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45

温雨眠脑子里的某根弦猛地绷直,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声线如寒冬里的冰霜,“我没有爸爸。”

男人的笑顺着话筒直往温雨眠耳朵里钻,五月的天,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血脉亲人,哪能说断就断,没有爸爸的那颗精子,就没有你。”

这话着实把温雨眠恶心得不行,恨不得立即挂电话,但她得先摸清楚这人突然联系她的原因,不然会很被动。

“有话就说,不然我挂了。”

“行,”男人也不再绕圈子,“爸爸就有话直说了,最近爸爸的生意亏了不少钱,找你借点周转周转。”

温雨眠简直要被气笑了,她现在还记得高中去这人家里找他要生活费时的场景,他现在怎么好意思张口问她要钱的?

温雨眠果断冷声拒绝,“没有,我一还没工作的大学生哪来的钱?”

男人又呵呵地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恶意和扭曲,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暗处阴恻恻地吐着信子,等待机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

“既然知道你还找我?”

“你没有,雷家大少爷总有,几辈子用不完的钱,分一点给老丈人不过分吧?”

“你T.M胡说八道什么?!”温雨眠怒气上涌,直接爆了粗口。

“怎么?还没嫁入豪门就心疼老公的钱了啊?”

男人咯咯笑得温雨眠忍不住攥紧拳头。

温雨眠深吸一口气,“我和雷啸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没有钱,就算有也不会给你,挂了。”

说完,也不等那头反应,直接挂上电话。

温雨眠蓄力许久的一拳重重砸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温雨眠可不是大圣母白莲花,做不到不计前嫌,血浓于水,亏钱好啊,亏得越多越好,她要的就是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想让她拿一分钱出来,门都没有。

繁重的学习中,四九城的夏天已经奔至跟前,六月底的天,早上七八点便开始燥热起来,出了一身汗的温雨眠舍不得开空调,起身按开风扇,又倒回床上继续睡回笼觉。

身体再次接触到柔软的被子时,温雨眠发出惬意的哼哼声,魔鬼考试周终于过完,接下来就是快乐的暑假。

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灵魂即将奔赴与周公的约会时,卧室房门被敲响,温雨眠脚猛地一蹬,登时回归现实。

就听门外外婆出声道:“乖乖,起床了,你还得去取蛋糕。”

这话一下戳破温雨眠的好心情。

她应了声后,有些烦躁地揉搓着自己的脸,这雷啸的生日怎么就不能是昨天,前天,大前天,偏偏是今天?如果是前面几天,她就有借口要考试,可以不见面。

一想到要和雷啸见面,温雨眠就头皮发麻。

自从上次醉酒后,雷啸看她的眼神更有攻击性,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多看一眼,就仿若会被吞噬。

温雨眠忆起小时候和外公外婆一起去野生动物园,游客坐在全封闭的观光车里,透过钢化玻璃看到车窗外的老虎,它就是那般的眼神。

别的人看喜欢的人都是含情脉脉的,怎么会有人用看猎物的眼神看自己喜欢的人!

温雨眠挠头。

转念想到雷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其实现在这种眼神也不是不能接受。

温雨眠懒洋洋地坐起身换衣服,她之前想,雷啸不表白,她就能装作不知道,现在才发现,装不知道也需要演技。

雷啸到底喜欢她什么?她改还不行吗?

温雨眠吃完早饭后,在外婆的催促下匆匆出门,骑上她心爱的电瓶车一路往菜市场飞驰。

买菜回家路上顺带取了蛋糕,又匆匆忙忙回家做饭。

温雨眠主厨,外婆打下手,两人配合下,一桌丰盛的饭菜很快被端上桌,雷啸风尘仆仆地姗姗来迟。

许久没见他这不修边幅的模样,温雨眠忍不住调侃道:“哟,今天不当花孔雀了?”

雷啸一屁股坐到温雨眠旁边,疲惫道:“前段时间期末周,工作堆积太多。”

他这模样可把外婆心疼坏了,还没开饭就直往他碗里夹大鸡腿。

温雨眠吃味:“外婆只疼他不疼我,我都没有大鸡腿。”

外婆笑道:“一只鸡,两条腿,给我乖乖也夹只大鸡腿。”

下一秒,两只鸡腿同时落入温雨眠碗中。

雷啸面容疲惫,一双眼睛却透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疼你。”

又来了又来了,温雨眠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雷啸夹给她的鸡腿还回去,“君子不夺人所爱。”

雷啸瞥了眼她泛红的耳根,轻笑道:“谢谢班长疼我。”

温雨眠脑子一热,又将雷啸碗里的鸡腿夹了回来。

雷啸挑眉,“班长收回她的疼爱。”

温雨眠一窒,“你有毛病吧?”

