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晏明白乔戍舟的意思，知道乔氏的竞争对手是沈氏。

外公最在意的就是乔氏的兴亡，祖辈传下来的基业，若真毁了，外公这条命怕是都保不住。

几年前开始，外公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

沈清玄很温和地请她进楼里喝茶，乔晏一改往常没有拒绝。

沈公馆正如刘雨姗之前形容的那样，奢靡、豪华。

阿姨把她领进客厅，并亲手调制了一杯橘味果汁，面上的冰块浸泡在浅蓝色的气泡酒里，锥形酒杯底部是深红色的石榴汁。

刚入口的时候，气泡酒夹杂的薄荷的味道，让人冷一激灵。

半响，沈清玄才从楼上下来。

那件纯色的，被颜料沾污的白色衬衣被他换下，此刻穿在身上的，是更为居家的浅色毛衣，高高的领口把清润的喉结包裹在内，更显禁欲。

乔晏的指节不经意颤了一下，目光注视着沈清玄从楼梯口踱步到她面前，然后坐下。

“好巧，乔小姐也住在状元路？”

乔晏摇头，沈清玄注意到她面前的果汁只喝了小小的一口。

他抬手指了指酒杯，悠闲地问：“是这款酒不和胃口？”

“不是。”乔晏实话实说：“挺好喝的，我还没喝过。”

沈清玄唇角微弯，语气不易擦觉地放轻：“那你多喝点。”

乔晏果然听话地端起酒杯，又喝了点。

和第一口不同，这次入口薄荷的味道淡得无迹可寻，气泡酒裹挟着橘色橙汁的香味，说不出是甜味和酒味哪个更浓。

“这酒叫什么名字？”乔晏又问。

圆锥杯低一指宽的高度是猩红色的，橘色的果汁穿透冰蓝色的冰块逐渐下沉。

沈清玄：“酉时日落。”

下午六七点的太阳。

乔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清玄并不多话，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身子慵懒随意，手机捏了份报纸，看似看得认真。

乔宴断断续续把饮品喝得过半，看他实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沙哑地出声。

“沈先生……”

沈清玄放下报纸：“嗯？”

金边眼睛泛着刺眼的光，笑意不达眼底。

乔宴沉了口气，问：“乔家有一个案子，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沈清玄眉头挑起，眼睛里含了丝笑，半是惊讶于她没有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半是对她生涩的谈判技巧生出了趣味。

他循循善问：“是经济开发区那块案子？”

乔宴点头。

他又问：“乔家融资失败了？”

乔宴没有回答，但只停顿了几秒，她就立马点头。

因为她知道这种事压根不可能瞒过沈清玄。

或许他比她，更了解乔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