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断没有干扰人小情侣的爱好,可眼下免费的热闹,她不看白不看。
她躲在暗处,静候着沈佑宁的出场。
原著中,沈佑宁是褚琰遗落在民间的女儿,被人卖给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那户人家女儿不愿进宫,便差她来冒充。
沈佑宁稀里糊涂地进了宫,前期心思单纯的她受尽欺负,遭人陷害险些顶撞贵妃,还好男主君沂登场救她一命。
二人缘分自此展开,从此纠缠不清。
凤槿思索再三,还是觉着近处的热闹好看,便循着记忆躲到假石后面,不出片刻,沈佑宁便会随着一众宫女路过此处,与林贵妃相撞。
随后君沂便会从后方出场,救下沈佑宁。
估计是时候没算对,凤槿在假石后面恭候片刻,等得都快睡着了,近处才隐隐约约传来些动静。
“大胆,哪来的贱婢,竟敢顶撞贵妃娘娘?”
凤槿迷迷糊糊回过神,穿书这么久来,她还是没能习惯这边的吃穿用度,这天气冷得要死,浅浅眯会儿眼脑袋都有点不适。
那边的沈佑宁已经跪在了地上,深深低着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推奴婢……”
凤槿打了个哈欠。
“还敢顶嘴?宫里的嬷嬷没教你规矩吗?走路都走不稳。”
雍容华贵的林贵妃摆手打断了身旁说话的丫鬟,强迫沈佑宁抬起头。
“你说,有人推了你一把?”
林贵妃入宫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小把戏和小手段不少,眼前这小丫头一脸单纯,口中的话倒有几分可信。
可她现在有了身孕,老来得子最是不易,为了确保不出差错,此事她从未对外宣称。
“那你倒说说,是何人推得你?”林贵妃的声音如媚骨缠丝,尾音勾挑带惑,
“回娘娘,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林贵妃冷哼一声,“好一个不知。”
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凤槿挑了挑眉,这小白花女主白得倒挺可爱的。
“既然走不稳路,那这双腿留着也没什么用,打断了吧。”
沈佑宁瘫倒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好端端的,她就快要没了一双腿。
一行宫女齐刷刷跪了一列,一旁与她交好的宫女还在替她求情:“娘娘!还望娘娘开恩!佑儿她只是一时糊涂……”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与本宫搭话?”
凤槿暗自感慨,不愧是是待在深宫中的女人,这气势。
她内心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男主便该出场了。
果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往假石深处缩了缩,借着石缝望去,看见一道白色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正是君沂。
这可是原著中的名场面,凤槿目不转睛地瞧着。
谁知君沂走到一行人前,脚步一顿,朝林贵妃微微点头,下一瞬,竟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
这不对吧。
君沂怎么回事。
眼见君沂的身影越行越远,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林贵妃那边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上前按住了沈佑宁。
千钧一发之际,沈佑宁只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何人在吾眼前动手?”
那是一抹纤细的身影,华贵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成熟。
看清是凤槿时,林贵妃下意识朝沈佑宁看了眼,感知到贵妃的视线,沈佑宁一脸茫然地回望过去。
林贵妃眯了眯眼,这小丫鬟究竟是何来历?
“摄政王?”
“这是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给吹来了?”向来傲慢的女人脸上难得显现一丝平和,她知道凤槿这厮可得罪不起,连皇帝也要忌惮她三分。
“少与吾近乎。”凤槿丝毫不给她面子,她抬脚便向沈佑宁踢去,“废物,吾要你何用?”
她这一脚不轻不重,踢懵了沈佑宁,更踢懵了林贵妃。
“吾要你在宫中好好做你的事,你便是这样任人欺压在你头上?”
此话一出,沈佑宁就是再蠢,也该明白凤槿是在保她。
可是,为什么?
沈佑宁看向凤槿,她正怒视着林贵妃,那张称得上稚嫩的脸上,全然是权势养出来的贵气。
“你,竟敢动吾的人?”
林贵妃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凤槿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本宫……”还未等她说完话,凤槿便看向沈佑宁,“还不起来?要吾扶你不成?”
