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纸条揭穿真面目,林修远狗急跳墙

我捧着茶盘跨进柳氏院子时,指尖在茶盏底掐出了月牙印。

春桃站在廊下翻着账本,见我来立刻把本子往身后藏——那是库房的流水账,封皮染着茶渍,和我昨夜在柴房翻出的那本旧账册边角磨损痕迹一模一样。

"磨蹭什么?"柳氏的声音从暖阁里飘出来,熏香混着药味刺得我鼻子发酸。

我掀开棉帘,正撞进她涂着丹蔻的指甲里。"手这么凉?"她捏着我手腕往炭盆边带,眼角扫过我袖管里鼓起的纸条,"可是又饿了?

让厨房煮碗酒酿圆子,你替我尝两口。"

我的灵觉突然发烫——这是感知到恶意的征兆。

从前柳氏让我试菜,总说"丫鬟的命贱,吃出毒来也不心疼",今日倒转了口风。

我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前两日她说"弄丢"要我背锅的物件,此刻正明晃晃卡在她腕子上,沾着点没擦净的铜绿。

"谢客卿在偏厅等夫人看账。"春桃掀帘进来,目光在我和柳氏交叠的手腕上顿了顿。

柳氏猛地松开手,翡翠磕在炭盆沿上"咔"地裂了道细纹。

她脸一白,抄起茶盏砸向我:"还不去传膳?"

我捧着空茶盘退出去时,袖管里的纸条被冷汗浸得发皱。

绕过月洞门时,谢昭明正靠在海棠树下翻书,墨色外袍沾着星点梅香——他总说这是江南的味道,可我闻着像极了昨夜在林修远书房翻出的沉水香。

"那纸条。"我把帕子往他手里塞,指甲掐进掌心,"和库房旧账的日期对得上。"

他展开帕子的动作很慢,眼尾的泪痣随着挑眉轻轻一跳。"七月初五,王德交银三百两。"他指腹划过泛黄的纸页,"王德是柳氏陪嫁的管家,上个月被打发去庄子上,说是犯了懒病。"

我喉咙发紧:"林修远逃跑时掉的玉佩,你说那是江南玉匠的手艺......"

"柳氏的陪嫁里有套江南玉饰。"谢昭明突然攥住我手腕,指腹碾过我腕上被柳氏掐红的印子,"她今早让你试酒酿圆子?"

"叮——新任务发布!"系统提示音在耳后炸开,"①终极级任务:让林修远在侯爷面前自曝罪行;②隐藏级任务:尝一口今日特制的桂花酒酿汤圆;③新手级任务:在林修远面前说出'你不过是个替死鬼'。

完成任意两项可解锁'预判反派行动'能力。"

我猛地抽回手,耳尖发烫。

谢昭明低笑一声,从袖中摸出块温热的桂花糕——是厨房陶瓮里藏的那种,表面的桂花瓣还沾着糖霜。"先吃这个垫垫。"他把糕塞进我手里,目光扫过我藏在衣襟里的账册,"侯爷午后要查账,林修远在议事厅候着。"

我咬着糕渣往议事厅跑时,系统提示音还在嗡嗡响。

穿过抄手游廊时,远远看见林修远站在厅外,青衫下摆沾着泥点,正攥着茶盏往地上砸。"那小蹄子算什么东西?"他踹翻石凳,"不过是个通房丫鬟,也配查我的账?"

我把账册往怀里按了按,故意提高声音:"七月初五,林修远收银三百两,来源不明......"

"住口!"林修远红着眼扑过来,指甲几乎要挠到我脸上。

谢昭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反手扣住他手腕,腕骨相撞的"咔"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林公子这是做什么?"他笑得温文,指腹却加重了力道,"侯爷快到了,莫要失了体统。"

林修远额角的青筋跳得飞快,突然凑到我耳边嘶嘶喘气:"你以为查到柳氏就完了?

她不过是......"

"林公子。"谢昭明猛地把他拽开,外袍下摆扫过我手背,"侯爷的轿子到了。"

我望着林修远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系统的新手任务。

我舔了舔嘴角的糕渣,冲他笑:"你不过是个替死鬼。"

他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谢昭明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叩。

我低头看时,掌心里多了粒裹着桂花的汤圆,还冒着热气。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隐藏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累计35点。"

林修远的怒吼混着侯爷的咳嗽从厅内传来,谢昭明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等会你站我身侧,我替你挡着。"

我咬开汤圆,甜糯的酒酿在嘴里化开。

透过议事厅的雕花窗,我看见柳氏正站在廊下,手里攥着半块碎玉——和林修远逃跑时掉的那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我攥着半块汤圆站在议事厅门口,喉间的甜腻突然凝成了块。

