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 57

童话故事里会让平民羡慕的王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此后的人生不会落于尘俗,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活在万丈高楼,雕栏玉砌的城堡里,从小穿金戴银,接受上统的教育,知道人情,明辨是非,三观超正,五官卓然,在适宜的年纪娶了心爱的女孩,接受父亲爵位的认命,为了心系的百姓四处征战,他用英勇的事迹换来了百姓的爱戴,父亲的认可,自我认证的升华,最后世袭了王位,实现了人生抱负,在和平的盛世里过完了一生。

生前死后,他被永世人永远铭记,歌功颂德。

而他的王国,昌隆不衰。

合并上装订精致的最后书封,故事讲完,归于现实,正因如此,谢祈宴这个人却又不那么现实。

他像是从童话故事中出走的王子,因为无法融入平凡的人生,就还在童话里铺设的金色大道上有条不乱的走着,认识他的人无法接受奇幻的设定,只能用一句俗语来解释他优异于常人的人生。

条条大路通罗马,

他从一开始就出生在罗马。

单从本人出发,他的相貌,性格,成绩,能力万里难挑一的上乘,再深究其背后的家境,更是顶级的配置。

父亲谢鸣泽是北城首屈一指的集团总裁,他在的谢式家族从清朝起至今愈发繁荣,经久不衰,积累起来的势力促使财运亨通,继而霸榜每一年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已然是见惯不惯的小事,相反,若是哪一年榜上无名,才能引人唏嘘,然而,它比沙漠爆发洪水海啸的概率都要小。

而母亲何玉也同样出生于名门,家室不比谢鸣泽差,也是因为旗鼓相当的背景,两人从小相识,外界都传他们是金童玉女,迟早有一天会走到一起。

事实也确实如此,何玉在26岁时站在了超模事业的顶峰,几个月后,她便放下了事业,嫁给了谢鸣泽,28岁那年,生下了谢祈宴,此后就留在家里,悉心照顾着孩子和丈夫,享受着富裕无忧的阔太生活。

“你是爸爸妈妈相爱的结果,妈妈很爱你的爸爸,我想,你的爸爸一定也很爱你的妈妈。”从小到大,何玉不停地将话盘桓在口中,谢祈宴听多了,也逐渐相信了他的家庭是世界第一的幸福美满。

况且所有人都在说,富豪谢鸣泽与名门出家的超模何玉是天造地设,恩恩爱爱的一对。

耳濡目染中,谢祈宴在未成年的时间也会幻想,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喜欢的她在一起度过绚烂的青春期,在合适的年纪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自此永不分开。

遇见黎晚晚的那一整年,谢祈宴因为书写童话故事里王子公主恩爱不疑的作者名单里唯独少了他的名字而懊恼了很久,他真该将一直以来的少年情感上的心路历程写成书,在他毕业的那一天亲手赠送到女孩的手中,让她知道,他长脑子了,还是个扎扎实实的恋爱脑。

“身为未成年的我们不能早恋,距离我成年还有三个月,距离你成年也还有两年,我谢祈宴等得起,黎晚晚你也逃不掉的,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你我更适合彼此了。”

那一年的谢祈宴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熟稔的念着霸道台词,他想在轻松愉悦的水蓝色晴空下对喜欢的女孩诉说着和天气一样高温炙热的情感心事。

黎晚晚

黎晚晚

黎晚晚

单单一个名字就能让他喜不自胜很久很久,别人眼中的莫名其妙,是谢祈宴心中的理所当然。

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爱丽丝会问疯帽子:“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疯帽子说:“没有理由。”

如果黎晚晚亲口问他,谢祈宴想,他一定会说:“因为我敲敲敲敲敲,敲喜欢你的。”

如果她继续发问:“为什么是敲敲敲敲敲敲敲?”

他就会胡言乱语:“因为我们一样可爱,所以我们登对,般配,是别人看一眼就能对站在一起的我们做出的第一反应,而第一反应恰恰是最真实的反应,也是最完美且恰到好处的回应,那种回答会让人如梦惊醒般一拍大腿,惊讶着道一句:活该你俩名字能写一张请柬上。”

然后,

女孩的脸会挂上红晕,将头锁进衣领里。

而他也同样因为坦率告白,笑着笑着,就撇开眼,紧张的等着她的回应。

约定好高三毕业后一起去旅游的那一天傍晚,谢祈宴将黎晚晚送回家后,然后火急火燎的冲回了家,兴奋激动的情绪像是火箭升空的燃料燃烧,火山喷发的熔浆熔岩。

“妈,我也遇到了那样一个人,像你喜欢爸爸那样喜欢她,我想,她也是喜欢我的,就像爸爸喜欢妈妈那样。”他想让母亲知道黎晚晚对于他的重要性,也相信仅凭言语和语气,她母亲一定能明白他的心之所向并且祝福他。

