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意潮湿的头发披散着，眼中湿润，鼻尖和脸颊也微微泛红，再加上她充满破碎感气质的长相和刚刚种下的草莓印，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可欺。

但她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冷意，说出的话也充满理智：“一般来说，人的需求会随着被满足而不断提升，我认为我的也是，”她看向林泺，“所以我一直约束自己。所以如果要……尝试满足它，我也必须有一定的约束。”

“那好办，”林泺还以为她要拒绝自己或者会生气，闻言舒了一口气，“有纸笔么？”

周亦意找出纸笔，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那我们就来作一个书面协定，”林泺走到周亦意背后拿起笔，又把她圈在自己与课桌之间。

她提笔写下“not to do：”，看向周亦意。

周亦意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顿时有点无语，但是也希望留下书面证据，于是想了想，说：“不能接吻。”

林泺露出遗憾的表情，提笔写下：“1.不能接吻”。

周亦意一动不动，继续说：“不能接触**部位。”

林泺乖乖写下。

“不能展露除我日常着衣暴露出的以外的身体部位。”

林泺顿了一顿，委屈地看向周亦意：“太严格了学姐！能不能大方一点嘛～”

周亦意被她“嘛”得心口一跳，许久没说话。

林泺耐心地等着，一点不移地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委屈。

就在她要松口说“好吧”的时候，周亦意启口了：“我皮肤很脆弱。”

林泺一愣。

“我从小就有一种非传染性皮肤病，衣服遮住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周亦意看着纸面说。

“……我能看看么？”林泺又惊讶又心疼，周亦意没回答，她就慢慢抓住周亦意的衣角，轻轻掀起来。

从后腰到背的短短距离内，有四处拇指大小的伤口，和连片连片的疤痕。

其中有些结痂了，更多的还很鲜红。

周亦意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并不太冷，但触感很强。她很不习惯。从小她就不喜欢别人和她太亲密，除了以前妈妈帮自己涂药，很久没有人近距离接触她的身体。

除了这个，她还有一些忐忑。因为有些人觉得伤疤是荣耀，有些人觉得伤疤性感，有些人却觉得丑陋。

“如果林泺害怕的话，那么我脖子上这个将成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草莓印。”周亦意漫不经心地想着，忍不住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脖子。

她知道自己那里有颗痣。

突然，好像有水滴到了她背上，一滴接着一滴。

周亦意难以置信地转过去查看，却一下子被人抱住。

那人的发丝散发着香气，却在不断抽泣。

周亦意神色复杂地环抱回去，一上一下抚摸着给她顺气。

“别哭了……”她叹息着说。“有什么好哭的？”

那人还是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闷闷的细细的声音传来：“……疼吗？”

“不疼。”周亦意哭笑不得地说，心里柔软。

疼了很多年，早就习惯了。

甚至到了后来，她迷恋上这些疼痛。她知道这是焦虑的体现之一，但是无法拒绝疼痛带来的快感。这也是她的那些伤仍在流血的原因。

如果由于道德的约束，无法通过与他人亲密获得快感，那么只好从自己的疼痛中寻求。

她知道林泺一定又会刨根问底，于是大概解释了一下伤痕累累的原因。

林泺抬起头来看着她，想要说什么，最终没说。

周亦意看懂了她的眼神——“这不是自虐吗？”

是自虐还是瘙痒难耐，周亦意也分不清。

周亦意直接回身拿起笔，写下“3.不能展露胸部、臀部等**部位”。

“4.不能影响他人”

“5.不能涉及财物”

“6.不能服用药物”

“7.”

她停笔，思考了一会儿。

林泺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写，此时问道：“还有么？”

周亦意没动，林泺握住她的手，带动起笔。

“7.不能伤害自己”

“你有了我，别用其他方式解压了。”林泺说。

-

“可以了吧……”周亦意靠到椅背上。

她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不忠实的恋人？不开炮的炮友？过于亲密的朋友？

周亦意觉得脑子有点乱，需要一晚上冷却一下。

林泺却把纸翻了一页，握着她的手写了个“can：”，说：“为免遗漏，我们现在再来确定一下能做的事。”

