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秋天某个早上六点，梅杏子睡得正香，不知怎么突然坐起来，睁大她那双标致的双眼皮杏眼，瞄了一眼旁边的她老妹梅小好。

只见梅小好微笑地沉睡着，梅杏子又拉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哐当”一声，疑似锅盖掉落，梅杏子烦躁地乱抓头发。

一脸起床气，怒气冲冲地穿起拖鞋，大力地拉开房门，暴躁地关上门，吓得梅小好梦中一惊。

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梅阿嫲，转身端早餐，见梅杏子长发披肩贞子扮相般站在厨房门口。

“吓，杏子你好好地一大早站门口吓我干嘛，把我吓坏了你花钱吗”，花甲之年的梅阿嫲精神矍铄，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口。

没等梅杏子说话，梅阿嫲紧张道：“快七点了，杏子你还不快点去刷牙洗脸，迟到了被老师骂可别哭”。

梅杏子早习惯她阿嫲的恐吓，才不信她的夸张报时，走去客厅看时间，时针稳稳地指着6，分针正好对上1和2之间，她指着时钟大声驳斥道：“阿嫲，现在才六点，六点，你知不知道啊。”

梅奶奶气势也不弱，说，“六点早过了，不就是快七点钟”，然后她捂嘴嫌弃道：“你可别说话了，快去刷牙，一口嘴臭味还想跟我说话”。梅杏子不信邪哈了一口气闻闻，没味啊，梅阿嫲又骗人。

老年人起得早，精神头不错，梅阿嫲唱着歌儿：“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伴着走路的哒哒拖鞋声，就她那欢快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广场跳舞。

准备洗漱的梅杏子没理她阿嫲，独自在卫生间奋战，越想越气，本来她都调好七点钟的闹钟，花十分钟洗漱，十分钟吃早餐，七点四十分前到校，时间绰绰有余。

今天应该还可以再睡一个钟的，却让一个不听话的锅盖吵醒，真叫人难过。

祖国的花朵茁壮成长，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健康成长。梅阿嫲经常早起煮早饭，动作大，不知收敛，老是会吵醒她，她阿嫲老顽固不会听她的。还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呸，她是人，才不是鸟。

她都醒了，回床上是睡不着的，梅小好怎么吵不醒，睡得跟死猪一样。她是坑妹妹的讨人厌姐姐，她没得睡，梅小好也别想睡，梅杏子杏眼滴溜溜的一转，心生一计。

她快速地刷牙洗脸，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间，蹲在床边，突然对着梅小好大喊：“吃饭啦”。爱吃鬼梅小好呲溜一下坐了起来，快速地下床，问她姐梅杏子：“姐，今天吃什么早餐。”

然而留给梅小好的，只有梅杏子背着手昂首阔步的背影，梅杏子深藏功与名。

梅杏子心里终于舒坦了些，心里还剩下些不快，那就找大哥梅大福疏解疏解。她1994年出生属狗的，上头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属猴，下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属鼠。

依葫芦画瓢，梅杏子蹑手蹑脚地拉开大哥的房门，慢慢地开一条缝，哇，梅杏子快速地捂眼睛，“是什么亮瞎了我的眼，哎，原来大哥已经起床了，没劲。”

正在房间里学习的梅大福不介意被打扰，一本正经的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记性好，适合背书，杏子怎么不再睡会？”

梅杏子撇嘴不满道：“嗨，别提了，阿嫲又把我吵醒了，唉！哎！哎！”叹气！就知道她有多不高兴。

懂事的大哥梅大福安慰道：“习惯就好，其实早起来背书也挺好的。”

梅杏子吓得后退，连忙摆手拒绝：“大哥呀，你妹妹我才六年级，背什么书。”

梅大福点点头说：“对哦，你个小屁孩，好好享受小学生活吧，上了初中你就知道了小学多有意思。”

梅杏子：“学习苦，学习累，学习不如洗洗睡。再见吧，我的好大哥。”梅杏子挥挥手，垂头丧气地走了。

梅小好下床后，跑去找她阿嫲，问：“阿嫲诶，早餐吃什么？做好了吗？可以吃了吗？”一连几个问句，可见她有多迫切想吃早饭。

梅阿嫲肉麻地说：“我的小好呀，快去洗把脸，就可以吃啦。”

梅杏子才不管她阿嫲的肉麻戏，自动自觉地去找早餐吃，既然早起了，吃饱了才对得起自己。梅杏子继续圆谎，“梅小好，快点吃要迟到了。”

梅小好吐舌头扮鬼脸：“我姐梅杏子就是个大坏蛋，欺负妹妹的大坏蛋，哼，不跟你玩了。”

梅杏子平淡地说：“哦，放学你自己回家吧，不带你。”

梅小好假哭着说：“你自己放学去吃好吃的，不带我，哼，我要跟爸讲。”

梅杏子：“梅小好，你个告状精！”

吃了早餐，梅杏子睡意全无，想睡回笼觉也不行了。六点半，梅杏子，背上她心爱的小书包没等她妹妹就出门了，梅小好会跟隔壁的同学去上学，可以不管她，都四年级了，又不是第一天上学。

祖国南方小鸡腿的秋天，六点半天已亮了，梅杏子她们城中村（羊头邨）渐渐开始热闹起来。梅杏子不想太早去学校，出门早只好百无聊赖地闲逛。

不经意间梅杏子踩到一朵红花，抬头一看，原来到了羊头邨外头的花店——招牌叫钱花花，一个奇怪的名字，大概是老板姓钱的缘故吧。

店面不大，但纵深长，从外头往里看，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盆摘。

店门口两个人围着六个花篮手忙脚乱，地散落着不要的绿叶残花。梅杏子嘀咕天天上学都会经过这里，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花店生意这么好，一大早就开工。