然后回应他的却不是母亲的理解。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万里晴空,霓虹吐颖,天空的色彩与他的心情交相辉映,客厅没有开灯,而他的母亲瘫坐在楼梯下面的地上,她的脚踝上青紫着肿胀了一块,华丽的丝绸睡衣沾了些许污垢,蓬头垢面,脸上没有一丝妆容,憔悴苍白,瞬间老了十岁,迷惘的脸上在看到自己亲生儿子后瞬间崩裂,张着嘴,一字一句说着她曾经多次提到的话,紧绷的神经霎那间收紧,蹦断,再没有重修完好的机会。

“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阿宴,你爸爸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原来所有的恩爱全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从六岁那年的生日宴开始,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沦陷,往后长达二十年的追求,也全是我一个人的自导自演,所有的恩爱甜蜜全是假的,都是他精心布置的骗局,饰演出来的戏码。”

“根本与外人说的不一样,这场爱情里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单向箭头,你爸爸他是受不了家里的施压才会和我结婚,又是为了完成长辈求子的心愿,才会和我欢好,现在该利用的都利用遍了,再也没有人约束他了,他就再也不想演戏了,那个女人不会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我已经失去了最终的价值,我对于他而言,没有爱,也没有用了。”

她陷入了逻辑自洽的黑洞,自己走不出来,也没有能人走进她的意识流里。

不管谢祈宴怎样焦急询问事情的原委,何玉给不了最清晰完整的答案,她的话支离破碎,能听分明白的只是她近乎绝望的心碎,而近乎冰冷的网络又毫不留情的将事情的真相以锐利的蚊子戳向了相关人的心窝子里。

几张进出酒店的照片,一段旁若无人,当街亲密的视频。

女方是当红的甜系女爱豆王荔妍,男方带着墨镜和口罩,辨不清身份,网上便众说纷纭。

那么多名字,谢鸣泽放了一股水军,将自己从舆论里摘得干干净净。

那一晚上,谢鸣泽为了躲避责任选择不归家,甚至往后的两个星期里,他连一通忏悔的电话都没有。

撕破脸皮的冷暴力无疑是死了心都不会悔改,何玉能忍住,但谢祈宴咽不下气,他找到公司讨要说法,却被谢鸣泽的助理告知,他本人出了差。

狡猾又拙劣的逃避手段,谢祈宴不由分说闯进了办公室,几番言语争执下,被谢鸣泽打了一巴掌,父子关系也在顷刻间岌岌可危。

后来,何玉假意回了娘家想让他碍于两家关系,主动上门求和,可谢鸣泽却趁着谢祈宴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将绯闻女主王荔妍直接带回了家。

然后,命中注定,他们被何玉抓了现行。

在她亲手为谢祈宴开辟的为了靠近梦想的录音棚里。

实木的桌面上交叠缠绕的人,**荤荡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回响在设备间,电脑上是他们性与爱的音频轨道,在海平线上下起伏,潮起又潮落。

忘我的**,

禁忌刺激。

身与心的双重打击,何玉捂住了嘴,眼泪在惊愕中决堤,在荒诞到挑战她女主地位的关键节点里,她没有选择冲出去立刻撕破脸皮,而是关上了门,退而求其次的在客厅里等待着。

她不能疯狂,她要卑微。

她要她爱的人因为她的谅解选择维持婚姻的体面。

谢鸣泽不爱她没关系,她爱谢鸣泽就够了。

就像以前,他在外花天酒地,回家就还是好爸爸好丈夫。

反正她追了他二十年,不介意再多二十年,四十年的坚持。

谢鸣泽就算不为了她,他也要顾及他们的孩子。

何玉想尽理由去原谅谢鸣泽出轨的事实,又花了二十分钟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端庄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做一个真正女主人,楼上的门开了又关上,穿着暴露性感的小妹妹挽着谢鸣泽的胳膊拾阶而下,停在一楼的平台上,她对上何玉的眼睛,没有害怕,没有仓皇,她身后的气场是谢鸣泽默认给予她的底气,尽是嚣张,不屑,轻蔑。

她以胜利上位者的姿态,涩情的与谢鸣泽咬耳朵。

“等你的好消息。”

摇曳的腰肢,柔软的身段,21岁正直青春的好年纪,微博上千万粉丝口中的白月光朱砂痣,此刻,是卑鄙的小三,肮脏又龌龊。

何玉垂下眼,一股无力感在体内抽离,潜意识里一股声音告诉她,她比不过王荔妍。

事实也确实如此。

谢鸣泽走到她的面前,扔下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何玉愣了不下十秒,便抱着男人的裤腿跪地求他不要,她述说了很多的理由,合理的无理的,有逻辑的无逻辑的,最后还是没法挽回谢鸣泽铁了心做出的决定,她被他踢倒在地,头撞在了茶几上,也换不回男人一丝怜悯的神情。

