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第一次相逢是自然,第二次相逢是偶然,第三次相逢就是缘分了。
凤凰在今天下午才意气风发的说完这句话,在相隔不到三小时之后,她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铁嘴神算了——她是不是该考虑去天桥下摆个摊子算卦?
第二章
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松开扶着她腰肢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要小心些啊……”
凤凰看着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她竟然能在一个展览上见到她的“恩公”,而且再度被他救助,这算不算是缘分?她笑了起来,“谢谢。”
他挠挠头发,“不用。”
凤凰发现,在睁开眼睛之后,面前这俊挺的青年比睡着的时候多了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在他身影四周荡漾着可以让人安心下来的安稳氛围。
真是品质良好啊,她在心底感叹着。“还是多谢,不然我今天晚上说不定就要去看整容医生了。”
聂蓝从自己黑色的发丝间看着凤凰,然后迟疑了一下,决定提醒她一个他从一开始就发现的事实,“……你……啊,我是说你身上的汗……那个……衣服……”
他一个陌生男人提醒她一个女人这些事情……不大合适吧?但是……还是说一句吧。
顺着黑发青年的眼神朝身上扫了扫,凤凰发现自己的绣花马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虽然不至于春光外泄,但是紧紧贴在粘腻在皮肤上,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型,也足够让周围的男性大饱眼福了。
凤凰倒是无所谓,她只是大大的露出一个笑容,用光裸的手臂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啧,她就是天生挥汗如雨的体质,离开冰淇淋这么一会儿,就一头一脸的汗了。
但是——她拍拍全身上下,意识到自己因为太依赖罗环而把所有的钱全都放在她身上,而自己身无分文这个事实。
看看她,差不多知道她需要什么,聂蓝走向有喷泉和冰淇淋卖的广场,等他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拿了一个大号冰淇淋,“……给你。”
说完,他笑了起来,俊挺容颜上的笑容像是拂过森林的和风一样淡然而让人安心。
聂蓝的声音沉稳柔和,仿佛春风一般温柔,他的声音里有着和那副水粉静物一样内敛而沉稳的存在,安静的抚慰人心。
凤凰爽朗的笑起来,接过他手上的冰淇淋,她刚咬了一口,就看到他又向直饮水水槽走去。聂蓝拿出纸巾,沾了水。
就在这一瞬间,从背后看着聂蓝在水槽旁边修长而挺拔沉稳的身影,凤凰凝视着那双像是要伸过苍蓝色天穹一般承接着透明水珠的手指,忽然有了莫名其妙而毫无根据的想法——这双手的话,得画出多好的画啊……
糟糕啊。商人魂觉醒!要不,连人带画一起收了?
凤凰在心里虚情假意地叫了声糟糕,其实却带点愉悦地看着聂蓝沉稳内敛的身影。
如果是他的话,心动也没什么不好嘛。毕竟,从那晚和刚才的表现看来,他都算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了。不过……她反省下,为什么自己每次看上的人都是一个行业里的呢?“他”是,面前这男人也是,难道她的爱情神经只对艺术型的男人悸动?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聂蓝已经回来了,他把潮湿的纸巾递到她面前,“擦下汗吧,我这里还有干的纸巾。”
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凤凰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一点儿不含蓄地满头脸一抹:她的妆容持久水泼不掉,就是这么有自信。
“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谢谢呢。”凤凰笑着说,大口的咬了下开始融化的冰淇淋;嗯,香甜美味!
“不用客气。”看着面前虽然和那晚一样有着骄傲眼神,但是却又带着天真质朴感觉的女人,聂蓝下意识的笑了起来,他抬了下手,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小姐,关于那天晚上的支……”
凤凰笑了下,巧妙的打断他的话,她指着后方那张水粉静物,“是你画的吗?”
“是啊……”聂蓝点头,“很拙劣的画吧?”
