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
“你RAP还是B-BOX?”
“?”
“我给你找个话筒来。”
黎晚晚真起身,被段小雨一把按回座位:
“我亲爱的姐你消停点吧,我是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是个隐藏渣女,听听你的发言,你们学校追你的男孩知道吗?”段小雨都后悔自己没录下来。
“你什么情况?拉踩我上位,挽回你在我们学校的口碑啊。”
“我本来就不是渣……”
后面的话被突然走来的他爸妈给堵了回去,许建国跟在他们旁边,有说有笑的,心情似乎特别美好,除了看了她一眼后,眼底闪过的一抹古怪情绪外,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黎晚晚收回眼,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她摸了摸胳膊,安抚突然树立的小汗毛。
小孩一桌,除了段小雨之外,都还是些小学生或者初中生,女孩子乖巧,男生顽皮,囫囵吞枣的抢饭吃,总归没啥好聊的,黎晚晚抄了一把开心果塞兜里,起身去外头透透风,段小雨三两步跟上,自然的勾住她的臂弯。
黎晚晚一开始没觉得啥,毕竟温禾和她一快走时也喜欢挽她胳膊,但她和段小雨在外头走廊走了没三步,进到电梯里,两人投影在对面的玻璃上时。
“……”
对着两人的高度差,黎晚晚默了默,看向段小雨:“你多高?”
“173。”
段小雨回:“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
只有165却还想增高的心思是段小雨这类人看不懂的,两人乘着电梯往一楼下,黎晚晚盯着她的鞋:“你鞋子是不是还增高?”
“对。”
鞋跟点点地,段小雨估算着:“5cm的跟。”
“?合着你现在178呗。”
“对呀,怎么了?”
“你没发现吗?”
黎晚晚甩了甩酸得要死的胳膊,重重叹气道:“你不是勾着我的胳膊,你是在吊着我整个人!!!”
她现在不像个独立的人,而是一个人形的手提包。
谢祈宴也老爱和她黏黏糊糊,但起码他是冒着骨折的风险搭她肩,才让高度差美好起来。
“……哦”
电梯到了一楼,段小雨很是抱歉的松开手,黎晚晚的胳膊自然无力的垂到了身侧:“骚瑞了姐,一不小心伤到你自尊心了。”
“不,是我该谢谢你体谅并呵护我的自尊心。”
黎晚晚不让一句话掉地上,“你二次发育得太厉害了吧,去年不还170出头,怎么突然就窜上去了,你是不是偷偷用了什么牌子的尿素化肥,推荐推荐,我打算早晚给自己撒一把滋润滋润。”
段小雨还真说出几个厂牌名,最后贴心道:“搭配敌敌畏效果更好。”
黎晚晚点点头,还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记下了。”
一路走到酒店的大厅,正大门的两边是可供休息的沙发,黎晚晚挑了靠窗的一侧坐下,托腮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日落大道,行人匆匆,熙熙攘攘。
段小雨在正门外打着电话,从她的神色里就能看出来手机另一头的人和她的关系不仅仅是暧昧。
黎晚晚没有八卦的心思,又开始无聊,带下来的开心果壳都剥完了,段小雨才余兴未了的坐在对面,“你都剥了一晚上了,又不吃,给谁剥的,我吗?”
“我自己吃的。”黎晚晚护食,用纸包住果肉踹回了兜里。
“不跟你抢。”
段小雨忙着在手机上和几号人聊天,碍于只有一部手机,她只能先编辑一条发出去再群发:“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五部手机,一部一个对象。”
“五部?”
黎晚晚几乎没有思考:“还是太少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最近正打算发掘其他学校的帅哥呢,你知道我的梦想吗?那就是希望全天下的帅哥都跟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是会做梦的,就是梦做了一半,狂笑不止被口水齁着了,咳得震天动地的,黎晚晚起身去给她买水,裙摆被扯住。
她最近瘦了一些,裙围不是松紧的,拉链在侧边,难免宽松,根本禁不住使劲,她急忙按住段小雨的手,又放低身子:“别扯,会掉!”
段小雨置若罔闻,颤抖着手指往玻璃外头指,声音也跟着颤,激动激的:“你看看,咳咳,那个帅哥,咳咳,好帅,咳咳,还挺眼熟的,咳咳,我要去加他微信,咳咳。”
黎晚晚下意识想怼一句“你难不成咳着过去,帅哥我有肺结核,咳咳,帅哥加个微信,咳咳,你和我谈恋爱吗,咳咳?”
不遭人骂一句真有病都难得。
段小雨哪里想那么多,眼睛发着光,咳得更厉害了:“窝,咳咳,草,咳咳,那不是你的,咳咳,老相好,咳咳?”
“?”
你个脏话非说不可,是吧?
等会儿,
老相好?
