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负责客厅,而客厅的窗帘都需要拆下来清洗,窗户上积满一层厚厚的灰尘,使得整个房间显得黯淡无光。
苏哲还是和昨天一样负责卫生间外加一个厨房。
林戴就负责自己的房间。
苏哲在打扫卫生间和厨房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女孩子的房间跟男孩子的房间是有一些不同。
而且,林戴的厨房干净都不需要过多的打扫,至于为什么是不需要。
是因为里面,需要清洗的物品根本就不多。
三个人忙碌了快三个小时房间总算是焕然一新,当然他们也累的不行。
文祁感觉自己累得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林戴把换洗的被套收拾出来放进洗衣机,一出来就看见文祁和苏哲不同姿势的躺在沙发上。
文祁听到洗衣机发作的声音,想到他们昨天的换下来的被套衣服也都没洗,可累到眼睛都不想睁开。
林戴看向那间上了锁的房间,想了想还是要打扫,而文祁和苏哲也不是多嘴的性子,没必要避开他们。
文祁听到扭动门锁的声音,以为林戴爱干净到连门锁孔都要打扫。
睁开眼发现林戴去到那个,上次使他丢了心神的房间,他对那个房间的记忆一共就两点,一个是里面那些红红绿绿的灯光。
二是,上次被那个怨恨极重的情怨,哦,林戴说是朱瑾迷惑他心智,想要他把房门打开。
想到这儿,文祁强撑着爬起来跟着林戴一起进去。
话说朱瑾是跟在林戴身边的邪怨,她们两个是有连接的,而他又是跟着林戴一起历练的弟子,他们还见过,甚至朱瑾还教过他剑法。
那为什么上一次,朱瑾要动自己的怨念去影响他。
苏哲感觉到旁边的沙发起伏,睁开眼就发现文祁朝上次那个给他留下阴影的房间走去。
本来以为文祁是又被迷惑了,刚想起身抓住他,突然清醒过来。
他们三个当中的主心骨,林戴已经回来了,就算真的是被情怨所迷惑,有林戴在,怕啥?
想到这个,苏哲也跟着起身,他也想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林戴推开门就被里面,第一感觉就是混乱。
床上七零八碎的被子和枕头,似乎在向她诉说着昨夜的喧嚣。
而墙上的原本应该承载着各式各样书籍的书架,变得空荡荡,上面的书籍洒落一地。
像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垃圾场,让人眼花缭乱。
文祁就站在林戴身后,先看见的是乱成一团垃圾,不能说是垃圾。
难怪林戴停在门口不进去,是真让人无法忍受,床铺凌乱,衣物散落一地。
似乎在这个空间里,生活的秩序已经完全被打乱,取而代之的是混乱和无序。
林戴抬脚走进去,眼里的冷意越发重。
文祁离林戴更近,自然感受到了林戴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噤声不敢多说一句话。
晚一步走近的苏哲,被文祁的身影挡住,看不见里面的凌乱,只能抬眸看向房间的布局。
但只需这一眼,不说夸张的,只是这一眼,差点把他吓得尿失禁。
房间的绿色灯光异常惨白,墙壁上斑驳的绿光如同鬼魅的呼吸,让人心生寒意。
他试探的向里走,里面的灯光不止是绿色的,还有诡异的红色。
房间角落的红绿灯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种未知力量操控,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压抑感。
苏哲不安的走近,对于林戴装修房子的喜好发出抗议。
房间里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再加上林戴平日里又不喜欢开窗通风,让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
苏哲哆嗦着往里走,一边不停的打量房间,一边朝文祁靠近。
他现在急需找一个靠山,不然他担心自己晕过去。
文祁正在收拾床铺,被苏哲贴近时,也哆嗦了一下。
可当他回头发现是苏哲时,又放松了下来。
不过,当他看见了苏哲脸上的表情时,对于之前自己第一次进来是,和苏哲现在反应差不多。
他紧张的神情中透露着恐惧,眼神无意识游移,嘴唇微颤,脸色呈现不健康的苍白。
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之所以离自己这么近,是因为在寻找什么可以他依赖的安全感。
文祁担心他受什么刺激,回头轻声对他开口:“要不然你在外面等着吧,外面要亮些。”
客厅的窗帘因为被他拆下来了,所以外面的房间简直明亮的很。
也正是因为,客厅明亮的紧,林戴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房间不出来。
苏哲摇头,他虽然害怕但也不至于这么胆小,再说了,3个人,林戴都在那儿,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也就是刚进来那一会儿不习惯,但是等他将房间里的所有布局都看清了,慢慢的也就放松下来了。
“唉,你看。”苏哲伸手示意文祁看过去。
文祁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那怎么还有香案台呀?”
