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 Driver突進まかせて~”
“なんてったって前進~”
“「不可能!」(Don't you stop me)~”
.....
“私ついていくよ~”
“どんな辛い世界の闇の中でさえ~”
“きっとあなたは輝いて~”
“超える未來の果て~”
“弱さ故に魂こわされぬように~”
“my way重なるよ~”
“いまふたりに God bless~”
......
“嬉しさを集めよう~”
“カンタンなんだよこ·ん·な·の~”
“追いかけてねつかまえてみて~”
“おおきな梦&梦スキでしょう?~”
......
靠在我肩膀上的那颗小脑袋正以令人费解的频率震颤着,戴在她头上的耳机也随着这副过于投入的姿态激烈地摇摆着。
每一次摆动,那硬质塑料外壳都相当精准地硌着我的脖侧。
真是的,她脖子不酸吗?
这还不算什么,
真正让我感受到某种奇妙屈辱感的,是每次歌曲冲到最顶点时,栩婳那只仿佛独立获得了意志的右手总会像什么精密仪器一样突然伸出,精确无比地绕过来,把我当成什么特大号抱枕一样紧紧箍住腰际。
每到这种时刻,我能做的也只是怀着一点无处发泄的艳羡之情,把目光投向隔壁座位上那个春日玩偶,同时在心里发出大概只有路过的蟑螂才会觉得富有哲理的感慨。
同样是玩偶,有的就能被供奉在神坛上供人膜拜,而有的就只能沦为他人怀中任性的道具。
明明只是虚拟世界而已,有必要把这种现实模拟得如此彻底吗?
“话说回来,你怎么不唱啊?”
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个小脑袋终于发出了歌词之外的言语。
碍于角度,我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副理所应当追责的语气,其形象已然生动地浮现在眼前。
“你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我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我的脖子真要被那块硬质塑料摩擦出点事了。
“嘛,”她倒是一派轻松,“剩下的游戏币大概还能唱一个小时,所以嘛......”
我的天呐......
......
“Whisting a tune I know so well~”
“Gun in hand, rose in another~”
“He's Lupin, the third~”
“爽!咿——呀!唱得太舒服了!”
终于,在我的肩膀即将宣告投降、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她总算是挪开了那颗颇具分量的脑袋。
她旁若无人地、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整个过程中,完全不在意某种极其柔软的存在正反复而随意地擦过我的背部。
不过我已无心去品味这份突如其来的“福利”了。
扫了眼时间,好家伙,都快四点了,距离电影开场也就剩下区区半小时。
“都这个时间了?!”
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扎了一下,整个人弹起来。
“那我们快走!”
话音未落,我就被她毫不留情地从凳子上推了下去。
紧接着,她展现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手将那巨大的春日玩偶牢牢箍进臂弯,一手像抓货物一样攥住我的手腕,随后非常潇洒地用膝盖顶开了那扇门。
姿势倒是摆得有模有样,颇有几分街头斗士解决战斗后推门离场的风采。
遗憾的是,这份气势如虹的状态维持了可能不到三秒钟。
刚刚踏出那霓虹闪烁的狭窄“电话亭”,她那股子冲劲就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宛如一只突然被扎破的气球。
“氿虚?”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茫然,“电影院......在哪?”
拜托,看你刚才那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不明就里的路人大概会以为这次行程规划都是您老人家一手包办的吧?
“松开我,”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只是陈述事实,“我给你带路....”
