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张财旺已经把年纪轻轻的金不丢,视为自己在中短时期内最需要学习的人。在股市那个地方,人家金小弟勇敢地赌了一把,随就变成了个身价超过五百万的有钱人。张财旺想:跟金小弟比起来,自己最欠缺的就是那种孤注一掷的魄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把求稳放在第一位,虽没落得个像赵谦、陈爱金那样的账面严重亏损下场,但却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倍赚钱的机会;从某种程度上说,让挣大钱的操作停留在脑子里而变成经验性的想象,比直接了当的赔钱更让人懊恼和失落,因为,被行动耽误的正确的思考留给人的遗憾是大于错误的行动的。

长期以来,张财旺并不认可金不丢的那种只玩儿中短线的,见危就跑、无利即卖的操作手法。然而,股市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的场所,不管吃相好看与否,最终把钱赚到手里才是不二的硬道理。在隔空喊话的阶段,玩儿拳击的和玩儿摔跤的是相互看不上对方。而要让这样的状况有个了结,就只能通过实打实的较量检验出个孰强孰弱,从而,便可以让失败的一方明白鄙视别人得需要专业实力的支撑。张财旺属于炒股上的技术派,金不丢则是个什么方法好使就用什么方法的实战派。实事求是地说,在上一轮的牛市中真真正正地挣到钱的都是实战派,并且在近一两年的时间段里,实战派们也用体现在挣钱上的成绩,全面压制了诸技术派分子的傲慢和自以为是,而让它们的自尊心重新回炉冶炼。当然,技术派也能找到自己的安慰点,哈哈,像以陈爱金为代表的消息派们在上一轮牛市中的表现普遍拙劣,这就使张财旺们确信把K线分析理论当作操作工具在保本守业方面还是非常有用的。

如今,金不丢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往证券交易大厅里跑了,这个年轻人非常能控制自己的瘾症,在他看来,赚到了钱以后立刻就离开展示股票价格的大盘无疑是明智的做法。股市既是个可以把钱大方地送人的场所,同时,也是个能贪婪地从人的账户里大把大把地抓钱的卑劣地界。大牛市过去了之后,赚到钱即离开的人英明,赚不到钱也离开的人明白,赔了钱仍继续往股市里投钱的人是傻子,而无论赚钱赔钱依旧像住在家里一样呆在股市里的人,若非糊涂则定为智者。

张财旺不是个糊涂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然而,不认为自己糊涂,并不等于他就顺然地就具有了智者的特性。那**牛市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它不但没让张财旺发财,还带乱了他的操作节奏,如今,不温不火的市场状况呈现的景象反到是他喜欢并且适应的。开个玩笑说,张财旺对牛市的讨厌和陈爱金对牛市的恨,二者在程度上是相当的。哈哈,不适应的走适应的留下来,股市的脸谱尽管丑陋,可它从来也没有逼迫过谁必须留或必须得走。如今的市场运行的状态和节奏让张财旺看着实在顺眼,所以,他自然是要选择留下来的,虽然,可以确定地说——他真的不是一个智者。动力足做事的意志也不会缺乏,正如满天乌云就不用发愁雨下得小的道理一样。张财旺扎扎实实地留在股市里,而且每个交易日都在认真仔细地看盘,说到底,就在于他能够保证自己的账户不出现亏钱的情况。对他来说不牛不熊的平市才是最好的市场,因为这样的市场最能容纳像他一样的,把技术分析当作工具的稳健的操盘者。

再看看六股友中的其他几个人,他们之中有的已经离开股市,有的是半离半近的状态,当然,像张财旺那样的坚守者也是少不了的。李正受越来越多的家务事的拖累,近一两年也不太往证券交易厅里跑了。但是,大哥是有闲钱的,借着熊市的机会买入一些低价股待到价格上去了再将之卖出去,仅此来说,这位已升级为爷爷的老股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陈爱金的情况则完全相反,牛市转熊市给他制造了恨入骨髓的亏损,竟也把他吓破了胆,每次外出即便是路过证券交易大厅的门口,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哈哈,看这状况,要使他以一颗平常心看待股市恐怕还得再等几年了。赵谦虽说在股市赔钱的能力比陈爱金稍弱,但他的意志品质却比后者坚毅得多,赖皮加滚刀肉的精神支撑着他选择继续留在股市,哈哈,即便是当韭菜也绝不轻言退出。至于活宝霍思财,他跟张财旺同为技术派,有那个能力保证自己在股市不赔钱,加之社会上他又无其它的生意分身,故而,远离股市的动机自然就满满的不充分。

