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大多数时间是安静的。

它安静地坐在那儿，坐了很久很久，见过热闹，也见过冷清。

有的人亲近它，有的人贪慕它，有的人供养它，有的人伤害它。

但它就是那么安静地坐着，就像福海边坐着的他们俩。

“你救不了我。”叶青低下头：“我是个累赘。我不正常。我高兴不起来。”

邹岳摇摇头：“人是不能靠别人救赎的。我没有想救你，我是想救我自己。”

曾经失去的人，他心里的那个洞，他想要补上。

“店都没了，你打算怎么救？”

“店没了，还有别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也还是咱们俩。”

邹岳把他的手揣进兜里：“我想跟你，就跟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缝里。只有我们俩，跟那些宏大叙事无关，跟别的人也无关。”

月亮照在福海上，照在他们的眼睛里。风吹过水面，漾起细微的波纹。

他们拥有圆明园的夜晚。这里的夜晚也拥有他们。

游人散去的时候，时空不复存在。他们坐在一起，就像是天长地久。

兜里的手终于有了热乎劲，邹岳攥得更紧了些。

叶青看着邹岳：“就咱们俩？”

邹岳看着叶青：“就咱们俩，在这个世界上，一块儿苟且偷生。你愿意吗？”