苏哲好奇且疑惑。
“那是林戴用来化解情绪用的?解愿之后,不都是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诵经祷告吗?”
文祁替林戴解释。
苏哲点头表示能理解。
文祁仔细观察,发现现在的香案台和他之前看见的不一样,原来上面供奉着很多东西的,什么玉扳指,珠簪,短匕首,毛笔很多物件儿。
现在上面什么也没有了。
文祁低头,果然在地上看见它们的身影,都在地上呐。
文祁蹲下去:“幸好,幸好,都没摔碎。”
苏哲不明所以,对于文祁突然蹲下好奇又不敢走过去。
虽然他对于林戴自己房间里设立了一个香案台,适用于化解情怨遗留的情绪,他表示理解,并不代表他就不能害怕。
文祁先把玉扳指给和珠簪给捡起来,将上面的灰尘给擦去,回头跟林戴说话:“你这些易碎的东西,要不然还是拿个塑料包里装上吧,这样下次掉地上去的话,就容易摔碎了。”
林戴闻言抬头,什么易摔碎的。
可当她看清文祁手里拿着的东西,心里一紧,有些冷的开口:“文祁。”
文祁被林戴那么冷的声音给吓住了,?那声音冷若冰霜,仿佛来自极地冰川的寒流,瞬间冻结周遭的温度。?
站在文祁身边的苏哲也被吓到不敢乱动,他从来没有在林戴嘴里听到过这么冰冷的声音。
林戴透过文祁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角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可对于文祁来说,林戴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冷漠,透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寒意。
林戴轻皱眉,她本来是想叫文祁松手,不要去触碰那个东西。
可是在看清他身后那个身影的同时,已经到嘴边的话,就给咽了回去。
文祁对于林戴突然变得冷若冰霜的声音不解,他以为林戴是不喜欢有人去触碰他的东西,担心她介意生气,着急的开口想要解释。
“我不是故意想要碰这个东西的,我是看它掉在了地上,想要检查有没有摔碎才去动它的,我不是故意的。”
文祁着急到额头的出了虚汗,语速也不自觉的加快。
他很不喜欢林戴用不带丝毫情感波动,字字句句皆透寒气的语气和他说话,这样会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差到极致。
文祁就站在那里,双手紧握,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是急于得到林戴的反应。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反复地低头看手里物件儿,神情焦急,紧张到发抖。
林戴收回自己的打量的目光,朝文祁走过去:“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如今这个年龄,可有婚配?”
对于林戴突如其来的语气转变,文祁一时跟不上她的思路。
而一旁的苏哲都给听愣了,刚才的气氛他都感觉林戴要动手了,怎么突然说话文绉绉的?
“有吗?”见着文祁不回答,特有耐心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文祁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把开口:“没,没有,没有婚配。”
“没有婚配,可有喜欢的人?”
林戴清冷的嗓音在文祁耳边萦绕,他虽然不知道好的问这话的意义在哪,可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耳尖。
“没有,我还是单身。”
林戴后退一步,歪头挑眉:“那,可否有喜欢的人?”
“也没有。”
就在文祁话音刚落,他身后那个角落的身影彻底显现了出来,那是一位身着红色婚服的女子。
深红色的裙摆像是燃烧的火焰,散发出迷惑人心的气息。
就在它冲文祁出手时,林戴瞳孔猛地收缩,一把推开文祁同时沉声开口:“快出去。”
文祁被林戴推的踉跄,同时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怨气在他背后袭来,像藤蔓一样要缠回一趟他,似有要将他拖入地狱的气息。
林戴一把斩断它伸向文祁的牵巾,它在发现林戴有意阻拦它,迅速转变方向朝门口奔去。
林戴甩了一张黄符在门上,门“砰”的一声关上,而它猛地撞在了门上。
踉跄着跑出去的文祁和苏哲,瘫软在地上,仿佛死里逃生一般。
在跑出来的那会儿,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气。
文祁甚至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缠在了他的腰上,试图把他给拉回去。
是在最后一刻,他感觉什么力量一把把他给推了出来。
“砰!”