“不,我觉得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色彩饱满明快、手法纯熟而简练,内含激情,构图平衡,算得上是佳作了。”凤凰内行的评品着,黑色眼睛凝视着画,带着一种收敛起来的,对艺术的狂热。
“能听到这样评价,我真高兴。”聂蓝笑语,俊美的眉眼没有骄傲,只有内敛的沉稳。
就在这时,几个看起来还是在校学生的男女走了过来,把聂蓝围在中心,聂蓝一个没防备,就被眼睛里闪动着尊敬的学生们给困住了,看着这个情景,凤凰痛快的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冰淇淋之后,拍拍手,潇洒转身走开。
“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离开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在附近的一棵树下,罗环悠闲的声音响了起来,靠着大树很好的遮蔽了自己身形的女子正享受的大口吃着冰淇淋,顺便飞了个眼色到聂蓝所在的方向。
“……那是我的冰淇淋!”凤凰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哀怨的指控,一双被弃小狗一般的眼睛凝视着罗环手里那即将消灭光光的冰淇淋。
只斜斜看她一眼,罗环耸肩,“反正你不是有帅哥付帐吗?”
把冰淇淋抓过来大大的咬了一口,凤凰才解气的双手叉腰,说道:“我这个人呢,是很信缘分的。”
对于她跳跃式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早就习惯了,罗环解决完冰淇淋,擦擦手,自动把她的话和自己第一句问话联系在一起。“然后呢?”
“所以,第一次相逢是自然、第二次相逢是偶然,第三次相逢就是缘分了。”说完,凤凰笑了起来。露出可以和鲨鱼比美的雪白牙齿,美丽的眼睛闪烁着势在必得!“只要能再遇到一次,我绝对要把这小子吃干抹净,让他死心塌地做我的人!”
她可是干脆的性格,难得遇到一个看得对眼、性格品德有保证,还让她有心动感觉的男人,要是就这么放过了,她还叫凤凰吗?
觉得主子这话说的和那些个古代掳美女做压寨夫人的强盗没什么区别,在心里为被她看上的男人默哀了几秒,罗环温温柔柔地笑了。
看了眼聂蓝,又看了眼意志高昂的主子,罗环诡异的一勾嘴唇,“……第三次就是缘分吗?”呵呵,那就真是太有趣了。
看样子,她可以翘着二郎腿潇洒的等着看自己面前即将上演的好戏了。
真是良好而健康的娱乐啊。
看着自己一向当心腹依靠的秘书容颜上露出了诡异而明显是在算计什么的笑容,凤凰稍微缩了下身体,小小地给她哆嗦了下。
她为什么觉得有点不安呢……
第一次相逢是自然,第二次相逢是偶然,第三次相逢就是缘分了。
凤凰在今天下午才意气风发的说完这句话,在相隔不到三小时之后,她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铁嘴神算了——她是不是该考虑去天桥下摆个摊子算卦?
坐在萤六的玻璃天台上,看着对面自己约见的那位由她恩师推荐的画坛新秀——聂蓝——也就是被她在今天下午看中的那个男人,凤凰多少有些不自然的在线条流畅的精钢椅子里挪动了一下被白色职业套装包裹的身躯。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她算是明白罗环的眼神为什么那么诡异了,恐怕她早就知道了吧?
想起今天她说过的豪言壮语,凤凰多少有些尴尬的干笑着,抹了嫣红蔻丹的手指捏着勺子在咖啡杯里用力的搅。
她该说什么?
