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
武生有这般秀气的么?还是说之前溜出去看的戏里的武生都长错了模样,真正的武生该长成这样?我腹诽道果然是城府极深,第一眼见着的模样,无法同他今日所说关联起来。
秦先生赶场,口中念着对不住,便先转了壁间去了。我丢下那茶,问小二哥道:“这不是昨日那个看官么?怎生昨日还做看官,今日便做了被人看的官?”
小二笑道:“唐先生怕不是书评得多了,什么事都排成话本子罢?昨日是秦先生被班主派去,给戏班子找场子,不想赶了巧,撞着先生说书,一时入了迷,在座下听先生评了书,觉着咱们茶馆好,就选定咱茶馆做场子。”
我点头道:“这秦先生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小二一下呆了:“唐先生,怎生平日先生极好说话的一人,今日倒疑神疑鬼的?先生是被书里那些怨鬼附着了不成?”
我将醒木拎了,一下一下敲在小二哥头上:“那怨鬼便是附了你,也不来附我的。仔细着我排个小二哥同怨鬼的话本子,小二哥还不知在我口里怎么个死法咧。”
小二哥慌了道:“唐先生莫要这般做了,小子上有老母,若是碰着了怨鬼,还要麻烦先生排个话本子好教我驱鬼。先生莫气了罢,莫气了,先生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问小子便是。”
我心下一动,主意打定,便故弄玄虚同他道:“不过是个话本子,做不得数,怨鬼么,也当真不得,小二哥莫急,唐某人不过开个玩笑话罢了。”
小二哥道:“先生说的什么话,难不成先生不知,凡是先生说着有的事都成了真么?”
我故意叹了气道:“罢了,我有一事是要问的,你却偏巧地叫我问你,那我便问了。”
小二哥只顾着点头,我扶了他坐了桌子一边,问道:“小二哥可知道秦先生和他那戏班子的来历么?”
小二哥坐正了道:“那秦先生是江苏秦家的庶子,秦家家主见不得秦先生日日唱戏,便赶了秦先生,道是秦先生何时把下九流弃了,他何时才能踏进秦家家门。”
我抬起茶碗,吟了口茶:“这故事莫不是秦先生编了给小二哥听的罢?江苏何时有个秦家?”
小二哥看着我道:“先生是不晓得江苏事。那江苏先前不是有个洛家么?洛家可是江苏富得流油的一户人家,三年前的某一日,就不知被谁告了一纸状,说是洛家勾结倭寇。唐先生可想着啊,现在甚么情状?现在是抗日时期,遇着这事谁忍得?街上百姓扔东西的砸东西的咱就不说了,就是洛家的东西,也都成了没人买的玩意。”
我愈发听不下去,眉毛抬了道:“小二哥不是讲的秦家么?怎的扯到洛家去了,说了半日也讲不着秦先生,莫不是想岔开话题,不讲秦先生,倒好帮秦先生瞒过去罢。”
小二哥道:“哪里敢哟,唐先生,快了的,就快讲到秦先生了。老百姓不买洛家的东西,自然是要去别的店买了。秦家彼时没有洛家家大业大,秦家家主一直打着反日的旗号,老百姓便逐渐去秦家的店里买东西,秦家日益壮大,洛家倒台后,秦家也花了一段时间才替代洛家的位儿。秦先生哪,便是现任秦家家主的庶子。”
我冷笑道:“莫不是说这小小秦家,是踩着洛家,才有了如今地位么?我看秦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倒想脱离本家,赚个好名声,好回去继承秦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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