那一天,谢祈宴放学回家,当着他的面,何玉砸毁了录音棚,甚至为了销毁完全,她放了一场大火。

客厅,房间,厨房,凡是人迹常至的地方,玻璃碎片,凋零失色的花瓣,日常装饰生机的饰品此时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凌乱不堪,阴暗的大别墅里,乱葬岗一般无处下脚。

何玉躺在客厅的正中央,额头上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瓷砖,颜色比刚盛开的玫瑰花还要艳,艳到刺眼,惊心动魄,她死寂般般的看向谢祈宴,逼着他跟她头靠着头,观看着手机里记录下来录音棚里的录像,一遍又一遍的拉回进度条,一遍又一遍的播放,一遍又一遍的将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印在满身抗拒和惊恶的纯真眼眸里。

那一年,谢祈宴也才堪堪十八岁。

医生给出的报告指明了何玉额头上的伤口是多次撞击才还会有的结果,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试图换回谢鸣泽一丝半毫的关心也好。

只可惜,冷掉的热情没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可怖的伤害性行为闹得人尽皆知,网络上最终迎来的却是谢鸣泽忍无可忍的厌恶,以及王荔妍的挑衅,玫瑰花枝带着刺,身上的疼痛能带来精神上暂时的放松,可也只是暂时的放松,大多长时间,何玉陷入自证不清的混乱之中,说白了,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在丈夫长久的冷暴力下,何玉的身体发肤受到了长久的打压,她需要寻找新的出气口,除了自己,她还需要与谢鸣泽,同她都有关系的人,最好的人选是唯一的。

“都是你,阿宴,都是你,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坚持你的梦想,那间录音棚就根本不会存在,不会存在的话,你爸他就根本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轨,对,一切都说通了,就是因为你,和你那可笑的梦想!!!”

一下子,所有的过错都落在了谢祈宴身上。

不想何玉再受刺激,谢祈宴只能无声的默认。

那段时间卡在他高考阶段,何玉监视了他所有的行踪,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半步,就连晚上睡觉,房门也不能关上,从他跟提她过好几次的黎晚晚现在被硬生生的拉进了黑名单,而之前说好的未来去处,也因何玉发了疯一般的阻拦,甚至以死相逼,他只能就此作罢。

离开北城是何玉的打算,她不会同意离婚,她要王荔妍永远都是个走不上台面,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出走异乡为的是逃避,也为的更好将谢祈宴牵制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她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再失去的了。

她没有询问谢祈宴的意见,谢祈宴却也是默认了她所有无理的要求,安抚她动荡不安的情绪。

谢鸣泽犯下的错,谢祈宴没理由不站在何玉的一边,再而言,比起他想要的自由人生,有个家,即便支离破碎,也比没有的强。

他听了何玉的话,他自己不再感到幸福,他给不了黎晚晚想要的幸福。

他就那么走了,狠心撇下了他喜欢的人,一走了之。

他的眼睛见过了不光彩的东西,他的声音没办法在话筒前存在,而他所坚持的梦想,腰斩在本该希望满满,充满无限可能的十八岁。

往后的一年里,北冥高中依然有人在怀念在谢祈宴在的光辉日子,他们会相信他在大学照样是风光无限的大人物,名列前茅的学业成绩,广泛交往的人际人情,他是去哪里都会弹性调节,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陌生的环境,再以最快的速度超越一众人。

可是没人会知道,他的世界就像被墨鱼汁重新刷漆,亮色的五彩变成了单调的黑色,里面有小小的自己在单调的虚无中浑浑噩噩的行走,四面的空间里是以不同角度黏连的破碎玻璃,在沿途播放着何玉以爱为牢的发言,而尽头是无尽的黑,除此以外,他别无选择。

直至来年初春,关注了两年的博主更新了一则新的视频。

她还是穿着高中一成不变的蓝白校服,日常扎起的高马尾在今天被束成了松软的丸子头,干净的小脸从镜头的左下角露出半隅,然后移出视频,三秒后又出现,反复了三次,她才在镜头的中央露出了全脸,额角的胎毛刘海随风浮动,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高三的学习压力压不垮她一身充沛的活力,女孩挥了挥手,唇边是绵柔的笑意,声音顺着互联网的连接传来如同青提水般清甜的嗓音。

“好久不见,今天也是突如其来的日常更新。”

画面跟着她的身子走着,背景的一帧帧都是熟悉的场景,肆意生长的爬山虎攀在了教学楼的外墙壁上,学生们踩着晚自习下课的铃声走向通往校门的双向通道,沿途的柏油路面被刷上了多彩的油漆,大片深蓝的晴空白云缭绕,金色的阶梯段段铺向教学楼,学术氛围很浓。

