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你觉得就凭他这个样子,能帮我找到大哥吗?”谭湘找个椅子坐下,嘟着唇问道。

“我看八成够呛。”程亦也是哭笑不得,他怎会料到姜维寻来这么一人过来帮忙,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什么法术高深的**师,骗财骗色估计更加在行。

谭湘有些灰心,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桃木棒,先前的希冀又落空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公输云闲一扫刚才颓废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好似不曾刚才经历的生死瞬间。

这下就连谭湘也佩服起来,这人心态调整如此之快,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公输云闲拉着把椅子本想坐在她身边,但是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灼得全身都是一颤。他冲程亦讪讪一笑,主动将椅子拉得远一些,坐在了墙边。

“谭小姐,你说的那个异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支玉虫。”谭湘简要给他说了一下吴家村因为玉虫引发的一系列事情。

“你说的这个玉虫是包在一个红色的血珀石里?”公输云闲难得露出郑重的样子。

谭湘点点头,第一次见到他端正态度。

“你听说过这个玉虫?”程亦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不错。”公输云闲沉吟片刻,好似在思索什么,“我记得我老汉(父亲)曾经跟讲过,在春秋时期有一个人叫季通,是鲁班的同门师弟,他不仅精通制造之术而且还是通灵之人,有一年他在楚地游历,在一座山中得到了一块血珀,里面竟有一只活着的白虫子,他觉得十分奇特,带回家一番研究发现,这只虫子因缘巧合吸收了日月精华,非但未死反而修炼成精,可是因为被封于血珀石中,始终无法获得自由。你们知道这只玉虫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吗?”

他故作神秘地住了口,眼波在谭湘和程亦之间流转。

“是它能控制人心。”谭湘早就琢磨出这一点。

“谭小姐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公输云闲毫不吝啬地出口夸赞。

“你就别在那里废话了,知道什么就赶紧说。”程亦冷冷地打断,将他准备继续发挥的溢美之词堵了回去。

公输云闲讨了个没趣,内心对程亦这个人多少有几分惧意,总之自己与他气场不合,因此乖乖地交待了玉虫的来历。

当年季通经过观察得知,这只玉虫身怀不知多少年的修为,却又不得自由,所以以操控人心为乐。普通人很难抵挡它的蛊惑,它可以激发人心深处的阴暗面,将之无限放大;但若落入法术高强的人手中,反而能操控玉虫为其所用,随心所欲去做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季通觉得这个玉虫就是祸害,他想将其封印省得祸害苍生。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不知不觉间也被玉虫控制。他的制造水平不比师兄鲁班低,但是名气却不如鲁班大,难免心中有一丝丝不平。玉虫窥视到他的这丝不平之意,将其无限放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意,做出了让他悔恨一生的事情。

鲁班曾经做了一只木鸢,默念咒语可以催动木鸢飞行,方便他随时回家探望妻子云氏。云氏怀孕后,十分想念在外的鲁班,季通就鼓动云氏擅自骑着木鸢去找鲁班,云氏按照季通教的方法默念咒语,骑上了木鸢,可是季通故意隐瞒了木鸢下降的咒语,结果木鸢失控,云氏摔死了,鲁班伤痛欲绝。

季通得知云氏的死讯后悔万分,恢复了理智,他自杀谢罪。鲁班得知真相后,将季通的魂魄封于血珀石中,也想让他尝尝永世不得自由的滋味。玉虫天赋异禀,吸食了季通的魂魄后,操控人心的能力愈发强大。

但这件事却给玉虫血珀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让它认为,凡是被它操控的人最终必须以命相抵。随后几十年间,玉虫辗转于鲁国民间,凡是它找上的宿主,无论是将它丢弃还是被它放弃,事后都会死去,而且死法恐怖,全部尸骨无存,魂魄尽数被玉虫吸食,不断增强了他的力量。

鲁班临终前对此事万分后悔,觉得因一己之私助长了玉虫作恶的气焰,因此命令后人一定要收服玉虫,将其封于神山老林之中。

一晃到了战国时代,由于鲁班后人的追逐,玉虫流窜于东部几个国家之间,显少作恶唯恐暴露行踪,直至秦末天下大乱,玉虫才重新寻找宿主玩起操控人心的把戏,因此终于在今天湘西一带被鲁班后人找到并收服,鲁班后人怕自己一时把控不住被其控制,就近将它封于附近山中。