“我们又见面了啊……还真是缘分。”想了半天,凤凰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而对面从看到她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也只能回她一个尴尬的笑容。
聂蓝也……非常尴尬。
他也很想说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啊,可是,他也从没想过,面前这个和自己有两面之缘的女人会是……他未来可能的老板。
聂蓝根本就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只是依样画葫芦的学着凤凰的样子,在咖啡杯里搅啊搅,让顶级蓝山变成一杯泥浆。
这种尴尬而紧张的状况在两个男女之间持续了大约有二十分钟之久,过了片刻,凤凰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像是看开了似的仰靠在舒适的精钢椅背上,红色的嘴唇上挑,“我忽然觉得很好笑啊。”
听到她这么说,聂蓝脸色一整,在过了几秒之后,他凝视着凤凰,也笑了出来,“确实很好笑……”
对看一眼,一男一女几乎都笑倒在了洁白的桌布上——
笑够之后,凤凰起身,大方地向对面的男人伸出手,“凰艺术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凤凰,很高兴认识您。”
看着凤凰落落大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觉得那纤细手腕上一串水晶手链的光泽闪烁着的光芒直直到他心里,站起来的聂蓝迟疑了下,才伸手,轻轻握住凤凰的手,握了一下随即放开,“无限学院艺术部国画系,聂蓝,非常荣幸能见到凤小姐。”
把刚才的尴尬丢到了一边,凤凰重新坐下,看着对面一身朴素打扮的青年,她忽然笑了下,那真诚的笑容霎时让她的骄傲成为了平和,“说实在的,聂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以,凤小姐。”聂蓝也笑了起来。
“那你也叫我凤凰就好。”她笑着继续说:“我还以为你是油画系的呢,毕竟,你参加的展览的作品是水粉静物,而且又画得那么好。”
“那只是偶然为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聂蓝微微勾了一下嘴唇,带起了一种近似于暗淡的笑容。
精明的没有忽略他脸上这极度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是也精明的没有揭穿,凤凰小口地抿了下咖啡,不为人察觉地拧了下眉毛;真是的,她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这种贵到死还发酸的东西会这么受欢迎,她宁肯窝在自己办公室里喝速溶的麦斯威尔。
“我曾经让我的助手告诉过你吧,我想看看你的作品,你能给我看看吗?”放弃心疼自己银子的想法,凤凰决定集中精力解决公事。
聂蓝早有准备,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本装订精美的册子,摊放在她面前。“我所有画作的照片,我把他们装订成册了。”
凤凰点头,把咖啡推到一边,开始仔细的审视着在册子上巧妙排列的照片。
身为画者,聂蓝很清楚懂行的人在审画的时候是需要高度集中力的,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凝视着正在看画的凤凰。
她的头发很黑,带了些自然的波浪,随意在脸侧用一个朴素的格子发夹卡住,柔顺的发丝就这么恣意的流淌下雪白的衣服。
她看得非常专心,白皙额头上几丝垂下来的刘海在蜡烛的光芒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她时不时抬手把肩膀上朝下滑的头发拢到肩上,一痕雪白手腕在淡粉色衬衫袖口的衬托下越发的洁白晶莹。
面前的女子,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够得上一个完美女人的典范。
事业成功、自信、优雅、骄傲但是待人平易近人、智慧、理性,而且——美丽。
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感觉在心里呢喃出美丽两个字,聂蓝闭了下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的,她完美,所以和他这样的人毫无关系。
这么想着,他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惆怅感觉。
雇员和老板,就这样,忘记以前的邂逅,忘记那隐约波动的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就这样,足够了。
就在此时,凤凰一边翻看着画册,一边伸出手去,想要去拿那杯咖啡,但是她显然忘记了咖啡已经在刚才被她自己推到了一边,这一伸手之下,只听她一声微弱的惊呼,终于从绘画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也被惊了一下的聂蓝和她一起看去,只看到她的手指沾染着咖啡的颜色,尴尬的悬在咖啡杯上面。
她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双黑色的晶亮大眼看看指头又看看聂蓝,忽然了悟到这样的一个事实——自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还真是状况不断啊。
聂蓝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展现绅士风度,装做没看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天——他想笑——她黑黝黝又无辜的眼睛真像是他隔壁养的那只小狗。
把手指擦干净,凤凰没好气地看着对面看似若无其事,却不断嘴角上扬的聂蓝,她磨牙,“你可以尽量笑个痛快,我没意见的。憋着多伤身哪。”
“谢谢忠告,我会在回家第一时间就对着墙壁放声大笑的。”他回答得一本正经。
“……那还真谢谢你啊!”