林修远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像被抽干了血的蛇信子,在谢昭明手里的纸条上扫来扫去。

"侯爷。"谢昭明往前走了半步,外袍下摆擦过我沾着糖渍的指尖,"这是林公子近半年来替柳夫人收的银钱记录。

七月初五王德送的三百两,九月初九布庄孙掌柜的五百两......每笔都盖着柳夫人陪嫁庄子的暗印。"他摊开纸条的动作很慢,纸页发出脆响,"夫人今早说犯了头疼在祠堂跪着,倒是巧得很。"

厅里的檀香"噗"地灭了。

宁安侯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起,茶沫子溅在青灰色官服上:"修远,这是怎么说?"

林修远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发冠上的青玉簪子歪到耳后。"姑父,您当柳氏是贤内助?"他踉跄着扑到案前,指甲刮过账册封皮,"她让我收的钱,有一半填了您那外室的窟窿!

上个月西市的春红馆......"

"住口!"宁安侯拍案而起,茶盏"哐当"摔在我脚边。

我被溅起的茶水烫得缩了缩脚,却见林修远的瞳孔骤然缩紧——他望着我身后的廊下,那里柳氏正扶着春桃的手,腕间的翡翠镯子裂成了蛛网。

"阿远。"柳氏的声音软得像棉花,"你莫要急,我这就和姑父解释......"

"解释?"林修远突然扑过去,却被谢昭明截住胳膊。

他脖颈上的青筋蹦得老高,"你说等事成了送我去江南置田,说我是你最亲的表弟!

可刚才在廊下,你把碎玉往袖里塞的时候,眼睛都没往我这儿瞧!"

谢昭明的指节捏得发白,我能听见他克制的呼吸声:"林公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林修远突然甩脱谢昭明的手,袖中寒光一闪——是把淬了蓝漆的匕首,刀身映着我惊慌的脸。

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撞在雕花门框上,喉咙发紧喊不出声。

"晚棠!"

谢昭明的声音像惊雷劈下来。

我眼前一花,他已经挡在我身前,左臂外侧绽开道血口子,红得刺眼。

匕首"当啷"掉在地上,林修远的手还保持着前刺的姿势,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你......你会武功?"

"我谢家子弟,哪个不会三招两式?"谢昭明扯下腰间的丝绦,粗略缠住伤口,血珠还是顺着指缝往下滴,"但我更会查账——比如柳夫人给你的那半块玉,和她藏在妆匣里的另半块,合起来是'借刀'二字。"

林修远突然瘫坐在地,像被抽了筋骨的皮影。

两个护院冲进来架起他时,他突然抬头冲我笑,牙龈上沾着血:"小丫鬟,你以为扳倒我和柳氏就赢了?

真正的——"

"带下去。"宁安侯揉着额角挥手,"送官府。"

我盯着谢昭明臂上的血渍,喉咙发哽:"疼不疼?"

"比被我爹拿戒尺打轻多了。"他倒先笑了,用没受伤的手摸我发顶,"方才你咬汤圆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半块汤圆,糖霜蹭了满手。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隐藏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累计35点。"

深夜,我揣着陶碗溜进厨房。

灶膛里还剩点余火,映得瓦罐里的桂花酒酿泛着蜜色。

我舀起最后半碗汤圆,糯米在勺里颤巍巍的,桂花香裹着甜酒气直往鼻子里钻。

"叮——检测到隐藏任务【偷尝特制桂花酒酿汤圆】完成,气运值 5,当前累计40点。"

我咬开汤圆,温热的豆沙流进嘴里。

窗外的月亮像块泡在酒里的玉,风穿过竹帘掀起我袖角,露出腕上被柳氏掐的青印子——可现在,那印子上落着层月光。

第二日押解林修远的队伍经过前院时,我正给谢昭明换药。

他臂上的伤口结了痂,我捏着药棉的手顿了顿——林修远突然扭头,冲我扯出个笑,声音像刮过青砖的刀:"苏晚棠,真正的棋局,才刚摆开呢......"

押解的差役推了他一把,他的话被风声撕成碎片。

谢昭明握住我发抖的手,体温透过纱布传过来:"怕么?"

我望着他眼尾的泪痣,突然笑了。"不怕。"我说,"我有系统,有你,还有......"我晃了晃手里的空陶碗,"明天的酒酿圆子。"

他低笑出声,指腹擦去我嘴角的药汁:"那我明日让厨房多煮一碗。"

可林修远临走前的笑,却像根细针,扎在我刚有点暖乎的心里。

真正的棋局?

那幕后的执棋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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