六股友中年纪最轻的金不丢,绝对是上一轮的牛市造就的一个不折不扣的赢家。如今,他以四十万的价格又买回了自家的老宅,并出资一百万元和一个朋友联合开了一家公司,另外,他还拿着股市赚到的钱买了一辆德系的小轿车。金不丢利用牛市让自己的账户资金翻了五倍,以弱一百万的资金狂赚了四百万元,这样的股市赚钱成绩都快比得上当年沙皇俄国开疆拓土的成就了。现在,金不丢成了一家公司的二老板,但他仍然高度认可自己的股民身份,还习惯于拿和股市有关的话题和人闲聊。要说开金不丢情系股市的原因,这当然与六股友中的大部分成员都是他的重要朋友,并且,在他的人际关系中,李正等人还是难以割舍的靠得住的资源是密不可分的。赵谦是金不丢眼里的垃圾,陈爱金可利用而不可深交,霍思财人比较不错,张财旺人很实诚,大哥李正则是必须要攀上的一颗大树,以上便是金不丢对六股友中其他五位成员的评价。可以看出这五份“评价单”里面唯独赵谦毫无价值,但是,金不丢也不想因为对方是“垃圾”就与之断交。金不丢懂得链条之中都有生锈的环节,在没有替代品的前提下就草率地将锈环卸掉,结果只会造成整条链子变短。而变短的链条,在功能上往往会丧失大半。

赚到钱之后立刻就撤离,股市可不是什么值得久留的地方,这便是金不丢的风格,绝不能让既得利益毁于非理性的留恋。如今,他已把证券交易账户里绝大多数的钱都转移了生意场上,只留下了五万元,不论钱的多少,他的这种做法事实上是向股友们明确自己没有走而是保持着跟股市的联系。再从义气的角度看,金不丢这样做也是向大哥等人,显示继续在股市上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一种不离不弃的态度。

如今,公司的工作、社会交际等事务消耗了金不丢太多的精力,而这就在事实上制约着他对股市的专注,体现在态度上不免要三心二意,如此,他往证券交易大厅跑的次数自然而然地就变少了。金不丢是一个骨子里的目的主义者,股市帮助他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而当他开始投资做实业的时候,就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那个给予他最最实际的帮助的证券交易大厅。

公正地说,金不丢做的对,并且干的非常得漂亮。对待股票这东西就应该像金不丢一样,只将之当作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千万不能对之投入感情,否则,它就会想方设法地把痴情的投资人拉入到要坑害的备选名录里。若是琢磨一番即能明白个十之五六,其实,股市本就是个分不清好坏是非的贱骨头,跟它打交道,思想需要使用的武器就是冷漠、再冷漠、无情的冷漠和残酷的冷漠……。总之,贱骨头的品性便是如此,你若对它一贯施以冷漠,它会像个奴才一样任劳任怨地为你做好事;反之,你若对它动了感情,它则要坏水倒尽地往死里算计你。仔细一比较,股市不正是如此吗?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搭理它一回的股民,反倒能从它的身上薅钱花;而总是对它倍加关注——天天都盯着大盘看的股民却大多都成了它的金主。哈哈,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介绍到股市,因为那里有让他赚大钱的绝对机会;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把他介绍到股市,因为那里有让他赔大钱的绝对机会。这话说的一点不差,在股市上,赚大钱、赔大钱的机会天天都有,可问题在于赚大钱的机会总属于传说中的‘别人’,再看另一方面,那种赔大钱的机会往往都离现实里的自己很近,以至于漫步在这样的地界上“心电图”本能地就重合到了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频率上。若给金不丢之类的股民的操盘风格定个派别,哈哈,说他们是投机型的实战派倒是非常的贴切。

不讲“股德”是投机型实战派的传统风格,他们最让人鄙视的地方就是只要遇“空”——哪怕是空穴来风,都会如同羚羊群碰上了狮子一样立马蹿奔跑路,那速度就像苍蝇看到了巴掌影似的躲闪得快如闪电。最让人气的恨不得脔其肉的一点是,在盘面一片大好的情境下,那些讨厌的投机型实战派往往会扮演定时炸弹的角色,——只要消息面上稍稍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都变成了点燃踩踏式崩盘引擎的那第一波的杀跌者。在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格局,更没有长远眼光,有的只是原则意识脆弱的平庸之恶。

