好像丈夫看到妻子的发丝乱了随手帮她理一理一样。可这一幕恰巧落到捂着肚子出来的柔儿眼中,灼得她眼睛生疼,她用力握紧拳将泪水强憋在眼眶中,可泪水还是滴落了下来,她很怕被陆泽看到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却忍不住看向自己爱慕入骨的男子正对着另一女子温柔缱绻。
陆泽看向沈忱的眼神是亮的、贪恋的;每次同她说话总是那样温柔、含着笑意。
陆泽:“我去做,你先去玩会儿,一个时辰后来我房间。”
“嗯!”沈忱报以灿烂的微笑,扭头就跑,启教不小,有的是好玩的地方!上次自己虽在启教住了大半年,可那会儿伤得重,时间大多废在床上,能走路后天天想着跟陆泽斗智斗勇离开启教回东离,哪有心情看启教的好风景?
“忱儿!”沈忱突然被一把抱住,吓了一哆嗦。陆泽在她身后将她牢牢箍住,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忱儿,忘记刚才的事,好不好?”
沈忱这样一听,才反应过来原来陆泽并不是厌恶自己进了启教的地牢,而是厌恶自己看到了他凶残嗜血的样子。
他不想自己看到那样的他!沈忱心里了然。
其实沈忱是知道的,在她还不大的时候就知道:陆泽在她面前有时候是着意伪装自己的。他珍惜自己这个朋友,所以想把他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沈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这样的心思谁都有,自己也这样,只是……
陆泽这么在乎自己怎么看他吗?他以前也这么在乎吗?沈忱努力回忆着,似乎……在乎,但好像有的时候又很不在乎……
“忱儿,你怎么不说话?”陆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怯的,这个声音弄得沈忱一阵头皮发麻。
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泽,似乎在自己面前总有些小心翼翼的。
以前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多迁就,感觉明明是自己迁就他更多。可自从来了启教后看他与别人相处,才知道他对自己真是……迁就至极!
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了。
不管陆泽在别人眼中怎样,他对自己一直很好,沈忱心里十分确定。她转过身,轻轻抱住陆泽的腰:“我还没睡醒呢,什么都没看清。”
一句话让陆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用下巴蹭了蹭沈忱的脑袋:“忱儿真好!”
“那可不!要不,我和你一起做饭吧!”沈忱抬起脸体贴地说道:“我给你帮厨。”
“你还不死心啊?”陆泽看着沈忱:“还想着偷学本座做鱼汤的绝技?没门!想都别想!”
“小气!”沈忱边说边推开陆泽,伸出的手腕却被他轻握在手中。
“你想喝我给你做便是,不用你动手。”陆泽把人拉近在自己跟前,笑着说道。
“你不嫌麻烦吗?你想想看,你教会我,我想喝我自己做,就不用找你了!”然后她忒狗腿地冲陆泽笑笑:“我还可以做给你喝!”
“谢谢,不用!”陆泽斜了沈忱一眼,心中暗暗腹诽:我当然知道你会做了就不会找我了!我还不知道你?打小就没良心,你说我为什么死活不肯教你?你没点儿数?
陆泽:“去去去,一边玩儿去!”然后跟轰小鸡仔一样把沈忱轰走了。
“哎……你……唉……”沈忱见自己心思落空,转身抱着手离开。她得去找下柔儿,跟她道歉。
其实根本不用找。
陆泽一离开,沈忱没走几步柔儿便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依旧捂着腹部。
“沈姑娘。”柔儿对沈忱行礼,样子十分恭敬谦卑。
“对不起。”沈忱心里愧疚,过去扶柔儿,边跟她道歉。
“不怪沈姑娘,”柔儿虚弱地笑着:“奴婢也没想到教主并不愿意沈姑娘进我教地牢。”
“是我连累了姑娘……”沈忱过意不去:“我拿药给你,陆泽给我的药特别好用,你稍等下……”
“不必劳烦姑娘了,想必姑娘说的药应是我教的药吧?我有的,教主早就赐了我许多疗伤圣药,他担心我受伤,说是有备无患。”柔儿轻声说着,语气十分温柔甜蜜,好像此刻她肚子上的痛并不是拜陆泽所赐,而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一样。
“奥,是……”沈忱摸摸头:“我一时给忘了。”她完全听不出柔儿想要她领会的那层意思,一脸真诚地说道:“你是启教弟子,自然药物不缺,那……那我帮你上药吧……”沈忱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弥补一下。
“不用了,谢谢沈姑娘好意,但您是客人,若是让教主知道您帮我上药,奴婢可能要受更重的伤了。”柔儿客气谢绝。她看沈忱脸上毫无波澜便知她压根儿没听出自己的意思来,打算把话说得更明白些、直白些。
柔儿:“沈姑娘不必在意这件事,我是教主买回来的,教主为我赎了身我就是教主的人,教主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拿走这条命也可以。”
“不至于不至于,他要你命做什么!”沈忱连忙摆手,她觉得柔儿的话一阵悲凉,知道这姑娘不止身体痛,怕是被陆泽这一脚踹得伤了心,赶忙宽慰她。
“婢子是打个比方。”柔儿浅浅笑着,看向沈忱的眼神幽暗了几分:“教主的心性变化莫测的,实在是太难猜了……”
那倒是,这点儿沈忱十分认同。
柔儿继续说道:“就像地牢里的那些犯了错的人,教主倒是没要他们的命,却让他们生不如死!沈姑娘,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教主?”
“我……不曾。”沈忱实话实说,但是她有点儿不明白了,这位姑娘到底想要说什么?
柔儿依旧温和地笑着:“教主对沈姑娘很不一样呢,总是特别的温柔体贴,可能是太重视您这位朋友了,难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不让姑娘看到。可是,您今日看到的,才是真实的他。”
沈忱:“……”
柔儿想说的总算说完了,她看着沈忱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了半分笑意,心中舒服了不少,便说自己身体不适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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