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上,觥筹交错间。
躺在那软榻之上的男子看着坐着饮酒的萧钰,煽风点火道:“你就不怕,皇后中意了漼浔,做主请旨,将漼浔嫁给你那五皇弟?”
萧钰“呵呵”嘲讽道:“漼浔是漼家嫡女,月儿不也是么?难道她们两者还有和不同不成?”
只见那男子走近他身前,“啧啧”了两声。
使得萧钰十分不解。
“你可有话要说?”
那男子叹了声气,说道:“当然不一样,漼浔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身后还有溪川的梅氏扶持。你的月儿呢?你觉得她母亲更在意她还是她兄长?”
萧钰听了此话,着急说道:“可梅氏已经无人!”
“这不就对了么?梅氏无人,所以整个梅氏都是漼浔在管,你说是哪个更有助于你呢?”那男子一拍手,抓住重点提醒着萧钰。
“可……此时应当已经晚了。我在那日赏花宴上,已经得罪了漼浔。”萧钰此时苦大仇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在盘算着该如何挽回。
那男子只是“哧”了他一声,慢慢悠悠的走至门口。
“三殿下,您自己的心愿,要自己把握。”
话音刚落,那人便走出了屋门。
剩下萧钰对着酒盏发愁,死缠烂打之法应是可行,可这样不就辜负了漼月么?
另一边——
漼浔带宋杯雪回了府上后,请了位医士来,是之前的那位老者,他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今日白天刚刚因为毒发请了我来,是发生了何事,能将脚给崴了?老夫不是说,要好生将养!”
漼浔看着医士气得咳出了声,轻轻为其拍了拍背,随即解释道:“是这位公子贪吃了些,想要吃那街市得糕饼,这才出去受了伤回来。您别气,自今以后就好生将养着。”
宋杯雪气得别过了头,不再看漼浔,说什么他贪吃,明明……
一炷香过后,医士站起了身,拿着药箱边往门口走,边嘱咐道:“今后不可下地,刚刚已经涂了药油,若是还想身体刚健,便听老夫的几句话。”
漼浔点了点头,给了老者些救治得碎银后将其送了出去。
再次来到宋杯雪屋子时,他已然背过了身,不再看任何人。
漼浔气笑了,用手指戳了戳他背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问道。
“宋杯雪,你不是说,男女之间不能如此吗?现下你是否在吃五皇子的醋?”
宋杯雪连忙转过了身,想要解释眼神却对上了漼浔的。
“自然不是!”
漼浔心下了然,抿了抿嘴说道:“哦,那你好生将养着。”
话音刚落便走出了屋门,只剩宋杯雪在榻上。
此刻他已经知道,是他自己太别扭,漼浔尚且还未嫁与他,这无名的飞醋从何而来。
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漼浔还未回到自己的屋内,树影婆娑,有人一袭黑衣从天而降,此身形漼浔十分熟悉,像是今日见过一般。
闪躲间,那人出了声,“漼姑娘,是我!”
漼浔仔细看了看他的眼,那人见她还没认出来,直接将遮着面容的黑布揭了下来。
“五殿下?”漼浔惊讶叹道,白日里那样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怎会在夜里突然造访,还是她这样一个闺阁女子的院子。
“我白日里不是说了吗,会寻你喝酒。”
五皇子笑了起来,扬起的嘴角在背后的屋门打开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漼浔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凉意,缓缓扭过了头才看见是宋杯雪。
他扶着屋门打了开来,看着他们二人。
此时此刻,漼浔觉得自己像被他亲手捉住一般,有些心虚感。
“漼姑娘,此人就是那日赏花宴的宋杯雪宋公子?怎变得如此,莫不是受了什么伤?”五殿下环抱起了臂膀,笑看着问道。
宋杯雪的脸阴沉下来,只叫着漼浔进屋。
漼浔看了眼身后的五皇子,只道一声:“你便跟来吧。”
“我没有叫他。”宋杯雪挡住了门,待漼浔进去后,将萧祁拦在了门外。
“让他进来,有事相商。”漼浔开口,宋杯雪这才放下了手。
只是他面上一闪落寞神情。
漼浔怕他再次悄悄离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我让他进来,你便也能听,就知道我们到底是在谈什么了。”
宋杯雪疑惑看着已经进了屋子的萧祁,不解漼浔跟一个皇室子弟有什么好谈的。
但他也是借宿在漼府,只能尊重漼浔了。
刚入了座,萧祁就将怀中的两瓶酒拿了出来,递给了漼浔。
随后愣神道:“我以为,漼姑娘这里只有一人,便只带了两瓶,宋公子……不会介意吧?”