在张财旺等玩儿技术指标的股民的眼睛里,投机型实战派个个都是高纯度的害群之马,是跳梁小丑,是——如果能骂人的话,他们就是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股民的公敌,是自私自利的股市流氓、混蛋加王八蛋,是一帮永远都被蝇头小利牵着鼻子走的(—273.15K)利己主义者。要说战略眼光之所以在股市发挥不了作用,投机型实战派就是罪魁祸首,而在他们之中就包括机构、基金、游资和大户。不满归不满,呲牙归呲牙。是事情就总该有个完结,所以——算了吧!情绪必然要占有思想的资源,这就是情绪化往往会造成人思想贫乏的原因。哈哈,骂是骂了,怨气也跟着宣泄出来一些,可是这对在股市上赚钱有帮助吗?答案当然是没有帮助。实惠跟情绪的运动可不在一个节奏上,若用频率表示,二者往往是差多同少的比较状况。所以,千万不要用情绪的眼光看待实惠,要知道,那可是一种把人带入吃大亏节奏的脑壳里的苏梅克——列维九号。

别人干出了成绩,说明他做事的方法正确。对于成绩次之(或不好)的人来说,持向成绩好的人学习的态度毋庸置疑,事实上,如今的张财旺之于金不丢的态度正是这样。牛市以前金不丢就是张财旺眼中的投机型实战派,但是,当知道金小弟赚了四倍于本金的钱之后他的如上态度就发生了变化。哈哈,张财旺清楚得很,投机型实战派的股民普遍目光短浅,他们也就有点保本挣小钱的立身伎俩,以他们的肚量、见识、魄力操盘根本就不会赚到什么大钱。让这样货色的一些人押上全部本金,而在股市上孤注一掷地赌上一把。哈哈,恐怕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如此的想象,要知道,凡是正常的眼光就绝不会把钢渣看成是合金。

过去的印象终会改变,因为现在往往不同于过去,而不同显然就是改变所得的结果。张财旺决定私下找金不丢聊一聊,他并不指望能从金小弟的身上学什么炒股票的秘诀,只想由他的性格和气质当中汲取些买卖股票的心得。当然,为了使闲聊的气氛活跃而避免找话题的尴尬,拉着霍思财一起去找金不丢就很有必要了。张财旺清楚,在六股友中除了李正就数霍思财跟金不丢走得近,并且他还知道活宝在没事儿的时候,经常跑到所在城市郊区的那家公司的院子里去打发时间。

决定了就得做,反之,若是不打算做,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做决定。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张财旺就约上了霍思财,一起去了金不丢的公司在市郊租的那幢大院内的平房办公室里。当然,在往目标地去之前打个招呼很有必要,这不仅是提前预约,更是对要拜访的人的一种形式上的尊重。关于此,霍思财在上午1十之**的时候就给金不丢打了个电话,后者也没拒绝,而是在约好的时点临近之际就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茶水和点心,随悠闲地坐在红木茶几旁等着张财旺和霍思财的到来。

张财旺、霍思财各骑着一辆电动自行车,到达金不丢的公司门口的时候便向看院子的人说明了来意,对方应该是提前得到了老板的授意,是稳稳地将铁栅栏门拉开了一个一米来宽的错缝,客客气气地把这两个市民气质的来客放进院子里。进到院子里之后,张、霍二人就把各自的电动车,推到院西墙边的一个小车棚下扎住。当他俩转身离开车棚欲往正北的那一排平房的位置走的时候,就看到金不丢已经站在平房的正门口,是笑盈盈地朝着车棚的方向看。见此状,张财旺赶忙抬起右手颇显谨慎地冲金不丢打了个“哑语”的招呼,而霍思财则像来到了自己家一样,紧随着张财旺大大咧咧地朝金不丢站的位置走去。闲话少说,进到房里三人围着茶几坐定,紫砂品茗杯也早经过了开水的冲刷消毒,并被金不丢提前摆在了对应主客位的桌面上。三个人随性信手拈来茶几右半面上摆放的,各自喜欢的点心、坚果是边吃、边嗑、边喝、边聊。

张财旺把一颗松果仁儿送进口中,又将掰开的松果废皮投进茶几旁的垃圾篓里,随以半深沉半微笑的目光瞅着对面坐着的主家,说:“金弟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往证券交易大厅那边去了吧!”。

金不丢并不急于接张财旺的话,而是端起品茗杯将里面的青色且冒着微微热气的液体,像喝酒一样微微仰颈一口干掉。随又把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品茗杯放回到茶几上,自此,金不丢的嘴巴说话的功能才正式开启。他先瞥了一眼提着玻璃烧壶,正很有眼色地往装着茶叶的紫砂壶里加热水的霍思财。便将目光转移开,而完全投向了张财旺。他想了想,说:“老张,我现在算是总结出来了,天天盯着盘面看的股民是真没几个挣到钱的,因为那样会让他们的思路像浸泡在水里的茶叶一样,使自己的一部分变为了水,另一部分则朝含糊不清的质地演化。最终,茶和水都会失去了那个纯粹的自我。如此的话——谁都会质疑,自己都已经不是自己了,又谈何发挥自我去做挣钱的事情呀!”

