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吸血紫晶

床头的灯盏发着莹莹之光,在一片漆黑中照亮一隅,床榻之上,药箱摊在一旁,亓官柏将夏福揽在双腿之间的空隙间,手持棉球,细细地将皮肤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将药粉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亓官柏抬眸看了眼夏福沉思地侧脸,问道:“这是何物?”

夏福向后随意地靠在亓官柏的身上,举起手中的物什对准烛光,说道:“来自于一名被灭口的异党,算了算日子,应是我没死那天,仪式上所指之人,也是与我一样长着姬夏的脸。”

亓官柏亲亲他的耳朵,说:“你与他们不同。”

夏福笑了笑,只当他在说情话。

他之前还在纳闷,为何那王大不直接将紫晶拿去卖掉而是用它却敲诈青白,毕竟晶石昂贵。下午初次将它拿到手中的时候,夏福算是知道为什么了,这块所谓紫晶,纯度极低,一点也不通透,甚至若是稍不注意,很可能就看成一块普通的石头。

哎,王大也就骗骗青白这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老实人了。

莫非有什么关窍?

夏福带着疑虑将这颗紫晶放到月光下,端详半晌,也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

这真是异党身上的东西么?不会是王大在路边随手捡的吧?

夏福还是不死心,鼻子贴上去嗅了嗅。

咦?

再嗅了嗅。

是这石头上的味道还是这屋中此时的味道?怎么闻起来有股血腥之气呢?

他分不清,于是抻着脖子,异想天开地想让自己的鼻子离脖子远一点。

亓官柏担心他扯到伤口,握住他的手将这块石头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

虽然知道先生会闻不到,但他还是笑着问:“品出什么来了?”

亓官柏将它托到掌心当中,垫了一垫,说道:“重了些。”而后眼睛微微眯起,只见原本安安静静的石头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有水。”

“有水?”夏福惊讶地说道,拿起它在耳边晃了一晃,没有声音,于是抬头问亓官柏,“你的意思是说中间有水,还是他融水较多?”

“在中间,被包裹着。”亓官柏道,“但是外表却很干。”

说着一旁茶杯中剩下的水飞了过来,在接触到那石头的时候,瞬间全部被吸了进去。

它还吸水?!

夏福的注意力全部被这块要神奇有点神奇却不知道怎么用的石头吸引了过去,所以当他觉得脖子痒痒时,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挠了一下。

瞬间疼痛难忍,本来正在结痂的伤口也因为他自己的不小心再次受到伤害,流出不少血,他手忙脚乱地捂住,不过须臾便沾满了他的双手与胸前。

只是还好,虽看着吓人,不过血从被破坏的地方流了一阵,便再次自行凝结了。

亓官柏重新为他上药,怕他再出其不意地魔爪,一只手钳住了他的手腕。

夏福尴尬地笑了笑,见浑身都脏了,讨好地央求道:“我好臭,先生给我洗洗。”

亓官柏挑眉看着他。

夏福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神情严肃地保证道:“我不动,绝对不动!”

一股水流从空中飘过来,来到他的手上,夏福便乖乖地将十指展开。

可奇怪的是,两只手,同样曾被鲜血染红,却一只干净,一只泥泞。

干净的那只,掌心上躺着那块石头,上面一点血迹都没有。

“等一下。”

夏福难以置信地抬起两只手做对比,思考片刻,将右手的石头换到了满是血渍的左手。

如他猜测的事情发生了,在石头放上去的那一刻,周围的血液被石头吸了进去。

亓官柏把它拿过来翻了个面,只见外表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点也没有被污染的痕迹。

二人又都一言不发地等了半晌,想着或许有什么奇事,可等了半晌,这石头毫无变化,连颜色都还是灰蒙蒙地紫。

夏福疑惑:“莫非 ……它只是一块可以吸血吸水的石头?”

可这又有什么用?

亓官柏担心夏福的伤口又裂开,将摇头晃脑的他掰正了。

“至少证明它并不普通。”他说,“且收着,说不准今后会发现用途。”

亓官柏的身体总是微凉,却侵染了夏福的体温,变得暖烘烘的。夏福靠在他怀中,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嗯,再看吧。”

今天又是逛街干活,又是解决青翠的事情,方才还失了不少血。

四更天,他也确实困了,上下眼皮开始控制不住地打架。

一滴水凭空飘过,撞进了灯盏中的火苗,青烟孤钓,屋内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亓官柏拥着他,将侧脸搭在夏福地头顶,闭上眼睛,就这样安睡过去。

阿福,

这世间只有你,

拥有着柏的全部。

当日光重新将天地照亮,风已经停了,雪却下了起来,一片一片轻盈便好似白羽。

幸仔在榻上缓缓睁开眼睛,窗外飘落的雪花一下子吸引了他的视线。

小孩子立刻从床上爬起,穿上衣服蹬上鞋,开心地冲进大雪里,又跑又跳好生欢快肆意。

正到兴时,传来木门的声响。

“咦?哥哥你怎的起这么早?”