文祁听到关门声,身心都跟着颤动。
他的心在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的眼睛显露出深深的焦急。
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一切仿佛都是因为,在他触碰到了香案台的那些物件的之后才发现的。
文祁低头看向手里的物件儿。
玉扳指则是他之前在林戴手上见过的,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这个发簪。
发簪整体由纯银打造,表面光滑如镜,映照着周围的光线。
簪子镶嵌着细腻的珠片,簪子的上端翘起,像是一只蝴蝶展翅欲飞,轻盈而美丽。
簪子的下端细如发丝,轻轻地垂落,如同一条清泉潺潺流淌。
而这簪子造型哪怕是他这种没有任何审美的大男人也会觉得精致小美观,曲线流畅。
文祁不知为何,这簪子在他手里仿佛能透过去,看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而苏哲在一旁全程看到了文祁的眼神变化。
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直到最后突然的沉迷,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那东西出门的机会被林戴斩断了,嘴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呜~呜呜!”
它缓慢的转身,它的眼睛变得阴沉而可怕,如同深夜里的坟墓,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林戴毫不畏惧和它对峙,那双眼睛犹如晨霜降落,清冷而孤傲,令人望而生畏。
“我知道你着急,但这种事情,你着急也没用,你总要给他一个时间,让他去适应。”
“你贸然的出现在他面前,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呜呜呜!”
猩红的礼服仿佛那初夏的第一朵玫瑰,鲜艳欲滴。
红色婚服宛若绽放的红莲,浴血重生般地迷人。
林戴说这话时,双瞳剪水却无温情可言,那双眸子宛如冬日湖面上的薄雾,朦胧中带着彻骨之寒。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他,那我便会尊重你的决定。”
“至于你们两个之间的事,绝不会插手。”
新娘身穿红衣,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如诗如画,给人一种温馨而庄重的感觉。
当然,要是能忽略它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些黑雾,加上房间里的那些红色烛火,到的确,像是一个正在举行的婚礼现场。
“呜呜呜。”
它暂时相信林戴的话。
“你先退回去吧,我既然说了,不会就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就绝不插手。”
红衣女子退了回去,房间的那压抑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林戴看着地上散落的物件儿,冷峻的目光从眼角溢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足以震慑任何敢于挑衅。
不过现在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至于故意惹出意外的那个,她有的是时间去处理。
林戴刚打开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文祁和苏哲。
文祁看见林戴出来立马爬起来凑过去,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就是因为他乱动的那些珠宝首饰才会引来的灾祸。
他虽然不知道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凭刚才那阴冷贪婪的视线,足以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你没事儿吧?”
说完这句话,文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做重要的事不问,问这个什么用?
林戴和文祁平视,从他眼里看出来担忧,不是担心自己闯祸的担忧,而是担心她出事的担心。
想到这儿,也不忍心再去指责他。
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指责文祁不经过她同意,就肆意去触碰那些东西。
要不然也不会招惹到那东西,可仔细想想,这根本就不关文祁的事情,他也是好心想要帮忙打扫房间。
再加上那房间的变故,本就是被故意惹出来了的,为的就是引起这一场灾祸,文祁也是无辜被牵连。
“没事儿。”
林戴轻声开口安抚他,文祁太过于紧绷了,这可不好。
文祁还是不敢相信,想要从林戴的眼神里看出是不是骗他的。
林戴微微一笑,轻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真的没事,反倒是你们,被吓了一跳吧。”
苏哲也跟着爬起来:“岂止是被吓了一跳,简直是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了。”
苏哲一股脑的说完以后,才开始追问刚才发生的事:“不过到底发生了啥呀?怎么那么着急让我们跑出来?”