“天天看盘是有不好的地方,但是,作为技术派就得盯着盘面看。”张财旺用不苟同的目光看着金不丢,“连K线都不看,那还有技术派吗!”

“挣到钱才是硬道理。老张,如果玩儿技术的都只赚不赔,那说明技术指标真的是基因标准的管用。可是,现实的情况并非如此,好像能显著挣钱的股民基本都是非技术派的呀!嘿嘿,说到此就得点评一下,碰上了与按规则出牌相抵触的牛市或熊市,技术派就和书生气无异了,在那种状况下,你们挣钱的成绩甚至还不如只会听消息的进行操作的‘文科生’的股民好。书生误国,同样的道理,在股市里书生也坑财呀!”

“金弟,我很不爱听你这话,因为它表达的内容并不属实。有一个情况你大概不会反驳吧,哈哈,赵谦和陈爱金那两个‘文科生’的股民,他们股市的赚钱成绩可真没有活宝和我(的成绩)好哇!”。张财旺此刻的笑容在程度上比刚才开放了百分之三十,已达到了中笑的级别,但也能够观察到他的中笑里面参杂着遮隐不住摆样的成分。依此,可以判断张财旺是在用非发自内心的绝对夸张的笑脸,掩饰他发自内心的对金不丢贬低技术派的话语的那种不服气的情绪。

没等金不丢说话,霍思财的言语就先插了进来。他说:“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同,所以,信仰自然就是有所差别的。再说,哈哈,我从来不相信股市里有绝对的派别,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既然如此,那就是什么招数好使用什么招数呗!”

“老霍说的还不够清楚。嘿嘿,在股市那地方所有的人都有信仰,差别也仅仅体现在操作的信仰上。尽管如此,大家在赚钱的信仰却大同不二,这就好比我享受到的阳光不会跟蚂蚁、老鼠、兔子、鸡、猪、鸭、鹅……,那些虫、禽、畜生等享受到的同一个东西存在差异是一个道理。”。金不丢并没有像张财旺那样脸上隐隐地显露着脱离理智束缚的情绪,他神色自若地端起被霍思财蓄足了水的紫砂壶,边依次往他的两位朋友用的品茗杯里添茶水,边声色平和地说:“赵谦习惯贪小便宜,心量又像手指缝一样狭窄,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他在股市上赚不到钱。陈爱金比赵谦的心量大,但是,极端的吝啬的品性又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所以凡是被他看上的股票,往往都是那种积攒足够的崩盘能量的品种。嘿嘿,两个人一个是只买股价跌到半山腰的看着好像是便宜下来的品种,另一个只追股价上涨的很高瞅着好似还要继续冲高的品种,并且在该止损的时候他们又都变成了一根筋,不舍得赶在最佳的时机把步入跌势的股票给清了仓。结果,他们二位必然是一个把钱赔得是伤筋动骨,一个将账户糟蹋的是生活基本无法自理。从人性的角度说,赵谦和陈爱金都不适合炒股,遗憾的是他们各自都不这么认为,反而都妄自尊大地以为自己的智商足够应付玩儿股票了。嘿嘿,我真不是贬低那俩家伙,他们的智商全都建立在小聪明的基础之上,而问题就在于小聪明是一种服务于占小便宜的所谓才华,要想做点儿真金白银的成就它不但无用且还非常的误事儿。说到这里,嘿嘿,拿‘技术派’的中等生跟‘文科生’的差生比。老张,想来想去,两者可比的地方还真不多呀!”

