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笑着说:“既是恩人,那就安心住下。我让下人将文园收拾出来。”
江砚这时却开口说:“不用收拾了,母亲,她跟我住一起。”
一听他这话,王妃不乐意了,沉着脸。
“砚儿你说的什么话,男未娶女未嫁的,你怎能委屈蓝姑娘跟你住一起。就算是蓝姑娘是你的恩人,那也断没有以身相许的道理。”
蓝月见听得很明白,王妃这是对她的身份不待见。
江砚却沉凝的看着母亲说:“我要娶她,要娶她做我的正妻。其余的,母亲就不用管了。”
说完,他不管其他人的震惊,站起身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蓝月见全程懵逼状态,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顶撞长辈。
他还教导她要懂规矩识礼仪,还说让他母亲教她,自己却这般胡为?
他拉着她在院子里弯弯绕绕,经过一座座园子,游廊,拱门,终于在一座园子前停了下来,垂门上写着沁竹园三字。
走过长长的竹林青砖甬道,穿过一扇月亮门,看到一座偌大的院子。
正房屋檐下悬着十二盏竹丝灯笼。东厢有个琴庭,四面轻纱环绕。西边有一书房。
“这就是我从小住大的园子,平日除了打扫的小厮也没什么人过来。”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正房。
正房很大,一扇屏风隔开了外间内间,另外还有一道门,应该是浴室。
“江砚,我觉得我们这样住在一起不好,不如就像王妃说的那样,我去住文园吧。”
蓝月见觉得在他家中,她两就公然的住一个院子,实在有些不妥当,会让王妃觉得她是个不检点的女子。
“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再说了,她还巴不得往我园子里塞人了,现在我好不容易带个姑娘回来,她应该高兴才对。”
江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蓝月见想说没那么简单,王妃塞的那都是侍妾通房,要他娶的肯定不会是不媒而合的女子。
“明媒正娶,你如何明媒正娶我?我连个娘家都没有,刚才王妃问我出处,我都说不出来。你是想明媒正娶,可问王妃愿意吗?王妃可不想要我这样的儿媳妇。”
她难过的说。
见她又委屈上了,他将她拉入怀中,哄着:“我已经想好了,那别院就是你的娘家,到时候我就三书五聘一样不会少你的,你就从那里出嫁。嫁给我之后你想住别院就住别院,想住这里就住这里。”
听他这么说,她倒是没想到。
“你那些规矩礼仪了?你不是说我没规矩没礼仪吗?这样做,也不符合规矩礼仪啊,何况我暂时还不想成婚。”
“不想成婚?为何不想成婚?我都等不及要娶你了,你却说不想成婚,真是伤我心。”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
“是我妹妹,这院子也只有她一个女孩能进来。”
江纯灵走了进来,看到蓝月见坐在三哥腿上,便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
“三哥,娘叫你去她院中议事。”
蓝月见赶紧从他腿上起来,气恼的打他一下。
他笑着亲了她一口:“等着我。”
江纯灵见三哥走出来,好奇的张望打量着她。
“去陪陪你嫂子,给哥多说说好话。”
江砚对江纯灵说。
江纯灵抿嘴点头答应,他才放心的离开。
他走之后,江纯灵变了副嘴脸,颐指气使的走了进来,大胆的上下打量她。
“你是苗疆来的?”
蓝月见点点头。
“那你跟我三哥是怎么认识的?我三哥可从没带女孩子回家过。”
她是替她母亲来侦查敌情的。
蓝月见见她一副名门闺秀打扮,其实性子还是挺顽劣的,跟江砚长得很像,也是大美女一个。
“我跟你三哥是在苗疆认识的,说来话长,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说。你要听的话,估计都得说三天三夜。”
蓝月见夸张的说。
江纯灵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吗?要说那么长的时间,很奇遇吗?我最喜欢看话本子了,嫂子,你就说说嘛。”
刚才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现在又改口嫂子了。
“嫂子,我可当不起。大小姐。我跟你哥八字还没一撇了,是你哥非要缠着我的。”
蓝月见无奈的说。
江纯灵一拍手:“这我相信。我三哥那人,那么受女人追捧,他若是不是喜欢的紧的话,也不会带你回来见长辈,更不会当众对长辈说要娶你做正妻。所以我才认定你就是我未来的三嫂。”
“三嫂,你是苗疆的,那你会蛊吗?听说苗疆的少女都会蛊术,你是不是对我三哥下蛊了才迷惑了他的心智。”
蓝月见:“........”
