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太晚了,这里都是男人,你先回去吧。公子醒后,你自己问他就是。”
江纯灵看到他脸上有淤青,紧张地问:“你也受伤了。”
她掏出药膏就准备给他擦嘴角的淤青。
玄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躲避:“大小姐回去吧,小的无大碍。”
见他这么说,江纯灵气得跺脚,然后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玄夜痴痴地看着她消失在月亮门的背影,回过神来恼怒自己在干嘛,大小姐可不是他能肖想的。
难道公子的恋爱脑还会传染的,真正该死。
蓝月见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黑暗的天地。
雨很大,哗哗哗的,让她想起在村寨的时候与他一起看的每一场雨。
那时候晚上他们也无事可做,便晴时看月亮,下雨看雨夜。
真的就跟他说的那样,那时候的一方天地只有他跟她,他们相濡以沫,彼此依存。
她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那时候真幸福啊,可终究幸福是短暂的。
他恢复了本来面目,掌控欲极强的他再也不是苗寨中那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小伙计。
他是一方霸主,若是想要得到她,那便直接圈禁她好了,管她乐不乐意,他根本不在意,他只在意结果那就是得到。
想到今日看到的江砚,那副癫狂的模样,她心中发酸。
终究是因为他恨她,才将自个变成那副样子。
如果没有遇到她的话,他依然是那个清冷自持,襟贵尊荣的江砚。
江砚连着昏睡了几日,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醒了?”
玄夜激动的看着自家公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江砚全身酸痛,他看了眼自个,全身被涂满了药膏,似乎已经在愈合了,露出粉红的痂。
“公子饿了吗?我让厨房给你熬粥。”
玄夜说着,兴奋的走出去。
江砚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屋子似乎被重新装置过,格局有些变了。
很快,玄夜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公子,喝粥。”
他一勺一勺的喂了公子喝下。
江砚缓缓开口:“屋子怎么变了?”
玄夜说:“是王妃说要改变一下的,免得公子触景生情。但屋子里的东西王妃不敢动,怕公子怪罪。”
江砚淡淡哦了一声。
“除了重要的金银首饰地契这些,其余都烧掉吧。”
玄夜一愣,没想到公子这么说。
“蓝...姑娘的衣物三书这些都要烧掉吗?”
江砚微微点头。
他领命便去收拾。
玄夜是没想到公子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掉关于蓝姑娘的一切。
他偷眼看公子,公子坐在那里表情十分平静,看来是已经想通了。
这样也好,公子又恢复到以前那个公子了。
“玄夜,更衣,我要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玄夜做完一切,江砚又对他说。
老太君屋
江砚穿得仪表堂堂,精神看起来也还不错的走进来。
“给祖母,母亲请安。”
江砚对着祖母母亲各自行大礼。
“快过来,砚儿。”
老太君激动的对他招手。
他乖顺的走到祖母身边坐下。
老太君拉着他的手,心疼的打量,摸摸他的脸。
“都清瘦了。原本就不胖,这下更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江砚垂着头,乖顺的说:“多谢祖母关心。”
老太君心疼地说:“跟祖母客气什么啊,看到你好起来祖母就放心了。”
江砚更觉愧疚:“这些时日因砚儿的荒唐行事,让祖母与母亲为砚儿担忧了,砚儿心中有愧。”
王妃见他这副谦逊的样子,深感欣慰。
“跟祖母和母亲客气什么,你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你父亲今早已经起身回漠北了。他只愿你好好的,勤勤恳恳的为国家效力,别无所求,你该不要辜负他的期许才是。”
江砚听完,乖顺的对他母亲颔首:“孩儿自然不敢辜负父亲期许,孩儿身体已经好了。今日就去上直,特来给祖母与母亲请安。”
又闲聊了几句,他便起身告辞去上直了。
蓝月见这边好不容易等到淮尚书有了空闲在书房。
“爹。”
她敲门进来。
正在看公文的淮尚书看到她进来,对她招招手。
“在家中住的还习惯?吃穿用度这些,你母亲还让你满意?”
蓝月见点点头:“夫人待我很好,吃穿用度这些都不缺。”
见她还是不肯叫母亲,淮尚书也是无可奈何。
“平日爹没在家,你都做些什么?爹每日都很忙,也没抽出时间陪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和你的妹妹们一起上街去玩,这京城之中有哪些女儿家好玩的,她们最熟悉。自家姐妹还是要搞好关系......”
