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歌手被倒绑着趴在被子上疲倦地哼哼,这时候苻雍用力拧了声歌肩膀一下:
“说话。”
声歌穿着女警服满头官司。声歌心想这都是啥时髦玩法?也没玩过啊,应该说什么啊?思索片刻,声歌道: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苻雍眼神一亮:
“很好,很不错。”
闻听此言声歌忽然有点洋洋自得。声歌心想真的吗,上来就说对了吗?哈哈哈,难道我是天才?这时候苻雍忽然伸手按住声歌后背,声歌瞬间仰着头尖叫起来:
“啊啊啊!疼!”
苻雍弯腰抱着声歌肩膀,在声歌耳畔道:
“你打不动我。但只要顺从屈服,我就好好待你。”
声歌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瞧着苻雍,发现对方正悠悠盯着自己看。想了片刻,声歌忽然轻轻一笑,又俯身趴在了枕头上。苻雍用右手按着床垫开始发力,声歌弯腰咬着被子闭着眼不吭声。在酒精和激素的作用下,声歌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某种迷糊的状态中。恍惚间声歌感觉自己站在了一片夜晚的树林里,这片树林属于北方常见的那种落叶乔木林,里面种满了七叶菩提、柳树和梧桐。似乎是在冬天的傍晚,树林里飘着一层白色的水蒸气结晶,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乌鸫时不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此时此刻,声歌穿着一身笔挺的立领古代男装举刀站在树林中,衣料上还带着暗花,这一身一看就特别贵,而且早上起来出来前估计还熨了半天。心中升起一种昂贵装备带来的满满信心,声歌反手脱刀马步开个架势:
“逆贼,举起双手,缴枪不杀——不对,丢下武器,马上投降!”
一名穿着黑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声歌面前,手里提着一把看起来有点年头的马刀。听见声歌的话,男子挑起眼角看向声歌,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一丝诡谲。还没等做什么反应,一阵刀风瞬移一般扑到了声歌面前。这下声歌吃了一惊,立刻提着刀往后闪去,谁知刚退两步后背居然撞上了什么东西。察觉居然撞上了树,声歌顿时吃了一吓,但马上一个旋身闪到了树后准备快步跑开。就在这时候,声歌感觉到一阵带着杀气的刃风已然到了自己背后。就在声歌回头看的一瞬间,马刀带着交兵痕迹的钝尖已然噗地扎进了自己的后腰之中。声歌默默低头,立刻看见那柄刀的刃间迅速从自己的小腹中插了出来,下一瞬间炽热的血液四处喷溅。看着自己的血不断淌到地上,声歌一声都叫不出来,随后向前沉重地拍在了地上。在声歌倒下的同时,男子右手发力猛地将刀抽了出来。
刀尖儿还在滴血,男子看着甩在地上的声歌久久不语。片刻过后,男子徐徐单膝跪地托着后背将声歌抱起来,又低下头把脸贴在声歌脸上。天上挂着一半红色的弦月,猎户座的星星不断闪烁,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抱着。闻着带有松香气息的成年男子气味,声歌空洞地看着天空。声歌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一定很爱我吧。也许只有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名高手才会在完全不必要的情况下亲自出手取一个菜鸟的性命。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个令人感动的遥远故事呢。不知道为啥,忽然间声歌很想说一句我也爱你。这时男子将声歌轻轻放下,然后下手三下五除二把将歌身上的衣服扒了,又从旁边拿起一套女仆装往声歌身上套。
这下声歌有点没回过味,惊得原地震了一下。这又是古装又是女仆装的,到底是什么世界线?但马上声歌清醒过来了,抬手就去推苻雍的手。苻雍把手停下来,俯身过来亲声歌的嘴角,声歌愣了片刻又把手放下了。可能因为体力透支荷尔蒙也没了,这回场景就显得不怎么浪漫。声歌闭上眼,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动迁小平房。平房客厅正中有一个简易的铝合金长烟囱,到了冬天自家要烧煤球炉子,燃烧出来的烟需要从那个烟囱被输送到室外。这天烟囱又堵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爹不在,而苻雍居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拿着根大棍子在从下面往上通烟囱。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捅了好半天,声歌有点耐不住了:
“还没好吗?”
苻雍没回答,仍旧认真地继续用力通烟囱。下一瞬间场景又变了,声歌看见一只手正拿着个杵子用力在一个蒜臼子里头捣蒜。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蒜臼子和杵接触不断碰撞出巨大的啪啪声。这时候声歌感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发上,抬头看时发现整间屋子都被蒜臼子带得震动起来,挂着白灰的房顶上正在往下掉土。很快房子像是地震一样摇晃起来,声歌左右维持平衡,又低头去看蒜臼子,却见那根杵忽然被不自然地高高举起,随后又猛地落了下去。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声歌不受控制地疾呼出声:
“不要!!”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在巨大的撞击之下,整个蒜臼裂成了四瓣。不得不说,这个场景是完全没有美感,反倒挺有点后现代主义的赛博朋克内味儿。
感觉眼冒金星脑子里也冒出了电视节目结束以后的停播画面,声歌缩在床上浑身哆嗦,苻雍也躺在旁边直喘气。休息了片刻,苻雍道:
“这次怎么不说话?”