夏福的手放在门沿上,尴尬地与夏得幸大眼瞪小眼。

“嗯……”夏福裂开嘴先是笑了一阵,而后装作无事发生地说道,“下雪了嘛……去外面看看雪厚不厚。”

啊?看雪厚不厚不是应该等雪下完吗?况且这在自家院子里也能看啊。

夏得幸眨着大眼睛,看着哥哥埋头快速从他面前走过。

今天是除夕,瑞雪兆丰年,国子监已经休沐,只剩下一些离家远的监生们留了下来,夏家食肆干脆不闭店了,与大家一起摆宴吃年夜饭。

夏家四人从早上就开始忙活,中午草草对付一口,没想到下午青家母子三人也来了,一个劲儿地感谢夏福,父亲母亲听了还很纳闷,怎么婚事没成还对夏福赞不绝口的?

夏福敷衍了事,迎着他们进了门,欢迎他们一起过年。

厨房烧着柴热气腾腾的,夏得幸看着哥哥忙着满头大汗,颇为不解地问道:“哥哥,你为何不将那围脖脱下?”然后看着夏福粘上灰的双手,贴心地说道,“幸仔帮你。”

“不不不。”夏福连忙躲闪。

幸好幸仔还不够高,他一踮脚便将他的手躲了过去。

夏得幸眨了眨眼睛,觉得今天哥哥好奇怪。

夏福装作无事,一边继续揉面一边说:“哥哥没事,现在摘了没准待会有人进来冷风一吹,怕是会受了风寒,还是带着吧。”

夏得幸又眨了眨眼,思考片刻后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于是又回到了他的额小板凳上,挑坏米去了。

见他终于离开,夏福暗自松了一口气,想着围巾下的伤口若是被家人看到了,他可真的不好解释。

总不能真的说是他半夜偷爬亓官祭酒的床,被他咬的吧……

夏福低低地笑了一下,马上察觉自己的不正常,装作无事地咳嗽了两声,憋着笑意继续揉面了。

与平日里大锅饭不同的是,今日算是私宴,菜要一盘一盘炒,盘子要一个一个端,七个人在小院与食肆之间来回穿梭,正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一身白衣的亓官柏出现在在门口。

他看着动作停滞的众人,缓缓说道:“可是需要帮忙吗?”

直到看见亓官柏挽起袖子坐到矮凳上,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开玩笑,坐在对面剥豆子的夏母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怎么能劳烦祭酒?您您您的手是用来拿笔的怎么能做这种粗事呢?!”

亓官柏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豌豆一颗颗脱皮然后放入框中,启唇道:“祭酒也是人,柏与诸位并无不同。”

见亓官柏执意要做,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亓官柏闻名天下,不仅是大柿众臣高官,还是统领国子监,是夏得幸的老师,想到这些,坐在他对面的夏母也拘谨起来,连取豌豆的动作都小了许多。

“这豆子种的不错,各个饱满,是自己家种的还是买的呀?”

夏母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祭酒确实是在跟她说话,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回答道:“自,自己种的,平日里都是福仔在照料。”

“福仔?阿福这乳名甚是有趣。”

亓官柏的样貌因为魂术一直停留在二十多岁,面若冠玉,平时十分威严,此时施然笑开,如冬日里的春风,立刻让夏母觉得放松许多。

“嗐,哪里是乳名,在我们南城,都是这么叫自己的娃。”夏母一摆手,“不过那时福仔刚生出来,白白胖胖的,跟个小猪仔似的,一看就很健康。”

“是吗?”亓官柏也跟着笑起来,眼底里要多柔软有多柔软,“那他小时候淘气吗?”

“完,全,不,淘,气,”夏母一字一顿,自豪且斩钉截铁,“福仔这孩子。要不说是我的福星,自打生下来,很少哭闹,别人家娃还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时候,我儿子,都能坐下来看书了,连昌老师都是他自己找的,我们做人家下人的对这些都……完全不懂。他十岁那年,柯县令搬家,他就去找县令夫人……”

说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夏母可谓是滔滔不绝,亓官柏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提问了一些细节。

夏福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母亲与亓官柏聊得正欢。

惊险刺激之前先来几章温馨日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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