“可问题在于我也是技术派里面的差生。”。张财旺自嘲地笑了笑,同时他也开始意识到把话题扯到赵谦、陈爱金身上的不妥,那样不是让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落个喜欢背后议论人的印象吗。觉得出言不妥就转移话题,事实上张财旺就是这么做的。他说:“金弟可是实战派里的优等生,哈哈,我看着盘面操作三年都赶不上你杀一次‘牛’(牛市赚钱)来得快。”

“老张过奖了。”金不丢摇了摇头,“那都怪我运气太好,否则,若是操作失败了,嘿嘿,赶在现在我或许还不如陈爱金呢。”

“我不是夸你。的确,你在股市上的挣钱成绩超过了绝大多数的股民的作为,同样也超过了多数的机构、基金和游资的投资回报。”说这话时张财旺刚刚的较劲眼神已被赞赏的目光所取代,“恕我直言,金弟最近不再频繁光顾证券交易大厅了,我认为你这样做完全正确,因为,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都是股市的赢家。再说句晦气的话,让留恋的股民把挣到的钱加倍地奉还,股市就有这么阴险的本事,它总能运用甜瓜换西瓜的伎俩把很多因为赚到钱而得意的股民,重新打回到打回到失意的状态。在股市,很少会有走回头路的赢家,而凡是能赢了再赢的人,那一定就是个智力上的‘超人’。”

“嘿嘿,至今我还没见过一个股市的超人呢,那样的人肯定赚了很多的钱吧!”金不丢目光深沉地瞅着张财旺,“若说能出个神奇的超人的话,嘿嘿,也应该是技术派的人。”

“金弟又在贬损技术派。”张财旺的眼神中透着自知之明的知趣的神色,“技术派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人,在他们之中是出不了超人的。若是真有股市超人,那也一定是金弟这样的赚钱进、赔钱走的实战派。”

“要是成了超人,那还用天天费脑子炒股吗!”霍思财接上了话,“在我的理解当中超人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而神哪里还再用为生计上的小钱小财操劳呀!”

“巴菲特可是个典型的技术派呀!”。金不丢目光直直地盯着张财旺,仿佛在提醒对方在判断上有关键性的疏忽。“在挣钱方面,那应该是个超人了。”

“我认为巴菲特是个实战派。”张财旺不赞成的眼神和金不丢看他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巴菲特肯定在用技术指标,也非常重视盘面分析。但是,巴菲特的具体操作更多是被他的智慧库里,积累的横向、纵向的经验指导和实施的。巴菲特是一个能把技术指标、消息面、经济数据、企业经营、行业前景和对宏观未来的预判结合起来,并可依此精算出一个比别人更好的操作方案的股神。这是实战派的典型特征,所以,在我的观点里他的操作并不以技术分析为主。”

“我依旧坚持认为巴菲特不是实战派,因为他买卖股票的周期比较长,几乎不玩儿短期的投机。”金不丢的目光从张财旺的脸上移开,并思索着说:“如果非要把巴菲特跟实战派联系起来,我看在行动上他倒是很少玩儿空谈!巴菲特的行动具有显著的忍耐标签,而实战派的行动则表现为飘忽不定的蜻蜓点水一样的特征。巴菲特不屑于干那种以日为时间刻度的买卖操作,相反,实战派却经常干那种事情,至于只会在股市上捣乱的投机型实战派更是玩儿‘T’的重点人群,”

“金弟说的太好了。”霍思财的言语离金不丢言语的频率似乎更近一些,“巴菲特的确是个股神,人家的操作很少投机,稳扎稳打地做中长线,在炒股的人里面能跟比尔盖茨比肩的也唯有他了。当然,巴菲特能够成功,他的高参——查理芒格的作用很关键。那可是个神秘人物,哈哈,他的年纪竟比巴菲特还大。”

“巴菲特对人性的研究一样非常深,从根本上说,股市的较量其实就是人性的比拼。我想,在供巴菲特进行操作参考的要素之中,自然是少不了对他对人性的判断和推理。”。金不丢的这番话像是对霍思财的话语的补充,不过,这是实打实的他自己的语言和观点。“那个查理芒格喜欢默默无闻,而他的真本事基本都表现在了巴菲特的业绩上,从这一点上说,他并不算是个太过神秘的人。”