雷啸可怜巴巴,“温医生能治吗?”

温雨眠瞪他,“不能,但我可以帮你给青山医院打电话。”

张兰亭笑着止住还要继续斗嘴的两人,“好啦好啦,菜都快凉了,先把蜡烛点上,让小雷许个愿。”

温雨眠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揭开盖子。

蛋糕周围是一圈蓝色系的花边,中间是两行大字。

【祝雷啸21岁生日快乐】

【早日找到女朋友】

温雨眠内心默默补充:不要再打我的主意。

温雨眠从纸袋里翻出蜡烛插上,点燃蜡烛催促,“好了,你快许愿。”

雷啸看了眼蛋糕上的两行字,又看了温雨眠一眼,才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在胸前,朗声道:“我,雷啸,21岁生日的愿望是——”

谁生日许愿的时候会把愿望说出来!

温雨眠想起他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心头一凛,赶忙打断:“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雷啸睁眼看她,“不说出来就会灵吗?”

温雨眠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不说出来就特别灵,一定会实现。”

“没骗我?”雷啸追问。

温雨眠“啧”了声,有些不耐烦,“没骗你,一定会实现!”

说完忍不住吐槽一句,“多大的人啊,还要像哄小孩一样哄。”

雷啸微微一笑,没接话,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他许愿没有出声。

外婆约了朋友,吃过午饭便离开。

雷啸自告奋勇去洗碗,温雨眠没让他洗,这人今天过生日,先放他一马,她摆摆手,“你那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待会儿别把我家碗全打碎了。”

雷啸打了个哈欠,温雨眠将人推出厨房,“别在这儿碍事。”

洗完碗出来,雷啸已经四平八稳地躺在她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温雨眠一张脸皱成一团,让他休息,没让他在她床上睡啊,待会儿又沾上味道,惹得人睡不着觉。

烦死了。

不过温雨眠到底没叫醒他,蹑手蹑脚进屋拿出笔记本,将卧室门关上,安静地在客厅里码字。

时间临近三点,卧室门被拉开,雷啸伸着懒腰从屋内走出,瞥见全神贯注码字的温雨眠,笑道:“乖乖,你的床太好睡了,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经过无数次的无效沟通,温雨眠已经懒得纠正他叫乖乖,晲了他一眼,“睡醒了就滚。”

雷啸走到她对面坐下,“走,去兜风。”

温雨眠果断拒绝,“不去。”

开玩笑,她发癫才会主动和雷啸单独相处。

雷啸摇摇手中的车钥匙。

温雨眠不耐烦地瞄了眼,随即一愣,居然不是汽车钥匙,是机车钥匙。

温雨眠发愣之际,雷啸低哑着声音说:“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既无血脉亲人,也无知心朋友,想去外面逛逛,都找不到人同行,活得可真失败。”

想起雷啸那糟糕的家人,温雨眠心一软,“行行行,去去去。”

下一秒,没待温雨眠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被人拉着手腕带到家门口,连鞋都周到地摆在她脚边,作势要给她换鞋。

“我自己来,”温雨眠连忙挡开他的手,不满道:“你那么急干嘛,都已经答应你了。”

“怕你反悔。”

温雨眠白了他一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出楼道口,温雨眠就看见那辆停在不远处树荫下的机车。

温雨眠眸子一亮,小跑上前,细细抚摸漆黑的车身,“真的好帅,当初第一眼看就特别惊艳。”

她踮脚跨坐上去,兴奋地看雷啸,“这么多年,这车居然还像新的一样。”

雷啸嘴角挑起一抹弧度,“因为本来就是新的。”

温雨眠不解地看他,又低头打量起坐着的机车,这分明就是她去捉雷啸时他骑的那辆。

在她的疑惑中,雷啸解释道:“之前那辆处理了,这是重新买的。当初就觉得你很喜欢,想骑骑看吗?”