周亦意的警铃开始作响。

林泺看着她，“你刚刚说能够从疼痛中获得快感，那么艾斯爱慕能接受么？”

周亦意真想掰开她的脑袋让她别再盯着她看。她用尽浑身力气做好表情管理，吐出一个：“能”。

林泺示意她写上。

“那么递推一下，”林泺继续说，“bd……可以么？”

周亦意静止了半晌，才说：“……可以。”

林泺弯弯眼睛无声笑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她说。

周亦意看她一眼：“可能因为我足够自信。”

林泺眯了眯眼：“自信不会被我控制？”

“嗯。”周亦意一边说一边加了个括号备注，“前提是你需要明确游戏时间范围。”

林泺表示同意。

“捆绑，鞭打，语言羞耻都可以么？”她问。

你可以不用说这么细……周亦意有点受不住。“可以。”

“那再想个安全词吧。”林泺说。

周亦意想了想，“那就‘协定’吧。”说完，备注上去。

林泺“嗯”了一声，继续说：“抚摸、亲吻、吸吮、啃咬都可以么？”

“你已经做过了。”周亦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林泺的声音微微压低，比平常多了几分振动，这几个词说得缓慢，异常色情。她一边说，周亦意一边不禁回想起刚才对应的感觉，又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林泺注意到了，轻笑了一下。

周亦意的手僵住，立马放了下去。

她不爽地看林泺，放下笔：“我觉得没有写的必要。”

林泺想了想，说了句“好吧”，签了名字，把纸拿回手上，一边站起来一边把纸折了两折。

她笑着说：“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约束和证据了。”

周亦意再次感到不妙：“所以呢？”

林泺笑着把纸举高：“所以如果我不愿意把她给你的话，即使我在这里把你办了，你也没有证据。”

周亦意站起来，衡量着自己与对方的身高与力量差距，计算把纸从对方手上抢回来的难度和概率。

“那你怎样才愿意把纸给我？”她慢条斯理地说。

“亲我一口。”林泺翘着嘴角，很是得意。“你的协议里只说不能接吻，亲一口不算接吻。”

“如果我说在我这里算呢？”周亦意对这种咬文嚼字的行径很是无语。

“那你也没写清楚啊。”林泺无辜地说，“而且我认为大多数成年人都会认为不算。”

周亦意比林泺矮一些，如果她要主动亲对方，那就必须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如果这样还够不到的话，就得对方配合了。

可是……周亦意瞪了眼林泺。她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配合的样子。“故意的吧……”她恨恨地想。

林泺看见她瞪了一下自己，立马端上人畜无害的笑。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等到她的手都举酸了，怀疑对方是不是就是要趁这个时候来强取的时候，周亦意动了。

她的双手攀上了林泺的肩借力，脚尖踮起，抬高下巴，慢慢地凑到了面前。

她紧张地抿着唇，屏住呼吸，微微歪头，与林泺的嘴唇仅有一指之隔。

然后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

林泺慢慢笑了。

等了几秒，林泺突然俯下身去。周亦意下意识向后一躲，却没站稳。林泺用右手护住周亦意的头，左手圈住周亦意因为重心不稳倒下的身体，把她按在了周亦意的椅子上。

她低头吻向周亦意的唇，却也在与之一指之隔处停住，问：“躲什么？”

周亦意其实没有要躲的意思，只是当时焦急情况下意识的反应。但这个距离实在太近，她总觉得她一说话就会擦到对方的唇瓣，于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上了眼。

林泺看她又闭眼，简直浑身要烧起来。“闭眼是什么意思？”她低声说。

周亦意的睫毛颤了颤，又睁开，一双眼睛不悦地看着林泺。

周亦意的双手被林泺圈得动弹不得，双腿也被林泺压在身下。

林泺感受到身下人的脊背一紧，随即嘴唇被人碰了一碰。

周亦意用力仰起头来亲了亲她。

林泺喘了一下，咬住了周亦意的下巴。

周亦意没想到自己主动亲吻，这人竟然还咬她，措不及防吃痛闷哼一声。

林泺松开下巴，又偏头对着她耳朵吹气。

感受到身下的人微微扭动，林泺叼住了她的耳垂，用舌头逗弄。

周亦意不禁闭上了眼睛，尽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

林泺从下到上一下一下亲吻摩挲周亦意的耳廓，不时用嘴巴吸气呼气，感受着身下人的各种细微的变化。她的左手还不安分地钻进了周亦意的衣摆，捏揉着她的腰部。

她顺着周亦意的下颌一点点亲吻下去，又轻咬了一下小痣。

“嗯……”周亦意的喉咙里溢出来一声。

林泺眸色一深，抬头看周亦意的表情。

周亦意正在懊悔自己没忍住，发出那样的声音有点害羞，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林泺叫了她一声：“亦意……”