林戴不接话,示意他们朝沙发过去。
文祁跟苏哲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对于林戴的话,他们已经习惯性的听从了。
等到他们坐在沙发上,想要继续开口追问的时候,林戴伸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两人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林戴从身上摸出一个玲珑球出来递给文祁。
文祁疑惑的接过,本想开口询问这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想着林戴让他们保持安静。
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去。
苏哲在一旁一脸期待的等着,林戴是要送他们个礼物吗?
别说他看着那个玲珑球,挺小巧精致的,他喜欢。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发现林戴没有任何反应了。
也就是说,那个玲珑球是林戴单独送文祁的?
苏哲立马不满,埋怨的瞪着林戴:“为什么只给他,不给我?”
“我们不是3个人吗?”
林戴自然也是看到了苏哲在一旁期许的眼神。
可是玲珑球里面的东西,是为了帮文祁暂时斩断跟那个东西之间的连接的。
可在苏哲委屈巴巴的眼神里,她还是开口解释一下,不然这小子可能会把自己欧死。
“这个东西,文祁现在比你更加需要。”
“什么叫比我更加……”
苏哲刚想反驳这种小巧精致的东西,凭什么文他更加需要啊?
就因为文祁比他长得更秀气。
可转念一想,林戴绝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而且刚才在房间里,她突然的变化也是冲着文祁的。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玲珑球里面的东西,像是一种符纸,上面的咒文他都看不清。
不过这种东西送人,那一定是有特殊含义的。
林戴见苏哲安静下来,继续嘱咐文祁:“以后这东西,你切记一定要随身携带。”
文祁点头,小声提问:“随身携带,要到哪一种程度?”
“哪怕你睡觉,也得把它揣在兜里,如果是洗澡,那你要把它带上,放在离你唾手可得的位置。”
文祁本来还有跟苏哲一样的疑问,就是这东西为什么单独送给他。
但是冲林戴这番话里面,他听出来了,这东西对他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这东西我一定会妥善保管的,绝对不会让离身放置。”
文祁认真的保证。
林戴点头,接过簪子。
发簪的尾部点缀着一串小巧的银铃,轻轻晃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秒文祁和苏哲就睡了过去。
而林戴在出门时,特意点的安神香起了作用。
再确定他们都已经睡过去了,林戴起身回到房间。
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还没有受到相应的处罚呢。
林戴轻声的关门,熟悉的环境突然变得诡异,窗帘褶皱在黑暗中幻化成扭曲人脸,地板吱呀声像是恶魔的低语。??
“出来吧。”清冷嗓音带着磁性,如同淬冰后的玉器相击,发出清冽而疏离的声响。
朱瑾缓慢现身,因为心虚而不敢靠近,只能离林戴远一些才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她的解释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林戴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像带着冰霜。
“朱瑾,你知道你身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特性吗?”
朱瑾不敢与其对视,语气不自觉的打颤:“是吗?”
在她和林戴对视瞬间仿佛被扔进暴风雪,刺骨寒意从骨髓蔓延至全身。
“我上次的处罚会让你长记性,但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
朱瑾紧张的扣手,真正心虚的人,从不敢直面问题,总是试图逃避,左顾右盼,寻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不安。
“既然如此,那就沉睡吧,只有这样,你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才能消停些。”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解封,就这得看什么能想起你,只有这样才能叫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彻底安抚下去。”
朱瑾脸色瞬间变得扭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却浑然不觉。
还不等她开口为自己求情,林戴背对着她扔出一张黑符。
朱瑾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席玉在见证了朱瑾的下场,哆嗦着走近,双手紧紧攥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认罚。”
林戴回头轻抚他的头顶,眼神温和不自觉带上笑意。
席玉抬眸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她的笑容如同清晨的薄雾,淡淡地笼罩在她的脸上。
而一旁深睡的文祁,在睡梦了看见深红色的婚服,像是燃烧的火焰,散发出诱人的魅力。
猩红的礼服仿佛那初夏的第一朵玫瑰,鲜艳欲滴。
精美的绸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尽显华贵与庄重。
腰间巧妙地搭配一串珍珠,流动着典雅与高贵的气息,房间的床边,坐着一位身着红色婚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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