“老霍,巴菲特炒股票也有失败的时候,而他比别人高明的地方在于不但善于总结经验,并且能把总结出来的经验对症下药地用在实操上。”。张财旺觉得非常有必要修正霍思财偏向金不丢的话语,但是,它也没忘了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要说的是,若让巴菲特把他的全部资金都挪到我们这边的股市上,那样的话,他是不是股神还真需要画上个大大的问号。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这个市场属于典型的政策市,在需要公众“捐钱”的时候说了算的那帮人,就号召机构等大资金联合起来做个入市有大钱可赚的诱惑局面,目的就是以此为诱饵吸引场内、场外的人的关注。他们的这一招就如同垂入水中的鱼饵,对向的是灵魂浅层的贪欲,谁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只健康的鱼会对腥味不感兴趣,人性也是如此。他们要用金钱释放的铜臭味,吸引场内、场外的人把银行的钱搬到股市来。要挣钱就必须有钱可挣,而没有送钱的人又挣谁的钱呀!小民在面对资本市场的时候总是力量单薄、想法单纯,所以,一旦被引诱就很容易受感觉的支配,随往根本就看不懂的骗局里钻。待到股民们送钱送得悔意初显,群体性的欲卖出的情绪萌芽起苗的那个时刻来临的前夕,对市场说了算的那帮人收割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因为掌控着必要的信息资源,他们就有了先知先觉的‘特异功能’,这便是他们的本事,也是在赚钱上最实用且和缺德紧密相连的那种本事。而一旦他们的‘韭菜收割机’发动起来,我们这些还对股市的未来充满期待的小股民,就变成了一根根已经被收割,却还在泰然地打自己的小算盘的可怜的韭菜。人,无论是群体性的人抑或是单独的个人,本能上都有趋利避害的极具敏感度性格倾向。利益既已经摆在桌面上,就必须赶快把它往衣兜里装,否则它就有可能像狡猾的黄鳝一样溜的不见踪影。所以说,到了收割盈利的时候,就得惨无人道地将镰刀的利刃对准‘韭菜’的根部,果断而迅速地回拉镰刀的把子。在利益的面前一切真面目都会暴露出来,所谓对公众的担当和责任统统变成了冠冕堂皇的空话,实惠绝不能被无用的面子给耽误了。那些坐庄的大资金像要排泄造成其腹痛的大便一样,会将账户里靠散户、游资的钱养肥的股票持续、无情地抛出。不要指望脸面能约束住卑鄙,良心能约束住无耻,道德能约束住贪婪。在股市上收割利益的人,无论为谁,是不会计较吃相好看与否的。当‘韭菜’的只会是散户,没有几个机构或是大户会被收割。各个大资金可比散户可团结多了,在操纵资金运转做局上,它们配合得就像机箱里的齿轮一般的默契。被收割的只能是散户,以及部分的傻大胆的游资。可怜的散户、游资往往是把大盘和个股的价格推上天的贡献者,而机构、基金和游资则是把大盘和个股的价格砸到地坑里的吸血鬼。我们生活的社会崇尚顾全大局,但是在资本的世界里顾全大局就是个笑话。因为谁顾全大局谁便是抛弃自己的利益,显然,这样的傻事私欲是不会做的,因为投资(或资本)做事的排位永远都是私利优先和利他倒数。若是私利得不到捍卫,或是没有新增的利益诱惑点,资本宁可闲着什么都不做。我们的这个市场跟国内的银行利息、债券、存款准备金率,甚至国民经济发展的基本面的联系往往表现得很不相关。从另一方面看,倒是崇洋媚外那类的投资理念泛滥成灾,特别是大资金,在操作上多把外围相关国家的经济政策,以及它们股市的变动作为自己资金进退的依据,习惯性地看欧美(国家)而不是国内的经济数据的变化买卖股票。美股、美债、美元利息、美国的经济数据的变动,往往能引发国内大资金夸张性的反应。看那状况,就像挨刀子的人还在和捅刀子的人进行殊死搏斗呢,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却被目睹的场面震惊得倒地休克了。具体说来,美联储一旦加息,我们的市场比美股反应的都激烈,大小账户恨不能一下抛出持仓的所有股票,以规避尚停留在他们的想象层面的风险;而美元的量化宽松货币调节政策一出来,美股能来个以年为单位的牛市行情,可谓趋势向上、新高不断。再看看我们的市场,不跟随美股的步伐也罢,反倒陷入了到跌多涨少的孱弱行情里而不能自拔。最可气的是,美股上涨你不跟就不跟了,人家在牛市的大趋势下来个降温式的调整,我们的市场倒要自作多情地以更大的跌幅积极跟风。哈哈,生存在这样一个滥股市之中,靠纯粹的市场内因素操作股票是出不了股神的。我们这里的所谓股神都是场内、场外、理论和人际关系等因素,皆要研究和接触的那一类的人。所以,即便是巴菲特来了,若不把靠权力和资金实力左右市场的那些人给研究分析透彻,他能成为一个不赔不赚的平庸的股民或基金管理者已算是有个好结果了。基于这些理解,我的判断是,巴菲特只属于欧美市场的股神。”

