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六:东宫(4)

数日未见,秦治容色更见憔悴,礼数倒还尚算周全。“三弟也大了。”他审视秦治,“过了今岁,便满了十六,当封王别居,上朝议政了。”

“二哥长于臣弟,不敢托大。”秦治低声道。

“是,连二弟都还未到议政的年岁。”秦鸿颔首,旋即拍案,“那何以做兄长的还在殿中温书,你一个做弟弟的却先置喙政事了?”

“臣弟并非有意多言!”秦治急忙拜下请罪,他久拜不起,肩胛却仍在颤抖,“只臣弟心中悲痛,因而能知君父之悲......”

“悲痛?”秦鸿更觉不可思议,心下更信了太子妃的猜想,只是想着不能冲动,才未明言,“你同策阳侯都未说过几句话,他骄矜,都不肯给你些好脸色,你哀痛又是为何。”

“他待臣弟没有好脸色,可臣弟仰慕他。”秦治抬起头,怔怔道,他似觉得有些羞于启齿,眉间隐有颤动之色,“若是他还活着,臣弟还可期许来日,可他死了,臣弟虽不敏,却也知父皇之悲,更知父皇之恨。”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更教秦鸿心中烦躁,而秦治言毕,忽似有所想,抬眸望向秦鸿:“他自幼便是殿下的伴读,与殿下情谊深厚,非我能企及半分。他现下身死鞑子之手,尸首都回不了长安......太子殿下不恨吗?”

秦鸿一瞬间竟试图避开他目光。

秦治的态度仍称得上恭敬,可他心下有鬼,只觉他似在厉声质问,如秦赫的目光一般能照得他原形毕露。“纵然哀痛,你也不当因一己之私插手政事,为人子人臣,见君父欲以私情决断国事,岂能不行劝谏之责,还随君父一同恼怒?”他缓了口气,复而看向秦治,尽力平静道,“阿瑶是策阳侯未过门的妻子,尚深明大义,知晓劝阻父皇莫要冒进。你乃皇子,眼界决断胜她百倍,如何还上谏要严惩钦差?他乃无心之失,生死有命,岂非命乎?”

“可那钦差当真无心否?既致失期,还还得堂堂列侯身死,至少也当判其斩首示众!”

“是否无辜当由律法判定。”

“可群臣皆谏此人无罪,竟是连收监都不许,分明是别有内情,亟待彻查,殿下若想还侯爷和安西诸将公道,亦当上谏......”

“轮得到你来教训孤?安西皆乃骄兵悍将,如何失了公道?若是要论罪,也当是论他们的。”秦鸿心烦气躁,竟是不顾体面地呵斥秦治道,意识到语气过于激烈,有失兄长风范,才将情绪平复了几分,“你尚年幼,当用心治学,莫整日想着旁的事。”

秦治动了动嘴唇,眼神一时也怔忪,却还是礼数周全地拜下了。

秦鸿本以为他教训了一番秦治,秦治当知晓利害,未曾想他次日仍向秦赫进谏。

叶润行道秦治必已怀不臣之心,秦鸿心里也有此想法,还未待他想好当如何警告,薛皇后便先召他去了未央宫。

皇后薛氏乃是他亲姨母,与他母亲昭和皇后乃同胞姐妹,待他和清河也细心疼惜,秦鸿虽思念生母,总想着若他生母还在秦赫待他应更加慈爱,却也很是尊敬这位姨母。椒房殿中,薛皇后正在点茶,他来了也仍专心于手上活计,因而秦鸿也只能侯在一侧。

半刻钟后,茶汤点毕,汤色纯白,汤花咬盏,薛皇后分了一盏与秦鸿,幽幽道:“本宫一介深宫夫人,却也知晓行事当专心致志,莫教旁的扰了心神,何以你身为储君,既同君父争执不下,还对弟弟喝令斥责,若非现下言官无心盯着东宫,少不得要参你不孝不悌的。”

“可是三弟向姨母诉苦了?”

“是玉雎告知本宫的。”薛皇后饮了口茶,淡然道,“阿治长在未央宫,我知晓他脾性,他是当真为阿煊难过,故而一力劝谏陛下亲征,虽是冲动意气,倒也是赤诚之心。”她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秦鸿一眼,“反倒是你,自死讯入京,都不见你为阿煊哭一场。”

秦鸿心一紧,仿若自己内心所想皆已被薛皇后看穿,正想开脱一二,薛皇后却又舒然笑道:“但你身为储君,稳重些也是应当的,不比阿治一介闲散宗室,不怕招来祸事,大可同前朝义烈王一样。”

阿煊死了就光速沦为政治工具,哪怕是真心爱他为他哭的人都很难不牵扯其中,而他本人人在帐篷躺,锅从天上来......

他真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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