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漼浔从屋中出来之时便正面遇到了宋杯雪,两人无话,只是等着跟绪风和阿若用过早膳后,分别离开了那院中。
宋杯雪依旧专心读书,准备秋闱,而漼浔听了消息来到了前厅。
一早便听到三皇子来到了府上,拿着数千礼抬进了漼府。
应当是听到了街市中的流言,自从那日过后,百姓们都在传,三皇子与佳人**一度,可如今还不下聘迎娶,那佳人当真是哭碎了心肠。
继夫人本就不愿让漼月嫁入三皇子府,更希望她嫁入京城哪家高门显赫之家,原因无他,怕漼月在王府受了委屈,而并非是不愿攀附权贵。
成为皇亲国戚自然是光耀的,但也要思量有没有那个命在后院生存下来。所以她将注意打在了漼浔的身上,既能利用自己成为皇亲国戚,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还能不用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进火坑。
可现下朝廷动荡,若是选错了便是万劫不复,此刻漼父坐在前厅,心下里又为难,又是激动。
等漼浔到达前厅之时,刚好碰见三皇子说着些话,便等他说完了再进去。而漼月倚在自己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漼父与三皇子之间的眼神,生怕漼父也不同意。
“漼二姑娘实在是才情尤佳,姿色姣好,本王心慕,望漼大人能将爱女许配于我。”
漼父“呵呵”笑了两声,如若是当真同意,那便代表着他已经站队,可是若不选,月儿今后还不知能嫁入什么样的好人家。
漼浔漫步走了进去,规规矩矩行着礼。
“女儿参见父亲,参见三皇子殿下。”
漼父见漼浔来到此地,忙看向三皇子,待他说了一声“起身”这才让漼浔坐在了一旁。
让她想想,漼月,前世恨她抢了自己的王妃之位,三番几次想要害她,据她所知,三皇子率先杀死了她,便是漼月撺掇。
既然如此,那便让她亲自嫁过去,享受一番败了的滋味。
“漼大人。”
三皇子叫了一声,将所有心思飘远的人都拉了回来。
漼浔一脸笑意看着萧钰,等待着他的下文。
漼月一脸阴沉,恨不得将漼浔的眼睛挖下来般。
“姐姐,今日前厅是三殿下与父亲在议事,姐姐可有何事?”
漼浔冲她弯了弯嘴角,直道:“自是无事,可这次是父亲将我叫了过来,我这才不得不来。”
此话一听,更将漼月气得双手紧握,指甲都沁进了肉里般。
“漼大人,莫不是想,两位姑娘……”三皇子捕捉到漼浔话中的信息,连忙欣喜问道。
只是后半句还未说出来,便被漼父阻止继续自行想下去。
“将阿浔唤来,是想一家人整整齐齐,将月儿这门亲事说成,三殿下,此番你可同皇后娘娘禀明?”
萧钰尴尬的神情愣在了脸上,又忽然惊觉,连忙说道“自是已禀明,也一同前往我母妃的陵前说过了。”
漼月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才显露出来,如此说,三殿下这是铁了心要求娶她。
一边是受宠的皇室子弟,一边又是臣子之女,任谁看来,都是三皇子高看他们漼家一眼。
漼父此刻心情达到了顶峰,连声笑了起来。
“好,好,既然如此,等商定好婚期,便这么办吧。”
漼月看自己父亲同意,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三皇子身边,行了行礼道:“多谢父亲!”
其实发生那件事,漼府上下都是不满的,不过如今三皇子亲自上门提亲,这还有什么不满,自是比全京城都要风光。
这样说来,也可说是三皇子心仪漼家的姑娘,两人独处也无任何让人诟病之时了。
只是,如此漼家便算是站了队。
漼浔不能阻止,心想着站了队也不要过多的掺和,只是女儿嫁了三皇子,明面上说来,漼府还是独善其身。
可……
什么才叫真正的独善其身。
漼父心里也是如此这般想,可既如此,又如何能真正独善其身。
漼浔听见两边纷纷做了决定,也不打算阻止,若是到了最后,漼父是个拎得清的,自然会划清界限,若非如此,也不由得漼浔不顾漼家人了。
“阿浔,你心下觉得如何?”漼父突然叫到了漼浔。
漼浔只是站起了身,规规矩矩得行礼:“只凭父亲做主,女儿便先行离开了。”
待所有事情已定,漼浔离开了前厅,漼父自是去忙自己的事,而继夫人,抓着漼月不让其离开,说这些劝说的话。
就在即将进入漼浔的院子之时,三皇子追至此地,将她拦了下来。
“漼姑娘,那日赏花宴之上,是本王逾矩了。”
漼浔眨了眨眼,看着他此刻伪善的笑,不由得轻哼一声,“三殿下如今求娶了我妹妹,就请自行离开,此处已是后院了。”
“我只在这儿同你说几句话,说完便走。”萧钰看着有着赶客意味的漼浔,对其更有了几分探究。
试问哪家姑娘敢如此这样同他说话。
漼浔当属第一个。
“我与殿下没什么说的。”漼浔敛了敛袖口,打算进了那院子。
却被萧钰再一次拦了下来。
“漼姑娘,你与你妹妹一同嫁进来,你为正,她为侧。咱们三人过好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漼浔嗤笑一声,抬起了头问道:“殿下不过是看上了我外祖家的资产,若是此话让我那妹妹听了去,又会如何?殿下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话音刚落,院子中就传来了几声轻咳。
宋杯雪看着漼浔跟三皇子两人在院子外拉拉扯扯,漫步走了出来。
“我竟是不知,漼姑娘既答应了我,又与这位殿下拉扯着是何意图?”