嗯？周亦意看向她。

“再叫一声，”林泺勾起嘴角，从下方用上目线看她，一双眼睛里充满期待，“我想听。”

周亦意无情地说：“滚。”

林泺一边威胁：“叫不叫？”，一边下移到吻痕处。

“不叫我就吃草莓了。”

周亦意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

林泺危险地眯了眯眼，凑近了吻痕，舔了舔，又一咬。

回应她的只有周亦意突然绷紧的身体。

硬是一声不吭？林泺几乎气笑了。她的目光却重新变得委屈。

“叫一下嘛，好不好？就一声。”她温柔地哄着。

周亦意还是不吭声。她倒是很好奇林泺能把她怎么样。

林泺把她的双手抓起来，用草莓蛋糕的胶带一绑，抬高到她头顶，然后把膝盖挤入她□□。这样让她能够一只手就按住周亦意。

现在周亦意今天穿的白衬衫上面已经全是褶皱。林泺慢慢解开了上面三个扣子，然后向外拉开，肩颈部分就完全暴露在了她眼前。

林泺把草莓蛋糕放在了她身上。

草莓蛋糕还有些冰凉，周亦意的身体微微一动。林泺用叉子慢慢地在周亦意的锁骨上划了两下，满意地发现周亦意的呼吸错乱了，然后就拿周亦意的身体当餐盘吃了起来。

草莓果酱开始流动，周亦意感觉它顺着自己锁骨的弧度，汇聚到中间凹下去的地方，又开始向脖子流动。

林泺没管，叉了一小口蛋糕，递到周亦意嘴唇上方，周亦意看一眼吃了。喉咙随着她的下咽不断上下滑动，连带着果酱滑动的速度也变快。

林泺又吃几口，终于吃完了蛋糕，开始处理果酱。她先把已经流到脖子侧面的吻去，然后伸出舌头从锁骨开始顺着果酱延伸的方向向上舔舐。

周亦意被舔得几乎意识模糊，却还抽空想：要再洗一次澡了。

舔完果酱，林泺又拿一颗泡芙送到周亦意嘴里。泡芙太大，周亦意嘴小，从来都是分好几口吃。她只能先把奶油吸完，从而减小泡芙的个头。林泺看着她吮吸，又拿了一颗泡芙放在她的喉结上，咬一下压出一点奶油固定。喉咙带着泡芙一动一动，仿佛叫嚣着“快来吃我”。林泺舔了舔溢出的奶油，张开嘴把泡芙和喉结一同咬住。

周亦意正在张嘴吃泡芙，没设防，发出“啊……”的一声。林泺吃得更来劲了，仿佛真的要把周亦意的喉咙和泡芙一起吃掉似的，连舔带咬。周亦意含着泡芙，都不敢吞咽。

吃完泡芙，林泺把周亦意的脖子舔干净，抬起头来，满足地笑着看向周亦意，拆开了绑手的胶带。

周亦意慢慢吞下自己的，心想这人也太幼稚，决定以后都顺着她来。

林泺扶着周亦意坐起来，把协议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头发仍然没干，于是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周亦意慢慢扣起林泺解开的扣子，随便林泺摆弄。很久没有人摸她头、给她吹头发了。

林泺表达了今晚想跟周亦意一起睡觉的诉求，被周亦意严词拒绝了。

把林泺赶走后，周亦意拿了条毛巾回到浴室。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有深红的印记，白衬衫一片凌乱，看起来十分猗糜。

难怪她临走前看了好几眼……周亦意心想。

她随意冲洗了一下，换上了一件黑色高领，正好遮住。

闹了一晚上，她很快就睡着了，迎来了短暂的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