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过了晚餐，在花园里散步，去浴池沐浴，然后披上衣服回到了温暖的卧室里。

火炉里换上了一种特殊的木材，燃烧后有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而精致的镂空金灯中燃烧的也是提纯后不会产生烟熏异味的蜂蜡，很适合在阅读时使用。

他穿着他喜欢的简单白袍，坐在塞巴斯蒂安膝上，听他一句句给自己念着《论战争》的语段：“......我曾于幼时得到了一本从新罗马流传到阿基坦的书，里面详细介绍了埃及的地理状况，精确到了每一条河流。我认为我从中获得的知识与我先前学习的地理知识并无不同，便拿着这本书去找我父亲请教，却不想他大吃一惊，连连问我这本书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已是那个时代公认的地理认知最领先的人之一了，可就连他也不曾如此详尽地了解埃及的地理，不知道向来被认为是适合登陆的佩鲁西乌姆附近几乎没有任何城镇，这代表军队将不能在此获得任何补给。我如实承认，而给我带来这本书的仆人也只是奉祖母的命令去意大利采买从罗马流传出的图书，因此我至今不知道那本书的作者与他的经历。”

“但他是值得被历史记住的，哪怕他事实上是个不信仰上帝的异教徒。我和父亲根据那本书给出的信息推断，最后找到了一条从亚历山大里亚登陆，然后直插吉萨的线路。这样军队只需要在最后渡过一次尼罗河，不必反复陷在三角洲的泥泞中。”

“事实上，据我父亲后来的回忆，当他提出这个建议后十字军内部没有一个人认可他。他们仍然倾向于按照亚历山大征服埃及的路线，从佩鲁西乌姆南下，沿着萨拉耶赫与比勒拜斯直奔开罗。他据理力争，却没有得到认可，最后他带领他的骑士们按照他自己的规划行军，而结果印证了他的正确------看来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他每提到一个地名便在桌案上的地图上标注，方便顾煊理解他们所选择的行军路线，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但长时间高度集中精力地去学习大量陌生的知识还是让他陷入了疲惫，虽然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理解，却显然不像一开始那样思维灵活。察觉到他的困倦，塞巴斯蒂安合上书：“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嗯，明天继续。”顾煊看着地图上用不同的符号标注的兵种和线路，有些惊异地问，“你们需要学习这么多的战争方式吗？”他所接触到的最复杂的军队阵型便是重骑兵、轻骑兵与步兵的配合，而连舰船也要加入战争尚在他认知范围之外。

“对，罗马的兵种构成和地理状况很复杂，而周边的敌人又太多，所以要成为罗马的指挥官往往需要掌握很多种战争方式，既能适应安纳托利亚的高原，也能适应埃及的沙漠和意大利的海岛。”塞巴斯蒂安把书和地图都收了起来，“战争艺术从根源上都是共通的，不同兵种间的配合有规律可循，而你也可以尝试一些革新，比如给轻骑兵配备火器。”

轻骑兵机动性强，由于铠甲相较重骑兵要轻便许多自然也可以装备更多种类的武器，如果配备一定量的轻型火器确实不失为可行之策，只是火器装填速度始终是个问题，如果火器仅仅作为一次性的武器，成本会不会过于高昂了呢......“我能看看你们的火器吗？”顾煊问。

“这个东西我们可不会制造，我是靠着黑衣团的关系才通过特拉布宗采购了一批。”他把书放回了架子上，“装备在我在小亚细亚的军队里，等这个冬天过去我可以带你去军营看一看。”

“你的军队？”顾煊一怔。

“是，塞萨尔恢复了军区制，后来艾德蒙为了防止马其顿王朝晚期的‘将军问题’调整了军区长的任命规定，军事贵族的封地与军区往往并不一致，所以我的爵位是安条克公爵，职位却是小亚细亚军区长。每年春天我都会去小亚细亚待一段时间。”

“好，那明年春天我们一起过去。”顾煊说，他心情很雀跃，他再次知道了塞巴斯蒂安生活的一部分，他相信塞巴斯蒂安不会隐瞒他任何事，但他总是要慢慢去发现的。

罗马人的习惯是在入睡之后再由仆人进房间吹灭蜡烛，顾煊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就寝方式。他们躺在床上，仅仅隔着两层薄薄的丝绸寝衣，他出神地观察着塞巴斯蒂安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下颌优美的曲线，如此的完美且英俊逼人。“我很爱你。”他低声说，轻轻埋在他怀里。他从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如此留恋温情且多愁善感的人，当他坠入爱河之后。

“我也爱你。”塞巴斯蒂安笑了笑，将他彻底圈入自己怀里。他埋首在他胸膛前，感受到他强健的心跳，他正处在一个人生命力最磅礴的时候，一如正午的太阳高悬天际。

而**也是。他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怎样解决他的需求的，可那必然不是他的身体最渴望的。“你能不能试一试？”他低微地请求道，“我准备好了，我想跟你在一起......给我的身体留下痕迹吧，我想要你，只能是你。”

今天只有一更，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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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