温雨眠摇头,“不了,我没驾照,也没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不想留案底,就不骑了。”

“那我带你。”

温雨眠点头,不能过骑车瘾,被带着转几圈也行。

雷啸骑上机车,戴上头盔,将另一个递给温雨眠。

温雨眠接过头盔戴上,在风中飞驰的自由感一点点重新在心头集聚,她跨坐到雷啸身后,脑子里盘算着要不要去找时间考个摩托车驾驶证,就听雷啸道:“搂着我的腰。”

温雨眠双手攥着他腰侧的衣服,“不用了,我能拉稳。”

话刚落音,机车猛地向前一冲,吓得温雨眠死死搂住雷啸的腰。

雷啸大长腿支着地,微微侧头,感受着腰间的温度,“这才叫稳。”

温雨眠惊魂未定,“你有毛病吧”脱口而出。

隔着头盔,雷啸的声音闷闷的,“温医生给治治。”

温雨眠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薄薄的T恤捻起雷啸腰部点点皮肉,用力一掐,痛得雷啸直叫,“痛痛痛。”

温雨眠缓缓松手,冷声道:“说师父我错了。”

“乖乖我错了。”说着,雷啸轰动油门,机车如离弦的弓箭飞驰而出,惯性下温雨眠猛地向后仰,下意识死命搂住雷啸的腰。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极了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试图假装无事发生。

黑色机车一路风驰电挚,与之并行的车辆越来越少,最后停在半山处。

温雨眠取下头盔,跟在雷啸身后走进路边伫立的凉亭,顺着他的目光举目望去,晴天之下,整座四九城尽收眼底,心胸都仿若宽广了起来。

温雨眠吐出一口浊气,恰逢一阵细风吹来,连夏日里的燥热都一并被带走。

亭边几簇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成群的鸽子在远处盘旋,温雨眠叹道:“没想到北京城还有这种好地方。”

雷啸斜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嘴角噙着笑容看她,“乖乖喜欢就好。”

一阵酥麻顺着温雨眠脊柱直冲头顶,她烦躁地瞪了雷啸一眼,色厉内荏道:“你下次再敢叫我乖乖,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雷啸耸肩,“我们什么关系,叫师父太生疏,叫全名太正式,以后叫你雨眠怎么样。”

温雨眠头皮又是一麻,“不行!”

雷啸双手抱臂,一副无赖样,“那我还是叫乖乖。”

温雨眠一噎,“雨眠就雨眠吧。”

反正挺多同学朋友这样叫的,多他雷啸一个也不多。

“雨眠雨眠……”雷啸低声念着,听得温雨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提高嗓音打断他的呢喃,“你别这样叫我名字。”

雷啸斜晲她一眼,笑着问:“是取自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吗?”

“不是,”温雨眠摇头,“是取自陶渊明的雨天莫要赶路,天晴自有通途。我出生那天一直在下雨,我外公给我取的名字是温雨,说立秋有雨万人喜,外婆提议说要不叫温雨眠,下雨了就停下脚步休息,天晴再继续赶路,盼我有出息,但不愿我风雨兼程、披星戴月。”

闲聊间,清风又捎来那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香味,温雨眠随口问道:“你最近用什么香水?还挺好闻。”

雷啸一怔,“我没有用香水的习惯。”

温雨眠撇嘴,“不可能,没用过香水我怎么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用香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坦荡一点,没必要遮遮掩掩。”

雷啸侧头闻了闻自己手臂,疑惑道:“有什么香味吗?我没闻到。”

温雨眠狐疑看他,“真没用香水?”

雷啸摇头。

两人面面相觑之际,一阵嗡嗡声打破沉默,雷啸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接通。

三言两语解决对面严天和的问题后,雷啸突然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温雨眠一眼,随即按下免提,出声问:“你上次说从异性身上闻到独特的味道代表什么?”

在温雨眠不解的目光中,严天和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代表命中注定的缘分。”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八卦起来,“老雷,你莫不是在哪个女孩身上闻到什么独特的味道了吧?你完了,你要坠入爱河了!快和我说说,是不是上次那谁!”

雷啸直接挂断电话,阻止了对面的叨逼叨,似笑非笑地看温雨眠,缓声道:“班长,你不会喜欢我吧?”

温雨眠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慌忙反驳,“怎么可能!十有**是你的什么剃须水、洗发水或者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有可能是你办公室哪位女同事用了香水,沾染到你身上,所以我能够闻到若有似无的味道。你总不会自恋到说那么好闻的味道是你的体香吧。体香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小说中,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又不是花仙子,香香公主。而且我闻到的味道也不是多独特,我觉得以前好像也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反正肯定不止在你这里闻到过。人可以自信,但是不能太自恋!”

“是这样吗?”雷啸刻意拉长音调。

“当然是!”温雨眠咽下一口唾沫,斩钉截铁道。

雷啸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脖颈上,话锋一转,“行吧。那你想过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吗?”