梅杏子心想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不如站在旁边看着。

梅杏子以为自己很低调，其实花店老板钱芳已经注意到她了，问：“同学，站在我花店门口有什么事吗？买花吗？”

梅杏子回道：“老板娘，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弄花篮，不买花！”花又不能吃不能喝，买那玩意纯属伤害本就不饱满的钱包。

钱芳打趣她说：“弄花篮有什么好看，不用上学啊，想逃课啊！学生就要好好学习，去去去，去上学去。”还向梅杏子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梅杏子抬头看看天色说：“老板娘，现在还早呢，早去到也没事干。”

梅杏子杏眼一眨，问：“老板娘，你们这里招不招工？我可不可以？我学东西很快的，包学包会。”反正每天六点钟早上都会被阿嫲吵醒，然后睡不着，不如找点事做，赚点小钱。

钱芳有点小精明，其实花店早晨会忙碌一阵，人手不够，她又不想请人全职做，不如请个小工，花费还少一点，早上的也不是什么力气活，找个打杂的也不错，看她年纪小，三瓜俩枣也就打发了，自己还占便宜了。

童工不童工的她根本就没考虑过，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亲戚来帮忙的，其它店也有叫亲戚帮忙的情况，又不是个例，再说她大早上请人，查人的人还在被窝里。

钱芳心里已经同意了，问：“你？家在哪里？父母同意吗？早上五点到七点，一个小时八块钱，不可以迟到，做不做？”

梅杏子快速地在心里过一遍：一天两小时，16块钱，快餐店8块钱的时薪，离家近，又在上学路上，五点开始上班，四点五十可以起床，也就只比平时早了七十分钟，大不了晚上早七十分钟睡觉，七点下班还可以回去吃早餐，最最重要的是还有钱拿，最好能日结！

这份工作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梅杏子回答：“我就住这附近，我父母同意的，那老板娘我明天早上过来？就是还想问，工资是当天给吗？”

钱芳也不怕梅杏子骗她，因为钱芳觉得她也没什么吃亏。

就这样，梅杏子跟钱芳简单的互相介绍，就约定好明天的上班。

在花店耽误了半个小时，此时才到七点，找到工作，钱就要来了，梅杏子开心了，早起的阴霾一扫而光，连去上学都不怨念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点五十课外活动，同桌李乐乐跟梅杏子说：“杏子，听隔壁班的女同学在厕所里说，文化广场新开了家蛋糕店，放学我们一起去吧？”

梅杏子欣然向往，说：“好啊，不过我要带我妹一块去。”

李乐乐答应：“可以啊，人多热闹。”

梅杏子偷溜去四年级找她妹梅小好，梅小好一听她姐带她去文化广场玩，刚好梅小好今天在班级也听同学说文化广场那边新开了家蛋糕店，新鲜出炉的蛋糕香喷喷的，软乎乎的，最适合她了。她姐对她真好，还记挂着她。

想着怎么跟她姐分蛋糕，一个小蛋糕两个人不好分，还是一人一个吧，不能再想了，香香的蛋糕想得她都有流哈喇子了，完全忘记早上说不搭理她姐了。

梅小好忍不住了，一想到她姐可能一放学抛下她去吃蛋糕，放学钟声一响，她就飞快地跑去找她姐。

文化广场就在她们小学附近的商业广场，前面一片空地，一楼是整排商户，三个人很快地到了，主要是梅小好比较着急。

梅小好催她姐：“姐，快点，晚了蛋糕店就要排长队了。”听说晚高峰附近上班族下班了，一窝蜂的来，排老长的队才能买到。她们放学早，不用排队。

梅杏子拿出两个大塑料袋，递一个给她妹说：“拿着。”梅小好乐了，说：“姐，你捡到巨款了，这个大塑料袋能装下多少蛋糕。”

梅杏子伸出手指推了下梅小好脑袋：“傻啊，袋子是用来装瓶子的，今天人多吃蛋糕，吃蛋糕不就渴了，渴了不就多人喝矿泉水。”

梅小好笑容冻在脸上，脑子里只有她姐说的：“袋子是用来装瓶子的”。香香的蛋糕没有了，还要捡瓶子，哭，可怜的小好妹妹。

李乐乐也懵了，问：“杏子，你不跟我一起吃蛋糕吗？”看梅杏子是认真的，她同桌想钱想疯了，李乐乐只好自己去了。

梅小好凝望着她姐，希望她姐放弃那个可怕的想法。

可惜梅小好的希望还是没有落空了，她姐真的要拉着她去捡瓶子，再见吧蛋糕店！

梅小好谴责她姐：“姐，你怎么就忍心让你可爱的妹妹捡瓶子？”

梅杏子俯视她妹，命令她说：“别啰嗦，快点，捡不完这一袋就不能回家吃饭。”

梅小好委屈，还是得捡瓶子。

不出梅杏子所料，还没翻遍整个广场的垃圾桶，两个大塑料袋就装满了。梅杏子又拿出第三个塑料袋，是不捡完瓶子不罢休。

梅小好迫于她姐的压力，加快速度捡瓶子。算了算了，虽然没有蛋糕吃，起码蛋糕的香气喜欢她，老往她的鼻子飘，看她都深吸了好几口。蛋糕呀，她改天来看你，梅小好心里说。

提了三大袋瓶子，梅杏子想快点回家，穿过广场的长长小吃街就到了羊头邨。正直下班高峰期，小吃街人很多，人多车多，要注意避让。

梅杏子熟练地避着人群快步走着，哎呀，前方有一抹彩色，呦呦呦，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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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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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早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