沈佑宁看了看林贵妃,又看了看凤槿,连忙站起身。
“待在宫中毛手毛脚的,别坏了吾的事,随吾出宫,吾另有事安排给你。”
说完,竟是旁若无人地拉起沈佑宁的手,直直离去。
林贵妃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还要憋着一股气,她现在怀有身孕,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哦?她便直接带着那丫鬟出宫了?没人拦她?”褚琰放下手中的奏折,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回陛下,无人拦她。”李公公毕恭毕敬地在一旁伺候。
“陛下,恕奴才多言,这摄政王一介女流之辈,是否过于嚣张了些,当时目击的奴才可说,她带出去的丫鬟可是她插在宫里的眼线。”
李公公实为褚琰多年的心腹,眼下四周无人,倒也确实是说些为他着想的话。
“小李子,这倒是你的问题了。”褚琰满意地笑了笑,“那小丫头这么说,无非是顺理成章带着那丫鬟出宫罢了。”
“在宫里安插眼线,她有这个志向和脑子么?”老皇帝一笑,眼角的细纹藏着难掩的老态。
摄政王的马车上,沈佑宁拘谨地缩在角落,偷瞄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凤槿。
凤槿的眉眼算不上锐利,整张脸看上去甚至还有些幼态,奈何气场实在强大 ,哪怕阖着眼,也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锐。
“多…多谢。”沈佑宁憋了许久,终究还是轻声说出口。
“不必。”凤槿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沈佑宁莫名心颤了许久。
马车行至巷口,车身猛地一晃。沈佑宁猝不及防撞在车壁,闷哼一声。
凤槿掀开帘子,皱了皱眉:“何事?”
车外传来朔岚致歉的声音,凤槿抬眼一看,原是车身与另一辆马车迎面撞上。
来车车帘被掀开一角,君沂的目光落向这边,撞见凤槿时微怔,瞥见她身侧同样探出脑袋的沈佑宁,眉峰轻蹙。
凤槿道:“何人的问题?”
还未等朔岚开口,那边的君沂便先开了口:“摄政王殿下,无意冲撞,勿要怪罪。”
他拱手行礼,语气疏离有礼。
朔岚这才回头开口:“回殿下,是丞相公子撞得我们。”
凤槿对上君沂略显歉意的眼神,拔高了声音:“无妨,回头换个轿子便是,咱硕大的摄政王府,担得起这点损失。”
她怎么会怪罪他,回头还要送他一份大礼呢。
说罢,凤槿将帘子猛地一放,朔岚自然知道她与君沂不对付,驾着马车迅速离开了。
“不知为何,从前对公子死心塌地的摄政王,如今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一旁的阿竹嘟囔道。
君沂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只觉得方才凤槿身边的女子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二人本该相识。
他晃了晃神,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早知道当时在宫里便救下那女子了。
凤槿带着沈佑宁回到府上时,主殿齐刷刷地站了一排排男子,姿态各异,眉眼各含情态,风流婉转不一。
她一眼望去,估量着不少于二十人。
一旁的沈佑宁看得目瞪口呆。
总管跪在地上不停地抹汗,慌张地解释:“是…是珩王殿下差人送来的,小的,小的实在拦不住。”
凤槿简直要被气笑:“他还说什么了?”
男人汗流浃背,迟迟不敢开口:“珩王殿下还说……”
“说什么?”
男人重重磕下头,边道:“他说,此次送来的小倌儿,够殿下用一个月了。”
那为首的小倌儿学得一副讨好人的本事,眼下见将要伺候的是这么个貌美的人,难免来了兴致。
他走上前去,搭上凤槿的肩膀,就差将唇对在她耳边:
“殿下勿气,珩王殿下差我们来伺候您,也定然有他的道理……”
“啪”地一声,那小倌儿被凤槿一巴掌扇倒在地。
“滚!都给吾滚!”
“他顾诀好大的本事,也敢如此羞辱吾,你们他妈的又算什么东西,吾摄政王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
凤槿发了极大的火,连带着整个摄政王府一连压抑了好几日。
朝政之上,一连好几个弹劾顾诀的折子被递到褚琰跟前,褚琰不做言语,只淡然在凤槿与顾诀二人的神色间徘徊。
“摄政王,你如何看待?”
凤槿一脸淡然,这些弹劾顾诀的折子又不是她差人做的,干她何事?难道她与顾诀闹了矛盾,便要差人弹劾他?
下朝时,凤槿被一旁的臣子拉着谈话,顾诀自一旁经过,停留了一瞬。
凤槿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自顾自地与那臣子聊着,顾诀猛地一甩袖,大步离开了。
那臣子与凤槿硬聊了大半晌,待顾诀一走,凤槿便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回头顾诀该不会差人暗中把他给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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