“爹。”
蓝月见打断她爹的话,说道:“我来找爹是有事情的。”
“什么事情?”
淮尚书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奇道。
“我娘跟我说她在京城还有几间药铺,说是要传给我的。我想着整日在家无事,我在苗寨的时候也经营过药坊,所以我想将娘留给我的药铺经营起来。”
一听她的话,淮尚书算是明白了。
他放下手中的公文说道:“你娘的确是留下了三间药铺,她走的时候书信予我,说这三间药铺是留给你的,任何人都动不得。”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处,打开一个秘格,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来。
“这就是那三间药铺的地契。爹一直给你留着。只是自从你娘走后,那三间药铺生意不好,一直都是亏本维持着。你说你要经营药铺?”
淮尚书十分不认同:“你可是我尚书府的大小姐,怎可抛头露面的去经营药铺,药铺自然有老掌柜守着的。你只需要安心的相看郎君,等着待嫁就好。”
蓝月见撒娇的走上前,摇晃爹爹手臂。
“爹爹,你说为何我娘要经营药铺?”
淮尚书咳嗽一声:“那自然是因为你爹我当时官职太小,囊中羞涩,你娘不得以才.....”
蓝月见无语:“爹,你说你跟我娘青梅竹马,怎的一点不了解她。”
淮尚书一噎。
“我娘那么自强自立的人,她若是要依附你的话,你都是尚书了,为何她就不肯将就留你身边。那是因为她自知女子的一生绝不可轻易寄托于男子身上。”
淮尚书微微蹙眉,这是他永远的痛。
“爹爹你是想着为我找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为夫婿,可你想过吗?他如此之强,我便要依附于他,看他脸色行事过日子。我不要,我从小生在乡野,自由惯了。我要靠着自己活着,自己拿主意自己养活自己。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淮尚书的脸色很难看,她这些话简直是悖论,跟她娘完全一模一样。
“虽然话不错,可你终究是女子,迟早都要嫁人。若是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恐影响你未来择婿。”
“那就不择婿呗。如果他连这个都不允许,觉得我丢了他的人,还嫁他做什么?不如一辈子陪着爹爹。我现在没有娘了,只有爹爹了,我只想好好的陪着爹爹。”
她是个惯会撒娇的,淮尚书哪经得住她撒娇。
“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爹支持你,你若是不嫁,咱就不嫁,爹又不是养不起你。”
淮尚书宠溺的拍拍她的脑袋。
“爹你对我太好了,除了娘你就是对我最好的了。”
她又抱着爹爹手臂一顿撒娇,将淮尚书逗得眉开眼笑。
朝堂之上
已进入不惑之年的圣上,精神时好时坏。
朝堂之中,大家都在暗暗议论,圣上最近崇信方士,追崇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朝会草草结束,圣上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
众上朝的大人走出大殿,各成两派。
“那江砚回京城就闹了好一出大戏,朝也不上,直也不去,就这样圣上都没贬他的职,未免太过宠溺。”
淮尚书蹙眉看着那江砚和江池两兄弟走出来。
“一个刑部一个大理寺,主管刑狱的两个部门倒让他们两兄弟给霸占了。”
“还不是这两兄弟有个好靠山,镇北王跟圣上那是亲如兄弟,过硬的关系。有着这层关系,人家两兄弟不是青云直上,你们这些人就别想了。”
见那些大人在一旁暗暗蛐蛐的,江砚倒是不甚在意。
“身体好些了吗?”
江池问弟弟。
江砚点点头:“好多了。”
“那心情了?”
江砚大大的呼了一口气:“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江池欣慰的拍拍弟弟的肩:“那就好。”
这时,圣上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走了过来,对江砚毕恭毕敬说圣上让他去一趟。
来到圣上的书房,圣上正在吞服一颗药丸,吞了药丸之后,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砚儿来了。”
圣上微笑的让他起身。
江砚恭敬起身。
他从小就长得乖巧,进宫之后,圣上看着就喜欢,甚至想收他做义子。
但被镇北王拒绝了,镇北王说无功无禄的怎能随意攀上皇亲,圣上便也就作罢了。
但自小看大的孩子,还是喜欢的。
“朕听闻了你前些日子的行事,听说你为了一名女子就不上朝不在直?”
圣上一双带笑的精眸望向他。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在地:“臣有负皇恩,还请圣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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