黎晚晚向来反射弧长,段小雨说完,她反应了五秒才注意到话里的重点在哪里,然后一秒不到,与之对应的“老相好”,脑海里自动检索出了人名,还是唯一的。
相好就相好,
什么老不老的
他俩不论谁都正青春花季。
黎晚晚收起开枝散叶的心思,顿了顿,顺着段小雨的手指往玻璃窗外看。
外头天空逐渐暗淡,酒店外的空旷场地上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在车标和车牌的装饰下,整辆车在普通人眼里无疑不是一辆移动的黄金块,稍微磕碰一下,都得心疼半辈子,换做谢祈宴却一点没含糊,跟掀棺材板似的,砰的砸上车门,而行李箱在他粗鲁的动作下撞着下沿划拉下后车箱,咚,沉重的落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手搭着行李箱里拉高的把手上,肩膀上还有一个黑色背包,明显是出了一趟远门,现在才回来。
“我来吧。”
驾驶位上走下来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将车钥匙交给了门童,规规矩矩的走到他跟前,伸手要接过行李。
谢祈宴按着把手一动,行李耍人玩似的躲避开,一次不够还两次,西装青年扶额,发丝浸了汗,谢祈宴没给他任何眼色,脸上也没什么情绪:“用不着,直接带路吧。”
“这。”
西装青年盯着他挺括的肩板上背背佳似的书包带,畏首畏尾的犹豫了几番,莫名手忙脚乱:“那书包,好歹我来?”
“我说了,用不着。听不懂话?啧,你个啰里啰嗦,毛手毛脚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谢祈宴单手抄兜,气息间的沉闷得快把人憋死。
“会改的,会的。”少年人嗓门不高,但青年人被吓得不轻,手贴着裤缝直发抖。
他还在低头认错。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谢祈宴没好气的掀开单薄的眼皮,望了望城市尽头昏暗的天际,声线凉薄又透着不耐烦:“带路,我赶时间。”
近乎命令的口吻,携着威胁和不可违抗,青年人立马弓着身,点头哈腰的走在前面,引路。
谢祈宴推着行李,跟在他后面,走进酒店的大厅,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绚丽,明黄的灯光灿烂温暖,他的目光却是相反的冷淡孤寂,没有具体焦点的落点,只是四处张望。
在他看过来之前,
黎晚晚扯开段小雨拽她裙子的手,抱紧自己的胳膊,缩着脖颈,蹲在沙发和玻璃窗之间的死角,将小小的自己隐藏了起来。
段小雨坐在沙发上,连续的咳嗽没停,闹出的动静快把肺咳出来,借此成功和不远处的人对视了一眼。
后者并不关心她的肺,未曾将视线停留,漫不经心的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他在服务台停靠了半分钟,和同行的青年人在服务员的引路下走到了另一侧的电梯前。
段小雨伸着脖子,一直看着,目光直白又**,就恨不得自己是头长颈鹿:“人间尤物啊,简直帅裂我下巴,心巴,屁股巴啊,姐,这你都不拿下?亏你忍得住,上辈子女唐僧啊。”
无人接话。
一回头,黎晚晚还在死角缩成一团,段小雨纳闷:“你躲什么?”
黎晚晚答非所问:“走了没?”
“走了走了。”
“走了就好。”
黎晚晚站起身,腿和脚麻得她寸步难行,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干脆倒在了沙发上。
“你俩吵架了?”段小雨八卦起来倒不咳嗽了。
心说他们次次见面次次吵,要躲也该是谢祈宴,黎晚晚抱着小腿按着摩:“都不熟,吵什么?”
“就是不熟才抄。”
“我俩又不是菜。”
“你俩是死猪,死猪不怕开水烫,你俩的嘴一个比一个硬。”
黎晚晚眉头抽了抽:“哪儿学的?”
“论坛,磕你俩的cp粉都那么说,不然,真磕不下。”
“少看那些没评没据的。”
段小雨不依不饶:“至少你得跟我说你躲什么?”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单纯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刚刚那情况,明摆着是谢祈宴的家事,少见的大少爷狗脾气都能被逼出来,可见事情有多棘手且不光彩。
她要是不躲,和谢祈宴直面上,应该拿什么表情,语气,和行动去面对他呢,她一时真没想好。
谢祈宴也未必想让她看见他满带戾气的那一幕,毕竟,他曾经为了家事选择了离开。即便后来同她解释了当年的事,他也不会希望她掺杂进来,因为,她就是个局外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还不如不说…算了,不管了。”
段小雨单细胞生物,没法思考:“反正我只看上他的脸,既然姐姐你不要,我就上了。”
黎晚晚没来由咯噔一下:“你上什么?”
“上他啊。”
段小雨攥着手机,窝在沙发上,打算守株待狗:“等他结束下来,我就去加个微信,认识一下,努力发展成我第n任男朋友。”
黎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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