和朋友在学校门口相聚,她在视频里站在了C位,三个人在烟火气浓郁的夜市里连续吃了三个摊子,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又莫名其妙的嘻嘻哈哈。

谢祈宴也跟着弯了弯唇角,从点开视频后,他就没有再看过书。

将专业书放回书包,他打算今天给自己给自己假,给外公发了条住宿舍的消息后,他背上书包,戴上耳机,点开视频的继续播放,出了图书馆,往宿舍区走。

高中的夜生活比大学生都还要有趣,憋坏的小孩儿玩个泥巴都能出新花样,三个人有的将外套披在肩上,有的扎在腰上,还有个裹在了头上,他们会在路灯下踩着对方的影子,被踩中的那个人是鬼,然后追着还身的人,去踩她失而复得的影子。

镜头因为追逐的缘故抖动的不行,但不显得晕乎乎,光晕拉长成了无数的细线,霓虹亮点如同萤火飞舞在旖旎夜色里,比得起九八年的港间旧巷,原始自然的万重森林。

“终于到了,冒险小队今日闯关的终点。”

她停在路灯下,镜头跟着她停了下来,谢祈宴也跟停在了路边,戛然的停顿,后面行走的路人都险些撞到他。

“这就是你说的目的地?”

朋友看了看,马路上人烟稀少,新华书店已经关了门:“现在是十点二十三分,你最爱的漫画书最早也是明天中午十二点才上新。”

“我已经通知老板给我预留漫画了,现在请你们把视线挪向我的身后方。”

两朋友目光和镜头摆正,黎晚晚身子侧了侧,让一直不受注意的街边装饰展露在面前,“半年前,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大型的货车因为刹车失灵冲进了非机动车道,也撞坏了路边的老式电话厅。之后,市政府就打算改造这条老街,我没日没夜,连续上诉了几十封电子邮件,他们才同意在书店门前摆上一间一模一样的老式电话亭用来装饰,今天白天才从上都运过来,快看,酷不酷?”

“酷不酷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有点阴森,尤其是现在到凌晨,它但凡响一声,我让你见识见识飞毛腿的厉害,不得分分钟耍出个短跑记录。”一拍大腿,自己吓自己,朋友瑟瑟发抖。

“分分钟还短跑记录?四条腿的蛤蟆都比你爬的快。”

“……”

“建国后不能成精,有鬼也不行,再说,就算有,你们能不能想点好的。”

她倒是没收到恐怖片的影响,脑洞持续发散:“你们再想想,它可能是连接萌学园入口的电话亭,又或者是多啦A梦里创造平行世界,实现愿望的如果电话亭,和美好挂钩,不行吗?”

“那你希望它是什么公用的电话亭?”朋友问。

她说:“普普通通的电话亭就好。”

“为什么?”

“因为可以打电话啊,不对,具体的说,是可以匿名打电话,即便通话的另一方听出了我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位置,也没办法再主动联系我。”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政府运来这台电话亭?”

问题落了空,女孩没回答,她只是打开电话亭的门,取下了话筒放到了耳边,口袋里装有一枚早有准备的硬币。

朋友问:“你想打给谁?”

女孩说:“迷路的大狗狗。”

朋友:“问他什么?”

她说:“他不在的374天每天都很普通,为什么要折磨我想念了374天。”

朋友:“还有吗?”

“我想亲自跟他说。”

投下硬币,镜头的清晰度辨别不清她按下的电话号码,无声的等待里,女孩靠在一侧,垂下眼眸,数着脚尖打出的节拍。

视频之外,谢祈宴愣然的抬眸,身边同款的电话亭像是守夜人站在路灯下,不论哪一台,他们都知道,根本打不通,它只是装饰,才能掩盖一无是处。

“喂,你在听吗?”视频里,女孩似是真的打通了,可人的侧脸被耳发遮掩,话音温轻,不辩情绪:“好吧,我知道你在听。”

“真的有狗在听吗?”

“真的有,他一定在听。”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

朋友抢过听筒,附耳倾听,很快骂咧道:“黎大碗,你又在唬人。”

“我才没有!”

她着急忙慌的抢过话筒,将朋友赶出了电话亭,她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小小空间。

女孩和朋友吵嘴的空隙,谢祈宴不知不觉间打开了电话亭的门,拿上生灰的听筒放至耳边,绵软的声线里有着少女与生俱来的倔强,他听着她说,“你还在吗?我知道你在。你别想挂我电话!别想!!还有,我想好了,我会在明年九月,哦不,是七月,就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要去找你,把你放弃的东西重新给拾掇回来,你一定要等我啊,千万不能忘了我啊。还有…你也千万不能…不能…有了别的…喜欢……就真的不要我了…”

酸涩涌上心头只在刹那间——

填满了整个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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