聂蓝轻笑起来,眉眼间带起一丝温柔的味道。
看了他一眼,凤凰没好气的起身,“……算了,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谈吧。”
“这里不好?”聂蓝环视这家本城最为昂贵的咖啡店。
和时下流行的怀旧不一样,带着后现代风格的白钢骨灯里跳动着橙黄色的光芒,柔和的照耀着透明桌子和精钢的椅子,线条简练的烛台把椅子上印着印象风格图案的软垫照耀出温暖的光彩,在落地窗上轻轻闪动,让观赏景致的人得到第一流的视觉效果。
萤六站在时尚尖端的品味跟那种标榜着所谓小资情调的店子截然不同,真正精英阶级所能享受的一切在萤六里不张扬的无处不在。
聂蓝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为面前的女人量身订做。
跟他不一样。
招来服务生结帐,凤凰利落地刷卡,然后回答聂蓝的问题,“这里东西贵到死,而且和我的性格不符,我宁肯在路边大排挡去吃烤鱿鱼。”
聂蓝不禁侧目,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天生就该躺在撒满玫瑰花的床上的女人——呃,人不可貌相。
聂蓝收起画册,跟着她向外走去。
看着两个人走过来,训练有素的门童礼貌地拉开门,“欢迎下次光临。”
就在凤凰迈步向外走去的瞬间,她和进来的人撞了一下,手里聂蓝的画册掉到了地上,对方弯腰捡起,她低声说了声对不起,刚要接过来,就在她抬头看到对方的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变得异常 迷人。
聂蓝只觉得寒毛一竖,要糟!
对面的男人笑吟吟的打招呼:“这不是凤小姐吗?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看到您的芳踪啊。”说完,他低头翻了翻手里的画册,欣赏似的点点头。
以一种独特的优雅为依托,让人很难听出是讽刺还是夸奖的话在空间里悠闲的荡漾着,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凤凰面孔上的表情越发妩媚动人。
在她对面的,正是目前在她黑名单上高踞榜首,而且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都会独占此一“殊荣”的男人——耿长生。
之前约她去家里,这孙子居然大马金刀的直接问包她一年多少钱,她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至少一个月一副毕加索吧?
说完拎包走人,但是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此刻,耿长生正在对她微笑,理所当然的在这种大热天里一身随时可以去晋见英国女王的正式打扮,手臂上也不例外地挽着一个秀丽女子。
当然,也和那次晚宴中他带的并不是同一个女人。
“你今天真是美丽得无法形容。”这么毫不在意的当着女伴的面赞美凤凰,耿长生优雅地笑着,黑色纤细发丝下的眼睛凝视着她,肆无忌惮的审视打量,饱含着纯男性的欣赏。
“被你称赞还真是我今天最坏的运气。”她温柔的答道。
对她的话丝毫不以为意,耿长生越过她的肩膀看站在她身后的聂蓝,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开口,“……你后面的那位是……”
“我男人。”凤凰笑得越发春风温柔,丝毫不在乎身后的男人下巴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聂蓝很想说不是吧,我哪有那么崇高的地位……但是看了眼凤凰的脸色,再观察一下目前的情况,摸摸鼻子,他决定保持沉默。
耿长生丝毫没有动气的反应,他兴味十足的黑色眸子在凤凰和聂蓝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微笑,看了眼画册封面上的署名,他把画册递给了凤凰,“聂蓝……?就是他吧?”
“……是啊。怎么?”
“非常温暖的画。”说完,他顿了一下,开口的话让凤凰想拿自己的鞋底问候他欠扁的脸。
“没关系没关系,我想我不介意你在做我情人的时候,是不是有另外的情人。我很宽宏大量的。”他很真诚地提议着,而聂蓝清楚的听到凤凰的理智开始碎裂的声音。
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吧?他一个箭步拉过凤凰,说了一声失陪,就拽着正打算脱下高跟鞋问候耿长生脑袋的女人落荒而逃。
在躲进电梯间的时候,他心里一阵欣慰——总算是躲过当场血溅五步的惨剧了。
看着他们闪进电梯,耿长生颇有余裕地摇摇头,“跑这么快做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他们?”