“老张,你又在发对股市无效的牢骚了,不要总怪别人抛盘和没完没了的抛盘,那是求生**的本能选择。若是用于炒股的钱都是自己的,哈哈,即便是疯狂抛盘也肯定有个结束此等行为的底线。股票跌到一定的价位,很多靠自有资金炒股的人会选择将之封在账户里,随任之爱怎么跌就怎么跌去吧。”霍思财的目光很有耐心地瞅着张财旺,“但是,不论机构、基金、游资或是散户,假若其账户里的钱都是集资、配资或借来的,那么一旦遇到崩盘,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抛股票和不停地抛股票。因为,对那些人来说最现实的做法就是赶快把手中的步入跌势的股票兑现成资金,否则还债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到了那个时候账户里的资金就是还债的实力保障,若还固执地拿着股票,不但不能直接将其当作筹码用于还债,而且其继续贬值的风险只会越积越大。抛盘的做法尽管不光彩,但最起码能确保将抛盘换来的现金用于偿还债务。在那些负债炒股的人的眼里,股票的价格跌一毛钱就意味着自己的负债多了几千、几万……”

“是那样吗?”金不丢用怀疑的眼神瞥了一下霍思财,“老霍,你只看到一小部分借钱炒股的人或机构,在股市步入跌势的前提下玩儿命抛盘的主要原因。而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很多的主力持有的股票成本价位,往往能低到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步。把持有的股票在某一它们预计的价位区间抛出,只要达到和预计价位对应的抛出数量就能实现保本不亏,至于剩下的那一部分在仓股票,无论以什么价位将其卖掉无疑都是纯粹的盈利。假若某一股票在某一时段的股价是五元,某机构早早潜伏,并在这一价位累计用五千元买进来十手。该机构再用五千元小步慢投拉升这一只股票,待把这只股票拉到十五元以上的时候便开始逐步清仓,只要保证那五元钱价位买进的十手股票在十元钱以上的价位全部都能卖出去,剩下的用于拉升股价的那五千元钱买入的股票,嘿嘿,不管在多少钱抛出就都是扎扎实实的盈利。嘿嘿,我认为这才是机构——即便大的前提是跌跌不休,也要坚决卖出持仓股票的动力所在。要知道,‘压力就是动力’这句话放在股市上是行不通的,而‘没有压力便是动力’才是包括机构在内的股票买卖者行动的**能量源。——把本保住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糟糕,有的全是躺着赚钱。这就好比给钢厂上矿粉的供应商,因为被上帝光顾撞上了大运而白捡了一千吨精矿,如此,无论以什么价位把捡来的精矿卖掉,对该供应商来说都是扎扎实实的赚钱。——在大盘步入熊市的时候,庄家若是以如上的方式操作,可谓既能兑现盈利又可以打压该股的股价,随为将来重新操纵这只股票的吸筹做铺垫。庄家的套路都是连环的,但是,它们的确舍得投入时间操纵一只股票。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先把一只股票运作到地价,继而再将之拉升到预期的盈利价位。嘿嘿,要达到目标,不严谨、细致、耐心运作是万万不行的,散户可以激情、游资可以激情,但是机构、券商和基金无论如何也不敢激情。若机构、庄家都像小散户一样的自觉不自觉地被情绪控制操作行为,那么,市场必将是一个无庄的状况,而那样的市场——其规律反而更不易把握了。这就好比去非洲大草原探险,有经验人宁可遇到狮子、猎豹、大象、河马、犀牛等大型动物,也不愿和鬣狗、野狗之类手段猥琐却又配合默契的群居小兽做对手。难道宇宙的规律不是如此吗?嘿嘿,不如此便为非宇宙了。地球是宇宙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局部,所以,宇宙的规律也适用于地球。观测木星的运行比观测它的卫星的运行要容易,可谓,阎王易斗、小鬼难缠。认识事物也是一样,越大就越好研究,相反,越小往往很难掌握其内在的运行规律。所以我要说没有庄家而全都是散户的市场,其操作上的难度比有机构、券商和游资的市场要大。”

“哼哼!从品性的角度说,随便一个散户都比掌握大资金的机构高尚,然而,必须承认对做生意都有用途的道德在炒股上是半点儿用途都没有。”。张财旺冷冰冰地笑了笑,随端起品茗杯喝干了里面的茶水。可以看出,他的脸色中夹杂的抱怨的情绪未有丝毫的消减。“金弟,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可把账户上的钱全部投向外围的股市,也不想让资金呆在我们的这个市场上浪费时间。我们的股票市场只跟外围的跌而不跟外围涨的气质,令人是失望至极,哈哈,我甚至认为它比中国足球更不争气。赖好,踢不争气的足球的那些人,我们都能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即使是鄙视、嘲笑、泄愤都还算是有个明确的针对目标。再看看我们的股市,那些不要脸的砸盘人长什么样——哼哼,这谁知道呀!憋了一肚子的恨铁不成钢的气,想要发泄却找不到针对的目标,那滋味真是有气儿都不知道向何处撒。”