宋杯雪气得脸铁青,不再看喝酒喝的正欢的两人。
漼浔见宋杯雪没有答话,替他回答道:“他现下生病,不得喝酒。”
萧祁瞬间了然,一脸意味深长看着宋杯雪没有说什么。
“漼姑娘,我从母后那得知你已经将溪川梅府收入囊中,所以母后也是有这个意愿,想让你我二人成婚……”
漼浔看着宋杯雪的脸色,由青变为了黑,自己也噤了声。
直至萧祁将话都说完,才重新问道:“漼姑娘,你可在听?”
漼浔冲他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漼姑娘母亲是梅灵梅娘子,自然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我想要什么……”
漼浔见宋杯雪即将摔门而出之际,阻止了萧祁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五殿下的意思,但是我此生不会嫁入皇室。若是殿下有意愿,我们可结盟。”
这下轮到萧祁傻眼,遂问道:“漼姑娘的意思是,我与漼姑娘结盟?”
漼浔丝毫不避讳,此院子中人并不多,也不怕被什么有心人听了去。
“我知殿下的意思,无非就是那位置,但是现下我这里有两样事须办成,届时殿下的心愿自然可成。”
萧祁有些惊讶,看了看漼浔又看了看宋杯雪,问道:“哪两件事?”
宋杯雪听到此,面上神色也变得平淡,不再想要有摔门而出的心思。
两人都纷纷看着漼浔,听她的下文。
“第一,帮我寻陈年二十已久的雪霁草和浔阳花。第二,帮我查询昔年我母亲与后宫何人有牵扯以及白贵妃之父贪污案起时溪川一位宋大人的冤案。”
萧祁脸上泛起了难,只道:“这两件事不难,但都需要时间,那浔阳花湖中心一年都未曾生出一朵,如何获得?”
“殿下不必思虑这些,只顾着帮我看顾住,若是生出了只管告诉我。”
漼浔看了一眼萧祁,后者点了点头。
“可以。”
宋杯雪此刻出了声:“五皇子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漼浔若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那便是谁人都不可能阻拦的,宋杯雪此时就只是问好五皇子的要求,若是他们自己这边不能完成,此结盟未免显得有些不重要。
“宋公子,刚刚漼姑娘已经说了,帮我登上那位子,难道这个条件还不够吗?”萧祁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眼前对自己十分有敌意的人说道。
宋杯雪点了点头,如此这般,他也放心,防止后面生出什么不合理的规定。
“好了,夜已深,殿下该回去了。”漼浔出声道。
萧祁看了一眼两人,语气几乎暧昧道:“漼姑娘不再考虑考虑,与我成婚么?”
此话一出,宋杯雪又用余光看向了萧祁,只是厉声道:“不可。”
“为何不可?”萧祁玩味的看着漼浔。他是皇子,若是当真想要将漼浔娶来,即便是京城所有人都不同意,也无可奈何。
只是赏花宴之上,他那三皇兄当真是走错一步。
错失漼浔,捡起了漼月。
“告辞。”萧祁话音刚落,借着轻功翻过墙璧离开了此处。
宋杯雪惊讶他也会武功,心下里落寞起来。
“你现下应当已经知晓我们在谈些什么内容,可还要嚷着要回溪川?”漼浔问着宋杯雪,后者脸忽然红了起来。
“不是。”
“好了,你便好好歇息,咱们明日见。”漼浔看着不好意思的宋杯雪,不计较的安慰道。
就在漼浔即将出了门之际,宋杯雪喊了一声将她叫住。
“阿浔。”
“嗯?”漼浔回过身看他。
“你为何要替我寻找玄机引的解药?”宋杯雪不解,她在说要求之时,还将此条件放在了第一条,莫非是……
“我亲自将你从溪川拐来了京城,若是不将你保护好,你岂不是得不偿失?”漼浔冲他一笑。
宋杯雪的屋内只燃了支蜡烛,照的整个屋内光线十分暗。
但宋杯雪看到了她的笑容,她当真明媚。
突然就明白了前世如此疯魔的原因,与自己同葬,若是说出去,她定然会大吃一惊。
就算今日得知了她与萧祁是在谈一些正事,可心中还是不免吃味。
若是可能,他想问问漼浔,可否不那么耀眼。
漼浔叹了声气,宋杯雪忙问:“怎么了?”
她看着宋杯雪皱起了眉头,想着那药引之事。
“雪霁草跟浔阳花好找,可乌夜啼不好得。我不知该如何找到第三位药。”
宋杯雪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雪霁草跟浔阳花同样不好找,我也跟着一起,若是找不到,我不会埋怨什么,只是希望在身死前完成你的心愿。”
漼浔愣神片刻,大的手掌在自己头上蹭过的感觉,很是微妙。
她从来没有过的。
“我也会完成你的心愿。”
漼浔留下一句话离开了他的屋子。
宋杯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有些一样的感觉。
只是想着,刚刚定当是逾矩了,才叫漼浔不快,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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