漼浔反驳道:“我不是!”
“哦,那就是三皇子殿下想要将我今后的夫人娶进了王府。若是如此,何不将我一并带入府中?”宋杯雪看了眼萧钰,同他呛声道。
“你!你这男子,莫非有什么断袖之癖,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被天下人诟病!”三皇子听了,面容与耳朵都红了起来,他觉得羞耻。
此话倒像是打开了漼浔的另一个世界,宋杯雪……当真是不同,为了救她回院子,竟然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三皇子若不能答应,又何必再次纠缠,殿下也知抢了别人的夫人会被天下人诟病,又何必撞了这件羞耻事呢?”
萧钰面红耳赤,不再与宋杯雪说什么话,拂了拂袖子便要离开。
宋杯雪却又回怼道:“三皇子殿下也不必如此自作多情,在下自然是没有断袖之癖,也不会看上三皇子半分。”
此话说出来,倒像是显得刚刚三皇子所说,有些许自作多情了。
等萧钰回过头,气冲冲的看了他们一眼,又离开了此地,漼浔不由得夸赞起来。
“没想到你的嘴如此之毒,舌灿莲花般,将那三皇子说的都无地自容。”
宋杯雪只是隔着袖子拉起了她的手,将她带至院子中。
“绪风从外归来,带了些吃食,本想前去寻你,没想到刚出门便看到了。”宋杯雪看了眼她,解释道。
“我可没同他拉拉扯扯,是他太贪心,竟想将漼府的两个姑娘都娶进府。”漼浔亦解释道,若是她不同宋杯雪解释,怕是下一秒又会见他赌气离开此地。
“阿浔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宋杯雪没承认,但是他嘴硬,被漼浔看了出来。
“可你昨日还对五皇子有如此大的敌意,难免呢?”
“三皇子我自是不会,他并无真才实干,我看一眼便知。”宋杯雪只是淡淡说了句,将那摆进盘中的吃食拿了过来。
漼浔心里一惊,他是如何得知?
萧钰当真是没有真才实干,前世听信别人的教唆,进行谋反,却反被提早一步发现阴谋,被制止,这才杀了漼浔。
像他这般,自是没什么真才实干,与男子气概。
宋杯雪说的一点都没错。
漼浔愣神间,一块糕点已经递至她的嘴边。
“我现下开始对你的那番建议有兴趣了。”宋杯雪忽地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番话。
“什么建议?”漼浔用手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问道。
“当然是,假成婚。”
周围阿若本拿着一壶酒过来,听见此话惊得手中一松。
眼看酒壶将要落地便没得喝,绪风连忙飞身接住。
“姑娘……您当着说过这话?”阿若试探的问道。
“……”漼浔想要反驳,却被宋杯雪的话堵住了嘴。
“自然是有的,不然我一介男子,文弱书生般,又何必跟着你家姑娘来了京城。你说是吗?绪风?”宋杯雪反问道。
漼浔看着绪风一脸为难,恨铁不成钢般,承认道:“是,我说过。”
话音刚落,阿若便捂着嘴做了下来。
总是听府上其他下人说,姑娘带了一男子回来是为了做夫婿,她怎么也不肯信的,可是姑娘亲自承认,便不得不信了。
“宋大哥,你如此说,应当也是有了功名,钱财,才能娶了姑娘,若不然,我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夫人死前便告知他,若是今后漼浔犯了傻,要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做夫婿,那定是不能的。还告知他,若是继夫人强制为姑娘配婚,那亦不可。
这两句话他深深记在了心。
“这话是谁所说?”漼浔问道。
“自是夫人。”
“可我怎没有听过这番话?”漼浔疑惑问道。
“当时姑娘追着一位邻家公子跑,他去哪里,姑娘便跟到哪里。若是夫人同您说,您怎会听?”绪风补刀说道。
“可那邻家公子也并非什么都没有。”漼浔反驳道,只是母亲说这话很少,她并未听到许多,如今听绪风说出来,也算是回忆起来。
那时漼府还很好,那时继夫人也未露出她的真正面目。
“可相对于姑娘的外祖父家,如此丰厚的家底,定然是不一样的。”绪风第一次反驳着,对于漼浔的事,绪风很是上心。
此刻宋杯雪在一旁,看着两人拌嘴,不由得笑了笑,看来,以后若事成,便不能再隐瞒一些事了。可他的身体……还不知能否撑到那时候。
“好了!这么多好吃的,快吃吧!别说了。”漼浔有些气急,绪风这是在揭她的老底呀!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