听完公输云闲的讲述,谭湘不由自主地望向程亦,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心下明白他没有说谎,玉虫作恶的手法在吴晓玉身上得到了充分印证。

“公输法师到底出自何门何派,竟对玉虫的来历如此了解?”谭湘对他的真实身份充满了好奇,以谭家人历代如此广博的阅历尚对玉虫没有记载,面前这个人居然知道得如此详尽。

“我家就是鲁班后人,缺一门谭小姐应该是听说过吧?”公输云闲慢声说出自己的身份。

谭湘嘴巴微张,吃惊的样子溢于言表。

“你说你是鲁班后人?”程亦眉宇间带着怀疑,他一直以为鲁班的后人应该姓鲁,怎么反而姓公输呢?

“怪不得你姓公输,原来竟是鲁班后人。”谭湘倒是没有感到奇怪,以前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讲过,鲁班本名公输班,因为是鲁国人才被众人称为鲁班,流芳后世,“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结识缺一门门徒,真是三生有幸。”

谭湘有些小兴奋,谭老爷子曾经告诉过她和谭沐,缺一门是历史悠久的驱邪门派,每位弟子均修习鲁班亲自撰写的《鲁班书》,但是秦朝灭亡以后,这一门的弟子全部遁隐,再没有公然露面。

据说修习《鲁班书》的弟子,都要在鳏、寡、孤、独、残任选其中一样,否则师父不会传授无上法术。得到真传的弟子要不身有残疾,要不就是终身不娶,死后无人送终。总之修习此法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今天她机缘巧合之下偶遇鲁班后人,难免欣喜,公输云见状闲忍不住得意洋洋,瞬间笑得像朵花一样。

“他说的话你也信。”程亦泼来一盆冷水,“他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刚才还需要你救吗?”

“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要不是我一时大意,哪能让那个玉虫钻了空子。”公输云闲立时扯着脖子辩解。

谭湘寻思程亦说得也有道理,他们这个行当平日里见不得光,但是民间确实又需求不少,难免有人趁机坑蒙拐骗、浑水摸鱼。她本想摸摸他的底细,忽然想起一件事,照他方才所说玉虫会吞噬宿主魂魄,那他去吴家又做了什么。

“既然吴晓玉的魂魄已经被玉虫吞噬,你昨天晚上又怎么给她招魂?”她微眯着双眼开口质疑。

“这个吧——”公输云闲顿了顿,情不自禁地用右手指敲了几下左手手背,眼神也飘忽起来,似在措辞。

“这还用问吗?他根本就没替人家招魂。”程亦冷哼一声,斜了他一眼,直接帮他把问题答了。

“啊?”谭湘简直难以置信,他们谭家祖训中明确教导后人,在这一行做事必须以诚信为先,否则不仅有违道义,更会遭受天谴。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死者父母一个安慰。”公输云闲脑筋转得快,眼珠一转,“我若不在那里装装样子,他们永远不会心安,以后都会活在女儿凶死的阴影中。”

程亦抚额摇首,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姜维的钱算是打了水漂。

“可你收了人钱,就该实话实说,你这么做跟那些四处行骗的江湖术士有何区别?”谭湘自幼受谭老爷子的正统教育,当然看不惯他这种欺诈行为。尤其此人还是鲁班后人,缺一门正宗的修行之人,怎能自甘堕落。

“话不能这样说,只要我替人解决了问题就行,谁管我用什么方法。”公输云闲掸掸衣袖站起身,满不在乎。

谭湘当然不能认同他的说法,眉头轻蹙,刚想开口辩驳,却被程亦抢先,“公输法师说的是,只要解决问题就好,用什么手段当然无所谓。”

“程老板这句话我爱听。”公输云闲面露微笑,第一次才他口中听到顺耳的话。

谭湘不赞同程亦的说法,却见他冲自己摆摆手,便强忍住冲动没有出声。

“不过如今这玉虫,应该是落在这个村村长任文廷之手,这位任村长嫉恶如仇,平生最恨装神弄鬼的法师。”程亦话峰一转,“公输法师应变能力这样强,一人对付玉虫肯定绰绰有余,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我和谭湘就先回九江,等候你的好消息。”

公输云闲面色一僵,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开什么玩笑,他自己有多少斤两敢跟这个修行多年的玉虫斗法,那不是自寻死路,这种吃亏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过年每天晚上九点持续更新,已经放入存稿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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