声歌吞了下口水,心想你让我说啥啊?狗休金萨玛打埋打这种话横竖我是没心情讲,您要非让我说,那我只能说个五八同城!瓜子二手车直卖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什么的。没做回答,声歌把衣服脱了丢在旁边,拉起被子缩着不动了。这时候苻雍蠕动过来抱着声歌睁着眼睛出神儿,声歌安静片刻,也靠过来偎在苻雍前胸上头。
天光大亮,看起来似乎九十点了。眼看苻雍睡得正香,声歌悄悄爬起来摸过苻雍的手机,在苻雍手指上按了下指纹,快速点进相册。前后翻了翻,声歌果然发现四五张自己躺着睡得猪一样的照片。眼珠转了一下,声歌快速把照片都删了,再一转头却惊见苻雍撑着脑袋躺在边上看着自己。猝不及防声歌吓得一跳,但马上又把手机扔在床上躺下了。
苻雍道:
“删了就删了,没关系。”
声歌背对着苻雍眨了眨眼,苻雍抬手摸摸声歌的头发:
“给你要了一片紧急避孕药,吃完再去吃午饭。”
声歌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猛地弹了起来震惊盯着苻雍。苻雍躺在枕头上瞧着声歌:
“其实我可以不告诉你的,如果真出了事,再给你拿几千打胎。我告诉你是对你负责,顺便让你记住,不要再半夜喝多了在街上晃来晃去。吃了紧急避孕药,恶心了难受了,才能长个教训记住这件事免得吃更大的亏,你滴明白?”
声歌伸手摸了摸大腿根,忽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冲进了浴室。苻雍撑着脑袋瞧着声歌嘿嘿笑了起来。
端午小长假的跨市一日游。
苻重弼坐在海河边的长椅上翻单反里的相片:
“这星期不回家,下星期能回吗?”
李琳琅举着手机调整九宫格:
“下星期够呛,下下星期差不多。二月到现在,已经满四个月啦。我的儿子我了解,四个月,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苻重弼继续翻相片:
“如果他有那么点认真,站在地上也舍不得那姑娘呢?”
李琳琅嗤笑一声:
“你可真幽默。你觉得我这种贪图享乐虚荣自私的女人,能生出那种负责任的儿子来吗?”
苻重弼拍了拍李琳琅肩膀,然后指了一下旁边。李琳琅顺着苻重弼的手指看过去,顿时声歌自己一个人坐在海河边的观景台阶上,这时候苻雍拿着一个纸盒装的铁板鱿鱼走过来坐在了旁边。苻雍把盒子打开,按着牙签插起一块往声歌嘴里喂。声歌伸手挡住示意不吃,苻雍道:
“吃啊,不吃蛋白质会长皱纹的。”
声歌翻了个白眼:
“不吃不吃我就不吃!!”
苻雍皱了皱眉,把盒子放在声歌手里转身走了,过了一会拿了一个五大道特卖的M记黄桃新地回来坐下。声歌接过新地眉开眼笑的,晃着腿一边吃一边靠在苻雍肩膀上,吃了几口又挖了一勺喂给苻雍。
李琳琅捂着嘴吃了一惊:
“我的鸡子啊。不会吧,不会吧!老苻,我害怕。”
苻重弼叹道:
“不是鸡子,是耶稣。”
李琳琅惊恐地抚了抚自己胸脯:
“不过他们那个冰淇淋哪买的?我也要吃。”
眼看手机上微信响,声歌四下看看,见没同事注意自己,插上耳机听起语音。苻雍道:
[晚上下班去接你,先去吃饭,然后去我家。]
声歌嘿嘿一笑,放下手机开始照镜子,然后频繁看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这时候郑袂淑的一条信息忽然弹了出来:
[外头站着个女的,不定是谁家正室,不会是找你的吧?]
声歌一愣,心想谁家正室啊?难道是李柔?可是自己跟苻亮没来往了,她来干嘛。打了卡,声歌弱弱走出去,惊见一个女的穿着包臀连衣裙和印花黑丝袜,脚上蹬着八厘米的大高跟鞋,带着墨镜和欧泊耳环。声歌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总感觉这位太太看着十分眼熟,但到了也没想出来是在哪里见过。对方把墨镜摘了,抬起嘴角朝着声歌敷衍一笑:
“没见过吧,不认识吧?实不相瞒,本人是苻雍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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