温雨眠梗着脖子,“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寡王一路硕博,建设美丽中国。找对象是不可能找对象的,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灼热的日光被遮掩到厚厚的云层之后,远方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雷啸的目光随着鸟群去往远处。

“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也不谈?”雷啸问。

“遇到了喜欢的也不谈。”温雨眠掷地有声。

“这么笃定?”雷啸看她,“以前遇到过?”

温雨眠一怔,随即连连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雷啸定定望她几秒,一双黑眸仿若直直看进她的内心,这才缓缓开口,“你刚才想到了谁?”

这话一出,温雨眠像是被扑面而来的惊涛骇浪淹没,窒息感让她大脑中一根无形的弦被绷断——她能骗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出现的人是雷啸。

她喜欢雷啸?

不可能。

温雨眠努力压下胸中起伏的波涛汹涌,果断否定刚冒出头的念头。

肯定是最近被雷啸影响,关于情情爱爱的事情就往他头上套。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雷啸低声道:“我想过另一半的模样。她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如原上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很聪明,或者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一个眼神便能明白我的想法……”

话到这里,他侧头看温雨眠一眼。

温雨眠只觉脑袋嗡嗡响,这人分明站在她左侧,可他的声音就像是360度环绕立体声,直绕得人头晕。

对上他眼神的一瞬,温雨眠从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读出“她的名字叫温雨眠”几个字,一个激灵赶忙转移话题,指着天边的飞鸟,“你看那只鸟掉队了。”

雷啸瞥了眼,又侧头看温雨眠,噙出一个笑来,“这么多鸟,一眼就看到鸳鸯,雨眠的红鸾星应该要动了。”

温雨眠定睛一看,那五彩斑斓的颜色,不是鸳鸯是什么!

难耐的烦躁在这瞬间又奔涌而来,温雨眠拔高嗓音,“你那么喜欢谈恋爱,你自己去谈啊,打趣我有什么意思,我说了我对谈恋爱没兴趣没兴趣,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妈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爱情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只会把人拉下深渊!”

吼出这一段话,温雨眠稍微冷静了些,堵在胸口的浊气散去不少,她深吸一口气,对雷啸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一时没忍住。”

雷啸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你妈的前车之鉴?”

话到这里,温雨眠也没再藏着掖着,开口道:“我妈我一生被爱情所毁,最后为了爱情连命都没了。”

停顿半晌,温雨眠上前半步,坐到凉亭的长椅上,虚虚看向远方,轻声道:“我妈年轻时不喜欢外公给安排的对象,喜欢上那男人,要死要活非得嫁给他。我外公外婆拗不过,只能同意。我外公在世时,那男人对我妈挺好,外公去世后,就露出真面目,嫌弃我妈黄脸婆,嫌弃我妈只生了个丫头,在外面养小三,对我妈非打即骂。即便这样,我妈依旧沉浸在所谓的爱情之中,认为那男人只是一时糊涂,只要她做得够好,男人就会回到她身边。她不顾病后虚弱的身体,执意要怀孕,给那人生个带把的,最后一尸两命。而那个男人,”话到这里,温雨眠冷笑一声,“立马就娶了小三,我妈尸骨未寒,他小儿子就呱呱坠地。”

雷啸沉默片刻,说道:“可千人千面,百人百性,她是她,你是你。”

“没错,但是”温雨眠目光转向雷啸,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爱情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不值得我冒险,对于提心吊胆观察对方是人是鬼这种游戏,我没兴趣。”

雷啸蜷起手指轻敲靠着的围栏,“对自己眼光这么没信心?”

温雨眠自嘲一笑,“可能吧。万一我遗传了我妈的眼瞎加恋爱脑呢。”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也不笑,一双深沉的眸子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温雨眠,“真不能试试?”

温雨眠借着转身看风景,不着痕迹地后仰几分,“不能。”

雷啸坐直身体,“行吧,来日方长。”

温雨眠微微皱眉,“人啊,撞了南墙就要学会回头。”

雷啸轻笑出声,那笑声自胸腔振出,听得温雨眠耳朵痒痒的。

他说:“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温雨眠摇头,“命里无时,求之不来。”

雷啸抬手靠在围栏上撑着头看温雨眠,“天不能司人之命。命由我作,福自己求。”

温雨眠叹了口气没再接话,雷啸也没继续说话。

空中飞鸟盘旋一圈又一圈,风来风止,云卷云舒,机车静静停在路边。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也不错,雷啸看着温雨眠飞舞在风中的发丝,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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