电影院就在四楼。
我和栩婳朝着电梯方向移动,周末的人潮果然名不虚传,电梯门前攒动的人头简直像是某种奇观。
好不容易等到一部电梯,门一开,里面已经塞得像沙丁鱼罐头。
我和栩婳几乎是被人流硬生生“填”进去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而栩婳怀里那个巨大的春日Fufu玩偶则被迫充当了缓冲垫,横亘在我们和其他乘客之间。
电梯门艰难地合拢,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混合的体味和香水的味道。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上升过程中,我察觉到好几道视线黏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眼神混杂着探究,了然和一丝促狭的笑意。
起初我还莫名其妙,直到无意间瞥见电梯内壁模糊反光中自己脖侧的景象——好大一片醒目的红痕,正是先前栩婳那副激烈摇摆的耳机留下的“杰作”。
啧,这下可好,在旁人眼里,这痕迹的成因恐怕已经自动生成了最通俗易懂的剧本。
我斜眼瞥向身旁,栩婳正把整张脸深深埋进那个巨大的春日玩偶毛茸茸的脑袋里,只露出一对微微发红的耳朵尖。
她手上紧紧抱着这个“罪证”,再配合我脖子上的“勋章”。
嗯,我几乎能听见他们脑内小剧场的画外音了。
大概是一个“男友在电玩城历经千辛万苦为女友赢下心仪玩偶,最终喜获女友感动之吻”的经典桥段吧?真是完美的误会素材。
电梯发出抵达的叮咚声,门缓缓滑开。
在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护送下,我和栩婳像是逃离案发现场似的挤了出去。
空气瞬间流通,但我心里的尴尬指数却丝毫没有下降。
栩婳依旧维持着把脸埋在玩偶里的鸵鸟姿态,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就在此时,埋首于玩偶中的栩婳发出了闷闷的声音,难得见到她这么害羞的样子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到隔壁包间搬椅子了吧?”
“重点搞错了吧?”
这句话像是戳破了什么,一直埋在玩偶里的那颗小脑袋倏地抬了起来,露出半张还带着点红晕的脸。
嘛,话说回来,真没想到栩婳居然能意识到电梯里那些视线背后的含义。
看她先前那种仿佛能把整个游戏厅氛围都掀翻的气势,我还以为她完全对这种“社会性尴尬”免疫呢。
“喂!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被小觑的不满。
“我也好歹是个拥有正常人类情感的碳基生物欸!”
停顿了大约0.5秒,她又急匆匆地补充道,如同在背诵某种固定程序。
“不过你别自作多情!就只是单纯的尴尬而已......才、才没有掺杂其他什么奇怪的成分!”
在我听来,不过是这家伙在努力维持那个“傲娇团长”人设时使用的惯用句式罢了。
不过这种靠台词堆砌的幼稚把戏也该适可而止了,我可没忘这趟出门的正经目标。
“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指了指检票口附近的长凳,下达了单方面的指令,“我去取票,去去就来。”
身后果然立刻响起了她那夸张的抗议声:“喂喂喂!这种老掉牙的梗现在早就不流行了好吗!还有你当我是看门的啊?!”
“喏,拿着。”
没理会她的抗议,我把从取票机吐出的票递了过去。
栩婳懒洋洋地抬起手,接过了那张电影票。
然而,就在她目光粗略扫过票面信息的瞬间,整个人就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猛然凝固了。
下一秒,她那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声便直接轰向我的鼓膜。
“喂!氿虚!这怎么是部二次元电影?还是恋爱题材的?”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眼神像是X光机一样要把我刺穿。
“你这家伙!难不成真的是对我有什么邪恶的非分之想吗?!这简直是对身为栩婳团团长大人的我的大不敬!严重违反了社团行为准则!!”
“又来了又来了,社团准则这个大帽子罪名你到底还要用多少次啊?”
虽然有些无语不过我还是冷静地反问。
“先等等,我记得不久前有人义正词严地说过,让我不要产生‘你对我有意思’之类的自意识过剩想法吧?
“怎么现在轮到你自己开始启动这种幻想引擎了?不过是一部电影而已,难道说,堂堂团长大人也打算玩这种表里不一的二皮脸操作吗?”
栩婳大概是被我这连珠炮般的反击噎了一下,刚想再次启动她那套团长论调。
【嘛,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实在无法在脑中构建出和栩婳这种超现实浓度超标,堪比二次元设定图里走出来的家伙一起观看写实派三次元电影的诡异场景,那种灵魂出窍的违和感,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检票口的工作人员非常应景地举起了喇叭,清晰无比地宣告。
“观看四点半场次《星之语》的观众请开始检票入场~”
这道广播仿佛按下了栩婳某种奇怪的开关。只见她立刻把刚刚酝酿好的长篇大论压回喉咙深处,转而发出一声刻意为之的、高度戏剧化的冷哼。
“哼!”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或者单纯是傲娇属性爆发,她动作极快地将怀里那个巨大而柔软的春日Fufu玩偶像传递危险物证一样猛地塞进我臂弯。
同时另一只手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抽走了我指间夹着的电影票。
没等我完全理解这一系列操作的用意,手腕上便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正拽着我的手腕,目标明确且步履生风地朝着检票口大步推进。
这算什么,宣示领导地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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