“……这个,很难说。”被他挽在手臂上的女人淡然地说道,眼睛溜向大厅里今日厨师推荐的公告牌,开始盘算自己该吃些什么。
“我可是很真心的。”耿长生淡淡的辩驳,带着女人——他的秘书走向订好的位置,“然后——”他看着自己的秘书。
“我要吃梅子排骨。”不管他要说什么,女人自顾自地要了她想吃的东西,才看向自己的老板,“然后?”
“栖云。”他很慎重的叫自己能干秘书的名字,“我要今天和凤凰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一切资料,后天早上就要。”
“不要,我最近忙得一塌糊涂,我拒绝八小时工作时间之外的任何劳动。”女人毫不通融地拒绝。
“我这月给你发红包。”耿长生笑吟吟地说道,抛给鱼儿味道甜美的饵,哪怕鱼儿不上钩。
“……多少?”她把头凑过去,抵住耿长生的额头。
“双份工资。”
“啊,老大,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绝对后天早上给您妥帖的一份完整资料。”钱啊,钱啊,钱是好东西来着。不过……“老大,你难道真的对凤凰死心塌地?”她家老大虽然除了长得不错人有钱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但是也不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个性,怎么这次就盯上凤凰不肯放口了?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有趣?”
但是有趣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吧?难道……她忽然想到很可怕的方面,小心翼翼的凑近他,“……老大?你该不会是对人家男人有兴趣吧?”虽然她家老大确实生荤不忌,只要长得合他心意再加上个性有趣,就算是外星ET他大概也会说OK,但是……他该不会是又看上聂蓝了吧?
耿长生舒服的在雪白桌布上交叉修长的手指,他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女子,“……你提醒了我一个未来可行的方向啊~”
“喂喂!老大,你不是说真的吧?你不是一向对书画没兴趣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对书画没兴趣,但是我喜欢聂蓝的画。他的画奇妙的让我觉得很温暖呢。”说完,他闭了下眼睛,似乎在回忆刚才看到的东西,唇角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我现在的期望,是可以在抱着凤凰□□的时候,一起欣赏聂蓝在我面前画画。”
“……变态。”她冷静地说出自己心中此刻对老板的评价。
凤凰踏着战斗女神一样愤怒的脚步走出了电梯,用尽自己全身的自制力才克制住自己回身上楼杀了耿长生的冲动。
那男人欠虐啊!她最讨厌这种类型的男人了!看了就想朝死里打!
凤凰火大的扯掉头上的发卡,让黑色瀑布一般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她的愤怒。
跟在她身后,就在她要过马路的时候,聂蓝抓住她的手腕,“小心。”
“又撞不死!”狂怒中的凤凰口气很冲地说道,“现在就算面前有地上装甲车我也能踏平它!”
他相信。点头,聂蓝则稍微松开了一点手上的力道,笑了起来。“不,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被你撞到的车,被你撞到,车子就太可怜了。”
转头,凤凰没有表情地凝视他,在过了片刻之后,凤凰大笑了起来!用力的拍了下聂蓝的肩膀,让身材修长的男人差点向前趴倒,凤凰笑着说:“走走走,我们去续摊吧,我们去吃螃蟹,可以把螃蟹壳想象成姓耿的那个混蛋的头!”说完,凤凰就像是把刚才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一边去似的,意气风发的奔向下一波食物的海洋。
跟在她身后,看着凤凰雪白的身影在灯光昏黄朦胧的街道上轻松灵活的闪动着,聂蓝不自觉地笑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着她的裙摆微微荡漾在了风里。
……自己,似乎对面前那混合了优雅和狂野不拘,带着世故和质朴双重特质的女子有了奇妙的感觉。
详细的和聂蓝谈了一整个晚上,对聂蓝无论是公私两方面都充满了兴趣,凤凰在回到公司之后,拿画册和公司里专业鉴定的人沟通之后,确认聂蓝有培养的前途,凤凰让聂蓝带着最新的画作到画廊,大家一起讨论完毕后,决定把聂蓝作为专属画家签下来。
拿到了凤凰付给他的首期签约金,总算是有了开学之后要交的费用,聂蓝去了趟学校办好手续,搬进宿舍,开始准备教授丢过来的主题和半年后的首次展览。