“老张今天吃兴奋剂,或是喝酒喝高啦?嘿嘿,吃没吃兴奋剂我没看出来,但是我敢肯定老张没喝酒。”。金不丢起身拎起茶壶,又为张财旺身前的品茗杯斟上了茶水。“嘿嘿,在我的印象中技术派的人都很沉稳,过往,老张,你给人的印象也一直是沉稳的。可是,今天我看到的同一个老张,怎么变成了个血气方刚、牢骚满腹的愤青了呢!”

“哈哈,还不是被股市给气的。”霍思财接过了话,“老张说的情况也的确符合事实,我们的市场就有那个臭毛病。是只跟外围市场的跌势,而不跟人家的涨势。似乎凡是股市上的赚钱之风都吹到大洋的彼岸去了,而在我们的上空盘旋的却都是像水中的漩涡一样吸人钱财的龙卷风。”

“恐怕我们的市场上的那些说了算和有实力的人,统统都被美式的思维、文化和理财观念给洗脑了吧!”张财旺咬着牙根儿说:“他们看美股、美债、美汇率、美联储的脸色,比抬眼观察阴天晴天的积极性都强烈。若是美股涨或大涨,可以预测我们的股市应该是平市或是微跌;若是美股跌或大跌,哼哼,我们的股市一定是大跌或超大跌。金弟、活宝,哈哈,你们只管看,我的上述逻辑对大盘预测的准确度应该能达到十之**。不信,咱们可以来个赌局,下个交易日隔夜美股的涨跌状况,应该会按照我说的逻辑影响紧第二天开盘的我们的股市的运行。以我们的股市收盘的落实数据定性,我们的市场参照美股假若不是以我说的逻辑运行,哈哈,那么我甘愿出两千元的赌注给和我观点相反的一方。”

“赌和你的逻辑相反的情况,”金不丢微微一笑,“我也压两千元。嘿嘿,寄希望于我们的股市争点儿气,若是它不争气,非要人家仰它不仰人家跌它大跌,那就当我拿出两千元钱请客就是了。”

“我压一千元。”霍思财想了想,说:“在中短期的时间阶段里我支持老张的逻辑。并认为:美股跌,我们的市场比它更跌;美股涨,我们的市场不涨或跟涨的幅度明显偏弱。”

“怎么是偏弱和更跌。”张财旺的目光转向霍思财,“活宝,你需要用具体的数值,将偏弱和更跌表达出来。”

“没那必要。”金不丢跟着说道:“我们的股市跟美股的关联情况,只要是按照老张——你的逻辑对着应运行,那——我就愿赌服输了。”

“金弟不让老霍说,那我就来说一说。”张财旺的话说的很坚决,“美股跌,第二天开盘的我们的市场的跌幅将是它的两倍以上;美股涨,第二天开盘的我们的市场的涨幅不足它的五分之一。要是美股平盘,我们的市场最好的情况也就是微跌了。”

“跌多少才算是微跌?”金不丢认真地看着张财旺,“嘿嘿,你也得给个具体的数值,不然我会认为跌百分之一也算是微跌呢!”

“百分之零点五以内的跌幅就是微跌,当然,百分之零点五除外。”。张财旺说话的口气很坚决。

“好!嘿嘿,我也接受老霍的赌注,再压上一千个元。”金不丢笑了笑,“嘿嘿,现在成了两个人跟我一个人赌,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三个人就这样边喝茶,边聊着股市上的事。到了傍晚时分,金不丢又吩咐公司的厨子做几道下酒菜,便硬留张财旺、霍思财喝上几杯。三个人喝酒的时候聊的主要还是跟股票有关的事情,只是它们各自表现出的情绪稍有转换,借着酒劲儿金不丢反倒成了个口无遮拦的激进派,而张财旺却变为言语上中规中矩的那种“老实人”,霍思财则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风格——左右逢源、两边迎合。直到晚上的九点半,张财旺和霍思财才被看门人送到了院外,而此时的金不丢早就被灌进肚子里的酒水给麻木得没了精气神,是张开双臂扑到办公室的皮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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