“我不会蛊术了,但我会医术,你三哥有没有中蛊,他最清楚了,毕竟他是那么厉害的人。”
江纯灵点头,也对,他三哥才不会那么蠢了。
郑王妃房中
江砚走了进来,就瞧见王妃坐在主位上严阵以待的样子,王妃身边站着一妙龄女郎,正是以前准备想塞给他的王妃一远亲刘表妹。
刘玉芷一脸倾慕地看着他走了进来,几月不见,表哥风采更甚,倒是又成熟了几分。
“母亲,叫我何事?”
江砚走进来,掀袍坐下,淡定的看着王妃。
王妃冷眼瞪他,怒道:“那女子是谁?就算是你的恩人怎能如此随便的就说要娶她做正妻。”
江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视她的怒意。
“母亲不一直想往我房里塞人吗?我现在带着心爱女子回来,母亲难道不开心吗?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断袖不是吗?”
一句话让王妃噎住。
好吧,她的确曾经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断袖这件事情。
“我往你房里塞人跟你说要娶她做正妻能一样吗?她什么家世背景?你说清楚了吗?如何说媒下聘?”
“砚儿,你从小到大没让母亲操心过,我原本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却没想到你荒唐至极。”
听表哥说心爱女子,刘玉芷心中酸涩一片,她为着他照顾王妃,早晚请安的,不求做正妻,只求做个侍妾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会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来说要娶做正妻。
见王妃动怒,刘玉芷连忙温婉安抚王妃。
“王妃,我想三公子自有他的打算,您就别动怒了,小心气坏身子。”
她贴心的为王妃抚着胸口。
“芷儿,你才是个乖巧的。”
王妃欣慰的拍拍她的手。
“还有芷儿,她都等你这么久了,你何时迎她入房?”
见说到自己,刘玉芷满心期盼羞红了脸。
江砚无语了,他不忿道:“我何时说过要迎她入房?若是母亲喜欢,自己迎了她便是。蓝月见是个孤儿,她没什么家世背景,但我爱慕她,自有我自己打算,母亲不用操心。此次回来我只是告知母亲娶妻事情,并不是询问母亲意见。”
说完,他扬长而去。
把王妃给气的:“造反了,这是造反了,你翅膀硬了,居然是敢跟母亲说这样的话。好好好,我管不了,修书给你父亲,让他回来管管你。”
刘玉芷听表哥说这番话也是心都碎了,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的女儿,也是富饶之家出身,怎就比不上一个孤儿能入的了表哥的眼了。
也不知那女子到底有何魅力。
想到此,她对王妃说:“那女子说是来自苗部大山,苗疆少女多会蛊术,莫非那女子对表哥下了情蛊了?我听说中了情蛊的男子,就会不问青红皂白的爱上下蛊的女子。王妃你看表哥从未忤逆过您的意思,却没想到这一去苗疆,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莫非......”
她引导得够好了,王妃怎么会不明白,心中更是大骇,脸色惨白。
“这样的女子怎能进我王府,真是造孽造孽啊,我马上修书给王爷。”
王妃说着,就忙着去修书了。
江砚回了院子,看到蓝月见坐在琴庭正在拨弄琴弦。
他拨开轻纱走进琴庭,看着她胡乱的拨琴弦。
“会吗?”
他问。
蓝月见摇摇头:“不会这个,见都没见过。”
“我教你。”
江砚走到她身后,拿了凳子坐在她身后,执起她手指开始拨琴弦。
“现在教你的是凤求凰。”
他执着她的手弹了一曲凤求凰,优美的曲调让她觉得无比的惊艳。
“我从没听过这种曲子,真好听,跟我们山野的曲子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看弹琴者的心境而已。我就觉得你吹笛的曲调特别好听。不如我们来合奏一曲如何?”
“合奏?我不会。”
蓝月见摇头。
“没关系,你随便吹你喜欢的曲子,我来迎合你。”
蓝月见起身来,拿出玉笛,吹起了悠扬的曲子。
江砚坐于琴前,拨开琴弦,合着她的曲子弹奏起来。
她的笛声清亮如鹤鸣破空,他的琴声跟上,就低沉似松涛摇浪。笛声高时像枝头颤雪,琴调低时如石上流泉,两股音色相互纠缠,如池中鲤鱼甩尾荡开波纹。
笛声忽然停止,琴声便独自流淌出一段月光,待笛音再响时带了几分俏皮,像剑锋扫过铜鼎,琴音也不甘示弱,十指疾扫,如落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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