九月初的一天,黄昏之后,聂蓝从学校慢慢的走到凤凰画廊去,阳光出奇得温和,走在树阴下的感觉相当舒服。
聂蓝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微微碰到裤袋里钱包——那里面是凤凰给他的那张支票。
总觉得那张支票似乎是一切奇妙的开始,一切缘分牵扯的最初。在后来的几次见面里,聂蓝再也没有和凤凰提过支票的事,而凤凰也似乎完全忘记这会事,两个人关于这张支票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奇妙共识。
走着走着就到了画廊,聂蓝进去,接待小姐愉快地说:“聂先生吗?老大在楼上的办公室等您呢。”
礼貌的谢过,聂蓝到了楼上,总经理室外的罗环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点头,来到凤凰的办公室前,敲门。
“进来。”凤凰的声音传出来。
聂蓝应声进去,却一楞,他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站在办公室的桌子后面,穿着休闲服的凤凰正擦着水湿的头发,白皙的肌肤上微微冒着热气,泛着樱花花瓣一般的粉红色。
“坐。”凤凰却不以为意,她随便指了一下,利落的把长发盘在头上。
聂蓝坐下,从侧面凝视自己面前的女人。
她正站在桌子前面,似乎在查看些什么,黑色的发丝柔顺的盘在头顶,被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金黄色阳光优雅的滋润着,像是闪亮的黑金一般。而从那纤细发丝里流淌出来的水珠则滑过她白皙而线条的颈项,滑入衣服深处。
她就那么站着,背后落地窗外的树影婆娑摇曳,斑斓的光影在她米黄色的衬衫上不规则地摇摆着,拥抱着她纤细而修长的身影。
凤凰是美丽的,而这种美丽并不仅仅是外表而已,她的美丽更多的是来源于对自身能力的认定所产生的自信,让她从内向外散发着宛如阳光一般的魅力。
她真的是人如其名,只要给她一片天空,她展开的羽翼就能眩惑所有人的心神。
而站在阳光下的凤凰,就仿佛是女神化做了人类的形态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阻断她前进的步伐、没有人可以遮蔽她的天空……
而看着这样的凤凰,连他都产生这样一种错觉,仿佛只要跟随着她,他也什么都做得到、什么地方都能去。
就在这时,凤凰忽然叫他的名字:“聂,这次的主题画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的思维在瞬间恢复,看着以一双晶亮黑眼凝视他的女人,聂蓝苦笑了下,“……抱歉,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主题……”
凤凰却不在意的笑了,“慢慢来,不着急,你是第一次举办个人画展,没有头绪是必然的,还有半年呢,时间不是问题,我甚至可以把画展的时间推后。我想让你第一次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画是能代表此时的你最高水准的杰作。”
听到她这么说,聂蓝唇角的苦笑更加的深刻起来,他下意识的拨弄着头上的发丝,其中几丝垂到了白皙的额头上,“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真实感。”
“每个人都一样啦,真实感这种东西是需要培养的。”笑着这么说,凤凰把几本重量级的艺术杂志甩到了他面前,“而那种东西从现在开始正式培养。”
聂蓝接过来一看,只见几家国内有相当影响力的艺术类报纸和绘画艺术报纸都以相当显著的版面和很大的篇幅连篇累牍的报道自己,分别冠以“艺术界后起之秀”、“画坛新星”这样耸动的题目做标题,看得聂蓝苦笑连连。
在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知道才几天工夫,他就从无人问津到现在的“新星”,现代传媒果然能量无穷。
“找到点感觉了吧?”凤凰笑着说,为他绽放的笑容清澈而带着无比的魅力。
只觉得心跳似乎加快了起来,聂蓝掩饰似的低下头,黑色的发丝遮蔽了容颜,他漫无目的得应了一声。
凤凰走到他面前,拿走他手里的杂志,“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们出去一边吃饭一边谈。怎么样?”
“……每次都是吃饭啊……” 聂蓝难得的出言反抗。
听了他的话,凤凰对天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住他,脚一勾,轻松的把门打开,“我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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